李家来了不少人,很多人都是从外地赶回来的,因为闻人语有钱,便在村子里摆了流水席,邀请了整个村庄里的人都来参加婚宴。 外人怎么看都会觉得闻人语对新娘是用了心,也会感概闻人语原来这么有钱。 钟离骑在高头大马上,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与几乎整个村庄都陷入的红色海洋格格不入。 他的脸上没有喜色,也没有表情。 坐在不起眼的某个角落里的两人在咬耳朵,方涣:“师兄,他身体那么虚还骑马,不怕撑不住吗?” “不然如何,同新娘子一样,坐在轿子里?”应惟故尝了几口眼前的饭菜,便不再动筷。 “欸,有点担心。”方涣叹气。 “不必多想。”应惟故擦擦嘴,突然感知道一般熟悉的波动,身上的气势一变。 没有修练过的人自然是感受不到应惟故身上的变化,可坐在应惟故身边的方涣清晰的感受到了。 方涣意外:“师兄?” “有朋友来了。”应惟故眼眸沉静下来。 “好朋友还是坏朋友?” 应惟故没答,拿出了一枚珠子。 “草木珠!”方涣惊讶,这不是和森的宝贝么?什么时候偷偷拿给师兄的? 草木珠像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气息,身上不断溢出灵气。 “来的人是和森?”见师兄掏出这个,方涣也不难猜出来的朋友是谁的。可是他更不明白和森来这里干嘛?来找他们看看任务的进展? “嗯。”应惟故将珠子放到桌子上,就等着和森找过来了。 或许对方可能根本不想来找他,只是没办法。 谁叫他当时把草木珠给了他,主人能感知自己的宝物不错,有灵性的宝物自然也能感知到主人的存在。 草木珠拿出来的动静,和森绝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果然没过多久,有人过来了。 身上的气息收敛的很好,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没控制住,不然也不会被应惟故抓到。 “你来这里做什么?”应惟故直接问。 和森的理由果然同刚才方涣随口一说的一致:“自然是有关秘境的事情,我来看看你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应惟故:“任务已经完成了,本来打算明日就回宗,结果你就来了。” 和森笑道:“那这不是巧了么?” 他坐到两人身份,看着流水席上的菜品:“好家伙,这种小村庄也有人因为成亲弄出这么大的排场么?”听上去,他好像真的是为了应惟故才来到这里,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你都多少年没有出来过了,别说离开宗门,就连离开星曲峰的次数都是少之又少。”应惟故仿若随意地问道。 和森轻车熟路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就着席上的菜品吃了起来。 “这不是因为秘境的事情关系重大么?” “既然你如此关心,那我之前问你的话,你又为何不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可不要拿废话再来搪塞我了。”应惟故看着他吃。 和森向来就没有个大能的模样,在天元宗就是如此,这会儿出来了,又仗着不出世没人认得他那张脸,收敛了气息外貌没有动手脚就跑出来了。 和森夹菜的手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这不是突发奇想么?你也知道,有时候兴致上来了,不去做就感觉全身都不舒服。” 应惟故:“那让你来兴致的,是人还是秘境呢?或者,两个都有。” “……”和森沉默下来,放下了筷子。 恰好此时,坐在马上的钟离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指引,向应惟故他们的方向看来。 和森下意识地偏了偏脸,不让人看清他的脸。 钟离只看到了应惟故和方涣,便马上又将视线移开了。 “自然两者都有,秘境和你嘛。”和森还是含糊其辞。 应惟故注意到他躲避了钟离的视线,直接戳穿:“你什么时候怕起被凡人看一眼了?” “……”和森无言以对,索性又埋头苦吃去了。 也不理应惟故的问话。 应惟故有耐心,等着和森几乎将这边的菜色都吃了个遍,还将自己吃过的饭菜都一扫而空,才慢慢发问: “可惜了,刚才骑马上的那位,活不了几天了。” “咔嚓——” 和森一不小心用力把手里的筷子捏断了,脸上却还是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笑眯眯的。 他道:“哎呀,普通的筷子就是这点不好,太容易承受不住压力断了。” 继而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说的那谁,怎么回事啊?” 应惟故冷笑一声,“人家和你素昧平生,生死关你什么事。” “……” 长久,等到敲锣打鼓的声音突然大起来之时,方涣听见和森清晰的叹了口气。 他说:“好了,我承认他和我有关系行了吧。你快说,活不了几天了是怎么回事。”不装了,他撕开了平静的伪装。 “我能看出来的东西,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应惟故道。 “……”他自然能看出来钟离是油尽灯枯之相,只不过他不敢去细想,毕竟钟离是什么人?还好好的站在那里,在他身上发生一切奇迹都是不意外的。 “和你调查的秘境有关系么?”和森的语气正经了起来。 “自然。”应惟故微微转头对方涣说,“把那牌子给他。” 方涣应下,将删减过的记载牌给了和森。 和森伸手接过,方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的手指好像在颤抖? 他和钟离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困扰着方涣,不过他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在这个时候问出来。 等今天的事情完结了,师兄自然会告诉他。 和森接过牌子,竟有一瞬间生出不敢去看的念头,不过还是握住牌子,灵识一扫,牌子里应惟故记载下来的所有东西一瞬间进入和森的脑子。 “咔嚓——”这回儿是记载玉牌被捏坏了。 应惟故瞧见了,没太在意,只是说:“东西你也看了,你自己重新找个空玉牌把东西记录进去。” “……好。”和森有些神不守舍,只呆呆地应了声好。 “这个,你收好吧。”应惟故指向一直在桌子上放着的草木珠,“东西不错,好好温养着。” 和森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般攥住了草木珠,对应惟故道:“这个,能不能帮到他?” “你能不能清醒点。”应惟故都不知道怎么骂醒他好了,“一枚草木珠,想救回妖皇的一条命,这事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和森继续说道:“这草木珠和草木之境有联系,他既然能从秘境里抽取力量维持自身,草木珠为何不行?你也说了他是堂堂妖皇,怎么会轻而易举就消亡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头秃,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想章节名
第75章 妖族 说到后面,和森的语调上升,明显的急躁起来。 “……” 迎接新娘的轿子跟在马后面,浩浩汤汤的经过他们面前。 “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吧。”应惟故看着马上面无表情的钟离,道不明自己此时的心情。 和森问:“今天是他娶亲么?娶的是谁家姑娘?” “……” 和森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那两人关系已经变成如今这番局面。 应惟故还不太清楚和森跟钟离到底是什么关系,便直接发问:“你身为人族,与妖皇是什么关系?” 和森的身世一直都很神秘,应惟故到天元宗的时候,和森已经在那儿待了好几年了。从未见过他的亲族,明明并不是不好接触的人,却总是孤家寡人一个,来往的朋友除了应惟故,就基本上无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养育我的人。” 应惟故内心吃惊:“从未听说过妖皇有过什么后人,你也是纯粹的人族血脉。” 和森看着迎亲的队伍远去,像是陷入了某种追忆:“因为我是被他们收养的孩子。” “他们?” “对,因为妖皇的道侣是人族,他才会收养一个人族。” 应惟故起身,“那就走吧,去看看你的养父。” 和森神智恍惚之下,没有听清应惟故的话,只愣愣地跟着应惟故后头走。 应惟故走在路上,耳边是喜庆的敲锣打鼓声。他在心里将这一件件事情串联起来。 方涣看和森的目光也是变了又变,他没想到这个不按常理修练的和森来头背景这么大。 怪不得整个天元宗都没有敢指使他干活的人,只要他不想,没有人能强迫的了他。 和森也分辨不了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总是给人一种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飘浮感,用方涣的话来说,就是很佛系。 其它他内心根本没有那么佛系。 他想回到最初,两位养父一起收养他,带着他在草木之境里生活的时候。 没错,那座所谓上界大能遗留下来的洞府,其实就是妖皇的洞府。 应惟故当初在闻人语老旧的平安符上看到的熟悉纹路,也是在秘境之中传送之时看到的纹样。 很久之前,妖域与修真界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许多妖族分散居住在世界各地,就同人类一样。 那个时候人类对妖族并没有多少偏见,毕竟从一出生开始,生活的一处都能看到妖族的痕迹。 有些妖族擅长锻造,那时修士用的各种法器很多就是出自妖族之手。 哪怕是现在,有名的珍贵法器,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 后来,一些擅于挑动是非的妖族出现,他们大肆宣扬妖族高过人族一头,这个世界的资源分配应当全都由妖族决断。 大多数妖族自一出生就有不俗的灵力修为,还有源自于血脉的传承,这些使他们愈发强大。 而人族,没有迈入修行的门,就弱小的如同能随手摁死的蚂蚁。 妖族与人族的关系逐渐变得没有那么和谐,如果不是当时的妖皇压着大部分妖族,两族早就发生不知道多少次大战了。 然而就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下,妖皇竟然同一个人族相爱了。 妖皇是个公认的好妖皇,在他的统治下妖族逐渐兴盛,不过也正是因为太兴盛了,与人族的距离拉大,矛盾就再也隐藏不住了。 后来激进的妖族大能认为是妖皇那位人族爱人影响了妖皇的判断,便布下天罗地网捕杀那个人族。 那个人族的修为只能算一般,根本抵挡不住被捕杀的命运。 当时妖族普遍认为,妖皇是位合格的妖皇,不会因为情爱之事阻碍大业。 刚开始,妖皇知道爱人身亡的消息,和那些妖族以为的一样,短暂的痛苦之后就仿佛忘了这件事。 妖皇开始收聚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妖族,名义是为了凝聚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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