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话,那小子不是活蹦乱跳得紧,天天给我们找事做,身体怎么可能有事?胡先生你莫不是吃错药了吧?” 调笑的嗓音莫名令林启春耳熟,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木竹秋,接着对胡先生说道,“一切安好,许久未来书院,今日得闲,携妻一同前来,不知另外一位先生是?” 林启春和木竹秋眼含期待看着逐渐转身的身影,面容一点点展现。 “哈哈,好久不见,启春,竹秋……”百里康神情僵硬,语调极为不自然,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林启春和木竹秋来了!!! 林启春可是前吏部侍郎,他眼熟好多官员,不提他们之间的交情还很深,差点就成为了亲家,为什么没有一个暗卫来告诉他林启春夫妻俩来了书院! 胡先生一愣,没听说过院长和光都来的教书先生有交情啊,平日里也没听百里先生说过。 “是啊,大概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康兄,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林启春说得殷勤恳切,笑得意味深长。 “胡先生,吓到了吧,在没有成立书院之前,年轻时候,我们几位可是老相识了。”木竹秋抿唇微笑着,眼里闪动着怀念的光芒。 胡宋明心下明了,院长他们这是要点空间聊聊,“正好,我事情忙得差不多了,院长你们聊着,我去看看蒙童,他们最近学得不错,就是贪玩了点。” 说罢,胡先生利落起身走出了先生院。 百里康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胡宋明离开了,气氛一再沉默。 林启春对待他们这些官场老油条,可不同于自己的儿子和关门弟子少了许多防备心和弯弯绕绕,他往前一步,木竹秋立刻转身关了先生院的门。 “呵呵,林兄你们夫妻俩还是这么有默契,十年如一日啊!”百里康干笑着说道。 当年林启春急流勇退,远走光都,他是极力反对的。 “康兄,为何叫得如此生疏,是启春的名字不好听,还是竹秋的名字不好念?”林启春脚步悠悠,刻意缓下等着妻子,“算了,你还是不要念二月的名字了,还是叫木姑娘比较好。” 呵,妻奴! “启春,启春,这不是许久未见,生疏了不少,勿怪勿怪。”百里康脸上挂着牵强的笑意,心跳一点点加速。 木竹秋跟上了林启春的步伐,俩个人落座在百里康对面的案桌,两张笑意盈盈的脸直勾勾地看着百里康。 “康兄,什么时候来定江县,还到了青山当教书先生,为何不告知我们一声,让我们夫妻俩为你接风洗尘一番呐?”林启春的视线在百里康的脸上逡巡着,想找出百里康微小的神情变化。 百里康苦笑一声,深知此事不可善了,当初林启春年少成名,女帝亲点的吏部侍郎,官场里的笑面狐狸,差不多年纪的他还只是小小的七品官员,升迁时还是林启春经手。 就连他的夫人,木竹秋,一位奇女子,深得女帝赏识,在木竹秋的连番拒绝之下,才没有和他们同在官场为官。 可惜后来,二人早早离场,举家迁离光都。 经年翻转,音讯渺茫。 “启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百里康知道林启春的手段,迟早都要说出事情真相,还不如让他少受点折磨,直接告知,“你可知你的弟子给陛下带来了怎样的希望,一个面对世家釜底抽薪的方法。” 一瞬间,林启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林清和,县报,修路,拼音,风格迥异的教学方式。 那个孽子!!! “什么?”木竹秋脱口而出,紧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缓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百里康看到他们两人的神情,叹了一口气,“二位想到了,对吧。我和其他七位同僚就是为此而来,青山书院便是一个尝试。” “实际上,我也隐瞒不了你们。”百里康自嘲一笑,“坦白跟你们说了,青山书院之后的路就是培育官场各种需要的人才,我们八位先生是当今陛下精心挑选,跟着白县令来定江县,隐瞒了所有人。” 林启春神思摇动,和木竹秋对视一眼,玩大了……兜不住…… 百里康说到这,左右看看,凑近身来,细声细气地说道,“还有暗卫和两位皇裔也来了。” 林启春瞳孔蓦然扩大,陛下似乎不同于心思慎重的女帝,那孽子的话怎么说来着,玩的就是心跳。 跳死他得了! 造孽啊! 上辈子到底欠了这倒霉孩子多少债,这辈子这么折腾他! 晚节不保,晚节不保!!! 木竹秋赶紧拍拍两人的胸口,顺顺气,“到底是百里先生稳重,看来我是不得不来亲自来教一教这些青山学子了。” 陛下看重青山书院,势必不会让他们遭受世家门阀的围堵追击,如今看来,清和的做法是没错的,高调有用,能拿出越来越多的技艺和人才,才能让陛下不得不派人来保护青山。 “不敢当不敢当,虎父无犬子,小林院长才是叫人耳目一新,教学方式别具一格,学子们原本虚浮的风格变得凝实许多,这原本是需要许多时间去游学经历,沉淀。”百里康喟然。 理论与实践相互结合,走进百姓,酿就华章,科举中榜,造福一方。 “小林院长将这个时间缩短了许多了,照这样下去,学子们中榜之后就可以直接为官了,毕竟他们已经有了经验。” 林启春没有说话,木竹秋亦然。 半晌,林启春大笑一声,“二月,康兄,一同延续女帝盛世吧!” 木竹秋眼中异彩连连,随声附和,“同行,不枉人世一遭!” 百里康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他们,风采动人,少年意气,“同行!” 随后,百里康引着林启春两人见了剩下的七位先生,一同畅谈。 结果如林清和所愿,林启春和木竹秋两人,一人来到了县衙做县报,一人去了书院当起了教书先生。 贩卖肥皂的任务超额完成,秋宜年前来汇报时,看见了林启春吓了一跳,前任院长不是卧病在床,身体不好,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秋宜年暗自猜想,该不会是院长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才叫前任院长来到了县衙这里做县报,这就是什么样的神奇话术? 林清和悠闲地听着学子的汇报,不时地在肥皂坊报上来的账本上计算着数额,很好,这个月的肥皂销量实现零突破。 林清和有些好奇,秋宜年到底坑害了多少学子一起当卖货郎,卖肥皂,于是顺着好奇心就问出口了。 秋宜年沉默了一秒,“所有在县城内的学子都加入了,还有一些一些在乡下卖货时碰上了,也跟着一起卖了。” 林清和端得是明月风清,“怎么样,我的这个方法好用吧,赚了多少银子,绝对超过了一两银子。” 为在村镇的无辜学子默哀。 “咔擦!” 是林启春手中的笔断了。 “青山学子现在怎么当起卖货郎了,清和?”林启春面容和蔼,笑意十足,不看他手中折断的毛笔,一定是父慈子孝的美好画面。 林清和眼神一抛,秋宜年可恨自己的秒懂,“林先生,这是教我们商业的钱先生布置下来的课业,农忙假期间,每个学子赚取一两银子。” 林清和无辜地看着林启春,看吧,这里没我的事,不仅没有,我还帮忙出主意了。我可是青山好院长啊。 白琅月忙中抬眼一看,不禁为这样的小师兄可爱到了。 林启春语塞,“赚了多少?” 孽子,等我了解青山最近情况,看我怎么治你! “二两银子,远超钱先生的标准。林先生不必介怀,这次卖肥皂相当于一次和同窗们的游学经历了,很有意思。”秋宜年解下自己的荷包,向眼前的三人展示着自己卖肥皂所得的二两银子。 这还是秋宜年一行人抬着重重的钱箱去钱庄兑换轻便的银子。 他们几人,人均二两银子。 卖肥皂目前来说,暴利。 林启春眼眸闪过一丝讶异,十几岁的年纪,凭自己的本事赚到了二两银子,钱先生,好本事! “唔,少了点,你们没去几次吧?”林清和猜想。 肥皂卖得这么好,学子们应该都完成了课业要求,可是按照他对院里几位卷王的了解,金额应该不止这个数才是。 “去了两次,第二次是带着村民一起。”秋宜年沉稳解释,收起了自己的荷包,“钱先生教导,课业即为课业,不与民争利,点到为止。” 林启春哑然无声,视线转回被自己折断的毛笔,换了支新的。 这孩子,思想觉悟真高。林清和合上账本,发出了灵魂质问,“课业都做完了吗?” ---- 秋宜年:天理何在QAQ
连夜怒更八月八日一章
第104章 江缘书院的顾院长拿着院里学子们写好的稿子去到县衙的时候,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老面孔。 这是把定江县县衙当成了自己的家吗,林清和那个臭小子也就算了,怎么你这个装模做样的老狐狸也在这里,不是吐血卧病在家修养吗? 顾院长捏紧手里的稿纸,面上依然热情地微笑着,“许久未见,林院长,不,林先生,身体还抱恙否?” 林启春执笔抬眼,看见了站在门扉阴凉处的顾院长,勾唇扬眉,“如今已是大好,顾院长是来交稿,快快请进。” 话是这么说的,林启春仍旧坐在案桌边,纹丝不动。 顾院长波澜不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并没有像林清和那个臭小子不按套路出牌,花样百出。 林启春接过顾院长递过来的稿纸,放在一边,随口说道,“顾院长既然已经送到了,那就请回吧,县报事务繁忙,恕不接待。” 这么怎么能行,顾院长还等着县报的结果出来。 顾院长脸色黑沉,“结果如何得知,何时能晓?” 林启春指着他脚边的一摞稿纸,云淡风轻地解释,“这是所有投递而来的稿纸,或许会分好几期县报发行。” 这几日陆陆续续赶来县衙县报处的书院私塾络绎不绝,包括了县学,县学可以说是第一个来到了县报这里交稿。 林启春当时别提多蒙了,他打算着先出官府的县报,至于林清和提出的其他板块,他想等这一版稳定后,再决定发行。 未曾想,林清和给了他一个措不及防的意外,令他不得不双-开两个版报。 林启春现在已经麻木了,他甚至专门给书院私塾交来的稿纸空出了脚边的一块地。 顾院长咽下这口气,“敬候佳音了,林先生,或许还应该说一声,恭喜林撰议。” 撰议,大光官职中主管邸报审稿,过稿,排版的官位,一般是由文采出众,熟悉朝廷大小事的官吏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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