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水泥路在前,十一自然而然地就相信了林清和说的话,“为什么我们没有到玻璃厂实践?” 十一的眼睛是很好看的形状,眼神清凌凌的,仔细看的时候又觉得深不见底。 林清和笑着解释,“玻璃厂是这个月才刚开始建立起来,你们还没有上到这部分科目,而且,建房子的这部分讲学是原本是由安先生负责的,但是他被调去负责修路了,短时间内回不来,所以暂时由闵先生代替,闵先生的讲学安排得也很密集,总的来说,你们的学业不可避免地进度慢了。” 十一颔首,“我们这些学子什么时候有机会去玻璃厂实践一下?” 话刚落音,齐华月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十一,这个人没毛病吧,目前的学业已经很重了,怎么还要继续主动添加实践任务,是现在的实践活动满足不了他了吗? 齐华月想到了女学子中好像也有两三个像萧拾意一样,人狠话不多的类型,每天就是埋头苦学,课业成绩名列前茅,连副院长都赞赏有加。 就是花先生不太满意,可能是这几个女学子不擅长花先生教导的内容。 林清和眼中光华流转,兴致满满,“说不准,你们刚来没多久,基础还需要在学学,玻璃厂可能得等下次实践了。” 齐华月松了口气,还好,她是过来学习的没错,但是不是找罪受的。 十一没什么表情。 “不过,随着县衙新学堂的开展,你们又多了一项新的实践活动。”林清和的凤眼笑成了一双狐狸眼,其中的狡诈不用多说,在场的所有人都体会到了。 终究是没逃过,齐华月脸色一变,周身气息萎靡不振。 十一直接开口,“是什么?” “啊,这个么,你们的师兄经验丰富,到时候你们多问问你们师兄就行。”林清和语气九拐十八弯,“老本行了,教拼音教算学,简单得很。” “噗嗤,哈哈哈哈!” 林清和侧过头看去,是齐华清,杜晃等人笑作一团。 林清和没理他们,继续说道,“没错,新学堂的先生就是你们了,只要教这个冬季,如果不是你们的师兄要准备科举下场,我也不至于挑你们这些新手。写采访的时候,要多多写点有关于新学堂的事情。” 齐华月垂头丧气地回了两句,转脸瞪了好几眼她的小堂兄。 林清和又和他们两个说了好些关于新学堂的事情,并嘱咐他们要在民生报上,好好宣传一下新学堂。 随着新学堂窗户的安装完毕,林清和最后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就领着学子们离开了新学堂。 游语梦一行人也拿到了足够的采访内容。 最不舍的还是光宁和光瑶,游语梦三人,恋恋不舍地盯着新学堂的玻璃。 齐华月只说了一句,日后还要来这里教学,三人就迅速远离了新学堂。 * 第二期的县报内容丰富,让县城里的百姓目不暇接。 定江县内的客栈酒楼稀少,规模也不大,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增添新生意。 这不,有间小酒楼特地找了个识字的说书先生,在说书之余,新添了一项,念定江县的县报。 刚开始的时候,名声不显,随着第一期县报的反复传播,慢慢地有了点声色。 定江县就这么点大,酒楼客栈的数量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谁家有什么新鲜手段,一下就看出来了。 因此,第二期县报发行的时候,定江县内,凡是做酒楼客栈占点大的地,都招了个识字的人,用来念县报。 不念不行啊,不念人都跑去其他家了,本来就没什么人,不念就更没人了,更别说,现在是十一二月的月份,往来行商少之又少。 别说肥皂,肥皂现在对面的元江县卖得更好,许多行商都误以为元江县才是发源地,足见左夫人几人口风紧,想要的也多。 望江楼便是第一家首先开启宣讲县报的小酒楼。 望江楼占地不大,因着修建了三层高,站在三楼一眼就能看见不远处的川江,将定江县一览无遗。这两样算是望江楼的一大特色。 望江楼的东家如今笑眯眯地看着到点就往他店里跑的百姓,也不拘有钱没钱,光是这个人气,就比别家好。 即便是别家酒楼客栈也开始县报了,又如何,第一家始终是特殊的。云临江笑着看下面坐得密密麻麻的百姓。 好在他生了个好女儿,县报第二期一出来,他就新鲜赶上了趟,不用求着县衙的门路,也不用等着高价买学子的县报,女儿就直接送来了酒楼。 他还是第一家念县报第二期的酒楼。 云临江站在三楼,笑容满面地看着楼下看台。 此时,说书先生已经说到了县报的第二张末尾,正好讲到了县衙新学堂的报道。 “县衙新学堂本意是为了方便县衙中不识字和算数的衙役进行学习和提升,为了更好地对百姓讲解定江县内下发的政令。白县令感念定江县内仍有大批不识字的百姓,因此,特别告知新学堂来者不拒,分文不收。县衙新学堂建立于……花费……占地……” 说书先生念完这一段话之后,根据经验留了一些时间给台下的百姓反应讨论,顺便喝点茶水,润润干涸的嗓子。 “这是真的吗?比上篇停下的肥皂坊招工更加离奇,官府就真的那么好,不会我们一进去就要按着不交钱不给出来吧?”有人怀疑。 “嗨呀!这还能有假,我跟你们说,肥皂坊早就开始招人了,就在秋收交粮那会儿,精着呢!刚开始只要些妇人,消息瞒得紧紧的。县报第二期这会儿出来,好位置早就被人占了。” “我媳妇儿就去肥皂坊,待遇真不错,一个月的工钱能有七八十文!”说话的男子骄傲极了。 “这么说肥皂坊比新学堂好啊,不说了,我去肥皂坊那里看看。” “别啊老兄,先听完县报啊,再说了,县令都要衙役强制去的新学堂识字念书,一看就比肥皂坊好啊!” “对啊!学会了字,去哪都有人要,说不定还能捞个小管事当当!” “就这些?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关心水泥坊的事情,我想进水泥坊当差啊,这一看以后就不缺吃喝!” 说起这个,百姓的话题又转了转。 “刚才说路已经修得差不多了,翻年开春就能修完定江县内所有的村镇,这路好走了,行商来得就更勤了。” “谁说不是呢,明明我们才是学子肥皂的发源地,行商却全都去到了对面的元江县,真气人!” “我们做肥皂也不差啊,进去干个两三个月,今年能过个肥年!” “啪!”惊堂木声响,台下声响瞬间停止。 “接下来细讲民生报,看看我们这个月,定江县内又出了什么啼笑皆非的趣事儿!”说书先生清清嗓,做了个预告。 说书先生翻页一看,映入眼帘又是关于新学堂的内容。 “可巧,民生报的开头又与刚刚县报官报的对上了,还是县衙新学堂的内容。是我们的熟人所写,青山蒙童,游语梦。” 说书先生一目十行,“县衙新学堂,院长说让我们去当教书先生……” ----
第122章 就在县报第二期席卷定江县上下之时,青山学子也迎来了十一月份实践活动的尾声。 按照惯例,林清和在实践活动结束的时候,给学子们放了七天的假期。 饱受折磨的学子们刹那间精神饱满,收拾行囊踏上归家的道路。 放假是放假了,左丘栾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他那么大一个玻璃厂的运行可怎么办啊,要人手没人手,说好的找钱先生负责买卖也没有了下文。 左丘栾心不在焉地拎着自己的书箱回家,完全没有注意到县城内多了许多百姓,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尤其是他家所在的方位,人来人往,街边摆摊的小贩多了许多。 然而,左丘栾的心神仍然放在了玻璃厂,看不见定江县在青山书院和官府的联手合作上改变了多少,其中说不得还有他的一份力。 回到了家,左丘栾的书箱立刻有殷勤的书童过来接手。 左丘栾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左府,恍若隔世,明明才一个月没有回家。 他熟门熟路走到了左夫人常在的书房内,推开门就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左夫人低头算着这个月的收益,眼皮子一下都没抬,“回来了,过来帮我核算一下这个月肥皂的收益。” “好嘞,娘亲。”左丘栾下意识开口答应,并熟练地拿起其中一本账本,翻开后进行核算。 待到乌金西沉,烛火摇曳,左丘栾从案桌的账本中回首,伸了个懒腰,这才意识到,心中的空落落早已不见踪影,唯有这熟悉的,该死的,诡异的压榨感。 平时在书院的实践活动中,左丘栾已经和账本打交道打得够多了,回来找娘亲的第一时间怎么还是核算账本? 左丘栾不解,有些委屈地看向他的娘亲,“娘,我刚回来,怎么就使唤我-干活?” 左夫人合上最后一本账本,“这是十一月份我们家肥皂坊的收益,算好之后,明天要给工人发月钱,你回来得正好,明天帮我去肥皂坊发月钱。” 左丘栾瘪着嘴,满脸的不情愿,“娘,我刚回来。” 实践活动刚结束,给他一天休息不为过吧,怎么一回家就当上了老黄牛。 “哼!”左夫人从椅子上起来,看着左丘栾,眼神锋利,一眼就看透了左丘栾在想什么,“我难道不知道你在青山书院干什么,起来,明天去肥皂坊那,和我们的合作伙伴一起发放银钱。” 左丘栾脸上的表情瞬间慌乱,又被他强行镇定下来,“娘,我这不是还要去县试,回来了我就好好温书。” 在青山书院安排的实践活动中,左丘栾吃尽了算账本的苦头,管理人手时的无奈,以及独自一人完成钱先生布置下来日常摆摊的艰难前行。 经过这些事情,左丘栾才明白,自己当初在调查问卷上写下的帮忙做生意时的心境是多么的可笑,他有过退缩,有过迷茫,在这条路上摇晃前行,幸好,还有一恩师指引他的方向。 但是,退一万步来说,左丘栾他,不是一个铁人啊,他也需要休息的哇! 左丘栾的眼神幽怨无比地盯着左夫人,见自个的娘亲不为所动,磨磨蹭蹭地说道,“好吧,娘亲,明天什么时候去?” 算了,就当作是提前掌管家业,为娘亲解忧。 “嗯,明日酉时出发。今晚你早点休息,既然已经被钱先生收下做徒弟了,就应当勤学苦练,多多尽心。”左夫人领着左丘栾从书房内到正厅用膳,路上还在不停叮嘱。 “钱先生的身份不简单,他的一些生意经在我听来都新鲜得很,你多长点心,跟钱先生好好学,科举下场能中就中,不中我们就继续在青山书院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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