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润的手指在墨阳温良胸口的疤痕上轻轻触摸,碰到了又立即缩了回来,随后又不舍的再度触碰上去,他抬头目光中带着悲伤,声音都透着心疼,“还疼吗?” 墨阳温良一把扣住言润的手腕,用力将他一扯,把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幽深地黑眸望着言润,阴冷冷地道:“你说呢?” 言润皱眉,抿着唇,眼露困惑,“看着伤口很深,想必当时一定很疼,只是你为何这样问我?” “太子殿下现在是跟我装傻,还是记性太差?”墨阳温良虽然这样问,但嘴角嘲讽的笑,显然是相信言润在故意装傻。 言润思索着对方的话,倏地心中一惊,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你不会要说,这伤是我造成的吧?” “看来殿下也没有完全失忆,这不就想起来了吗?”墨阳温良推开言润,将自己的衣裳拉好,“所以殿下嫁我还是为了这个对吗?”他说着指向自己的胸口,示意对方依旧是为了杀他。 言润的心狂跳,他太过震惊原来这身体的原主人还对墨阳温良做过这样的事,可是为什么呢?还有既然都做了这样的事,墨阳温良为何还来救自己,为何还能对自己是现在这样的态度,对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难道他想报复? “那、那将军想要娶我又是为了什么?”言润迟疑着还是问出了心里的困惑。 墨阳温良挑眉,讥笑道:“殿下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下旨,要为我选将军夫人,所以……”他说着缓缓凑近言润的脸,然后转向他的耳边,嘴唇擦着他的耳垂沉声道:“能不能娶到殿下,还不一定呢!” “什么?什么时候下的旨?为什么下旨?什么人有资格去参选?在我表明了要嫁你之后,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太过分了。”言润缩了下脖子,墨阳温良温热的气息,让他涨红了脸。不过很快他就转为了怒气,并且是越想越气,他一连串抛出好多问题,然后就开始在房里走来走去,琢磨着皇上的用意。 先是把自己软禁了,然后就下旨给墨阳温良选将军夫人,这不就是想让自己死心嘛,做得也太明了。 墨阳温良看着言润焦躁的样子,眉心蹙得更深,说实话他也感觉愈发的不了解眼前的人了,之前只觉得他纨绔、不学无术、任意妄为,不过就是仗着太子的身份胡作非为的家伙罢了,但现在眼前的人,总觉得哪里是不一样的。 墨阳温良一时想不到究竟有何不同,但是对方眼神中透出的坚定与睿智倒是真的与以往不同。
第四十章 强吻将军 言润渐渐冷静下来,最终踱步到墨阳温良面前,“所以你答应了?” “你觉得我有抗旨的理由吗?”墨阳温良似笑非笑看着言润,或许是真的觉得他的问题好笑,嘴角才带着笑的吧。 言润点头,又摇头,“的确没什么理由抗旨,娶谁不是娶啊,所以你为什么来救我?”两个看似不搭的问题,他问得却很顺畅。 “殿下对这个问题真的很执着。” 言润又靠近墨阳温良一些,手指戳在墨阳温良坚实的胸口上,“我对将军就是很执着。” 墨阳温良轻笑,目光却是淡漠,“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很好奇,殿下这么多年如此执着于我的性命究竟是为什么?你就如此想要杀我?我活着究竟威胁到你什么了?”不如方才那带着些许的愤怒,这次墨阳温良又回到了一贯的冷漠。似乎对言润能给出的答案,也并非那么在意。 天晓得那个傻叉太子,为什么一心想要杀眼前的人,但是此刻言润很清楚自己对面前人的执着是什么。 手指从墨阳温良的胸口缓缓游走到对方的领口,言润嘴角带着丝墨阳温良不太理解的笑,充满着诱惑地笑。 没有给墨阳温良思考的时间,言润的脸在他面前瞬间放大,柔软的嘴唇就那样直接印上了他的嘴唇,软软温温的,还有些湿润。 心狂跳起来,仿佛墨阳温良的唇就是个开关,触碰上的那一刻打开了心跳的阀门,言润心跳的频率便直线飙升上来。 墨阳温良的手微微收紧,却没有推开言润,言润没有更深入,不是不想,是克制住了,原本只是想逗逗墨阳温良,谁让对方总是一本正经的说自己要杀他,他就是想让对方知道他从没有要杀他。 言润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证明自己不想杀他?就一定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证明吗?真是证明的莫名其妙。 言润发现,他就是很难忍受,墨阳温良每次说到自己一心只是想杀他时目光中透露出的愤怒。 对,是愤怒,也许就是这个愤怒让言润很不爽。墨阳温良就应该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漠,就算是有人要杀他,他也是那种不在意的模样。而墨阳温良偏偏就是在意太子言润要杀他这件事,为什么在意,在意的背后难道不是有情吗? 隐约中又感觉到了什么,言润心底烧着的怒火应该是嫉妒吧,嫉妒自己身体的原主人被墨阳温良在意着,哪怕在意的是曾经要杀他,或者该说曾经已经杀过他了。墨阳温良被这身体的原主人杀过,却只有愤怒,没有恨意,墨阳温良对他真的没有感情吗? 言润无法控制自己疯狂的思绪,心里翻涌着难以忍受的情绪,再抬头时迎上墨阳温良困惑又难以置信的表情。言润舔了下嘴唇,再度揪住墨阳温良的衣领,凑近对方时,这次却没能成功的吻上对方的唇。 墨阳温良的头向后仰,躲过了言润的嘴,“殿下到底……” 言润哪肯放过墨阳温良,他踮起脚,手上用力一扯,重重地吻上墨阳温良的唇,这次来了一个热情的深吻。 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有身体最诚实吧,言润这样想着的同时,脑海中莫名的又闪过了那个白衣人,那个对自己说不会留下他一个人的白衣人,那个跟墨阳温良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人,胸口狠狠抽疼了起来。 言润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步,按住了胸口,那里很疼,呼吸好像也开始困难,视线也跟着模糊了起来,墨阳温良的脸上好像有焦急和担忧,是为了自己吗? 那个一直执着于墨阳温良的言润究竟是为什么?自己又为何会这么在意墨阳温良的事?自己会穿越过来是什么力量?这一切跟墨阳温良都有关系吗? 恍惚中言润失去了意识,但仿佛又还是清醒的,因为他的眼前又看到了那个一袭白衫,衣袂飘飘,仿佛仙人一般的墨阳温良,他的脸上不再是冷漠,更多的是温和平静。 言润朝着白衣的墨阳温良伸出手去,对方温柔的牵住他的手,那只手温暖而厚实,可以全然地信赖与依靠,又莫名的熟悉,熟悉到似乎千百年来他们都是这样相互牵着在一起的。 墨阳温良看着床榻上昏睡的人,这个轻薄了他之后,就自己先昏过去了的家伙,着实是让人无话可说。 想着言润方才那强吻的气势,墨阳温良微微蹙眉,嘴唇抿起,那上面似乎还留着言润嘴唇柔软的触感,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言润的嘴唇上,最后目光又落在言润一直拉着他不放的手上。 墨阳温良发现无论他如何用力,这个昏迷的家伙就是不肯放开他的手,无奈只得坐在床榻边。 以前不是一心只想杀他吗?现在怎么……墨阳温良伸手在自己的唇上摸了一下,眉皱得更深。 房门轻轻敲了几下,墨阳温良恢复到以往的淡漠,道:“进来。” 解万思轻轻推门走进来,看到墨阳温良握着言润的手,竟然也没有丝毫诧异,他毕恭毕敬来到他们面前,低声道:“将军,远处有船围了我们。” “跟了多久了?” “有两个时辰了吧,现在还有雾气,估计是不敢轻举妄动。”解万思说着瞄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迟疑着道:“吴先生在船上,需要请吴先生……过来看一下吗?” 吴先生是江湖上的医圣,比御医都略胜一筹,应该是解万思看到墨阳温良和言润握在一起的手,看出墨阳温良对言润的重视,才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 墨阳温良下意识的又抽了抽自己的手,惹得言润握得更紧,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更痛苦,墨阳温良这才没有强行把言润的手掰开,轻叹了口气道:“叫吴先生来吧。” 吴为生很快便跟随解万思来到言润所在的房里,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墨阳温良在床边坐着,心中已是震惊,不过面上自是不曾表现出来。但看到墨阳温良润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还是翻腾出各种的惊诧、困惑、难以置信的情绪来,他强压下各种猜测,表情自如地走上前去,“将军。” 江湖中传闻将军与太子不睦,太子甚至有杀将军之意,只因太子无能,又嫉妒将军深得皇上宠信,也有猜测是因为将军功高盖主,太子是得了皇上授意,才一直暗中刺杀。 虽说这些都是传闻,但空穴来风必定事出有因,怎么说这两人的感情都不会很好吧,但看此刻这情形…… 墨阳温良对吴为生点了下头,稍微坐过去一些,让出个地方给他,但并未润握着的手分开。甚至墨阳温良干脆将言润的手拉出来一些,将对方的手腕送到吴为生面前,方便他把脉。 吴为生不敢多想,赶紧伸手指按上了言润的手腕,墨阳温良见他始终未开口,便问道:“如何?”他不曾察觉到自己在问话时,声音都因紧张而提高了一些。 吴为生自然感觉到了墨阳温良的在意,于是忙道:“殿下脉象平稳,应该没有大碍。” “那他为何会昏迷,方才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好像什么地方不舒服,他、他捂住了胸口。”墨阳温良想着言润最后昏迷前的表情和动作。 吴为生想了一下,道:“那我再把一次脉吧。”他说着再度按上言润的手腕,这次比方才还要久。 墨阳温良盯着吴为生又看看言润,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吴为生最终还是摇摇头,“脉象上真的没有什么,要不……”他说着起身朝着言润又走进一步,伸手朝着言润的胸口而去。 墨阳温良在吴为生要触碰上言润的胸口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吴先生做什么?”他的语气算得平静,但目光里去烧着冷火。 吴为生感到手腕被握的生疼,忙向后缩,又连连赔笑道:“将军方才说殿下胸口疼,所以我想看看……”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不必了,就先这样吧,你不是说脉象平稳嘛,那一时半刻死不了。”墨阳温良放开吴为生的手,语气淡淡,“你下去吧,谢吴先生了。” “将军客气了,我这就下去给殿下开服安神的汤药,也许殿下是不习惯在船上。”说着忙转身急匆匆地走了,分明就是逃出去的。 “不要走!”床上的言润咕哝了一句,将墨阳温良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抱住,口中一直喃喃说着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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