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晖咽下嘴中饭菜,“说不定是易安师兄突然想来尝尝美食佳肴呢。啊,楚熙南,你那条蛇怎么随便咬人啊?它有没有毒?不会咬我吧?” 手腕上的金蛇扭动身子,楚熙南垂眸,“应当没毒。”要是有毒的话,被咬了的王享应当早死了。 不过这蛇真是奇怪,在它吸完血后,他体内的灵力又强盛了许多。 回到寝室,楚熙南简单洗漱后便躺在床上神思,不知不觉中把玩起了手腕上的金蛇。 秦关晖猛然推开门,急冲冲走过来坐到床边,“楚熙南,你知不知道方才我师傅发火了?” 楚熙南掀开眼皮看他,将手中金蛇放在了床上,“师叔为何发火?” “易安师兄私下联络关芝枝,请她帮忙将他下次进妖镜后晓风派的队友定为王享。师傅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事,气得大发雷霆。我头一次见她骂师兄。”秦关晖咋舌,“你说,易安师兄和王道友不会是那种关系吧?”他两只拇指暧昧地贴了贴。 “关我何事?”楚熙南合眼。 秦关晖撇嘴,“你,无趣。” 秦关晖与楚熙南是舍友,住在一屋。 秦关晖离开去洗漱后,楚熙南回想王享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孔,不由得心脏一抽,他蹙眉坐起身来,伸手去摸被他放到了一旁的金蛇,没摸到。 那金蛇不知道溜哪去了。 。 最近越发容易困乏,加之在妖镜废了不少体力,倚明窗才沾了床便合目而睡了。 夜晚,梦里。 他反派的马甲被楚熙南识破,两人正剑拔弩张对抗时,楚熙南突然用法术将他拉了过去,单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副要将他掐死的样子。 他立马开口求饶,楚熙南却停下动作,低头贴着他的手腕,随后张开嘴巴,露出里边能咬死人的尖牙,说了句“我是吸血鬼”,然后朝着他的手腕猛咬下去。 不说这个梦有多荒谬,疼是真的疼! 倚明窗睁开眼,弹指点亮床边烛火,将手从被子里拿出,不知何时钻进了他被窝里的金蛇正津津有味地吸着他的血,咽进血后的身子鼓动又收缩。 他生气地拽下金蛇,捏紧拳头对着它挥了挥,“你要是再咬我,管你和主角什么关系,我给你熬了做蛇汤!” 金蛇眨巴几下眼珠,不管他的威胁,爬上了他的手,在手腕上绕上几圈,保持着这个舒服的姿势闭目而眠。
第46章 虽说夜间被金蛇缠住,但倚明窗睡得还算好。 翌日大早,睡醒后的他神清气爽,将还在梦里的金蛇戳醒,满意地与舍友作伴进入了妖镜。 入眼的青蓝让人舒心,他没注意脚下,差点踩入水中,身旁人点咒凝固了他脚下的水,他猛地回退几步,踩稳岸地,转头道谢。 这才注意到四周都是大片蓝色的湖泊,倒映着天空纯色的白云,镜面一般的湖面澄清锃亮,少许岸地错开在湖中能行走的地方少之又少。 他或许真得买一下御剑飞行的能力。 任矜笑笑:“王道友,我记得你。” 倚明窗向他点头:“任道友。” 任矜目光落在他手腕上,“我听关师姐说,昨日凌山派的楚道友捡了只灵宠,是金蛇。你这?” 倚明窗捧起金蛇,咬牙切齿,“就是那只。它昨日跑来了我房里,待会儿让凌山派的弟子将它送回给楚熙南。”他右手手腕上已经有六个伤口了! “怎会跑去你房里?”任矜疑惑。 倚明窗还未回应,随后进入的琉心派男弟子姚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与他们二人互换了姓名。 几人聊起这次水行妖镜,商量应对方法时,余光察觉第四位修士进入,三人齐齐转向他。 楚熙南率先看向倚明窗,蹙起的眉头昭示着他内心对倚明窗的不满。 这人怎么又和他一队? 倚明窗也懵了下,心想这肯定是系统的手笔,但从楚熙南脸上看出嫌弃后,稍有芥蒂地将手上金蛇丢给他,告状道:“你的蛇昨日溜进我屋里,又吸我血了。” “关我何事。”楚熙南后退一步,金蛇掉地,缩了缩身子,爬到楚熙南的脚腕上缠起圈。 任矜像是不察这两人间不恰的氛围,开心道:“太好了,与楚道友在一起,这次出妖镜会简单一些。” 楚熙南闭唇不谈,四顾周围环境。 姚春在琉心派也算有些能力的人,他自视甚高,对任矜将楚熙南视为主心骨的行为表示不屑,“四周都是水,御剑飞行便行了吧。” 他甩剑踩上,腾飞在空时,一只秃鹫突然出现,张着尖嘴朝他袭来。 姚春被吓得一颤,差点跌落,半跪在剑柄上,对着下边喊:“救我!” 楚熙南拔剑一劈,秃鹫被砍成两段,坠落入地,化为蓝色的水流入湖泊中。 几道鸟叫声接连传来,原先还是蓝天白云的上空倏地涌入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秃鹫,只只秃鹫凶狠袭来,叫声刺耳。 这些秃鹫横空出现,毫无预兆,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 莫非不能飞在空中? 倚明窗对着空中姚春喊道:“祖宗,你快下来!” 姚春收剑跳入地面,上空追来的秃鹫消失不见了。他松了口气,“算我不察,不然也不会被只鸟吓到。” “看来御剑飞行的方式行不通了。”任矜蹲身伸手舀了舀湖泊里的水,“那我们该如何办啊?” 倚明窗正沉浸在不用浪费积分购买御剑飞行的喜悦中,抬头时见楚熙南盯着自己,两人目光相触后又分开,觉得莫名其妙地揉了揉脖子。 他又做什么惹楚熙南不开心的事了? “泅水。”随着楚熙南的声音落下,扑通一声,一旁的姚春被他一脚踢入了水中。 姚春浮出水面,一把撩开湿了的头发,骂道:“楚熙南,你有病吧!” 倚明窗吸了口气。 莫非方才楚熙南看他那眼是想踢他入水? 楚熙南回头看了眼任矜和倚明窗,表达的含义不言而喻,随即跳入水中。 姚春见楚熙南也入了水便没多说,咬了咬牙,对岸上两人道:“你们傻站着干嘛?不敢跳啊?” 倚明窗走到岸边,要入水时,任矜拉住他的手腕,腼腆道:“王道友,我虽会泅水,但游得太慢,你能拉我一把吗?” “可以。” 两人入水,倚明窗拉着任矜追着前边的人往前游去,这湖水蓝得清澈,水底竟是深黑的泥土,像没有底的深渊一般。 黑色湖底在脑海里与万木阵那个黑色的洞口重合。 他停住这个想法,却觉手腕被人拽得一疼,侧头看过去,身旁拉着他的任矜模样大变。 披在肩头的黑发随湖水飘荡,被烧毁了的脸上带着悔恨,瞪着他的眼神充满恨意——这显然是一具尸体! 靠,水鬼? 他吓得一愣,忙推开这具尸体,张开口时才注意到自己突然能够呼吸了。 随后,周围的场景因为光线的折射变得扭曲,尸体消失不见,倚明窗清楚地看到这光怪陆离的景象。 ——他此刻身处在一座府宅,饭桌上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吃着饭,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 突然,门被人踹开,一堆腰上佩剑的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拔刀乱砍,血肉横飞,桌上的菜肴被掀翻在地,混入了血肉的美食血腥恶心。 来不及逃走的那家人因伤或死无力地倒在地上,涌出的鲜血流满了地。 领头的那人用地上尸体的衣物擦干了剑上的血,收回鞘内,朝地上扔了火把。 火点从桌角蔓延开,最终熊熊大火烧了起来,瞬间吞噬了整个屋子。 火光照得领头之人脸上笑容狰狞,他回头望了眼大火中的房子,果断带着身后的人离开。 烧了不知许久,火势渐弱,一个男孩从沦为了废墟的屋里走出,他逆着火光,整张脸都埋在了阴暗中。 男孩慢慢抬头,他的面部崎岖不堪,被烧得磕掺的皮肤泛红,稚嫩的眼睛里浮现着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上的杀意。 倚明窗心一惊,整个景象骤然消失了,他的意识归入混沌。 。 “咳——”倚明窗吐出口中湖水,恍惚的视线慢慢聚焦,姚春低头看他,“怎么回事,游个水都能给你们呛死。” 方才那是幻境? 那些场景是什么意思? 倚明窗撑着地面坐起来,拍了拍剧痛的脑袋。 他身旁躺了任矜,也呛出一口湖水,接着爬起来,忙抱住倚明窗的手臂,“王道友,我们方才是不是进入幻境了?我看见了好多人头挂在树木上,太恐怖了!” 倚明窗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幻境而已,没什么怕的。” 任矜道:“你见到也是这般恐怖的景象吗?” 莫非那烧伤男孩被灭家的奇怪场景只有他看见了? 心中存疑,留了个心眼,倚明窗没实话实说,点了头,道:“太可怕了,我以为遇到了水鬼。幸好只是幻境。” “幻境?为何就你们两人进入了,我和楚熙南并未受影响?”姚春嗤笑,“难不成是你们两个太废物了?” 倚明窗没理他,使用火术烧干了衣服上的水,才得空观察四周。 天空染黑,澄清的湖水渐渐暗了下来。 水面扑通往外冒气泡,倚明窗走近水边,一只苍白的手往外伸出,抓住了他的脚腕。 他吓得一叫,原地乱蹦,差些被手拖进水里时,楚熙南挥剑而来,剑光斩断那手,倚明窗跌倒在地,连爬带跳地跑回岸地中心。 姚春变出火术照在空中,任矜低头一看,往后退了几步,指着倚明窗的脚:“手,手!” “啊!”不知哪来的勇气,倚明窗迅速拔掉环在脚腕上的断手,那手反握上来,与他十指相扣。 手甩出虚影,断手没被甩掉,还在紧紧握着他,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有意无意地滑过他的指缝,像在撩拨他一番。 “快拿掉它!”他一阵恶寒,抬着手跑向任矜。 任矜被他吓得跑走,“啊啊啊别过来!” 两人你追我赶,绕着岸地跑了起来。 楚熙南目光追随着倚明窗,总觉着他这番胆小如鼠的模样在哪见过,又忆起倚明窗方才说出“祖宗”两字的语调,声音不同,与他记忆中的却十分相似。 他拎住路过他的倚明窗,将断手扯开扔在地上,断手落地翻稳,以指做脚向倚明窗爬了过来。 倚明窗果断一跃抱上楚熙南,忙说:“快烧了它!烧了它!” 姚春施了火术烧掉了断手,捧腹大笑。 呼吸渐渐平稳,倚明窗回归理智,察觉他还抱着楚熙南,忙松手落地。 奇怪楚熙南这次没冷漠地警告他让他松手,他悄悄抬眸偷看楚熙南的神色,与楚熙南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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