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逸扭头看着白若启的眼神多了一丝感激,白若启心下一紧,猜到了什么。 “那个救我的人就是你,殿下。只是狐族是不会水的,殿下因我喝了好多刺骨的冰水,将我送回岸后,自已却沉了进去。幸得被狐族的侍卫发现,才将我们一并带了回去。但父王并没有因此感激狼王,他甚至认为是狐王多此一举,而殿下因此大病了一场,先前的记忆也没有了。两族本就没有交情,更因此生了嫌疑不再往来。” 白若启沉思道:“的确像我的做事风格。” 二人相视一笑,为寂静冰凉的冰雪添了一丝温暖。
第9章 礼宴暗潮汹涌 恭贺新皇即位的礼宴在五日后,是为各族赶往北境留下充足的时间。 “王,这本名册记录了您所需要的东西。”虚竹躬身奉上一本素皮名册。 玄逸接过,细细的扫了眼上面的内容,冷声道:“只有这些?” 虚竹身形微晃,立刻跪在地上:“王恕罪,您要得急,属下并没有来得及阅读。” “啪”的一声,名册被扔到了桌上。 虚竹偷偷抬头看一眼玄逸,却正撞上玄逸也在看他,慌乱地低下头。 “虚竹,你跟了我多少年。”玄逸突然开口。 虚竹一时摸不清他的想法,只能如实回答:“自王八岁时就一直跟在王身边。” “那你可知我对殿下的感情?” “知道。” “你可愿与我一起保护殿下?” 虚竹茫然的抬起头,不知如何回答。 “我不逼你,你只与我有血盟,我不能替你做主,只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虚竹眼神复杂,他一向只知保护王,不曾想过其他。 “你不需要着急给我答复,这几日你且好好想想吧。”玄逸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虚竹离开的时候白若启正回来,他主动向虚竹打了招呼,虚竹却像是见鬼一样一溜烟就跑了。 “他怎么了?怎么好像很怕我。”白若启一脸疑惑。 玄逸立即换上一副宠溺的眼神:“做错了事,我说了他两句。今夜好好休息吧,明日的礼宴可要辛苦了。” 白若启惊讶道:“今夜不折腾了?” 玄逸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若想,也不是不可以。” 白若启连连摆手拒绝,脱了鞋和衣衫躺到了床上。 这两日白若启忙于即位的事宜,每天都回来的很晚,玄逸虽然心疼,但面对白若启时总是控制不住自已。今日见白若启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只能咬咬牙,忍了。 夜半时分,除了狐族守卫,整个北境都陷入深眠。 “殿下,禾婥求见殿下。” 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着女子的哭喊声。 白若启与玄逸相视一眼,天亮后就是新皇礼宴,禾婥大半夜的跑来做什么。 “王上正在就寝,郡主若无要紧事还请回吧。” “不,求殿,求王上出来听禾婥一言。” 外头守卫与禾婥正在交涉,白若启不放心,拿了披风出去。 “你退下吧。”白若启对守卫说道。 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禾婥,白若启有些怜悯。印象中,禾婥一直是个极温柔的女子,且有自已的傲骨。若不然,她早已凭借鸟族的背景嫁给了他,而不是眼巴巴的盼着他喜欢上她的那天。 “王上,您快逃吧,明日的礼宴与您不利。”禾婥的语气近乎祈求。 “郡主这是何意?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想让王上弃礼而逃?”玄逸只着了外衣从狐洞出来。 白若启皱眉道:“冷,多穿些。”说罢就要取下自已的披风。 玄逸伸手拦住了他,转向禾婥时眼神冰冷:“郡主还是把话说清楚。” 因是夜里,玄逸没有使用障眼法,此时的他就是实实在在的玄逸。 禾婥看见二人如此,呆愣在原地,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居然…… 玄逸嗤笑道:“看来还是不要紧的事,郡主尚有时间发呆。” 禾婥摇头说道:“近日我发现王上与其他族王经常秘密交谈,无意间我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似乎是关于白狐族,好像是什么冰心,他们还说要借此礼宴调查真相。殿,王上,你相信婥儿,婥儿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禾婥说的声泪俱下,白若启只得安抚:“郡主好心,我会思虑的,夜深了,郡主若不嫌弃就在狐族歇下吧。” 禾婥却突然跪在地上,她大约是偷跑出来,衣服单薄,双膝接触到冰面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婥儿对王上绝无恶意,请王上相信。”禾婥抹了抹泪,态度坚决。 白若启还想再劝,玄逸却冷声道:“郡主若喜欢跪,就跪着吧,等明日一早被其他族群瞧见,不知要传出什么谣言。”说着,便搂着白若启的肩膀转身要走。 白若启回头看着在跪在寒风中发抖的禾婥,说道:“要不再劝劝?” 玄逸面色凝重,眼神不知望向何处,飘渺又无神。 天蒙蒙亮,虚竹踏着清冽的雾气回来,看见跪在地上快要冻成冰人的禾婥,好心提醒:“郡主不若回去看看,鸟族今日怕是参加不了礼宴了。” 禾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问道:“什么?” 虚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冰冷:“郡主怕是被人设计而不自知,郡主为何不仔细想想,族王们议事为何偏让你听见?” 禾婥茫然不解。 虚竹蹲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若是昨夜王上听信了你,今日的礼宴就不必办了。他们故意引你上钩,你的好心最终会害了王上。” 禾婥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 看着远处逐渐走来的微小身影,虚竹神色自然,躬身行礼:“郡主还是回去看看吧。”说着,虚竹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洞中。 洞内,侍女正在给白若启束发。玄逸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白若启透过镜子,看到玄逸失神的神色,问道:“你今日怎么了?” 玄逸正欲开口,虚竹进来了。“王,解决了。” 白若启挥挥手,侍女退下。 玄逸沉声道:“好,你再去盯着。” 白若启站起身,疑惑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玄逸将他按回到凳子上,拿起桌上的楠木梳,细细的替他梳着头发:“鸟族联合其他族群意在夺去殿下的七彩冰心,他们仗着殿下心软,设计让禾婥故意听见预谋前来求见殿下。再次在北境边界设下埋伏,只等殿下上钩。届时,没人会知道殿下去了哪里,悄无声息的就做了此事。” 白若启拧着眉:“当真沆瀣一气,但他们如何以为我就会听禾婥所言。” 替白若启正好王冠,玄逸又理了理他的衣袖,略带吃味的说道:“一是因为殿下仁善,若禾婥相逼,即使做样子殿下也会假装躲起来。二是禾婥并无害殿下的理由,加之祭礼过后,他们笃定殿下发现了剖心一事。不管殿下有没有听信禾婥之言,于他们都不会有损失。” 白若启苦笑一声:“倒教他们费心了。” 玄逸颇为满意的看着穿戴整齐的白若启:“如今鸟族重伤,殿下今日只管当做不知情,一应事宜皆与殿下无关。” 白若启惊讶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换一任族王,损失一些精兵强将罢了。” 玄逸语气轻松,好似在说吃饭喝水这般简单的日常。白若启握紧他的手,抵在他的额间,低声道:“不要为我造大多杀戮。” 第 17章 蛇鼠一窝 “王上,族王们都到了。” 乌度的声音在外响起,玄逸拍了拍白若启的肩膀:“去吧。” 白若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玄逸丝毫没有准备使用障眼法,不禁问道:“你不和我一起吗?王后。” 白若启故意拖长了尾音,玄逸咧了咧嘴:“你就随便找个理由把王后敷衍过去吧,左右他们也不会在意,今日我就是你的小舅子。” 玄逸明媚的笑容下藏着狡黠,白若启无奈,只得带着乌度一起前往礼宴。 在众人的目光下,白若启一步步缓缓走向狐王的宝座,落座后,接二连三的传来恭贺声,白若启举着琉璃酒杯一一敬过,却迟迟不见玄逸出现。 “狼王到!”高亢的呼喊传来,众人都站起了身,除了白若启。 玄逸和平日一样穿了件简单的玄色衣袍,腰间配了个通体透亮的玉佩,白若启只觉得眼熟,这好像与玄逸送他的十分相似。 自玄逸进门,夸赞声就从未停过,分明是白若启的礼宴,却被玄逸抢了风头。 如今狼族风头正盛,是各族巴结的对象。但玄逸心中不悦,对白若启恭敬地行了礼,好一番祝贺,实实地打了在场人的脸。 乌度候在白若启的身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打死他都想不到的人,居然是狼王!!!而且似乎,他与王上很相熟??? 礼宴开始后,忽然有人问道:“为何不见王后?” 白若启想了一路也没找到合适的借口,现在正发愁。玄逸却轻笑一声:“王后前日给我传了书信,信上说她如今已有身孕,不知王上是否体贴王后,才没有让她参加?” 白若启失神片刻,玄逸平白给自已安了个孩子,倒是有趣。 白若启开怀大笑:“是啊,这是孤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更重视些。” 众人起身恭贺,却神色各异,白若启一一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当真是蛇鼠一窝。 礼宴进行到一半,鼠王突然环顾四周,蛇王关切道:“你在看什么?” 白若启抿酒的动作顿了顿,静静地听他们表演。 “为何鸟族没有来啊,前日我还在半道上遇到了禾婥郡主。” “哎?是啊,今日独独鸟族缺席,可是出了岔子。” “狐王,你可曾收到鸟族的消息?” 白若启放下酒杯,轻启薄唇:“未曾。” 玄逸若有所思道:“我在来的路上似乎听到一些传言。” “什么?” 玄逸叹息一声:“都说鸟族族王在来的路上突发恶疾,本就打算回去的,却不知得罪了什么人遇了埋伏,耽误了时间,今日已经去了,鸟族护卫也死伤大半。”说罢,故作惋惜:“但愿是空穴来风。” 众人鸦雀无声,死一般的静寂。 “报!”一名侍卫慌张失措的跑进来,对着白若启跪下:“王上,鸟族郡主带着……带着鸟族族王的尸体求见。” 白若启立即起身,焦急地走了出去,其余人也跟着去了。 禾婥被安置在狐洞内,见到白若启进来,悲痛的不能自已:“求狐王救救王上。” 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渗出血痕,情况如何,可想而知。 白若启掀起一角,默默地看了眼,只能勉强通过脸部轮廓看出的确是鸟族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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