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里还有半杯昨晚上方其然没有喝完的水,男人握着玻璃杯放到自己面前,他的眼睛注视着方其然,眼神里是病态的迷恋,他缓缓低头,舔了玻璃杯一口,舌头舔舐的位置,正是昨天晚上方其然喝水的地方,位置分毫不差。 方其然被他的动作震惊到了,再加上男人盯着他炽热侵略的目光,让他像被扒光了一样浑身不适。 他不敢想象,这几天他的私人物品会被面前这个男人怎么对待,像现在这种行为吗,连身下躺着的床和身上盖着的被子都让他难受了,方其然两眼一黑,干脆闭上了眼睛。 男人放下手中的杯子,俯身靠近床上的人,他低头缓缓挨近方其然的脸,看着面前轻颤的眼睛,男人伸出舌头舔了上去,滑腻潮湿的舌头舔舐在方其然的眼皮上。 方其然睫毛不安地抖动,他不敢睁开眼,生怕面前这个疯子会舔舐到他的眼睛里面。 男人的动作很痴迷,像饿急了的狼,方其然只感觉到了排斥,口水糊在眼皮上的粘腻感让他恶心。 “滚开,疯狗。”他的挣扎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反而只会让男人更激动。 “不要再这样了……放开我,好恶心。”方其然被口水恶心的声音都颤抖了。 他气的眼尾发红,眼角溢出的泪水被男人用舌头卷去,男人动了动喉咙,在他上空说道,“方同学,求我,就放过你。” “拜托……拜托你放开我吧。”方其然忍住想骂人的冲动,装作自己温顺的样子说道。 “方同学一直是这样乖乖的就好了,我喜欢乖孩子。”男人低笑着,放开了方其然的脸颊。 眼皮上面糊着的口水让方其然不敢睁眼,他的身体又无法动弹,只能求助于面前疯癫病态的男人。 “你可以帮帮我吗?我的眼睛好难受……”方其然柔柔弱弱的开口道。 【系统,我感觉自己要鼠掉了,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方其然生无可恋的戳了戳系统。 他一开始被男人吓到了,经过刚才的口水洗礼,什么惊吓都没了,只剩下恶心和厌恶。 别让他逮到机会,否则他一定要揍的男人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最好是让男人一辈子蹲在监狱里出不来。 男人轻车熟路的从抽屉里拿出湿巾,仿佛他做过很多次一样熟悉,他伸手轻轻擦拭着方其然的眼睛,“这样会好多了吗?方同学的洁癖真可爱。” 方其然被他厌恶的说不出来话,他要不是现在不能动,恐怕能吐面前人一身。 “怎么不说话?方同学又不乖了?”男人反手掐住他的下巴,脸色阴沉沉的盯着他看。 “你的手好了吗?”方其然睁开眼睛,不怕死的挑衅着男人,他注意到了男人一直戴着手套未曾褪下。 “托方同学的福,还没好呢,怕吓到你了,不能摘喔。”男人抬起另一只手,扬了扬自己手上的皮质手套。 方其然的眼眶红彤彤的,因为刚才的流泪还湿润着,再加上被湿巾擦过,整个眼睫毛湿漉漉的,如被雨水打湿了的蝴蝶翅膀般轻轻垂下,美的惊心动魄。 “真好看。”男人眼神着迷的看着方其然,“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异于常人三观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仿佛正常话语一般,疯子的思维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衡量。 “你想对我做什么啊?”方其然问起了他一开始问的问题,他刻意扮作柔弱的脸上泫然欲泣。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药效结束。 “我想请你欣赏一下我的作品。”男人一点也不急,仿佛笃定了药效的时间。 他的身后放着一个巨大的包裹,里面装着他这些天画出来的作品,男人把画框一幅一幅掏出来摆在床边、椅子上、床头柜……一切能让画框立起来的地方。 摆好后,男人走到方其然面前,将他半抱起来靠在床头,还贴心的在他身了枕头,肚子上盖好了小被子。 方其然一抬眼,就看到了满屋子自己的画像,他睡觉时候的、吃饭时候的、微笑时候的、生气时候的、还有上次的旗袍……男人的画技确实很好,画的很传神。 说实话,一屋子自己的画像,上面绘制着自己各种时候的神态,看起来太过诡异惊悚,他不敢相信这个疯子到底是在暗处窥视了他多久才画出来这么多幅。 “好看吗?”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方其然没有回话,他被这些画像震撼到了,心里愈发厌恶,他垂眸沉默着没有回话。 “好看吗?说话。”男人有些急迫地掰过他的脑袋,让他直视着画像,重新问道他。
第21章 “好看。”方其然被迫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画像,他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回答着男人,被睫毛垂下遮住的眼底却满是冷漠。 “你喜欢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男人的脸上带着愉悦。 “这幅,是你前天在阳台浇花的场景,傍晚的落日余晖洒在你身上,太美了,当时我就回去画下来了。”男人捏着方其然的下巴,强制性的让他看左边的一幅画。 “还有这幅,是你躺在沙发上慵懒的样子,好像一只在给自己梳毛的小猫咪,我差点就忍不住出来摸摸你了......” 男人强迫方其然一幅一幅画的看过去,他凑在方其然耳朵旁边低声解释道。 “你就是我对美的追求,我的灵感缪斯。”男人赞叹般的说道。 方其然漂亮的眼睛弯了弯,他斜着眼神看向男人,眼睛里波光潋滟的,搅乱了男人的心池,他轻启红唇,道,“缪斯是女神,那我是你的女神吗?” 男人甚至能感觉到方其然说话时的微小气流隔着手套喷洒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他手心处还未愈合的伤口似乎在发痒,痒的他包裹在手套下的手指神经质的颤了一下。 “当然,你是我的女神。”男人哑着嗓子回答道。 “那你是我的信徒吗?”方其然垂眸问他,脆弱的表情蒙上了一层高高在上的冷漠。 明明是被他钳制的弱势状态,却像是身处高堂之上的神明,头戴王冠,淡淡的俯视着面前放肆的信徒,高岭之花般等待着信徒虔诚跪下亲吻他的袍角,面容神圣不可侵犯。 “当然,我将永远追随您。”男人的表情突然恍然大悟般,他颤抖着手指松开方其然的下颚,跪在床边,连称呼也用了尊称。 神明本就是应该高高在上的,他为什么要把人拉下来呢,他应该捧着神明,让神明稳坐高堂,他本就应该这么做的。 男人呼吸粗重,像释放了不得了的开关,表情更加痴迷了,“您是我穷极一生追寻的美丽,您是信仰......只有您,只有您......”他的神情狂热,字句被激动的情绪打乱零碎,断断续续的仿佛被神明夺去了全部的心神。 满屋子的画像、一个狂热的信徒和一个被信徒囚禁的神明,奇异而又荒诞的一幕。 “怎么能给信仰下药呢,这是大不敬。”方其然顺势斥责他。 “是,您说的对,我该受到惩罚,罚我吧,吾神,请您惩罚对您大不敬的信徒。”男人迷恋的注视方其然,摘掉手套,露出自己还未愈合的手掌。 他的手心上次被方其然用刀子捅穿过,几天的时间伤口没有好透,褐色的疤结痂和新长出来的红色皮肉黏连在一起,形成可怖的狰狞伤疤。 男人把手上的两只手套都摘掉了,他掏出匕首,摊开手心,拿着匕首悬空于自己手心的上空,“您身体不便,我代您惩罚我自己。” “我觉得您会喜欢这种惩罚,上次您不就是这样惩罚我的吗。” 因为不想让狰狞伤口吓到方其然,男人特意把手掌藏于自己身前,他跪在床边,这个姿势刚好让手掌隐藏于床下,不会让方其然看到。 方其然的角度只能看到刀柄,他漠视着男人的动作,反正已经疯了的人,自己捅自己的行为好像也是合情合理的。 悬空的刀刃直直插入手心,男人的力度和插入的位置,如果方其然看到,就会发现,都和他上次的力度和位置一模一样,男人显然是记住了他给予的疼痛。 本就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捅穿,伤口撕裂开来,鲜血顺着手心往下流淌,流到地板上,男人的身体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的眼睛盯着床上的人,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手掌心的情况。 地板被鲜血逐渐染红,男人跪下的大腿上也沾了自己手心的鲜血,像是在献祭一般。 方其然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和脸上的疤痕,轻声问道,“疼吗?” “不疼,怎么会疼呢,这对于我来说是赏赐。”男人注意到方其然的视线,他微微侧过头,挡了挡右脸上的疤痕。 男人一开始说的惩罚不听话的方其然之类的话也被他抛之于脑后,他反而在惩罚自己,男人就像是被海妖蛊惑了心神的水手一样,海妖轻轻哼唱着勾人心弦的歌,水手就被迷昏了头脑,一心只有海妖,海妖让他做什么,水手就会做什么。 “那给你的另一只手也来一下吧,我最忠诚的信徒。”神明幻化成了海妖,海妖似乎在娇俏的笑着,引诱水手上钩。 水手完全被海妖迷住了,“好。” 刀子从手心里被拔出来,鲜血喷涌的更加厉害了,男人无视掉满手的鲜血,用那只颤抖流血的手握住刀柄,插入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心处,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男人的额头沾了冷汗,因为血液的流失,嘴唇逐渐泛白。 方其然满意的看着这一幕,敢给他下药,惩罚轻了。 “您有没有心情好一点?”男人拿刀子搅了搅自己手心处的伤口,问道。 “没有,不够。”方其然感觉身体还是无力,连压在身上的被子都让他觉得沉重了起来。 “嗯。”男人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拔出手心的刀子,插入了跪在地上的大腿上面。 温馨的房间,纯白的床单,诡异的画像,赤红的鲜血和疯批的男人,从男人身上流出的血液在地板上面缓缓流淌,逐渐蔓延到四周。 方其然笑出了声,赞赏道,“我喜欢你的行为。” “可是……”男人自虐着,话语停顿了一下,“可是您昨天和具载荷的行为让我很生气怎么办?” “您怎么能被那种人所欺负呢?”男人垂着的目光重新灼热起来,那股异常兴奋的占有欲占据了他的整个眼睛。 “他都可以的话,作为您最忠诚的信徒的我,是不是也一样可以。”男人低头自言自语道。 他像是说服了自己,拔掉腿上的刀子,随手扔到一边,起身抓住了方其然的手。 手掌心的鲜血沾到了方其然的手上,方其然蹙眉看着他的手。 他就像任人摆弄的洋娃娃,只能被迫被男人握住手掌,好不容易稳住了男人,现在一切都白费力气了,男人再次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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