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辗转了很久,霍尔斯才勉强睡着。 他这天晚上,他忍不住在梦中再次审视和打量自己的身体。 原来他认为,伤疤都是雌虫的荣耀,这是和异兽征战过的荣誉勋章,是在格斗场和同伴比拼时留下的战绩证明,并且肆意嘲笑过那些受点伤还要用药膏的雌虫同伴,过几天就恢复的小伤口还紧张兮兮干什么。 但现在…… 他竟然觉得,仅凭自身的恢复能力还不够。 确实,药这种东西发明出来是有道理的。 他不能因为别虫体质较弱就歧视他们。 霍尔斯在梦里给自己上了一大堆药。 并且他忍不住在想…… 要是雄虫阁下能帮他上药就更好了。 他坚决唾弃之前攥着药膏将兰登拒之门外的自己。 太虚伪太清高了。 他之前为何那样? ** 霍尔斯陷入了浅层的睡眠,而梦境更是潜意识的体现,更链接着他的精神力。 精神力触手感知到精神图景的另一个幻想对象,那不是它们馋了很久的小月季吗? 对他们来说,信息素就是旱了三月终于洒下的那场甘霖,还是带着花香的甜露,一日不见就想得不行,现在都几日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都觉得精神主体是个大废物,早就开始酝酿着再来一场暴动了。 精神力太活跃,顺着那残缺的精神体裂隙一下就偷偷溜了出去。 香香甜甜的小月季让精神力触手们馋的口水滴答。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和小月季交流过了。 他们直接在晚上疯狂敲门,然后顺着门缝偷溜了进去。 几乎是在精神力触□□狗祟祟缠上他脚踝的一颗,兰登就有所察觉。 他并不是吃素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际运用之后,他已经弄明白了信息素和精神力释放的方式,也能够运用其进行一些小小的反击。 而雄虫的精神力本来就特殊,他们天然对雌虫形成压制,是以兰登并不怕它。 兰登也放出几缕精神力,像是撸猫一样对着霍尔斯的精神力触手一顿捋。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来找他是做噩梦了? 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兰登也知道,有时候霍尔斯自己都管控不住自己的精神体,常有些不服管教的精神力偷偷溜出来,这也是他精神体受损的体现。 看来要加大精神力梳理的力度了。 兰登感知了一下客厅的霍尔斯的情绪。 嗯,黄色的? 这代表什么意思? 蓝色代表愤怒哀伤,橙色代表激动兴奋,红色有着淡淡的警告意味,白色是高度紧张注意力集中,那黄色呢? 兰登不由得有些好奇。 他顺着精神力触手的方向,放了一丝感知进入。 反正是霍尔斯的精神力先过来邀请他的。 于是兰登应邀前往。 时隔多日,他再次踏入到了雌虫的精神海。 雌虫的精神海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黑色的肥沃土地,还有漆黑的小房间。 哦不,已经不能说是漆黑的小房间了,他精神图景中又发生了变化,现在那个房子已经和他们的居所一模一样了。 兰登走进花园,看见自己上次扔在这儿的铲子,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给雌虫做过精神梳理了。 他应当经常过来松松土的。 兰登将那些精神海的陈疴撬开,让下面的精神力浮上来透透气。 兰登心念一动,在这片沉黑的土地上播下了些许花种。 这些白色的种子也是他的精神力变幻而成的,他可以用这些种子做基点,润物细无声地帮霍尔斯进行梳理。 就像是种子会生根发芽,兰登的精神力也会一点一点吞噬掉那些受损区域,然后让这片图景变得更加美丽。 等下次来,说不定能开些花儿。 兰登站在门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不过,想起来今天那道黄黄的脑电波,还有变成黄色的精神力触手,不由得有些疑惑。 今天不知道雌虫在想些啥。 霍尔斯在哪? 兰登推开门,发现霍尔斯不在客厅。 霍尔斯也不在花园。 在他房间? 兰登推开自己的房门,一眼就看见了霍尔斯。 和白日里他的严肃淡然不同,霍尔斯看上去有些惊慌。 他在涂药呢。 衬衣只套了一个袖子,露出了大半的脊背。 见到兰登进来,他慌忙把另一个袖子套上。 “雄、雄主。”他站起来,像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来了,耳尖变得通红,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这个称呼。 “嗯……”兰登脸也有点红。 要不是白天他提出要让霍尔斯和他假结婚,此刻他也不会这样叫。 兰登看了霍尔斯好几眼。 原来……他竟然是不抗拒的吗? 他以为这不过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权宜之计。 霍尔斯跟他都需要尽快前往雅各布,他们是这一段旅程中的好伙伴,仅此而已。 这些日子,兰登和霍尔斯的默契越来越足了,所以兰登觉得不用点明,霍尔斯也一定知道。 现在改口也好,以免之后露馅。 看见兰登默认,霍尔斯的眼睛一亮。 他的精神体也更亮了,像是一个忽闪忽闪的小灯泡,看起来欣喜而雀跃。 兰登想给他进行梳理,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总不能像处理精神力触手一样呼噜两下吧。 但是,精神海中具象化的精神主体肯定是最活跃的受损区域,他当然可以从霍尔斯身上下功夫。 “你涂的什么药?我来帮你涂吧?”兰登说。 “好。”霍尔斯答应了。 兰登拿起那盒粉粉的药膏,闻了闻,味道很清香。 有点像……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不过月季花味的东西很多,兰登也不好断言这是霍尔斯在肖想他的信息素…… 毕竟,不是给过了么…… 他挖了一块,一点一点涂在霍尔斯肩膀、脖颈旁的伤疤上。 与此同时,他默默地注入了精神力,让这药的药性更加强烈。 应该是霍尔斯也很期盼他身上的伤快些好,所以兰登的指尖一覆上去,稍稍用力按压涂抹一下,那伤疤就淡了许多,再涂一涂,伤痕就完全不见了踪影,可以说得上是仙药了。 这个游戏有点好玩。 跟修图工具似的,一键修复,还自带美颜功能。 兰登一点一点给霍尔斯往下涂,因此,也对他的身材观看地更加清楚。 ……这可不是他要看的,是难免不小心瞄到。 兰登的精神力一边将那些原本就已经变淡的伤疤渐渐修复,一边偷偷观赏。 雌虫披着一件白衬衣,只扣上了最下面两颗扣子,恰好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和排列整齐的六块薄薄的腹肌。 随着他的呼吸,这流线型的漂亮肌肉还会随之起伏,看起来很是漂亮。 他忍不住指尖微微往下按了按,想要试试肌肉的弹性。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 兰登赶忙抱歉。 他单以为精神体不会有什么影响,没想到碰到伤疤了雌虫还是会痛。 霍尔斯的目光顺着兰登往下,看到了自己的六块腹肌。 稍微薄了一点,比不上他全盛时候的状态,但是雄虫阁下的目光偷偷落在上面不止一次。 “雄主喜欢吗?” 淡淡的询问嗓音在兰登耳边响起。 他张了张口,随即又抿了抿唇。 他既说不出喜欢,也说不出不喜欢…… 因为、就是很好看啊? “那您是喜欢了。”霍尔斯放低了声音,像是给自己下了个判断。 他接过兰登手上的药膏,抬起头。 “喜欢的话,您要摸摸看吗?”雌虫的声音不带丝毫欲色,仿若十分严肃正经。 他睫毛颤了颤,然后垂了下去,在眼睑处打上一个小三角形状的阴影。 他很体贴地避开了兰登的眼神。 摸、摸摸看吗? 兰登也不好拒绝这诚挚的邀请。 他的手颤颤巍巍地覆盖在了霍尔斯的小腹上。 热热的。 软软的。 为了方便他抚摸,霍尔斯微微用力,肌肉受力绷紧,触感——更好了。 兰登不敢多碰,马上收回了手:“真羡慕你的身材,啊我是说,要是我有这样的身材就好了。额,不过我知道这很难……” 兰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有些语无伦次。 霍尔斯笑了笑:“雄主的身材也很好。” 兰登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反应:“你没看怎么知道?” 霍尔斯:“……” 兰登:“……”他到底在说什么。 霍尔斯:“您要给我看看吗?” 对上他那红色的瞳仁,兰登仿佛感受到有岩浆在涌动,随即开始炙热地灼烧他。 他的脑容量再次不够用了,不知怎么竟然感觉到有些许威胁,连滚带爬地跑出了精神海。 啊啊,偷窥的事情还是少做,不然、不然。 兰登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回忆了一下那触感。 真的。 怪好的。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兴奋地要命。 一会儿是霍尔斯穿着白色的衬衫,抬眼望过来:“雄主,要帮我上药吗?” 一会儿是他坐在黑色的椅子上,一身冷白的皮肤与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垂着眼红着耳尖:“雄主要摸摸吗?” 怎么办怎么办。 他拿着被子捂住脑袋,庆幸此刻霍尔斯是在客厅睡的。 要是他在隔壁浴室,那么肯定能听到他在床上踢、蹬被子的声音。 ** 而霍尔斯也不过是浅眠。 他把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想成是做梦。 竟然梦到兰登了。 他摸了摸毯子上的流苏,将它们一根一根捋顺。 他竟然梦到兰登帮他上药,他叫了兰登雄主,兰登也没有否认。 “雄主、雄主、雄主。” 他在心里反复咂摸品味这个词语。 之前兄弟们结婚之后拥有了雄主,好几个都迷迷瞪瞪的样子,说起雄主一脸甜蜜,他还以为是他们魔怔了。 没有想到,轮到自己,竟然也这样不淡定。 霍尔斯将毯子的每一个流苏绳结都捋顺了之后,第一抹天光也透过客厅的窗户照射了进来。 霍尔斯坐起来。 再过两个小时……他们就可以去办理结婚手续了。 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 因为睡得很晚,今天兰登起得有些迟。 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让兰登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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