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熔浆是天火,内中并无杂质,不该出现熔道堵塞的问题才是。 赵真人和好友对视一眼,只觉事有蹊跷,对杂役吩咐道:“你先下去,我过去看看。” 大胡子修士:“我与你同去!” 事情紧急,两人不多耽搁,立刻动身来到熔道堵塞处,见那红至发白的熔浆中果然漂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件。 赵真人手捏法诀,凌空将其移出熔道,放于平地,才发现那是一块形状颇不规则的黑色石头。 “石头?哪里来的?” “什么材质?为何能遇熔浆而不融?” 两人围着石头打量半天,以多年炼器师的经验,竟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如先搬去——” 赵真人话未说完,那石头忽地发出一阵刺眼白光,一股吸力随之而来,紧接着是天旋地转。 “什——” “啊——” 两人堪堪惨叫一声,便双双给吸力带走,消失在原地。 再睁开眼时,已换了一处空间。 眼下是一处熔浆形成的巨大空洞,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是滚烫炽热的熔浆,赵真人与大胡子两人脚下各踩一圆台,勉强站立,彼此间隔着的熔浆如大河般奔流不息。 “随身法器都不见了。” “储物袋也没了。” 两人检查自身情况,正自惊慌,两道白光接连闪过,两个人影凭空出现,落在了另外两个方位的圆台上。 “老徐?老郑?” “你们怎么也来了?” 新来的两人一长眉一方脸,正是赵真人的另外两位好友:徐真人和郑真人。 四位器修好友站在熔浆池中,顶着热气一番交流,才得知徐、郑两人也分别因为一块奇石被吸进了此处。 “那石头是什么?” “这里是哪儿?” “这些熔浆……我们似乎仍身处万火域内?” “我可不知万火域有这种地方!” 四人一通讨论,百十种疑惑、千万个问题,最终仍是化为一条。 “咱们……如何出去?” 此地到处熔浆,别说他们器修离了法器不会飞,便是会飞也飞不出,毕竟灼日生成的熔浆可不是普通灵火,哪怕常年生活在万火域的器修也只是借助炉具炼器,万不敢直接碰触。 而就在四人发愁之际,半空忽地一闪,一道火红现身了。 “那是……” “灼日?” “不,不对。” “不是灼日。” 是一个类似灼日的大火球。似有灵智一般,在高空盘旋来去,嘻嘻笑着。 大胡子脾气最为火爆,心中存不住事,直接开问:“你是什么东西?是你把我们抓——啊!” 熔浆池激荡,一道熔浆翻射而出,擦着他的身体掠了过去,差点把胡子都烧掉,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圆台上,其他三人也惊呼出声。 与此同时,火球说话了,那声音冰冷无情,如同宣判: “违反规则者,死!” “拒绝试炼者,死!” “试炼失败者,死!” …… 一连串的“死”字。 “你们有三次机会,完成试炼者,生!” “试炼……” 四修士互相看了眼,修为最高的赵真人主动站出:“什么试炼?这里又是哪?” “嘻嘻、嘻嘻……” 火球闪了闪,重新嬉笑起来:“你问这里是哪?” 它边说边以极高的速度在四人身边飞动,整个空间都因此回荡起那令人胆寒的声响:“这里啊,是万火域的禁地——” “生死炼器场!”
第65章 新法器 “咦?怎么搞的……” 一处昏暗空间,器修元乐盘膝地上,手中摆弄着联络法器,眉头却是紧锁:“好奇怪,怎么没有回话了?” 刚刚,他正使用法器向师父汇报自己的考验进度,聊着聊着,那头忽然没了回音,元乐之后连发的数条信息也仿若石沉大海。 “也许有事吧。”元乐心想,他师父赵真人是万火谷有名的炼器大师,事务繁忙,突发急事也不稀奇,倒是他自己—— 他环顾四周,死寂无人,发愁自语:“塔灵说让我等一等,但要等什么,又该等到什么时候?” 他之所以等在此处,还要说回不久前,那时他还在努力做着通天塔的炼器考验,任务是以炼器方式“消除”一个山洞内的壁画——每幅壁画预设有不同场景,反映出不同的炼器需求。 那些炼器题目颇不简单,尽管有师父赵真人远程指点,元乐也是废了好大一番脑筋,几乎日以继夜、不眠不息,才完成一幅又一幅壁画难题,直到最后…… 当他炼制出符合最后一幅画要求的法器,并将其嵌入墙体,壁画消失的同时,整个山洞都震颤起来。 天摇地动、碎石翻滚,轰隆声中,石墙裂开一条窄缝,延伸出一条仅容一人行走的通道。 元乐探头观察数息,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前行数十步后,便来到此刻身处的昏暗空间。接着,塔灵声音在半空响起,说是考验尚未结束,让他等一等。 “等一等、等一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元乐无聊托腮,之前有师父陪他聊天探讨炼器心得,尚不觉难熬,现在师父不回话,他真有点等不下—— 不远处,传送光芒倏然亮起,元乐托腮的手一顿,见那白光中缓缓浮现出一个褐衣修士的身影。 是其他完成炼器考验的修士吗?元乐打量来人,如此心想。 殊不知来人打量他时心头也闪过类似疑问:是其他完成阵法考验的修士吗? 原来那褐衣修士不是别人,正是千机谷阵修苏以灏。 苏以灏这几天因蒋泊文引荐,一直在研究通天塔的“骨”考验,他日以继夜、不眠不息,描摹了一个又一个阵法,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关……直到第299关完成,他刚听见塔灵说了一句第300关另在他处,就被白光卷入了传送阵中。 再睁开眼,看见的便是百无聊赖的元乐,苏以灏自然将元乐也当做了参加阵法考验的人。 这两人一坐一站,却俱是满头雾水,他们互相打量片刻,正要张口询问对方情况,空间异变陡生。 一座双人合抱粗的圆台拔地而起,远远望去,台面凹凸不平,似有玄机。 待两人小心凑近,仔细一瞧,却是同时“咦”了一声。 苏以灏惊讶,是因为他见那台面有十数条刻痕纵横交错,走向繁复而玄妙,显是一组阵法,而且是他近些时日研究的那种“骨”考验阵法。唯独令他不解的,是阵中镶嵌了好些奇怪物件,有长条形、有圆形…… 元乐惊讶,是因为他发现石台上镶嵌着许多“灵阻”、“灵容”等物,都是他近些时日在炼器考验中习到的法器。唯独令他不解的,是法器四周刻着许多凹痕,不仅走向复杂,还隐隐有灵力在其间流动。 “那些物件是什么,为何嵌在阵法内?” “那些刻痕是什么,为何刻在法器旁?” 两人沉思片刻,同时出声,又倏尔望向对方。 “法器?” “阵法?” “你不是阵修?” “你不是器修?” 至此,互有误会的两人才觉察出不对,坐下来将各自情况好好交流了一番。 “原来‘皮’考验是为器修所设。” “原来炼器考验外还有一个阵法考验。” 两人都多有感慨,只是此时此刻,并不是交流考验心得的好时机,仍有一个重要问题摆在两人眼前。 “我们一个阵修一个器修,参加考验也不相同,为什么被凑在一处呢?”元乐不解。 “或许是……”苏以灏凝望圆台上的阵法,却有所感,“或许是因为这个考验需要我们两人共同完成。” 其实,早在苏以灏第一次接触新阵法时,就有一个困惑,新阵法以各种“门”阵法为基础,变化无穷,形式万千,却始终没讲过最基础的“门”阵法该如何实现。传统的布阵方式不行,苏以灏尝试过,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现在看来,是因为缺东西。” “苏道友你的意思是,那什么门阵法是用我学到的这些新法器布下的?”元乐悟性也不差,立即心领神会,感叹连连,“难怪、难怪!” 难怪他在学习法器炼制时始终有种一盘散沙的感觉,光知道每样法器的效果,却想不透能用它们组合成什么。 却原来它们是用作布阵的! 只不过,虽然搞清楚了两人考验的联系,元乐依然看不太懂圆台上的布置:“所以这一关是让我们做什么呢?” “应该是修复阵法。”苏以灏道。 圆台上是一个结合了阵道和器道的新阵法,但并不完整。 “看到那个没,”苏以灏手指石台边缘一个白色方盒,“灵力自此流出,经由阵纹引导,流过元道友你说的那些新法器,产生不同变化后,本该流入中心的黑色方盒,可是这里、这里,还有那里……” 他一连指了数处,有的地方阵纹断裂,有的地方法器缺失。 “我明白了,这一关的意图是由你修补阵纹,由我炼制法器填补空缺,咱们一同将阵法修好,使灵力得以顺利从白盒流入黑盒,对不对?”元乐恍然大悟,“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开始吧,我先——” “等一下,先不要急!” 元乐被苏以灏伸手拦住,见对方脸色凝重,似乎不太对劲,忐忑问道:“怎、怎么,我理解的不对吗?” “对是对,但……”苏以灏以手作笔,凭空描摹阵法走势,“元道友请看,这圆台所刻阵法其实有两个。” 元乐:“两、两个?” “对,两个阵法,两种灵力走向。”苏以灏指着黑盒侧面,那里有一黑一白两个凹陷,“一个流入黑点,一个流入白点,我在考虑,咱们该选择修复流入哪个点的阵法。” “选?为什么要选?”元乐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元道友你再看这儿!”苏以灏指向黑盒的盒面,上面刻着一些弯曲环绕的纹路。 “那又是什么?” “符纹。” “符?什么符?” “炎爆符。” “炎、炎、炎……”元乐后退一步,瞪圆了眼,“是我知道的那个炎爆符吗?为什么刻在这儿?” “所以我才犹豫。”苏以灏面容严肃,“以我对通天塔试炼风格的理解,这意思显然是,如果我们选错,炎爆符会立刻炸掉。” 元乐:“……” 元乐:“!!!” 什么?选错就会炸?元乐心神俱震,这是什么恐怖考验啊! 眼见苏以灏向阵法伸出了手,元乐心都要跳出来:“且慢,苏道友!兹事体大,我看咱们还是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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