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越的竹林很多,之所以惦记着先做楮纸,还是因为楮纸的制作周期短,从浸泡到打浆月余即可完成,不像竹纸,最少也要经历三四个月。 但怎么说呢,两相比较,算是各有优势。 楮纸制作时间短,纸质韧性十足,可以存放百年。只是工艺非常复杂,大致需历经十八道大工序和七十二道小工序才可完成,算是十分生动地诠释什么是洛阳纸贵! 竹纸虽说浸泡时间长,纸质也不如楮纸出色,但好在工艺简单,材料易得,能大批量产。他计划未来会把两种纸用在不同地方,一个用作民用,一个用作官用。 寻矿之前,无论楮树皮还是竹子,常念都让人浸泡了许多,毕竟没有纸的日子确实不方便。就如现在,在一个大木板上涂涂画画,有时候木板处理得不好,还能给手扎个木刺。 距离退烧已经过了三日,现在喉咙不哑了,也吃嘛嘛香。还有五六日便要出发参加交换集会,之前说的银质餐具尚未动手制作,他还指望着用那个交换更多的奴隶回来。 后续的安排,无论是建造城墙,还是连通盐湖建小工业区,都需要大量人手,所以制作银器决不能耽搁。 说到交换集会,前段时间跑来的狼群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不少优质狼皮,届时应该也能顶些用处。只是小狼现在越发的不喜欢厉,一见到他准要呲牙。 要不是知道小狼与那些灰狼不是一个品种,常念都要怀疑厉端的是不是他们一家子了。 银的提炼并不比铁麻烦,雁那里已经有银疙瘩被提炼出来。常念来到简易的窑厂,手中拿着提炼出的银疙瘩想,该做个什么样式的银质餐具呢? 太精细的肯定不行,别说时间来不来得及,就说银器已经很扎眼了,如果再精细一些,那还不成了上次在游商面前玩火了? 思索了一下,他觉着青铜鎏银高足杯的样式就挺不错的,虽说现在还没人喝酒,但听厉讲,大部落的人也会饮一些果子汁。 如果带着四个银光灿灿的高足杯,识货的人定会花大价钱购得。至于要如何说这东西的来处,他也想好了,就说在来时路上的一具骨骸身边寻到的。 他们一个小部落,定拿不出这样的好东西,说捡的才更符合事实。不过如此一来,对方也是要压价的。但那又怎样,这次他们已经做好部署,厉和他带着一队人,庚和申带一队人,他们会分别去南边的两处交换集会。 庚和申都是生面孔,所以可以编造一个小部落的身份。到时候东西流通起来,就知道不止延越一个部落发现了银器,便也不会让人猜疑。 而且两队同时出去交换,也能换回更多的奴隶。 只是这段时间又忙活坏鹤工了,为了保障出行安全,他的连弩不得已再次赶工。常念心中暗暗自责,自己这是逮住一个牛马可劲儿的用啊!这样下去可不行。 定下了银器的样式,他又去教多日不见的几位学生。说来惭愧,中医小课堂断断续续的,教的东西实在不多。可惜大伙儿还不识的字,不然就能先抄一本本草纲目,让他们自己琢磨去。‘ 交换集会以后,学习肯定要摆在第一位,至少要先让一部分人识字。 一节课上的差不多了,吩咐大家回去好好研习,常念只留了兰一起帮着拾掇草药。 想到那日发烧,他好奇的问:“说说,你是怎么帮我退热的。” 兰知道祭司是在考她,如实说:“我去的时候见首领在给你擦身子,稍稍叮嘱了一些,便出去给您煎药了,药方用的是你给芽退热的那副。” “哦?我喝了?”常念觉得穿越以后自己改变很多,要是搁在以前,他迷迷糊糊的肯定要嫌药苦。果然,艰苦的环境能让人戒掉矫情。 “嗯,喝了。首领喂的。”说起这个,兰觉得脸上有些热。 “哦,那他喂药的手法还挺好的。”不知道情况的常念天真地说。 兰咽了口口水,如实道:“首领,用嘴喂的。”说完,她便谎称家里还有事,留下一脸茫然的祭司大人。 用,用嘴喂的! 所以那天根本不是什么触手怪?而是......厉的舌头! 怎么办?他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第55章 要如何形容常念此刻的心情呢,他很想再穿越一次。不然给他个时光机也可以,次抛的就成,带他穿越到发热前,梦里他一定会告诉自己,喂药就喝,别特么矫情。 很显然,这不可能。 想想这几日的厉,好像还挺正常的,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自然,果然是事急从权吗? 可一想到他舌头伸进来纠缠的感觉,常念怎么都做不到从容淡定。而且最让他觉得崩溃的是,当知道梦里的不是什么触/手/怪而是厉的...... 他竟然可耻的心神荡漾了下! 这次他手上有力气了,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清醒点,厉可是你的家人、搭档,他尽量忽略掉心中不合时宜的悸动,一遍遍告诫自己。 没关系,你只是单身太久了,上辈子母胎solo,这辈子年纪还小没有机会,所以有一点反应很正常。如果那日喂药的换做是别人,也会让你觉得心思浮动的,别想太多。 安慰完自己,常念去找小狼,他觉得运动可以让人忘记烦恼,所以一人一狼开始绕着部落跑圈。 “诶,你们瞧,祭司在做什么?” 常念红色的马面裙随着风一荡一荡的,银色的小狼就在他旁边,哈赤哈赤勉力跟着。 “没看着在遛狼呢吗?估计是狼崽子在家待不住,祭司大人带他出来玩玩。” 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插嘴说:“自从祭司大人将狼崽子带回来,我瞧着都想养一只。” 正在染布的嫂子不赞同道:“你没看到那小家伙,除了祭司大人和瑶,见了谁都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咱们又不是没见过别的狼崽子,有哪只能这样听话的。” 那姑娘想想也是,便没有再说。 厉除了第一天在家守了常念一日,其他时间都随着狩猎队出来了。倒不是狩猎队非需要他带着,实在是他也在躲着小狐狸。 一开始着急他的身体还好,等见人康复后,那晚的画面就反反复复的冲击他的回忆,一遍遍回放。 落日残阳,余晖浸染,厉赤/裸/的上身被晚霞镀上一层薄薄的橙红。他让一部分人先带着猎物回去,自己则是找了一处清凉的浅滩入水。 其他留下的人去了别处,这里只剩下他自己。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身体的某处像炸开了一样。 用手将散落的头发拨到脑后,他找了个岸边靠着。闭目沉思半天,还是用拇指狠狠擦了下自己的唇。念的唇怎么那么软,炽热的、湿润的贴着他,任他粗鲁撬开。 他耳边好像听到了他的啜泣,细细的,有些委屈。那晚月光很亮,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哭的,他眼尾、鼻尖和耳垂都是红的。厉现在想起来,竟然有一刹那会恶劣的想,如果哭的再可怜一些,他一定更喜欢。 用力的砸了一下水面,他厌弃地咒骂了自己一句。 为什么?明明说过最舍不得他哭了,怎么还会在心里期待他哭的更凶一些。果然,他就是个天生坏种。那他要不要,离念远一点。 远一点?心中的恶似乎像是要翻涌出来一般,不可能!念是他的人,他尝过味道,那么甜,怎么还能让别人碰半分。 他心里只得一遍遍告诉自己,念还小,不能伤了他。似乎是黄昏的河水够凉,让厉一点点冷静下来,之后他上岸穿好衣裳,带着人回了部落。 部落里,跑的哈赤哈赤的一人一狼终于跑不动了,一起坐在树荫下面伸着舌头喘气。“崽啊,你这体能不行啊。”说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常念嫌弃道。 嗷呜,你那么大一个两脚兽,还不是跑的和断了气似的! 恶作剧似的在小家伙脑门上弹了一下,他才想起来说:“我好像还没有给你起名字。” 嗷呜,你个两脚兽负心汉,可算想起来,全家只有我还没有名字。 把小狼抱到自己怀里,他不怀好意的问:“柯基、博美、哈士奇你想叫哪个?”其实名字常念已经想好了,只是想逗逗它。 “你在和它说什么呢?”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咕咚。” 常念咽了口吐沫,这是知道厉和自己亲了后第一次见到人。他紧张的想抓一点东西,正好抓到了小狼的狼腿,疼的崽子“嗷呜”地叫出了声。 厉走近了问:“它怎么了?” 常念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干涩地说:“它可能不太喜欢我给他起的名字。” “名字?什么名字?” “泽,泽风。” 厉锋锐的眉眼扫了一眼小狼,“很好听,你不喜欢?” 小狼觉得今天没有比它再委屈的狼了,将脑袋扎到常念怀里,他并不想搭理这个屠狼的恶魔。厉见小崽子贴念贴的那么紧,伸手就要拽它的颈皮扔出去,常念反映的快躲开了,转移话题道:“你是特地过来找我的?” 见他躲开,厉闷闷的“嗯”了声,才说:“今天猎了许多活物,叫你过去看一下,有要的吗?” 听到又有牲畜,常念脑子里的那点不合时宜的尴尬瞬间被压了回去,他眸光轻闪道:“走,带我去瞧瞧。” 厉早发现,小狐狸似乎对那晚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想想也是,人都烧迷糊了,怎么还会记得。 “祭司。”远处庚走过来,对二人招了招手。 常念其实挺意外的,那日外敌来袭时,厉明显没有完全信任庚,但回来之后却又将冶铁之事全权交于庚负责。这看着挺矛盾的,他不是很能明白里面的门道。 庚走过来,先是对厉说:“首领,我能单独和祭司说几句话吗?” 来找自己的?两人下午不是在窑厂见过吗? 厉点头,向西走了一段。 “找我,有什么事?”常念疑惑。 庚笑的有些温柔,“我想和祭司讨些药。” “药?什么药?” 常念觉得庚虽然也曾是首领,却与厉的气质截然不同,或者说和现在这个社会阶段的人都不大相同,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真没办法想象,这样的人杀敌和狩猎会是什么样子。 这些想法都是他在心里琢磨的,并未表露出来。但他更好奇的是,怎么好好的庚会和自己讨药。 庚思索了一下,说:“我想要一点做那种事时,不会伤到对方的药,不知祭司这里可有。” 一本正经的说污/言/秽/语,去他姥姥的书卷气!如果此时要是有特效,常念脑袋上肯定要冒热气,还会“污”地跑过去一辆小火车。 他脸红的太明显,庚轻咳道:“我是不是冒犯到祭司了?” 都是爷们,自己不能怂,常念梗着脖子说:“没有,不是,现在还没有。等我配一些,明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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