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能帮上忙的几位医生刚好都有其他的事情,急诊室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他手机上,让他来帮忙清创缝合。 尤礼虽也不想招惹这些社会流氓分子,但到底还是得遵循医德,接了这台手术。 那一脑门的绿玻璃渣子,挑得他眼都快花了。 “医生,我大哥没事了吧?” 一个双手花臂的中年男人冲了上来。 尤礼停下脚步,看向面前拦住他去路的人和他身后几个大汉,“你们谁是病患家属冯庆?” “是我,是我……不过我不是家属,我是我大哥的弟兄。”男人这样说着。 他大概是外地人,说话带了些口音,听着有些流里流气的,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烟臭味。 看着不远处地砖上被踩扁的烟头,皱了皱眉。 医院里禁止抽烟,但面前的男人也不像是会听劝的。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和对方保持了距离。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再观察几天看看,要小心不要碰水……” 长时间的手术让他的语气有些飘忽,但职业精神还是让他耐心地解释着。 在他身后,两个护士正推着手术床出来。 “嘿嘿,美人……美人医生……”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大汉满头的绷带,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不顾护士的阻拦,拉住了尤礼的手。 “医生,来亲一口!么么~” “哎!病人快躺下!” “大哥你小心脑袋上的伤!” “他麻醉还没消退神志不清,快拦住他!” 一时间现场兵荒马乱,护士和几个大汉都拉着病床上的男人想要将他拦住,可挡不住那一个大男人硬要往尤礼身上贴。 在手腕被抓住的那一刻,尽管依旧戴着外科手套,但一股恶寒却猛地袭上心头,尤礼的心跳狂跳了几下,他想要躲开,可刚做完手术脚步虚浮,竟然被拽得往病床上倒去。 见医生就要倒在刚做完手术不久的老大身上,一旁有个混混心一急,直接伸手将人推了一把,偏偏就在这时大汉的手被人扳开了,尤礼的身体不由地往后倒,后脑狠狠磕到背后的手术室的门把手上,发出“咣”的一声。 “尤医生!你没事吧!”一旁几个女医护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上去搀扶。 “……我没事,你们先把人推去病房。” 眼前一阵雪花闪烁,尤礼拒绝了他人的搀扶,撑着地面,缓了好一会儿,视野才恢复正常。 “哎,医生,抱歉!是我们的人不小心。”一旁,冯庆摸了摸脑袋,弯腰想把人拽起来。 尤礼撑起身体,躲开了对方的手。 “请别碰我。” 见他躲闪,冯庆有些挂不住脸了,和一旁几个混混对视几眼,用方言嘲讽着,“……死娘炮,装什么装,轻轻推了一下而已。” “……就是,给他脸了。” 几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音量,尽管口音生僻,但尤礼还是听懂了他们的意思。 他并没有出声反驳,只是冷着脸,扶着身后的门板缓缓站了起来。 “报警。”他开口道。 一听见这句话,面前的几个男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说什么?”冯庆咧开一口黄牙,语气变得有些狠戾。 “我说报警。”尤礼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很坚定,“有人非法聚众斗殴,还袭击医生。” “嘿你个死娘炮!我看谁敢!”见有人掏出了手机,冯庆直接举起了拳头,面带威胁。 拳心被一只手一把握住。 “干什么呢?” 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冯庆身后响起。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尤礼呼吸微滞,他仰起有些疼痛的脖颈,望向对方。 视线宛若落入一片幽深的湖水之中,黑发青年的面色毫无波澜,他的视线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半秒,便回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在他的视线移开的那一刻,尤礼感到后脑的疼痛好像从大脑皮层沁入了内部的神经,一路传递到心脏。 “你又是谁?” 冯庆看着面前的青年,他明显不是医院里的医护人员,看模样更像是个学生,手里还拿着几张单子,应该是来看病的。 他自诩一米八在南方人里已经算人高马大,可对方竟然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 更令冯庆纳闷的是,这毛头小子盖住自己拳心的左手看似只是轻轻覆在了他的手上,可却让他的手臂好像被巨石压住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要知道他打架的时候可是能把桌板当扇子抡的人,这小子是什么来头?有这等怪力? 大汉用嗓门掩饰自己的心虚,“要你多管闲事了吗?” “这里是医院。”相比那令人蹙眉的大吼大叫,黑发青年的声音就要冷静多了,“你影响公共秩序了。” “老子要你管?”冯庆不信邪地举起了右手一挥,“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 听他这么一说,身后几个大汉便也眼神一横,冲了上来。 沈莫玄双目微敛,深沉的漩涡在眼底酝酿着一场风暴。 他侧过身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袭来的拳风,将右手拿着的住院申请和缴费单揣进了兜里,空出手来一拳捶进了一旁的墙中。 砰的一声巨响。 双层的抗菌树脂版被一拳打穿,深度一直没到青年手腕。 几名大汉的脚步戛然而止。 躲在墙角的女医护们蓦地捂住了嘴,压住了喉中的尖叫,眼中满是骇然。 一时间,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莫玄把手从墙体里抽回来,松开掌心,指缝间的墙灰簌簌地往下掉。 在他抽回手的那个地方,留下了一个拳头大的洞,露出里面深灰色的实心墙体。 沈莫玄松开了一直钳制着男人拳头的左手,拍掉右侧衣袖上沾染到的墙灰,然后抬起头,视线一一掠过面前几个大汉,最后落到面前一声不敢吭,一动不敢动的花臂男人脸上,语气如常。 “现在归我管了吗?” “……归你管,归你管。”冯庆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生怕稍有不慎,他的脑袋就和那堵墙一个下场。 开玩笑,这可是混凝土墙,八级地震都未必会裂开,被这小子一拳捶出一个碗那么大的洞,要是这拳头落到他脑袋上,他就不是脑袋开瓢,而是脑浆崩裂,比摔烂的西瓜还没救了。
第234章 尤礼恢复前世记忆 谁知道医院里还能有这种高人,这小子不会是个练家子吧,只听说铁砂掌之类的功夫能让人徒手劈砖,但从没听说过能有什么功夫直接让人把墙给打穿啊。 冯庆心中惊疑不定,在沈莫玄再度开口让一旁的医护人员报警的时候,也不敢再阻止。 “这位先生,我已经报了警了。”女护士放下手机,抬起眼帘看着面前身形高大的青年。 “嗯,辛苦了。”对方应了一声,却依旧站在她面前。 “……那个,你还有什么事吗?”护士语气有些忐忑。 “你刚刚录视频了。”黑发青年静静看着她,用强硬又不失礼貌的语气道,“可以删掉吗?” 听见对方这样说,护士心中咯噔一下,她是从沈莫玄出现那时候开始录的,可手机只是在口袋里露出了一个镜头缝,没想到这也能被人发现。 “……我,我只是想留一下他们仗势欺人的证据。”她的语气有些心虚。 其实她是想要偷偷把这段见义勇为的视频给挂到网上的,但是听对方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很乐意被曝光。 “……我这就删,对不起。”一和那双眼睛对视,护士便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她低下头,翻出相册,手指先于大脑一步按下了删除键。 “谢谢。” 沈莫玄看着她删除了视频,便转身要离开。 可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 “美人……又一个美人……嘿嘿……” 担架床上,满脑袋绷带的彪形大汉双眼正望向他的方向,神情痴痴的。 一旁的冯庆都快被吓尿了。 知道大哥喜欢男的,但没听说过大哥喜欢活阎王啊。 这癫公,想死可别拖着自己下水。 这声音响起的时候四周一片安静,沈莫玄自然是听见了。 他看了眼在病床上冲着他勾手指的大老爷们,朝着一旁拘着手的花臂男人道。 “这人你认识?” “不不不……我不认识他。”冯庆当场和病床上的大哥划清界限。 “你不是说他是你大哥吗?”一旁传来幽幽的声音,是尤礼。 见谎言被无情揭穿,冯庆讪笑一声。 “……我这个人比较自来熟,见谁都叫大哥。”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他再度转向黑发青年的时候直接改了口,“大哥,你说是吧?” “……”沈莫玄没理这不要脸的家伙。 他走上前,来到那晕晕乎乎的男人面前,看着他脑袋上的绷带。 “他的麻醉什么时候消退?”他开口,头也不回地问道。 “大概再过几个小时。”站在他身后的尤礼缓缓开口。 “几个小时?” 沈莫玄抬起手,替男人缓缓捋平了脑门上反折的绷带,语气意味深长。 “我看他马上就能清醒了。” 他这样说着,便松开手,转身面向站在身后的几位大汉。 “至于你们几个……” 几个虎背熊腰,纹着大花臂的男人战战兢兢地拘着手,站成一排。 “有扎带吗?”沈莫玄忽然询问一旁的尤礼。 尤礼怔了怔,“……只有绷带。” 黑发青年朝他伸出了干净的左手,“给我几卷。” 那只手在面前摊开的那一刻,尤礼的后脑忽然再次抽痛起来,他的眼前一阵雪花闪烁,就仿佛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出现了一些零碎的画面。 同样的动作,只是黑发青年变成了一个穿着银白盔甲的骑士,他朝着自己摊开手,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着。 “尤里,变一把钳子出来。” 那画面犹如身临其境一般逼真,可却只是一闪而逝,等到尤礼再度眨眼的时候,便已经消退得无影无踪。 “尤医生?” 沈莫玄有些诧异地看着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走神的人。 “啊,抱歉。”尤礼有些心不在焉地把几卷绷带从手术箱里拿出来,递给对方。 沈莫玄倒也不关心他怎么突然走神了,只是用现有的道具,动作麻利地将面前几个生事的混混手绑着手捆在了一起。 “警察来之前,你们就这么安静待着吧。” “……”尤礼看着被他捆得只能像太阳花一样站成一圈的混混们,“他们这样站着有点挡道,要不先去家属等候室关着吧,那里现在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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