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亭瞥他一眼道,“越发娇气。” 出了门却看到一辆车就停在那里,三两步就能上车,车内暖气开得足足的,确实没怎么冷到他。 所以说我娇气就不要一边暗戳戳准备好一切啊。 这算爹系男友吗? “小先生,上午好。” 盲眼老伯坐在驾驶座上,微笑着偏头朝晏尔打招呼。 晏尔:……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你让瞎子开车可真有你的! “管家伯伯,上午好,好久不见了,昨晚也没能好好和你打招呼,你看起来身子骨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 “小先生倒是似乎身体微恙的样子,不要紧吗?我上午按照先生的吩咐请了医生过来,不过来咱们这里路不好走,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到。” 晏尔毫不意外的看了贺兰亭一眼,朝他眨了眨眼,有些揶揄又有些得瑟的样子,仿佛在说:说我娇气的是你,但把我惯着的也是你啊! “没什么……咳咳……出了一点事故,身体就变差了些,养养就好了。” “这样啊……万幸小先生没有出大事,先生一定能把小先生养得和以前一样好的。” “是哦,喂小猪一样喂!” “小先生还是那么活泼可爱。” “管家伯伯也还是那么和蔼可亲,我可想你了……” 盲眼老伯笑了起来。 虽然他的声音嘶哑难听,没有眼睛的样子看起来也是真的恐怖。 但是他真心实意的笑起来的样子,晏尔还是觉得他很慈祥。 在梦到这个地方之前,晏尔对于长辈的想象一直都是很贫瘠的。 后来他只要想到父亲之类的长辈就会带入贺兰亭,想到爷爷之类的长辈就会想起这个盲眼老伯。 相比起贺兰亭那种宠爱中也暗含着引导和分寸,盲眼老伯对晏尔简直可以说是无底线的溺爱。 没再能梦到这个地方之后,毫不夸张的说,比起贺兰亭,晏尔更想管家伯伯。 “安全带系上。” 一般不会在他们说话时插嘴,也不会多话而是直接去做的贺兰亭冷不丁出声。 晏尔还没怎么,倒是盲眼老伯一噤,终于把身体坐正,无声的发动了车子。 就在城堡里而且不是去远的位置,能开几分钟啊~ 他就是不爽自己和管家伯伯有说有笑又说想他吧。 晏尔乖乖的伸手去系安全带,胡乱扯一通,看着贺兰亭道,“哎呀……不会系了,什么破车啊这么复杂。” 贺兰亭看着他,没说话。 他长得真好看啊,曾经那一丝眉宇间的忧郁完全没了踪影,只剩下让人迷醉的俊美和主导者具有的那种气场。 晏尔半点也不怕他,见他不动手帮自己系安全带,干脆挪过去,跪坐在他怀里,把他的双手往自己腰上一圈,睁着那双潋滟的狐狸眼看他,朝他一笑,犬齿若隐若现,更像一只成功偷腥的小狐狸了。 “系好了~”他歪了歪头,说。 贺兰亭与他对视,表情平静。 下一瞬,晏尔忽然一抖。 他缩着屁股想要往后跑,甚至想直接跳开。 但是腰上的手掌牢牢握着他——只一只手掌握住他半边腰就能让他动弹不得了。 而另一只手,却在做了那样恶劣的动作之后,还闲闲的拨弄着他的尾巴。 “看来小家伙是忘了,自己的小尾巴还捏在我手里呢。” “我错了我错了……”晏尔声音微微发抖,不知是羞耻还是别的什么,绯红的颜色从他耳尖蔓延,又很快染上他的眼尾。 他气息开始不稳,讨好的去贴贺兰亭脸颊,抖着略微还有些哑的小嗓音求饶,“先生我错了,饶了我吧……” “乖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直都是看着晏晏拿捏阿央,现在看到晏晏被拿捏了原来我这么高兴啊哈哈哈……】 【堡主大人:傻了吧,你尾巴在我手里,不乖就撕票,哼~】 【前面的老铁笑得不要太大声,最高明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你是忘了实际上的老婆有多心狠手辣了吗?】 【他演得好真!毫无表演痕迹啊就是说~】 【堡主大人也不是吃素的呗,这把就看谁演得过谁了~嘻嘻~】 【好,我宣布,这一对就叫‘合演’cp!给我冲!喜宴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合演的天下!!高举合演大旗,从现在起我们都是戏精女孩~】 【谁跟你女孩,劳资是男鬼!】 真的就是开车只要三分钟的路程。 但是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晏尔的腿一软,差点摔倒了。 他连忙抓住了贺兰亭的手臂,抱怨似的飞了他一眼。 殊不知他这时眼尾泛红眼底湿润,这一记飞眼倒像是含情带钩,直看的人只想当场把他摁车上办了! 当然……爹系的优点之一就是很能克制。 贺兰亭只是不冷不热的睨回去一眼,语气平淡,“不要招惹你不能招惹的,否则最后只有哭的份。” 晏尔:…… 晏尔缩了缩屁股,老实了。 好在管家伯伯是个盲人,看不见——晏尔很善于自欺欺人。 毕竟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正因为看不见,管家伯伯的听力赛过猎犬,灵敏得无敌。 别说他那喘气的声音了。 管家伯伯连那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轻微震动声都能听见QAQ。 他应该也还记得小先生那时常让人惊叹的厚脸皮过后又往往会出现让人想不通的羞耻心,所以此时站在车门旁表情平静,一脸正常,当作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不知道。 晏尔转移注意力般把视线转向了前面这栋房子,有点诧异,“不是带我吃东西吗?怎么来画廊了啊?” 贺兰亭牵住他往里走,“顺便见几……个客人。” 晏尔怀疑他原本想说的是“几只老鼠”。 贺兰亭这个人是有点子傲慢在身上的。 傲慢和忧郁,也算是许多艺术家普遍特质了吧(没有说全部都是)。 “其实……说起来我也算是您的客人之一呢。” 贺兰亭偏头又看他一眼。 那一眼大有一种“你再给我弯弯绕一下试试”的意思。 如果真的试试,那估计试试就逝世了! 晏尔夹紧尾巴,老老实实,“里面有我的朋友呢,我可以见见吗?” 说话间没有耽误走路,步入室内就一点也没觉得冷了,贺兰亭这才松开他的手腕。 “你想用这个样子见你的……朋友?”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但晏尔总觉得“朋友”之前那略微的停顿,显得有些刻意且微妙了。 他昨晚在自己到达后肯定第一时间就从管家伯伯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到来,顺便肯定也知道了自己之后的一举一动。 晏尔回忆了一下,发现就算从旁观角度来看,李清沅和他之间也实在有点黏黏糊糊,仿佛不太清白。 他如果不好好解释,恐怕李清沅就要寄了。 “我这样子怎么了?不是正经衣服吗?” 只是尾巴不太正经而已,但是他不说贺兰亭不说,谁知道啊? 世界上兔女郎主题餐厅之类的那么多,哪个成年人没点见识了,不至于大惊小怪……吧。 不等贺兰亭回答,他已经抱上了对方手臂,很依赖的贴过去,像是一只讨要宠爱的小狗勾。 “真的是好朋友,我在……出事故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帮助了我很多。 这次也多亏了他,我才能赶上这趟工作呢~” 晏尔不错眼的盯着贺兰亭的脸,虽然他表情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但他还是看得出来,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贺兰亭的松动。 于是他再接再厉,“好不好啊,先生~” “只要你自己乐意。” 贺兰亭说着话,抬手在他项圈上的铃铛上拨了一下,只听见很轻微的叮当声。 “别摇尾巴了,腿不软了吗?” 晏尔红着脸,“您不打开开关就还好啊……” 贺兰亭看着他忽而很羞涩但忽而又很大胆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不是饿了?别磨蹭了。” 晏尔开心的朝他笑了笑,加快步伐随他一起进入了一间偏厅。 画廊这边有不少这样的房间,主要是贺兰亭用来接待客人的。 以前他的客人就很多,各种富豪大佬或者艺术家之类的。 晏尔只知道他名气很大,但具体他名气多大,除了画家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身份就没有了解过了。 不过看看这古堡的规模就能肯定一点,他绝对不差钱。 他以前接待那些客人的时候也从不带晏尔,一个原因是晏尔也不喜欢凑这种热闹,另一个原因是晏尔猜他担心自己见过更多富有或有权势的人,心会变野。 所以晏尔很少来这些接待客人的偏厅,四处看着还蛮有点新奇。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佣人们接连端上来的各种美食和点心吸引住了。 吃的都上好之后佣人又全部离开。 好好一个接待小厅,装饰得很有艺术美感,中间的桌面上却摆满了吃的。 贺兰亭给晏尔一个柔软的坐垫让他做好——这是晏尔的习惯,他有沙发不爱坐,就爱坐在沙发前的地上。 又给他拿了旁边一并送来的热水毛巾擦手。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才让他动筷。 “都是好消化的,但要少吃一些,不可以全部吃完。” 晏尔习以为常的哦了一声,先把筷子对准点心。 “先喝粥。” 凉凉的声音语气是不容置喙的。 晏尔:…… 彳亍口巴! 喝了两口晏尔忽然想道,“您要见客人,我就大摇大摆坐在这里吃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贺兰亭就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闻言偏头看来,看出了他眼睛里的那点不安分,微微挑着眉:“不然你要坐我腿上吃?” 晏尔:…… 谁怕谁啊! “也不是不行啊~” 他话音落下就朝贺兰亭扑去,没想到他低估了自己的腿软程度,人没完全扑上去倒是跪在了贺兰亭腿间。 要不是贺兰亭反应快扶了一把,他得整个人都摔下去给他磕个头,而不是上半身还勉强趴在人腿上。 贺兰亭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一只手抬起放在他脑袋上揉一揉下意识“呼噜毛吓不着”。 也就是在这时,房间门忽然打开,盲眼老伯的声音传来,“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客人们都带过来了。” 他看不见房间里的情形,自然没有反应,说话的同时已经让开到一边,请客人进来了,毕竟先生说了直接带进来。 偏厅的门宽敞明亮,就算不进来,房门大开的情形下也足够外面的人看清楚里面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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