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难度的副本,个人实力再强,也是很难安全通过的。” 李清沅被他气得不行,“你唧唧歪歪个什么?说白了你不就是想拖所有人下水,增加自己脱困的可能性吗?” “求人也没有个求人的态度,明明是想别人帮助,搞这种把戏,把谁当冤大头呢?” 没想到看起来单蠢天真的李清沅,其实不是个傻子嘛。 姜石老父亲欣慰脸看了李清沅一眼。 “是,我只是想说,大家只有齐心协力,才有可能活命。” 那个主播脸皮确实挺厚。 “你肯定还知道别的吧,比如郑睿为什么忽然发狂咬死人还吃人。” 晏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一直旁观的众人也想明白了,全都看着晏尔。 有人开口说道,“那你也可以提出要求,我们用你要的和你交换你的信息,可以吗?” 这话说得还像句人话。 在副本中,相互交换甚至交易那都是寻常事。 刚才那个主播空口就想套消息,确实是有够脸大的。 晏尔一时没有开口,不少人都有点紧张的看着他。 良久之后,他终于说道,“也行,每个人把你们身上积分都划一半给我吧。” 众人:…… 一时竟不好说晏尔是贪还是不贪了。 因为积分固然重要,但是在不知道对方身上有多少的情况下开这种条件,是有可能吃亏的。 要是对方积分很少呢? 副本中大家交易其实还是更喜欢选择实用且昂贵的道具,甚至让对方用天赋能力为自己做什么。 “好,我答应。” “我也同意。” “疯了吗?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有没有用啊?” “那你可以选择不接受这个交易。”李清沅怼了这个人一句。 很快最后的结果不出预料,每个人都选择了同意这个条件。 恐怖直播的积分交易很方便,彼此达成共识并口头承诺,系统就会判定约定生效,当场就会把积分划分过去。 晏尔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此时积分入账的提示音。 他也没有多在乎积分的多少,他账上的积分只要够他不被抹杀,他会一直咸鱼。 他提要求,只不过是看不惯有的主播那种理所当然开口讨要的嘴脸罢了。 他确实不介意顺手帮助一下别人,但那是在他自愿的情况下。 以前他“帮助”队友,甘愿被利用,是因为他认为队友给他提供了他需要的陪伴以及(虚伪的)友情,是带给了他情绪价值的。 他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怨种。 交易完成。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晏尔却低头闷声咳了几声,一脸疲惫的样子,仿佛刚才说了那么两句话把他累够呛。 众人:…… 虽然已经知道他身体很差了。 但这时候真的很难不去怀疑他是不是在演。 晏尔看了黎从青一眼,黎从青会意,站出来道,“我来说吧。” “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我们确实发现了不少信息。” “首先是蝴蝶是怎么回事……” 黎从青言简意赅,把授粉的事说了,被授粉的主播已经面无血色了。 紧接着他把蛇的事情说了。 于是又有一堆主播面如土色了。 尤其听到这两者之间相互猎食的关系,这下子所有人看身边的人都充满了不安感。 “这就是他被咬死的原因,他皮肤上开始分泌黏液了。”黎从青说着,又推了推眼镜。 等等!你什么时候又戴上眼镜了喂!! “刚才他说的一句话我认为不无道理,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哪怕是我们这些既躲过了蝴蝶也躲过了蛇的人。” “这就有点凡尔赛了吧……”李清沅小小声吐槽他。 黎从青没有理他,“想要自救,就要从查清事情的源头开始。” “黑木寨的神话传说以及一直以来的风俗,都是忌讳蛇类的,但现在这些npc的做法显然却是在饲养它们,或者……说是供奉更贴切一点。”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 “我认为我们得先弄清楚这个原因,应该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黎从青以一推眼镜,结束了他的话。
第28章 难眠 今夜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有的主播连夜回去察看了自己的窗台——哪怕他们身上已经明显出现了分泌黏液这种怪事——但是时间过去有点久了,有些痕迹已经不在了。 蛇好像只在大家睡觉的第一晚来过。 按照黎从青的说法,它们就是来找‘宿体’的,找到了,巢穴做好了,当然不会再来了。 不知道那些蛇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用什么方法进入他们体内的。 反正是已经发生了。 一想到自己或许肚子里存着一肚子蛇蛋,某一天到来时那些蛇蛋会破壳,里面钻出一条条蛇,在他们肚子里,吃掉他们内脏,咬穿他们腹破体而出…… 妈的! SAN值掉光了!! 而那些知道了蝴蝶给他们授粉,他们或许以后会开花结果的主播也没好到哪里去。 听起来这好像没有肚子里会长蛇那么恐怖? 不。 不说别的,光是想想自己不久的将来就会无法忍受极度饥饿的感觉而去啃人,就已经难以忍受了。 而且不仅仅是他们会啃别人,蛇是要吃果子的。 他们最终也是要被啃的。 到这里,就真的不得不羡慕一下晏尔那些人了。 为什么他们就那么好运,都没被挑中? 也有特别后悔当初没有听晏尔的话非要去接触蝴蝶的。 为了50积分,没了命。 真是血亏。 倒是没有人再质疑晏尔他们说的话的真假了。 毕竟那些会分泌黏液的主播一直都隐瞒得死死的,但黎从青一口就说破了。 而且,晏尔和npc关系那么好。 他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信息,一点也不奇怪。 这个晚上恐怕也就明日之星小分队还能睡好了。 哦,不对。 晏尔没有睡好。 他结束了主播间的讨论大会,回去就缩进被子里沉沉睡去了。 但是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多久,就被熟悉的“缠”醒了。 少年今天没有披发,梳着单侧的鱼骨辫,耳骨上的蝴蝶在晏尔的眼前一颤一颤的,就仿佛在扇动着翅膀,马上就要飞走了。 银色的蝴蝶被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晕染出幽幽的光华。 少年垂眸微微喘气的模样非常漂亮惑人。 雌雄莫辨的美人并不是指不阴不阳。 而是漂亮得太超越性别,无论怎样的装扮都不会显出半点违和感,只能让人被他展现出的每一面的美而攫取住全部视线和心神。 晏尔特别喜欢看觋央动情时候的样子,因为总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会跟着他那让人惊心动魄的炙热欲念一起热起来。 因为只有自己能看到他这样的一面。 他又对着觋央露出很痴迷的表情来了。 觋央却还是觉得他很游离。 他抓不住。 所以他更用力的握紧了晏尔的腰,逼出了他的一声轻哼。 脸色已然从入睡时的苍白变成如今的潮红的青年,那双多情又薄情的细长眼睛似嗔似笑的睨了他一眼,伸出手去拨动他耳骨上蝴蝶的翅膀。 “疼啊~” 声音轻软无力,仿佛撒娇。 “阿央,轻一点……” 但是今晚的阿央又变得和他刚来的那一晚一样。 凶得不得了。 晏尔很快就连求饶声都快发不出来了。 倒是后来不可遏制的开始咳起来,又被身后的晏尔手臂绕过脖颈,捂住了嘴。 看来是气得狠了啊。 这段时间明明每当他变得特别疲倦,或者开始咳嗽,他就会停了的。 虽说他知道他就算咳出一盆血也不会真的死掉。 但这种时候咳血的话,好煞风景啊。 万一给阿央留下什么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从此不举了怎么办? 好在他压制住了,到结束了也没有咳血。 说起来除了刚来那天,此后晏尔就一直没有到咳血的程度了。 也许和尤妮时不时就给他送来喝的汤有关。 黑木寨的很多食疗方子,确实都挺养人的。 可惜只剩下不到半个月就要走了啊。 想到这里,晏尔就好舍不得,舍不得得忍不住翻过身,伸手抱住了觋央。 “不要招我。” 觋央竟然还把他往外推了点,不让两人贴太紧。 晏尔委屈,“真是拔…无情。” “受不住的是谁?” 觋央气得捏他脸,“而且我还在生气,哥哥。” 青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那双过于湿润的眼睛里,总是像不含一丝杂质的纯粹,像个什么心思都没有的单纯小狐狸,红着眼尾仰着下巴望过来,多乖巧的模样。 但觋央知道,他一点也不乖巧。 “所以你在生气什么啊?”晏尔手还是不老实,不是拨弄他的辫子就是拨弄他耳朵上的耳饰,小动作极多,总透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勾引。 曾经的觋央很喜欢,每每被他的这些小手段和小神态撩得脸红心跳个不停。 觉得哥哥一定太喜欢他了,才会这么喜欢和他亲近,对他流露出的全是不对别人流露出的一面。 现在他早已看透了。 他就是习惯性撩拨,是在玩儿,是在取悦他自己而已。 他像那只春末翩然而至的蝴蝶,穿梭在一片绚丽的花海,偶然被最漂亮的那朵花吸引了视线,便漫不经心的飞过去,停驻了一下。 那朵花以为自己有多特别。 然而深藏在心的欢喜和爱意在与蝴蝶的日复一日相依相戏间越发枝繁叶茂,越发难以自拔之际,蝴蝶却在夏末悄然消失。 蝴蝶是那花朵的一生。 而花朵,却不过是蝴蝶的过客罢了。 也许某一年的又一个春末,蝴蝶再次经过这里,忽然又看到了那朵美丽的花,便没心没肺的再次靠过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又继续嬉戏,温存……就像漫山遍野万千花朵中,我只偏爱你一朵。 但是花朵知道了。 夏末到来,蝴蝶还是会飞走的。 怎么才能让蝴蝶再也不飞走呢? 明明已经暗中把他迷惑,把他困住了。 可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安呢? 那,折断他的翅膀,他就无法飞走了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阿央,你的眼神有点可怕你知道吗?” 轻软微哑的声音,拉回了觋央的一丝理智。 他垂着眸,沉默须臾,轻轻吻了一下青年眼尾下的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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