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宴会终于逐渐散场,前来的宾客三三两两地结伴走出了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门。 谢行刚刚摆脱了一个喜欢死缠烂打的媒体记者,他有些烦躁地扯开西装纽扣,力度之大差点把纽扣崩开。 他已经有足足一小时二十八分钟没有看见哥哥了,好烦<(’^’)> 他踩着名贵的大理石地砖走到茶歇区,恰好看见宋洋正把一叉子西班牙番茄牛丸往嘴里送。 今天从下午到晚上他一直在连轴转,基本没怎么吃上饭,直到现在才能吃上几口。 这场宴会的后半段基本上属于是员工团建,宁柯和严姝只是坐了一会儿便先走了,至于谢行则被谢明珏拉着见了一圈的人,包括几个关系不错的合作商还有公司董事会的股东。 “宋洋哥,你看见哥哥了吗?” 宋洋刚把丸子塞进嘴里就听见了谢行的问话,连忙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哎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小少爷。’ 他从西装裤口袋里翻出一盒药和一张房卡递到了谢行面前:“宁总今天喝了几杯酒,可能胃会不舒服,这是之前李医生开的药,麻烦小少爷去顶层的3601号房给宁总送一下。” 谢氏旗下的每一家酒店都会给谢家几个人还有公司的大股东留总统套房,这事是谢行之前就知道的。 谢行接过药盒和房卡,低头看了一会儿才犹豫着抬头问道:“哥哥之前经常喝酒之后胃疼吗?” “啊,之前是的,不过现在的话宁总很少喝酒,也一直在听李医生的话调理肠胃,但是养胃病是个慢功夫,有时候受刺激还是会痛。” 闻言,谢行抿了下唇角,心里泛起一点细密的痛感,终于还是有些沉闷地点了下头:“好的宋洋哥。” 他坐着私人电梯到了三十六楼,在侍者的指引下找到房间门牌号之后,先是敲了敲门,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谢行不禁有点着急,他掏出西装口袋里的房卡,直接“嘀”的一声划开了房门。 欧式风格的套房装潢算得上奢华,但是天花板上造型繁复的水晶吊灯是关着的,只剩下床头一盏暖黄色的阅读灯还亮着,显得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而眼前的景象,就好像是谢行脑海里一场朦胧的梦境。 哥哥就像他从前那场梦里一样睡着,毛毯随意地搭在身上,他好像是很累,连睡衣也没有换,还穿着那件白衬衫,手里还倒扣着一本打开的英文小说。 谢行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才有些恍惚地抬步走上前。 哥哥的眉头微微皱着,没拿书的另一只手隔着毛毯压在小腹上,而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打开的药瓶, 谢行先把那本书轻轻抽了出来,便拿起哪瓶药看了一眼,是英文包装,但他还是认了出来。 因为这是他妈妈前段时间在医院经常吃的一种国外生产的安眠药,效果很好,副作用也比较小。 哥哥是又胃疼了吗?连觉都睡不好。 他离开了宁柯的床边,在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温水,但直到他打开药盒看了说明书,按剂量把一片药片拆了出来,他才开始犯难。 “哥哥?” 谢行跪坐到床边的地毯上,在他枕边试探着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并不算小,但是宁柯依旧没有醒。 其实谢行早就预料到了,毕竟之前听妈妈的医生说过,这种药吃了之后只要周围的环境没有强烈的噪音是轻易不会醒的。 而且这还是普通剂量,如果加量的话可能和昏睡也没什么区别。 谢行跪坐在床边,用眼神描摹了好一会儿哥哥睡着时那张虽然不太安稳,鬓角还有一点细汗,但是依旧漂亮温雅的面孔,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他才重新低头看向自己手心里的那枚药片。 半晌之后,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谢行把药片塞进了自己嘴里,俯下身吻上了宁柯的唇瓣。 或者说那也算不上是吻,单纯就是简单地触碰。 几秒之后,他不甚娴熟地用舌尖轻轻撬开了宁柯的唇齿,把药片送了进去。 他重新推开了一点距离,漂亮的青年依旧没有醒,面对他有些冒犯的动作也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谢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哥哥的嘴唇真的很软很甜很好亲,碰上去的那一刻,自己全身都好像被电流窜过一样。 比上次摸到哥哥的腰还要爽。 谢行有些前所未有的兴奋,他的犬齿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好像是在回味,不过他到底还是没忘记正事是什么。 谢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温水,又如法炮制,重新覆了上去。 这次他亲的有点久,直到睡梦中的青年因为呼吸不畅发出了一声似是抗议般的嘤咛,他才依依不舍地退开。 不过……这一声好好听啊。 哥哥从来都是强大又从容的,这幅乖巧的,任人欺负的名贵猫咪般的样子只有自己看见过。 ……更爽了。 谢行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自己泛着点水光的嘴唇,目光灼灼地看着昳丽温和,却又显得有几分脆弱的青年。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拿到了这世上最好的成年礼物。
第77章 将近五个月之后的六月八日。 是华国高考的最后一天, 甚至可以说是全国都极为重视的一天。 下午五点多钟时,因为正值盛夏,所以太阳依旧耀眼,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郁郁葱葱的榆树叶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倒影。 谢行的考场是被分在了西京市的另一所重点中学, 此时虽然高考还没彻底结束,但是校门口也已经挤满了等待孩子的家长。 又过了不知多久, 空荡的校园里终于响起了考试结束的铃声, 几分钟后,刚刚结束他们高中生涯最后一场考试的学生们终于从敞开的教学楼大门里蜂拥而出。 来肆意奔向他们的下一场青春。 即便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 谢行也都显得极为显眼, 以致于几乎能让人第一眼看见。 这几个月过去, 他的身高已经窜到了一米八八, 即便是在西京这个北方城市也算得上出众。 因为在公司的职场里过了将近半年的实习生活,他也不再像普通的高中毕业生一样稚气未脱。 虽然穿着很常见的宽松T恤和运动短裤, 脖子上挂着之前宁柯送给他的项链,但是那张冲击力很足的浓颜系长相依旧给这身日常的穿搭增色不少。 而且这段时间因为健身已经初具成果,谢行的身材也已经褪去了少年人的纤瘦,虽然同样修长挺拔,但是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都能看见清晰又漂亮的肌肉线条。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的合格的青年了。 宋洋完全是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了谢行一会儿,才终于对着他招手道:“小少爷!” 谢行看见他似乎愣了一下,心里不觉有点失落,但是面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他拎着装着考试文具的透明笔袋小跑到宋洋面前:“宋洋哥,只有你来了吗?” 闻言, 宋洋了然地笑了一下:“董事长原本在的,不过严夫人那边临时有一个新的治疗方案需要和他商讨一下, 他刚走。” 谢行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是那个新的靶向药吗?” 今年的春节之后,国内一家顶尖医疗中心的研发组研发出了一种新的针对癌变基因的靶向药,还发出了一篇影响因子极高的文章。 后来这种靶向药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通过了实验室测试,现在正准备投入到下一个阶段的实际临床实验中,正在招募相关患者。 而在征询了家人意见后,严姝的主治医生也为她报了名。 不过他也确实没想到会这么快。 “对。”宋洋点点头答道:“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谢行抿着唇点点头,像这种新药如果不是因为谢家的缘故,母亲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用上。 听说这个研发组还是一位企业家独立投资的,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 宋洋给他撑起一把遮阳伞,挡住了西京六月里已经有些燥热的阳光,带着他向街道对面一辆熟悉的辉腾走去。 见状,谢行不禁有些欣喜:“哥哥在吗?” 宋洋笑了一下:“在呢,不过刚才有个工作电话,宁总在车里用电脑呢。” 他替谢行拉开后车门,坐在后排正敲着电脑的宁柯应声抬起头,看见是谢行便温和地笑了一下。 因为是夏天,所以青年便换下了平常几乎是雷打不动的白色衬衫,转而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短袖衬衫,配着同色系的牛仔长裤,牛仔裤不是宽松的休闲款式,曲起腿的时候就显得那双腿又细又长。 见状,谢行的喉头就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宁柯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他把身旁摆着的一束捧花递到谢行面前:“恭喜呀阿行,马上就是大学生了。” 被浅棕色的牛皮包装纸扎起来的是一大束开得热烈的无尽夏,各种颜色层层叠叠地盛放在谢行面前。 这是一种原产于亚洲东部的绣球花,花语代表着“无尽的希望”和“生命的力量”。 “谢谢哥哥。”谢行不禁有些欢欣地接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呢。 谢行顺势坐到了宁柯身边,把手里抱着的花放到自己双膝之间,就又自顾自地覆上了宁柯正放在笔记本电脑触摸板上的右手。 “哥哥手怎么又这么凉?” 谢行说着,便直接把宁柯的右手握到了自己手里,又把宁柯面前的电脑拿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是这份申报文件啊哥哥,我知道的,我来写就好了。” 谢行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好似根本容不得宁柯去拒绝,甚至因为太过自然和理直气壮,也压根不会让人往图谋不轨的方向去想。 宁柯敷衍地挣动了一下发现没挣动,便也就作罢了。 这段时间李医生推荐了一个资历很老的中医,是他研究生同学的爷爷,所以他最近正在喝中药,虽然肠胃好了好多,但是体质还是偏弱,在空调房里待久了手脚就会开始发冷。 而谢行的手掌比他足足大出一圈,青年人的体温总是足够热烈,触感也是温暖又干燥,被捂着总是舒服的。 就好像把手放在了小狗暖融融的肚皮上。 况且这两个月以来,谢行总是喜欢对他做些挨挨蹭蹭的小动作,包括但不限于来他办公室汇报工作时会突然抱他一下,或者来他休息室午睡时也要拉着他的手。 宁柯从没和谁这么亲近过,只以为是临近高考的时候谢行需要家人的陪伴和鼓励,便也就这么由着他去了。 久而久之,便有些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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