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水忍不住伸手去挠痒痒,却只觉越挠越痒,隐约间,他的头也有些晕晕乎乎,就连体温也在一点点上升。 他大念一句不妙! 可一想到这是游戏里,瞬间又放松了些,□□事情注定不能出现在游戏里,而且游戏官方有相关禁令,禁止某些肢体接触的发生,他不用担心自己的清白。 只管维持清醒,仔细看剧情就是了。 脑袋愈发沉重,他昏昏沉沉,站立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往地上坠去,终于,在一阵浓香后,他终于倒在了冰凉凉的地板上。 他这才发觉,地板上竟有一层薄薄的冰层,不厚,却异常坚硬,他这么砸下来,那冰地板都没什么损伤,他的表层皮肤却如同在天寒地冻的季节中碰触到了冷冰冰的钢铁一般,直接被吸在了上头,轻易撕不下来—— 甚至,他能察觉到,顺着与地板接触的肌肤,他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离开身体。 隐隐约约的,一缕幽香从他鼻尖飘过,这味道很是清冽,让人一瞬间仿若回到了繁花似锦、如诗如画的林间,淙淙流水、鸟语花香,随着一声轻响,他听见轻灵的脚步声在向她靠近。 他睁着仅能看见的一只眼睛,见了一张娇柔迷人的脸蛋,此女子双眼灼灼闪光,皮肤白皙细润,走路时好似娇俏的鸟儿,像是在跳舞一样,绿色的广袖长裙为她添了几分素美,却压不住她眉宇间的活泼生动。 “门主?”他试探着唤了一声。 这两个字像一道魔咒似的,他头脑陡然一阵清灵,头脑中昏沉尽褪,眼前一阵白光闪过,他突然耳清目明—— 只是……他倒宁愿自己没看清楚…… 眼前一切属实出乎意料,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心生排斥,因而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只这一步,大殿中传来一声“呵”,全然不遮掩其中的轻蔑与嘲讽。 纪慎水感觉自己被嘲笑了,忍不住皱眉,却还是维持着身份道:“弟子纪慎水见过门主。” “世人当真只知以貌取人,便是成了修者,也不能免俗。”大殿中另一人冷冷道。 如果……她还能算做人的话。 纪慎水抬头,与大殿中那生物对视—— 这是一只巨型的……蚊子与人的组合体,几乎维持着文字的表样,但却多出来了一些部位。 巨型蚊子全身雪白,带着一丝丝的奶色,单看不算难看,可偏生…… 在这蚊子的腹和胸交接处,突兀地多了一个人形的脑袋倒仰着,倒像是这脑袋从蚊子腹部钻出来了一样,而在文字的胸部、腹部等位置,又多出了人的手掌脚掌,却也不是完整一只,只有半截露着,就像那倒仰的脑袋一样。 资料说,门主是被蚊母寄生,可若仅凭以肉眼所见来说,倒像是这人被蚊母给吞了,却没被消化,而是被吸在了蚊母体内,与蚊母合二为一,只是…… 他看着蚊母腹部那脑袋动了动,转到了蚊子脑袋下边的位置,正一脸冷意地看着他。 他被嘲讽了几句却也不好反对,毕竟…… 人与人、哪怕人与物相见,除非是盲人,否则第一印象,一定来源于外貌。 他就只回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那门主一声娇哼。 却只见—— 雪白的椭圆形的蛋突然接连不断地从巨蚊尾部三节处滚出,落在了二者之间。 纪慎水:“?” 而门主脸上也血色尽褪,只余下一脸羞愤和惨白的脸色。 纪慎水看着那还在一个个滚落出来的蛋,模模糊糊地认知到了这是什么…… 也突然理解了门主此刻的情绪。 这些…… 是卵,雪神蚊的卵。 显然,何时何地产卵,并不由门主决定—— 至少此刻,门主是决计不想在他面前产卵的,看门主此刻那羞愤的脸色,似不亚于在两者争辩时突然于另一方面前大小便失禁。 一个个的卵不断从那巨大蚊子腹部挤出,压根不管不顾门主的意愿。 他嘴唇动了动,心生怜悯,却又忽而想起自己此行目的: 他是来杀人的。 可看着眼前那不堪屈辱的娇俏女子,他到底还是犹豫了:“门主,我、我能帮你些什么吗?” “滚!”一声怒骂从女子苍白的嘴唇中喷出,“给我滚!” 滚是不可能滚的,要是出去了,纪灵雁第一个要他的命。 他只好摸了摸鼻子,非常厚脸皮地当做没听见。 他的举动似乎触怒了门主,门主看着他,眼中蓦然闪过恶意,看着那一个个她恨之入骨的卵,嘴角勾起了一抹恶毒的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纪慎水连道:“慎水不敢。” “哈!”门主一声嗤笑,“来都来了,你上前几步吧,你不就是为了杀我来的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纪慎水:“???”不是吧,这门主是真知道还是诈他的? 那娇俏女子却只笑,“玄阴天皆在我管辖下,我又岂会不知发生在内中的一举一动,灵雁与你的约定,瞒不了我。” 纪慎水吓出一头冷汗,又很疑惑:“门主既知我之目的,又为何还要见我?” 话才说出口,纪慎水忽然就想到了一种答案,他看向一直不断在蚊母腹部深深浅浅没入的脑袋,“你是为了——” 女子这才笑了,说:“你猜的没错。所以我给你这个机会,你上前来吧。” 纪慎水却没动—— 傻子才动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修者为什么修仙,还不是为了长生,长生是什么意思,活着,久久远远的活着。 他现在面对的情况,无外乎一个陌生修者突然对你说:我把命给你。 这可能吗? 不用想都知道有陷阱。 “门主修为高深,慎水不敢造次。” “呵!”女子语气放轻缓了些,“我的情况你也看见了,生不如死。我活着与死去,已无差别。所谓寄生,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纪慎水试探道:“这雪神蚊寄生后,真无法摆脱么?” 女子弯了下嘴角,又很快放下:“不论是蚊母,亦或者其他雪神蚊,一旦被寄生或者成为孵化的容器后,此生便只能做雪神蚊的奴仆,再无法摆脱了。” 纪慎水问:“哪怕身为蚊母宿主的您,也不能将雪神蚊从其他人体内取出么?” 女子突然沉默了。 纪慎水只好又叫了一声:“门主?” “能。”女子语气复杂,“自然是能的。” 纪慎水眼前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能驱逐,就不怕其他玩家成为雪神蚊孵化皿了! 女子淡淡瞥了他一眼,说:“但……驱逐雪神蚊后的容器,几乎都自杀了。” 纪慎水:“?” “这是为何?”纪慎水急忙问,“不对,门主你说的是几乎,也就是说还是有例外的对不对?” “纪灵雁没告诉你么,她就是那个例外。” 这下子纪慎水哪里还能不明白。 这不就是说,回来继续当容器,还能继续活,若否,只有死路一条。 难怪纪灵雁说只能和雪神蚊纠缠一生了。 也难怪…… 小小的玄阴天竟然真的保住了雪神蚊,怕不是那些大门大派压根不愿意门下弟子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与灵雁自小一起长大,却因被选中成为门主后与她分道扬镳。”女子低头看着自己那雪白的腹部,以及即便两人在说话,却还是一个个从身体里滚落出去的卵,自嘲一笑,“我这个样子,又如何能见她。” “玄阴天的门主之位,不过是个陷阱。我淌了,又怎还能让她落入其中。” “我不知你为何而来,但来玄阴天的,所求不过雪神蚊。” “我看你顺眼。”她看了一眼那一个个白生生的卵,意味不明道,“蚊母也很是喜欢你。你上前来吧,像灵雁说那样,一剑刺穿我之心脏。” “我死去,蚊母便会就近挑选它最喜欢的味道寄生。” “此地除了你我再无旁人,蚊母没有选择,只能与你同生。”
第149章 不得不说,但凡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地方来的普通人,恐怕真要被忽悠瘸了。 可惜…… 纪慎水对外貌本来没什么追求,但,根据他观察—— 这蚊子和人共生的法子与常见的好像不一样。 在他和门主对话的这期间,他发现了所谓共生的一点端倪: 蚊母并不是足抓地,而是立起来的,它的尾部像蛇一样支撑在地上,但有一部分倒像是嵌入地面之中的。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门主所能显露出来的躯体,仅仅只局限于脑袋和四肢,胸部和腹部从来没有出现过。 且,门主的脑袋所能活动的范围,似乎仅仅只是巨蚊的腹部与胸部。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所谓共生,其实是成为蚊母身体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仅仅局限在蚊母的胸部和腹部。 而从产卵可知,蚊母本身并不由共生之人所控制,也就是说,你只是成为为蚊母孕育后代的工具,为了让你这个工具能心甘情愿,蚊母也会施舍一点好处—— 给你一点点自由权。 当然,这自由权一定很小很小。 不过,纪慎水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疑惑:“听起来蚊母似乎没有意识?只有本能?” 门主已没了耐性:“别废话了!你要么现在过来,要不我现在就杀了你!” 纪慎水:“……”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了解清楚一切之后,他对成为“门主”已经一点兴趣也没有了,而且—— 既然这蚊母似乎不大能离开玄阴天,那似乎也不用怎么担心玩家群会被寄生。 既然大家不会被寄生,那他也就没必要做这个救世主了。 但凡所谓寄生是个人头蚊子身他都认了,可偏生后只能在蚊子肚子上游泳不说,似乎哪里也去不得,貌似还不能见光—— 他是想在游戏里当救世主,但可愿意一动不动就此坐定! 他又不是星星电灯那玩家,每天只到游戏里来睡个美容觉就快乐得不行! 这般想着…… 他当即拿出了那把纪灵雁给他的灵剑。 这是一把血红的灵剑,像是自血液中萃取般,流带着血液的浓厚,一拿出来,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沉重了几分。 他跨过那一个个还在不断产出的蛋,悄无声息地昧下了十几颗收进储物袋里,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蚊母那六只脚—— 虽然蚊子好像不用脚攻击人,但架不住这蚊子大啊,目测大约得有五六米吧,那一只脚砸下来,不说把他砸成肉泥,但无论如何他也挣脱不了的。 还有,蚊子吸血用的是嘴,万一这蚊子一个弯腰把他给吸了咋整!还是小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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