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不是月阁家大业大礼数周全吗?”他反问月明晦。 月明晦干咳了一声。 真人恍然大悟:“确实,是老夫唐突了。” 月明晦却出言否认道,“确实是月阁很中意问何君。” 向引扬眉,含笑望他,“那寒央君呢?” 月明晦低声:“……你还不知道么。” “毕竟师父在,我总是想显摆一下我有多得宠的。”向引眼中神采不无狡黠。 月明晦叹气,“唉,你……” 月明晦此时的表情是向引最为熟悉的欲言又止和隐而不发,仿佛下一秒就要拂袖而去。从前向引总以为是端方的寒央君看不惯他满嘴跑火车,一句话也不想和他多说,但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其下的含义。是月明晦拿他没办法,羞恼得想逃跑…… 真人吃了一嘴狗粮,忙打断,对向引说:“好了好了,江湖如今的传言老夫也听到了,你在月阁是如鱼得水啊。” 向引收起了有点不正经的笑容,认真道:“我在月阁能过得好,全靠寒央君罩我的。” 心动、心虚,喜悦、愧疚……向引简单一句话,月明晦瞬间五味杂陈。向引越这样,他越害怕。但他又没法抗拒向引的接近。也就是说,他等于在自寻死路,且,甘之如饴。 他唯有转移走话题,“先说正事吧。” 他让向引把月维仪和槐姬从空间里放出来,安顿治疗一下。 又突然出现两个大活人,一个还浑身是血,惟知真人再一次受到了惊吓。 向引和月明晦简单地同他解释了一下来问仙堂途中遇到的一系列事。最后自然引向了他们目前的情况。 “所以,我们是在做掉了所有追捕的三大门修士后,开启传送阵逃过来的……” 惟知真人刚下去的汗珠又冒出来了,这是回门嘛?谁家好人回门时背几百条人命给娘家啊?! “你俩是要做亡命鸳鸯嘛?!三门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估计现在那几个嫡公子都已经在来问仙堂的路上了!”真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向引,“罢了,你们赶紧找地方藏去吧,今日我就当没看见你俩!” 向引说:“师父,你也震惊一下罢,一己之力废掉所有修士丹田的人可是我,不是寒央君。” 惟知真人胡子都吹了起来:“你聪明,领悟一点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奇怪!行了,老夫不耽搁你们时间,你们赶紧找地方躲吧!” 向引又说:“师父,可是我们来的一路上,很多学生也看到我们了。” 惟知真人气得原地直转:“你们这对小夫妻在臭显摆什么啊!” 眼看真人嗓门越来越大,月明晦出声平息道,“堂主,眼下四处躲藏反而会招致更多祸端,问仙堂和月阁都会被卷入。他们要来兴师问罪,那我们与他们见面便是。” 向引点头,“而且,有这么多无辜学生在,三门又是扯着讨伐大旗来,自是不会行不义之举,在问仙堂动手。” 两人一言一语,说得竟是有板有眼。 “……随你们去!”惟知真人长叹一口气,召来书童收治月维仪和槐姬,负手离开了,留一对臭显摆小夫妻面面相觑。 “这些礼箱怎么办?”向引问月明晦。 月明晦说:“这是你家,你不知道么?” 向引眨了眨眼,月明晦这句话,让他咂摸出了一丝迟来的欣喜。他已经到家了…… 师父还活着,他也有了威力不俗的防身之术,而且,他的道侣站在他身边。他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先放在我房间罢。”向引一挥手,这些礼箱俨然在空间里是七进七出了,“这一晚上过去累够呛,我们也休息一会儿好了。等天大亮后,还有硬仗要打。” “好。”月明晦无甚意见。他也觉得有点累了。 他跟着向引一路走,穿过教习大堂,穿过学生宿舍,穿过内院花园,然后…… “这是我从小到大住的房间。” 向引推开内院一处厢房的门,回头对月明晦介绍道。 月明晦干巴巴的:“啊。我知道。” 他好歹也在问仙堂住了很久。 屋子里窗帘合着,向引拉开,清晨的熹微晨光便粉粉嫩嫩地映照在了墙上,也映照出了屋内的摆设。房间不大,也处处简朴,但家具用度的东西比修士多,所以房间拥挤得很温馨。 向引把窗帘完全拉开,满意地点点头,紧接着突然低语“哦,还得睡觉”,反应过来后,懊恼地握拳抵了抵额头,把窗帘重新拉上。 月明晦看着他一系列可爱的小动作,手又按上了喉甲。 待看见向引随手脱掉外衫,坐进睡床朝他招了招手后,月明晦脚已是抵上了门板,头也往屋外扭去。 “你干嘛在门口站着?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向引皱眉。 外面是没什么好看的,好看的在屋里……但月明晦也确实看好了外面一个莲花池子,准备自己一控制不住,就跳进花园的池子里…… “别不好意思了,进屋。除了这地也没别的地方腾给你。”向引打了个哈欠。月明晦终究是踏了进来。 向引的房间着实不大,屋里多了一个人,空间都好像忽然变小了。向引看着自己的小床,又看着月明晦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样儿,陷入了片刻沉思。 也不至于逗月明晦逗到牺牲他自己舒服的程度。让月明晦进屋,他心里也有一点尴尬的。虽然眼下也是权宜之计,但这也是他第一次邀请人进他房间呢。 “你是我第一个邀请进我房间的人……”想着的话不知怎么就从嘴边说了出来。 “……”月明晦伸手抓住门框,又扭头盯着外面的莲花池猛看! 向引下床走到月明晦身边,温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一层内衫熨向月明晦。 “你到底在看什么?上床睡觉了。” 月明晦额头青筋猛跳,差点打了个激灵,避开向引的身体大步就往内院花园里走! 向引忍俊不禁,冲他背影喊:“我不逗你了,你回来罢,你从衣橱拿床被褥打个地铺……”
第260章 修真世界26 学堂学生今日无心学习。 全在聊刚出嫁一月的大师兄带着他道侣月阁少宗主回门探亲的八卦。 “听说他们清晨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堂主给他俩气够呛,都没招待他们。” “我听一见着他俩的学长说,大师兄和寒央君都衣容不整,而且一见过堂主,就回到了大师兄房间里睡觉!” 学生们顿时“哇”声一片。 “难怪老古板堂主不待见他俩……月阁肯娶大师兄就是看中他的体质,但寒央君竟然这样不节制地使用……可怜了问何君!” “你消息太落后了,大师兄和寒央君可不是形式婚姻,寒央君把大师兄宝贝得紧!他们这是情到深处,眼神一个对视就要箭在弦上……你还小,你不懂的。” “大家快去内院门口,大师兄他们出来了!” 向引和月明晦在房里休息了个把时辰。月明晦最后还是没打成地铺,因为衣橱里只有向引没带去月阁的衣服,根本没有所谓的被褥。 向引日上竿头时才醒,这一觉睡得极好极沉。转头看床边,月明晦和衣靠坐在床头,闭着眼睛,冰冷淡漠的面庞像雕塑,眉头微微蹙着。 向引推推他,月明晦倏然就睁开了眼睛,把他吓了一跳,“你……你一点没睡?” “睡得不沉。一直做梦。”月明晦环视了一圈房间,眼中些许怔然。 “那起吗?咱们趁着三大门没来,赶早问学生打听一些疑案的情报罢。”向引掀开被子坐起身,内衫凌乱,两条光//裸白皙的长腿一览无余。 月明晦嗯了一声,环视房间的视线收回床上。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向引瞅他颇魂不守舍的模样,多说了一句:“我有时也会梦魇,醒来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这倒不是无凭无据的安慰,向引确实有过这样的情况,好像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手脚都被捆缚住的窒息感……这感觉真实得仿佛亲历。但在他的脑中,完全没有这样一段关小黑屋的记忆。不过重生两回这样的事都发生过了,也说不定确有其事。 不知道月明晦是梦到了什么,总之他的情绪收得很快,拿起向引脱在床边的袜子和外衫丢给向引,飞快道:“赶紧穿好。” 向引思索两下才意识到,很要命,他非常习惯在月明晦跟前衣衫不整甚至衣不蔽体……毕竟哪儿哪儿也都看过了,哪儿哪儿也都探索过了。但对于眼下这个月明晦来说,这刺激应该着实大了些…… 向引把外衫穿得严严实实,两人终于收拾好出了房间。 “现在学生们应该在午休,人群很分散,不太容易打听。”向引说。 月明晦:“先去那几个修士出事的练功房看看好了。” 然而甫一走出内院,两人就被密密匝匝的学生堵了个结实。 “大师兄!是大师兄和寒央君出来了!” 学生们不敢烦月明晦,便逮着向引一个人的羊毛薅,向引眼熟的陌生的,都叽叽喳喳探听着,吵得向引脑瓜子嗡嗡的。 他跟月明晦的八卦有这么好听吗? 正当向引焦头烂额之际,月明晦扯一扯他的衣袖,而后扣住他手腕,把他带出了包围圈。 向引侧头:“怎么说?撇人走吗?” “叫他们自己选几个代表出来。”月明晦道。 “我以为寒央君根本不想奉陪,扭头要走呢。”向引笑道,“以前念书时你不都是这样。” 月明晦道:“我们也有要问他们的事。而且现在……这是你家。” 向引摸了摸鼻子,“确实。” 学生们看着两人挨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管男修女修都激动不已,还有的甚至小声尖叫起来。场面更加混乱。 这时,人群中有一女声温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总结几个最想问的问题吧,午休时间很快要结束了。” 向引一看声音来源,高兴唤道:“小然姐。” 有一女修笑吟吟地走出来,她衣着素雅,长发盘成一个干练的发髻,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 月明晦看见她,也冲她点了点头。他们还在问仙堂修习的时候,这个女修陶然就是他们的教习先生之一。 修行看个人,问仙堂的教习先生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修为,更像是一个助教的角色。 陶然微笑着:“听说你们回来,学生都兴奋好奇得不得了,我也想找机会和向引你说说话,就跟他们来了。这不,事实证明这帮学生不看着不行。你们有时间吗?” “有,我和寒央君也想向学生打听一些事情。”向引压低声音,“有关之前修士暴死案。” 陶然惊讶地扬眉,“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帮忙传话。” “再好不过了。”向引和月明晦对视一眼,月明晦道,“就问有没有与受害修士相熟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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