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推开的那一瞬间,虞藻忙小跑过去,人脸还没瞧见,便迎面抱住了秦铭。 又极具示弱地、小小声唤着:“老公,我好想你。” 男人很高,未抬头的情况下,虞藻看不见对方的脸。 故而他只能看见男人身上的联邦制服,与男人身上一股清爽的、仿若阳光般温暖好闻的味道。 他没看见的是,男人的神色明显一愣。 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缓缓抬起,似是要将他推开,可在低头看到他的脸时,那只手又僵在半空,半晌没有落下去。 眼前的小男生身形清瘦,被男人拥入怀里时,头顶大约恰好到他的下巴。 故而他可以就着目前的抱姿、将下巴搭在对方的头上。 比他低了近一个头的小男生,垂下乌泱泱的睫毛,长睫软软地黏连在一起,眼尾洇出许多湿痕。 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 虞藻吸了吸鼻子,努力卖着惨:“老公,你好久没有回家了,我好想你。” “你呢,你有想我吗?” 抱着虞藻的男人欲言又止,而在男人出声前一秒,前方传来一道冷淡低沉的男声:“你真有想我?” 虞藻愣了愣。 他迷茫地抬起头,越过宽阔的肩头,他才看到前方庭院中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中心城刚刚人工降雨过,湿漉漉的雨滴顺着男人锋利的下颌流淌。 一身利落的联邦制服笔挺挺阔,勾勒出宽肩窄腰的优越身材,交错光影闪烁在他的肩头,照亮熠熠生辉的三星肩章。 眉弓高、眼窝深,黑发一丝不苟地竖在脑后。 看起来极其富有压迫感的男人,正站在台阶下方,看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漂亮小男生。 虞藻大脑宕机许久,好半晌,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自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呆呆地仰起头,这人看起来则年轻许多,也更加随意。 正式规矩的联邦制服领口散开许些,身前的男人低下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你好啊,嫂子。” 虞藻瞳孔放大。 他这才想起来挣扎,贴着男人怀抱的小身板,小幅度地扭了扭,单薄的衣裳下摆,也随着他的举动向上翘起,露出一截白的晃眼的窄腰。 雪白莹润,透着轻微的粉红,随着挣扎凹出两个若有若无的腰窝。 男人忘了收回目光,更忘了松开手。 直到另一个皮鞋踩地的脚步声靠近,与一道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 “夏哲帆。” “上将。” 夏哲帆向秦铭行了个礼,顺势松开禁锢虞藻腰身的手臂。 他比秦铭的军衔要低,自然是要行军礼的。完毕后,他又吊儿郎当道:“哥,我只是看嫂子差点摔倒才扶了一下,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秦铭没有理会他,径直朝室内走。 虞藻尴尬极了。 他的手指轻轻揪住一角,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他一边说很想秦铭,一边却连秦铭的脸都认不出来,误将其他男人认作秦铭,还喊了老公…… 完了TvT。 一切都完了 “嫂子,外头热,还是进来说话吧。”夏哲帆好像不记得方才的事儿,热情地同虞藻说话。 虞藻垂头丧气地进了屋。 秦铭正坐在沙发主位上,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联播,虞藻还没来得及换台。 茶几多了一个牛皮纸袋,看起来像是文件,可能是他的工作文件。 但虞藻认为,里面应该是离婚协议书。 “我、我去给你们倒水……”虞藻随便寻了个借口,往厨房内溜。 他得再想想办法。 说不定他说还能靠他的聪明才智,挽救这段婚姻呢? 夏哲帆原本想说不用,但虞藻已一溜烟儿地往厨房里跑了。 秦铭也没说什么。 夏哲帆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双手放在扶手上,如同男主人一般惬意,完全没有客人的自觉。 他仰头看着井井有条的别墅内部,赞不绝口道:“嫂子真厉害,把这么大的别墅,打理得这么干净。” 秦铭头也没回:“别墅有定期保洁。” 言下之意是,不是虞藻打扫的。 “那也很厉害啊,嫂子肯定也花了不少功夫,指挥保洁也是很辛苦的。” 夏哲帆不是第一次来秦铭的家,但是第一次对秦铭的家这么感兴趣。 别墅内多了许多生机勃勃的绿植,墙壁上挂了一副鲜艳的现代画,就连地面都铺上一层浅色地毯…… 比起记忆中冷冰冰的格局,如今的别墅倒真像一个家,十分温馨。 难道有了妻子,家中便会如此吗? “哥,你没说过,嫂子这么漂亮啊。” 秦铭没搭理夏哲帆,夏哲帆也无所谓,自顾自往下说,“不过也是,要是我老婆这么漂亮,我肯定也不跟别人说,万一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秦铭皱皱眉,道:“闭嘴。” 夏哲帆一脸“我看透你了吧”,随后耸了耸肩膀。 秦铭有些头疼。 夏哲帆是他的表弟,被丢进联邦军队后,家里人一直让他帮忙管管这个表弟。 夏哲帆终于噤了声,不过目光仍旧充满好奇地张望,似是要寻找虞藻在别墅内留下来的痕迹。 忽的,他垂眸望向自己的手。 那截腰身纤细柔软,脸蛋更是漂亮,乌发乖顺地贴在鬓边,依偎在他怀里时,仿佛是离了他便不能活的菟丝花。 但对方好像是真的没有认出他不是他哥。 秦铭靠近时,对方眼底的慌乱极其明显,单纯的脸蛋藏不住任何心事。 无辜可怜的神色,猫儿似的眼睛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搞什么? 调查中不是说,这是个极其老练、手段高超的骗子,利用假身份跻身上流圈吗? 夏哲帆还不至于识人不清到这种程度。 眼前的小男生一看就没什么心眼,估计让他说个谎都会发抖,又怎么可能编织出如此庞大的骗局? 但程序总不会出错。 秦铭的身份特殊,他可以忽视许多流程,有很大程度的自由度。 他为了让父母安心,与父母推荐的相亲对象闪婚,因过于忙碌,连领证都是走的特殊程序。 然而,在他最近提交了一份家属信息文件后,内部审核却无法通过。 虞藻的所有信息,都对不上。 再往下查才发现,虞藻是个彻头彻尾的片子。 学历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家世背景更是假的,唯有名字是真的。 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得那般乖巧,过往,他每天混迹各种高端场所,如菟丝花般攀附男人。 用美貌换来无数奢侈品,借以打造上流人设,换来了这段婚姻。 堂堂联邦上将,竟被骗婚。 这次秦铭回来,就是要与虞藻离婚的。 “哥,你会跟嫂子离婚吗?”单人沙发上的夏哲帆,忽然认真问道。 当然要离,这是秦铭此行的主要目的,没人能够容忍欺骗。 可脑海中下意识回想起那张怯生生的漂亮脸蛋…… 秦铭又有些不确定了。 夏哲帆以为秦铭不欲多言,毕竟他这表哥自小便是天之骄子,定然无法容忍这种欺骗。 “哥,那你和他离婚后,我能和他结婚吗。” 秦铭掀起冷硬的睫毛,淡淡扯了扯唇角:“你,跟他结婚?” “对啊,我跟他结婚,然后我把家属名额给他。” 望来的目光饱含锋利的压迫感,夏哲帆被看得心中发毛,他立刻解释,“不是的哥,我没有挖你墙角的意思啊,你别误会。” “嫂子是长得很漂亮,长得好看身材好皮肤白腰细腿长身上还是香的,我确实很喜欢……但他毕竟是我嫂子啊。我只是单纯觉得,联邦马上要提交家属名单,你这个节骨眼和嫂子离婚,你让他接下来怎么办呢?” “反正我未婚,妻子那一栏是空的。你要是不想带他走,我可以带他走,就当做善事嘛。”夏哲帆又找补一般道,“不过你放心啊哥,我不会对嫂子做什么的,毕竟他是我嫂子,我道德还没沦丧到这种地步。” 夏哲帆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换来冰冷的几个字眼:“不用你多管闲事。” 虞藻在厨房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合适的法子。 他闷闷不乐地打开冰箱,打开水龙头,给外头二人接水。 别墅装的是直饮水,冰箱里有矿泉水,但那是留给他喝的。 外头那两人喝直饮水就行。 茶叶放哪里了?虞藻找不到,算了,他打开窗户,随便从窗外绿植间扯了两片叶子。 冲一冲,洗干净后,放进水杯里。 虞藻端着两杯新鲜泡成的茶水,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他将茶水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观察秦铭的神色,依然是不苟言笑的冷淡面孔。 虞藻小步小步挪到秦铭的身边,在二人仍有一段距离时,他膝盖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小小声地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细声细气的声音,天生带着绵软的调子。 很好听的声音。 秦铭:“你想坐就坐。” 虞藻毫不客气地坐下。 氛围是从这时候开始尴尬的。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或许是当真没有话题,偌大的客厅内,唯有新闻联播的声音回荡。 秦铭本意是要与虞藻提离婚的事,离婚协议书就触手可得的地方,他却一直陷入思考。 最终,虞藻最先受不住这种沉默。 他忽的吸了吸鼻子,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在严肃紧绷着的客厅内缓缓响起:“老公,你一直不回家,这么久不见,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没等秦铭给出回答,虞藻又掀起湿漉漉的睫,一脸受伤与绝望,“还是说,你在外头有别人了?” 竟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秦铭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虞藻可是一天都没亏待过自己。 临时调查不够全面,可尽管只是一小段的调查,也能看出虞藻的生活多姿多彩。 在尚未调查出来的角落信息里,说不准,秦铭头顶绿帽都被叠戴了不知道多少顶。 围观的夏哲帆看傻了眼,他忙道:“嫂子,没有的事儿。哥他每天就在联邦里泡着呢,绝对没有和别人不清不楚。” “不过我也不是每天和哥待在一块,如果哥真有外遇,我也不知道啊……但我相信哥的人品,他肯定不是这种人” 虞藻哭得更大声。 他控诉地看向秦铭,眼里包着泪:“你肯定有外遇了” 夏哲帆的解释,非但没能缓和夫妻俩的矛盾,反而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 他察觉到气氛不对,现行开溜:“我先走了哈嫂子,我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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