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藻被丢在床上。蓬松的发丝乱糟糟。 他神情迷惘,一副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 皮鞋踩地声靠近。 虞藻呆呆地仰起粉扑扑的面庞,叶时臻似乎真的被惹恼了,他看着叶时臻摘下手表,机械表表带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叶时臻西装革履,随手把价值不菲的腕表丢在地面,他拿起沙发上的、虞藻刚刚兑换的服装套装,单手摘下眼镜,露出阴郁黑沉的眼,一步步朝虞藻走了过来。 “好,很好。我们今晚一个个穿,一个个拍。” “既然喜欢拍这些,那我们就拍个够。” 省得虞藻以后不死心,又想着拍照片。 叶时臻疯了吗?! 拍这些乱七八糟的照片,传出去他还怎么见人? 虞藻满脸惧意地背过身,双手双膝撑在床面上,朝一边爬去。 叶时臻站在虞藻的身后,看着虞藻本就短的下摆翘起,露出一双被白色袜子包裹住的双腿。 虞藻一步步朝前爬,但还没爬两步,脚踝蓦地被扣住。 他惊慌失措地抬起绯红的小脸,双手紧紧抓住床单,但也没什么作用。 还是被叶时臻抓住脚踝,用力拖了回来。 ---- 坏蛋小藻,好好惩罚一下(恶魔低语)
第14章 虚荣拜金男(十四) 不久前还对虞藻温温柔柔、轻声细语的叶时臻,像突然换了个人。 西装革履的身躯,随着一步步靠近,肌肉线条被勾勒得极其清晰。宽阔的臂膀,倒三角的腰身,以及结实有力的大腿,都能够说明,叶时臻与虞藻之间的体型差之大。 虞藻一下慌了神,也没了方才的嚣张劲儿,瞳孔像遇到猛兽的小猫一样骤然放大。 在叶时臻把虞藻拉到身前时,虞藻小脑瓜运转得飞快,但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好的法子。他索性破罐破摔,伸手抱住叶时臻的腰。 叶时臻怔了片刻,他看到虞藻双膝分开跪坐在他的身前,仰头委屈地喊:“哥哥。” 带着点柔软的鼻音,叶时臻的心控制不住发软。 叶时臻把手中的东西丢在一边,他抚着虞藻的面庞,神色如雨过天晴般柔和:“是不是有人逼你?逼你拍这些……照片。” 虞藻委屈巴巴点头。 他就知道,他弟弟这么单纯,如果没有别人的诱哄或强迫,怎么可能拍这些照片。 叶时臻看人很准,虞藻一看就是那种单单纯纯的小男生,胆子小、脸皮薄,刚刚他只不过随便吓一下,虞藻就怕得快哭出来。 胆量这么小,怎么可能做坏事。 都是被逼的。 叶时臻:“是今天那个非主流?” 虞藻可怜兮兮抬起头,湿润的眼底有些困惑。 谁?原谨吗? 而这样泪眼汪汪的样子,在叶时臻眼底,则是一副隐忍不发的委屈样。叶时臻又说:“还是上次酒吧里那个爱装高冷,其实才刚刚成年的小屁孩?” 说的应该是江彩? “又或者,是那个逼你坐在他腿上给他喂酒的色胚?” 这……这好像是楚熙? 叶时臻语气愈发沉重,他扣着虞藻的肩膀:“还是说,他们都逼你了?” 虞藻怕说多错多,只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一言不发。 看来是了。叶时臻的心陡然沉下。 他弟弟……居然同时被这么多人哄骗。 这群该死的东西。 “都是我的错,怪我没早点发现。以后没人能逼你,我会帮你解决这群人的。”叶时臻揉着虞藻的脑袋,“以后也别理他们了。” 虞藻:“嗯嗯。” “至于那些照片……以后你要是想拍,就发给我看。” 虞藻蓦地翘起眼睫,浓密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略带警惕的乌黑眼珠。叶时臻失笑地捏捏虞藻的脸肉,“想什么呢?” “发给别人,他们可能外传,还可能发到朋友群和朋友分享,炫耀。”叶时臻说,“但我不会。” “我就自己看,好不好?” 虞藻不理解,但还是点头:“好。” 柔顺蓬松的发丝下,是一双纯真且干净的眼睛。 虞藻生得十分精致,霜雪似的肌肤与湿红的眼尾,哪怕当下睫毛胡乱地翘着、衣衫不整,都无法掩盖这张过于出众的脸蛋。 而现在,虞藻穿着很糟糕的衣服,双膝分开跪立在身前,双手还紧紧抱着他的腰,小身板就这么挨着他,软绵绵、还带着香。 叶时臻喉结滚动,好乖。 不像他弟弟。 更像受了委屈,抱着他想要被哄的乖巧小妻子。 叶时臻哄着:“刚刚是不是拍了很多?只发给我了一张?先把这些照片发给我,就当是一个警告。” “下次不准再拍了,也不能和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聊天。” 只要叶时臻不跟刚刚一样发狂,一切都好说。虞藻左耳进右耳出:“好哦。” 叶时臻看着虞藻把相册里拍的照片,一张张发给了他,拍得还不少。 他一边鼻腔有些热,另一边又忧心忡忡地想。 虞藻怎么这么老实? 太乖了。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0926:【以后真不拍了?】 “怎么可能。”虞藻轻哼一声,“下次我小心点,不让他发现。” 0926:【……】 虞藻的胆子很小,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的胆子也很肥。 记吃不记打。 叶时臻欣赏虞藻发来的照片专门为虞藻建了一个加密相册。戴上眼镜,又成为斯斯文文的儒雅男人。 叶时臻从桌子上拎来一个袋子:“奶茶买过来了,买了很多,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口味的。这是黑糖珍珠、芋泥波波,别的在客厅……” 虞藻翘起眼睫仔细打量叶时臻的表情,确定叶时臻不会再让他拍照,也确定叶时臻又变得好说话,被吓着缩成一团的胆量,像浸了水的海绵,一点点膨胀、再膨胀。 吸管都已经喂到嘴边了,虞藻一下子别过头,生闷气一般:“不要喝。” 叶时臻:“为什么不喝?” 虞藻委屈巴巴:“哥哥,你刚刚好凶。” 饱满水润的唇瓣被抿了抿,他抬起粉扑扑的小脸蛋,睫毛根部都被泪水濡湿了,“我被吓到了……” “所以喝不下了。”越说越委屈。 其实宵夜吃太撑,喝不下奶茶了。 瞧虞藻泪眼汪汪、又有点委屈的可怜样,叶时臻进入深刻的自省。他刚刚的确太凶,也没有控制住情绪。 不管虞藻做了什么,他都不该这么凶。 叶时臻伸出手臂,搂着虞藻的腰将虞藻面对面抱了起来,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拍虞藻后背:“都怪我,怪我惹你生气了。明天我们去逛街好不好?你想买什么都可以,哥哥买单。” 买什么都可以?虞藻眼镜瞬间发亮,眉眼都多了几分神采。不过,他又抬起小脸很认真地说:“不要早起,我要睡到自然醒。” 叶时臻目露迟疑。 也就是这片刻的迟疑,虞藻又不开心了,他一掌拍开叶时臻的脸:“我不要跟你住了,你老管我。你连睡觉都不让我睡个够。” “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柔软细嫩的掌心轻轻拍着脸颊,发出清脆的声响。萦绕在鼻尖的淡香,还有那过分舒适的触感,都让叶时臻有些恍神。 虞藻越说越委屈,叶时臻忙道:“没有,没有管你,我也没有让你早起,我只是建议……不气了不气了,明天哥哥给你准备礼物好不好?睡醒就有礼物收,我们藻藻想几点起来就几点起来,谁都管不着。” “都是哥哥不好,都是我的错。” 这还差不多。虞藻把脑袋靠进叶时臻的颈窝,闷声闷气道:“本来就是你的错。” 叶时臻揉着虞藻的后脑勺:“嗯,我们藻藻不会有错。” 叶时臻帮虞藻脱了吊带袜,给虞藻换上正常的睡衣,中途因为笨手笨脚,又挨了虞藻一掌。他的脸刚被推开,又乐此不疲地凑了上来,柔声细语地哄着虞藻,好半晌才把虞藻哄好。 把虞藻哄睡着后,他看着虞藻天使般的睡颜,神情餍足。 有弟弟的感觉真好。 要不是等会还有个会议要开,他真想和他弟弟一起睡觉。他将虞藻的被子掖好,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叶时臻嘱咐家中佣人:“明天早餐不用做藻藻的,等他醒了,我亲自给他做。还有,在他睡醒之前,务必小声再小声,不要打扰他睡觉。” 佣人应了声,心中十分诧异。 叶时臻自小在叶老爷子身边长大,接受精英式教育,每日如同精心排好的时间表,精确到每一分钟。他对自己的要求高,对身边人的要求更是如此。 对这唯一的弟弟,叶时臻的确十分纵容。 …… 第二天,叶时臻晨跑锻炼结束,开了一个远程会议,帮虞藻洗完换洗衣物、顺带烘干,还了解了一下虞藻的学业课程与进度,写下多个未来发展计划书,练了练厨艺…… 中午十二点半,叶时臻做了很多很多事,虞藻还没睡醒。 但叶时臻不敢敲门,生怕把睡得正香的弟弟吵醒。 他可不想惹他弟弟生气。 门没锁,叶时臻只敢偶尔进去看看。下午一点半,叶时臻忍不住,再次悄悄潜进房间内,他轻手轻脚,听见床上传来一道柔软的轻哼,浑身僵在原地。 “唔……”虞藻可能要醒了,他不断翻身,且哼哼唧唧个不停。毛茸茸的发丝睡得微乱,几根胡乱地翘起,金灿灿的阳光照射下,雪白腮肉睡得粉扑扑的,像西方油画中精心描绘的小天使。 心脏猛地被击中。 叶时臻望着虞藻的睡颜,心跳跳动的频率加快、再加快,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 虞藻连续翻了好几声,伴随着甜腻柔软的梦呓。 终于,他缓缓坐起身,雪白的被子从身上滑落,抬起纤白的手臂,慢吞吞揉了揉眼睛,睡衣斜斜挂在身上,露出小半个圆润粉白的肩头。 “哥哥?”虞藻还在睡梦中一般,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说话时带着睡意惺忪的迷糊劲,“你怎么在这里?” 虞藻一偏头,看到床头柜上多出来的东西,小脸更是发懵。他眨了眨眼睛,“哥哥,我的床头怎么多了保险柜?” “本来想给你装信封里的,也比较有仪式感。”床沿沉下一块。叶时臻坐了上去,他揉了揉虞藻的发顶,“但抱歉,信封真的装不下,我就给你装保险柜了。” “密码是你的生日。” 刚睡醒,就被天上砸下来的馅饼砸晕了。虞藻太开心了,高兴得小脸粉红,他急忙跳下床,鞋子都顾不上穿,输入密码,双层保险柜上叠满了整齐崭新的现金。 他粗略地数了数,最起码有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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