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腰身与肩膀,并没有冰凉滑腻的、仿若冷血动物的触感。 倒真像一场幻觉。 身侧传来松软的温热触感。 耶耶不断地用头拱着虞藻的手心、腿部,并朝门口两个陌生男人凶狠龇牙。 不过小妈妈在身边,他不敢表现得太凶,于是只是无声龇牙。 顺便蹭蹭小妈妈的腿。 “有没有不舒服?”齐煜明刚坐在虞藻身边,虞藻就黏糊糊地钻进他的怀里,拱拱蹭蹭。 刚刚虞藻被吓坏了,他还以为他白天撞鬼,面颊抵着齐煜明的胸膛,闻着熟悉的味道,总算安心不少。 不对……这味道为什么这么熟悉? 虞藻晕乎乎地想,陈迟好像也用这个洗衣液? 算了,不管了。他眼睛看不到,必须抓点东西,当下恨不得把整个人扒在齐煜明的身上。 腰身被紧紧抱住,齐煜明展开双臂,有点无从下手。 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抱了上去,回忆曾经看到的画面,大掌轻轻抚拍虞藻的后背。 像哄小宝宝一样。 虞藻有点委屈:“我刚刚被吓坏了,好像有奇怪的东西……” 齐煜明也看到了,但他不能直说,若是说出他看到的诡异画面,虞藻必然更加惊慌。 他哄着:“那是错觉,可能因为你还没有睡醒。刚刚我在旁边,没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 手指不着痕迹挑开虞藻的衣摆。 齐煜明眸色转深。 一截纤细软嫩的腰身如新雪般纯净无瑕。 并无任何痕迹。 可方才,他明明看到腰侧出线两枚突兀的指痕。虞藻皮肤白,有点儿颜色都会变得很明显。 他应该没有看错…… 可痕迹为什么消失了? 齐煜明第一反应是,难道这个合租房当真闹鬼?但他并不信鬼神之说…… 他陷入纠结矛盾的心理。 客厅还有两个存在感很高的男人。 齐煜明收好心思,搂着虞藻,如同房子男主人一般,目光锐利扫去:“你们为什么会有房子的钥匙?难道……” 封景和封洋手指微动。 插在兜里的手,甚至已经开始想好,该如何解决眼前这个男人。 “难道你们就是钟师傅的表弟?” 表弟? 他们不愧是兄弟,反应极快:“没错。这个地方真难找,花了我们好一番功夫。” “确实不太好找,这栋楼的位置靠近小区中心。”齐煜明停顿片刻,古怪道,“不过,你们还是……双胞胎?” “你们俩都是来照顾小藻哥哥的吗?” 短短的时间内,封家兄弟已捋清关系。 “钟师傅”应当是他们的朋友,他们是钟师傅的表弟,同样也是类似保姆的角色,负责照顾这位有眼疾的漂亮小男生。 封洋神色自若道:“没错。我是弟弟。” 齐煜明指了指角落的房间:“那是钟师傅的房间,也是你们接下来的房间。不过房间有点小,可能有点难挤……” 封洋微笑:“没关系,我可以睡沙发。如果半夜有小偷进来,我会帮忙解决。” 虞藻则有些迷茫。 双胞胎……? 钟师傅的表弟是双胞胎吗? 虞藻记忆不深。他的记性选择性好坏,对想记住的事,他记性特好,对不感兴趣的事,他左耳进右耳出。 但他们老家是个小村庄,双生子是极其少见的存在,在虞藻的印象里,老家的确有一对双生子。 也是他记忆中的唯一一对。 不过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而是务农的中年大叔。“小藻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吗?”封景迅速代入角色,像老乡见面那般,朝虞藻咧开一个笑,“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你不肯和我们玩,我们一直追着你粘着你,喊你小藻哥哥。” 存在打探口风的意思。 封洋接话:“以前我们家做好糕点,我们爸妈都会让我们送一份到你家,因为你爱吃甜的。” 虞藻晕乎乎地想,好像……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这些记忆太真实了。 兄弟俩挑的记忆片段十分巧妙。 一般来说,农村家的小朋友都会经历这样的片段,一起玩耍、一起打闹,每家每户若是做了点好吃的玩意儿,也会分享给别家。 虞藻长得漂亮水灵,从小受小朋友欢迎。 模糊的记忆中,许多小朋友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小藻”,给他送许多许多好吃的零嘴儿,哄他开心。 他也爱吃甜的。 邻居家的大妈大叔,又或是小卖铺的老板娘,都喜欢给他投喂。 又因为自家孩子喜欢虞藻小朋友,他们也会让孩子作为跑腿,给虞藻小朋友送家里新做的点心。 虞藻摇摇头,又缓慢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封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好吧,小藻哥哥你可能忘记我们了。但是没关系,我们记得你就可以。” 乖巧陪伴在虞藻足边的耶耶鼻子翕动,嗅到一股极其刺鼻的气息,以及部分熟悉的、带着点危险的味道。 他猛地抬起狗头,冲封景兄弟俩大叫不止。 龇牙咧嘴,十分凶狠的样子。 耶耶脾气温顺,在虞藻面前跟小绵羊似的。 他很少会露出如此狂躁不安的一面。 乖巧纤瘦的小美人急忙俯身,柔韧的细腰弯成一个诱人弧度,让在场的他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眺望过来。 素净白皙的手掌抚摸耶耶的头,神色温柔包容,细声细气地启唇:“耶耶不怕哦,这是钟师傅的表弟,不是坏人。” “耶耶乖。” 封景三人看得走神。 小美人毫不设防地弯身,领口自然下落,露出纤细优美的锁骨。 他浑身皮肉莹白细腻,在天花板吊灯下闪烁点点莹光,语气圣洁而纯净,如披了一层天使般的光环。 倒真符合小人妻的身份。 耶耶逐渐平静下来,虞藻歉疚地看向钟师傅表弟。他忘了对方叫什么,语气尴尬地停了一瞬。 他干脆忽略名字:“对不起,耶耶有点胆小,不是故意冲你叫的。” “他没有恶意。” 软糯柔和的声线,像温热绵延的水流包裹住身躯。 封景的耳朵酥麻,他放轻语调:“没关系。不怪耶耶,怪我,一定是我长得太吓人了。” 虞藻有点不好意思。 表弟脾气真好。 不过……他伸手扯了扯齐煜明的袖子,奇怪道:“你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陈迟吗?” 陈迟出去接电话,怎么接了这么久? 表弟都回来了,他居然还没回来。 封洋看向封景,封景尴尬了一瞬。 齐煜明五指收紧,又缓缓松开,他温声安抚,压抑语气下的悲痛:“也许陈哥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可能要晚点回来。” 这是下辈子的事了。 虞藻点点脑袋,也有道理。 升职后的陈迟可是大忙人,刚刚那么多通电话,对方一定很着急。 电话打久一点正常,突然离开也正常。 不过,虞藻眉尖依旧不开心地抖了抖。 陈迟居然没跟他报备行程。 …… 封景没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 他和封洋以“钟师傅表弟”的身份加入大家庭。 对此,他们只能感谢亡夫。 幸好他没有给他们看过表弟照片,不然兄弟俩也不会入住得这么轻松。 又过了一会,薄寒回来了。 他们一起坐在客厅,商量对策。 电视播放不久前发生的恶性事件。 里面的死者陈某,正是陈迟。 封景一脸惊讶,随后低下头,语气沉痛:“真没想到,我们刚到京州,就听到这个让人悲伤的消息……这群人真可恶,竟然如此残忍” 封洋:“……”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薄寒倒是多看了他们几l眼。 陈迟提过表弟的事儿,也说过表弟样貌端正、声音好听,也喜欢虞藻。 但他真没想过,表弟会长得这么英俊。 情敌的条件优越,难免产生危机感。 虽然虞藻看不见,但保不准哪天虞藻能看见。 封景场面话说得差不多后,话锋一转,话题回到虞藻身上。 他试探性地问:“不过……这件事要告诉小藻哥哥吗?” 虞藻还不知道这件事。 今天下雨,雨声催眠,格外容易犯困。 他起得晚,吃完饭没多久,看了会综艺,居然又开始犯困。 他们都惊了。 怎么有人这么能睡。 薄寒道:“得瞒一下。” 齐煜明:“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怎么瞒?他迟早会发现。” “不然呢?直接告诉他,说你老公没了,你现在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寡夫?”薄寒冷冷道,“他胆子多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又很容易被吓到,万一想不开,做傻事,又怎么办?” 齐煜明冷笑:“你就继续找理由吧。” 同样夜袭过虞藻的他,能看不出薄寒抱着什么心思? 下一秒,脸色忧愁。 不过薄寒说得也有道理。 就算养宠物,朝夕相处那么久也该有感情了。 更何况是这般任劳任怨、如同老黄牛勤勤恳恳,光做苦活累活,十分大度包容、完全不介意小妻子在外乱搞的陈迟。 别说虞藻。 齐煜明都不想陈迟死。 没了陈迟这个大房在,也不知道环伺在虞藻身边的恶狼,会露出如何贪婪疯狂的一面。 封景不动声色地加入话题:“我认为,还是得瞒一下。小藻哥哥的胆子确实小,以前在我们老家,路边公鸡突然咯咯叫,他都会吓得躲我身后。” 封洋听他瞎编。 不过这很像虞藻能做出来的事。 “那就这样吧。暂时先瞒着,等过几l天看看情况。”薄寒道,“等警方找到凶手,再把这件事告诉小藻。现在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他胆子小、又重感情,万一一个想不开……还是得瞒着。” “等凶手被绳之以法,再告诉小藻这件事,也算让他有许些慰藉。” 也只能先这样了。 虞藻跟陈迟来到京州打拼,眼睛还瞧不见,连正常上班都没办法做到,只能在家里被娇养着。 现在唯一的顶梁柱倒了,他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那先这样。” 大房没了,身为小三的齐煜明,成为地位最高的存在。 他不免有了一种掌握小妾生死的权力,说话也带着大房的气场,“那封景,等会你把饭做一下,还有薄寒,茶几l的零食收一收。” 薄寒皱了皱眉:“那你呢?” 齐煜明理所应当道:“我去哄哄小藻哥哥。虽然他不知道陈哥没了,但我得时刻关注他的心理状况,不能让他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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