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弘宣在旁笑道:“想必方掌柜这次也该所获颇丰,也向您道声恭喜。” 方未兴拱手笑道:“同喜同喜。” 等方未兴走后,铺子里只剩三个人了,马弘宣微微叹气,“可惜可惜。” 莫铃兰也叹气,“可惜可惜。” 郭千山疑惑地看着他们。 马弘宣道:“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惜咱们朝歌灵脉这么久只产出了一万灵石,否则这一次岂止赚十万。” 莫铃兰两眼无神,“我本想找个当铺借贷些灵石,谁知偌大仙洲,竟然没有当铺。” 话音落下,两人齐齐叹出一口气。 方未兴以为那一万灵石是他们三人凑出来的私产,要是知道那是朝歌如今的全部,估摸会惊掉下巴。 郭千山一边擦拭斩鬼,一边道:“等朝歌打出名气,就不怕赚不到灵石了。” 莫铃兰:“也不知朝歌如何了。” 马弘宣扫了眼外面挤在登仙榜下的人群,说道:“不如进万虚境看看?” 莫铃兰想了想那五十灵石的入场费。“算了。” 二月初八,万虚境内 杨盛云回神,发现身后竟然多了许多修士。 “我前天就押了问星门,原以为昨晚就该出结果了,久久等不到。” “这位道友,你就是世上另一个我啊!我也是因此才特地进来瞧瞧的,才发发现之前低估了朝歌,没想到这凡间小城,竟然有如此厉害的阵法。” “是问星门太差了吧!出动两个金丹长老都打不破人家一个结界,真不知这金丹怎么来的。” “道友此言差矣,依我看这两位真人修为不差,事儿还是出在朝歌的结界上。” “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玄级阵法,十几个筑基和两个金丹中期打了一夜都没打破,这是什么阵法?难道是地级?” “不可能,这场督战的白少主瞧见了吧?人家可是霸刀门的未来门主,就算你不信他的眼力,总该信仙盟吧!仙盟说是玄级,那就是玄级。我估摸这该是个玄级上上品。” “可就算是玄级上上品,问星门那两个金丹都打一整晚了,丹药灵石不知磕了多少,我看他们还用上法器了,那阵法却纹丝未动。所以归根结底,还是那两个金丹太水了吧!” “我可是把半副身价都押在问星门上了,问星门要是败给朝歌,我非往他们山门里泼粪!” “这位道友莫要激动,胜负还未定呢!我看这朝歌的结界如此厉害,却未必能坚持多久。” 这也是绝大多数修士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朝歌不过是一座凡洲城池,就算有一位金丹真人坐镇,那也是在灵气贫瘠的凡洲,而阵法是需要汲取天地灵气运行的,即便朝歌内有一条灵脉,也维持不了几天。 观看这场比试的修士本就不觉得朝歌能赢,当看见问星门的人催动一条不入品的灵脉往朝歌降雨时,顿时有人拍手叫好。 “看不出这问星门还有点聪明,竟然想得到水淹朝歌这一招。” “不错不错,问星门的人还有点脑子。这下朝歌的人总该爬出那个龟壳了吧!” “嗬,问星门居然另设结界堵住整个朝歌,这招可太损了,那些凡人出不来,岂不得淹死在里头?” “虽说城里都是凡人,但这也太狠心了。” “不狠心怎么能赢?问星门不想败给朝歌,倒也无可厚非。” “要说真狠心的还是那朝歌城主,他要真有善心,就早点认输,问星门不再下雨,那一城百姓不就能转危为安?” 杨盛云皱眉盯着问星门的人。 进入崆峒派后,他在师尊指点下读了不少书,因此对阵法还算了解。 阵法分为守阵与杀阵。 所有防御阵法都是守阵,这种阵法可抵御攻击、毒气等等,却不禁止阳光、雨露、空气和风,这也是必然,否则阵法内的生灵就无法存活。 当然能摧折树木、刮飞屋顶的狂风除外,因为这也是伤害的一种。 所以朝歌的护城阵法再厉害,也挡不住从天而将的大雨。 而杀阵的分类比守阵多许多,此时问星门设在朝歌城外的阵法,就是杀阵中的一种,这是一种禁锢阵法。不禁空气,但是禁锢一切能动的物,包括人,自然也包括那从天而降的雨水。 当杨盛云看见问星门又多设了禁锢阵法时,立刻就明白了这些人的险恶用心。 “问星门这些人,当真歹毒。”杨盛云低骂一句,投向朝歌的眼神中有担忧。 *** 东极洲,朝歌。 初八早上,朝歌的天空忽然转暗,然后就是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这大雨别处没有,只下在朝歌城内,连一丝一毫的偏移也没有,因为这并非寻常的雨水,而是一条水属灵脉爆发后降下的大雨。 不过对于朝歌城内的子民而言,除了出行不方便,倒也没什么坏事。 蔡婆婆本来想歇一段时间,毕竟朝歌和仙门在打仗,她也无心开店。但见天上的大雨久久不歇,她还是撑了把大伞,和孙女一起去店里开门了。 蔡婆婆店里有蓑衣、雨伞和各种油纸,还雇了两个妇女做伞。 今天雨下得猛,店门一开就迎来好多顾客。 百姓们还不知这大雨的来历,只是抱怨忽然下雨,然后来光顾蔡婆婆的生意。 苗凤英抖了抖沾湿的裙摆,进店道:“婆婆,拿两把伞,再来一张大点的油纸。” 蔡婆婆笑道:“又给家人送饭啊!” 苗凤英:“可不是么?幸好您开了这店,要不我就成落汤鸡了。”拿了油纸将食篮仔细盖好,苗凤英才穿着蓑衣抱着伞匆匆离去。 樊老伯正在家里举着镜片看书,忽然听见外头劈里啪啦下起雨来。他赶紧把屋子里的盆栽挪出去,盯着被雨水打得东摇西晃的草药道:“这雨下得好啊,经这无根水磨练,药性才更好哩。” 石家姐弟正在屋子里写作业,忽然听见下雨声,两人愣了下,然后立刻喜笑颜开地把家里水缸水盆都搬出来。 “太好了,可以省点水费了!” 萧好女在工地上的活做完了。工地上尘土大,每次回去都得上上下下洗挺久。他如今还租住在郝家,郝姥姥一家对他很好,就是人太多了,浴房每次都要排队,这让他有些苦恼。 下雨的时候他愣了愣,赶紧脱下衣服就站在路边就地搓洗起来。 “那谁!居然敢在街上脱衣裳,太不雅了!罚钱!” 下这么大雨,轩辕卫居然也在巡逻! 萧好女暗道倒霉,拉起衣裳蒙住脸赶紧就跑了。 “嗬!下次别叫我抓到你!”夏有辛瞪了那个模糊的身影一眼,雨幕太大了,她看不清人脸,只能就此作罢。 在她身旁的兵士道:“队长,这雨好大啊,是不是要把落灰的家具拿出来洗一洗?” 夏有辛眼睛一亮,对哦,这雨珠大着哩,砸在身上都发疼,拿来冲洗家具不正好? “最好下久一点吧!我家里的碗还没刷呢!” 朝歌这场大雨一下就是一天一夜,雨势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减退。 雨水从墙根、从屋檐、从各种地方倾斜汇聚而下,落入地面就形成一道浅浅的水渠,而这水渠又很快沿着城中各处凹陷的细长小道流入下水口中。 二月初九清早,真玄子兴致不错地询问弟子,“城中水高几尺了?那些凡人可有痛哭告饶?” 弟子:“回长老,水高一厘。” 真玄子瞪大眼:“夺少?”
第112章 第二更 迎着金丹长老那瞪得几乎要飞出来的眼珠子,小弟子哆嗦道:“现在一厘,过一会儿就也许就没了。” 一声咆哮从舱房内传出,声音之大,唐小虎和孟从恩站在船舷上都听见了。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笑意。 当得知长老们抓来灵脉降雨,又布下结界围住整个朝歌城时,两人商量了一阵后得出了真玄子的险恶用心,当时后脊便阵阵发凉。 朝歌的地势不低,可是城中不停下雨,城外出口又被堵住,水流无处可去,很快就会越积越高,而这城中可是超过十万人,只城主一个金丹根本鞭长莫及。 当积水到半人高时,城中百姓出行受阻,只能呆在家里,当积水到一人高时,城中百姓只能将家当将就往楼上堆,当积水淹没屋檐时,哪怕没死人,百姓的积蓄也全都被脏水泡坏了。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长老们停了大雨,朝歌城中百姓也会怨恨城主。 迟城主若是为了百姓提前认输,就要失去宝贵的炼丹秘法,还要答应长老们提出的其他苛刻条件;若是不认输,等水位抬高,大批凡人受不住往城外逃时,朝歌一样是输。 这一招着实狠辣,无论如何都会让朝歌走向必败的局面。 唐小虎和孟从恩虽然也是问星门弟子,但是一来两人进入问星门还不到十年,平素潜心修炼,跟师门的感情其实也一般;二来,两人成为修士也才十多年,还没完全忘却自己曾经也是个凡人,对城中百姓的感受,多少能有些共情。 最后,就算问星门赢了,从朝歌掠走的资源也不会分给他们这些底层弟子,都是掌门长老们享用,他们内心自然不想跟长老们站同一战线。 奈何他们还是问星门弟子,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有心无力,只能默默看着。 原本以为朝歌必败无疑,心里还在可惜那个蓬勃生气的城池,谁想这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朝歌的水位竟然一点没涨! 这是怎么做到的?莫非朝歌有什么法宝,偷偷将雨水收走了? 万虚境内围观这场比试的修士们也是如此想的。 “什么法器能收走这么多雨水?” “难道是乾坤袋?” “这么多水,什么品级的乾坤袋才能吃下?若是要用乾坤袋收,何不直接将灵脉收了?” “朝歌城主只是一个金丹初期,离开了那层乌龟壳,斗不过问星门两个金丹吧!” “有些道理,所以朝歌才不敢出来夺走灵脉,看来这朝歌的城主确实弱了些。若不是依仗这个过分厉害的阵法,恐怕早就败了。” “不不不,不像是乾坤袋收的,你们仔细看,那雨水是实实在在落到地上渗进土里的。” “这位道友说得是,若是用乾坤袋,何不半空就将那雨水收了去,等落入土里再收,不麻烦吗?” “难道是那城主的命器特殊?” *** 真玄子和陈长老出来看了朝歌城中的情况,见城里的确没有积水,哪怕大雨不停,好不容易在地面积了浅浅一滩,也很快就会流走。 “真不知这水都到哪里去了。明明都堵严实了。”两人将禁锢结界检查了一遍,确定哪哪都没漏,顿觉匪夷所思。 陈长老:“我不信那朝歌的水沟那么深,能容那么多雨水却没有淤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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