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发现不少人都注意到他了,可是就是没一个人做出切实的行动。 就好像居里先生存在又不存在一样。 惑控系奥术在很多情况下都是没有什么征兆的。居里先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中了招。惑控系奥术师向来要么笨拙到漏洞百出,要么就像是台上的操偶师讲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温特来得及解释,他会说这是与“旁观者效应”相关的“责任分散”,每一个人都会觉得别人会做点什么,结果因为每个人都这么想,就会产生没人做任何事情的奇妙效果,人数越多,责任就越分散。 这虽然是一个概率问题,但是此刻使用奥术的温特压根来不及思考什么。 除此之外他还套了一个之前和居里先生介绍过的【看不见的大猩猩术】以及一个【陌生人识别障碍术】。 后者对温特本人没什么用,这个世界就一个人种,他这个品种格格不入,就跟满山的白虎丢进去一只西伯利亚金渐层一样格格不入。 . 温特的手微微动弹,闹钟流过肾上腺素分泌的路径,并且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释放。 这一次他不再针对自己,而是反向应用到其他人的身上。 和直接使用药物不同,这个奥术直接刺激器官,在离开宗教裁判所之后,温特恢复相对流畅使用奥术的能力 这个法术的效果就是让人心跳加快,血液流动加速,增加运动和反应能力。在奥术的作用下,这可比一不小心把咖啡洒在笔记本的键盘上多了。 按理说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让其他人兴奋无疑是让温特自己变得危险。 可是前提是他们能够分得清自己现在的状况。 人真的能够分得清自己的状况吗?理智和感性经常不是同一个区域工作的。 人是因为身体感觉而恐惧还是因为大脑发送恐惧所以身体才出现恐惧的反应呢? 温特觉得两者都有。 他想利用与肾上腺素息息相关的“逃跑与战斗反应”,想要克制本能反应可不是那么容易。 对自己,这叫【肾上腺素术】,对别人,这大概就能叫【恐惧光环/激励光环】了。 但是温特他现在可是危险的巫师,有几个人会不害怕他呢? 温特顺着脑海中的人设,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不擅长笑,这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向来没法让人感觉到半点温和。 只要他再逼迫其他人做出“逃跑”的选择就好。 从众效应会让其他人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他向左右和后方各开了一枪。 子弹的威力足够逼迫其他人选择“逃跑”而不是战斗了。 退开的人群堵住了审判官,虽然他们接受吕戴安大主教的命令疏散人群,可是不是这么搞的。 就在这时,温特回头看了皮埃尔·居里,举起枪,对准他,略微偏移。 皮埃尔·居里没动,他大概也不太清楚现在他可以顺利地混入人群中了。 温特也给他套了一个恐惧光环,假装扣动了一下扳机,手腕抖了一下。 皮埃尔·居里心脏咕咚着,脑子里的弦紧紧地绷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激起了他强烈的反应,他几乎是瞬间跳了起来往后猛地一个后退。 但是他还是没有动。 “居里先生,我们分工。”温特的目光落在了周围混乱的人群身上,“现在我跑不动了,更危险的人也要来了,我的子弹不能浪费。” 皮埃尔·居里看看温特手上的手枪,怀疑他自己要是拒绝,温特还会用类似的手段逼迫他。 现在也就是委婉一点劝告他。 子弹确实也不多了。 居里先生把身上剩下的安全炸.药放下,这东西只是不会因为轻微的震动之类的因素而爆炸,更加稳定,但是本身的威力其实并不安全。他转身就往后跑去,他刚刚似乎看到了一只黑猫,他得去确认一下那是不是埃德加尔。 只有埃德加尔在,他们才能顺利脱身。 温特也转过身。 说实话,奥术真的太难了。 明白和理解差得太多了。 就像学了一学期,觉得课本上的知识都掌握了,结果做一下卷子就发现自己还有好多地方根本不懂。 奥术的动静小一点还好,更加强大的奥术所消耗的能量实在是太高了,越级施法不仅仅是能不能理解的问题,而是理解程度越低,施法成功率越低,所消耗的能量越高,就算得到足够的能量补充,奥术实际上也是从身体走过一圈,大量的能量输出能把人烤熟。 奥术还没施展出来人就嘎嘣脆鸡肉味了,想献祭生命搞出大场面都不太可能。 “所有人立刻回到房屋里!所有人立刻回到房屋里!这是来自宗教裁判所的警告!”扩音神术将这条信息传递到了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相当有利于的【恐惧光环】想所有人下达的逃跑指令。 虽然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暴食”爱迪生说过:“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比百分之百的汗水更重要。” 这话还向来被人只听取前半段。 他说的不算错,也不算完全对。 相比起奥术,神术才是那个真的靠灵感或者天赋的东西。 没有神术天赋,那是真的连门槛都难以跨进去,然而除非是冲着顶尖的奥术师或者大奥术师去的,奥术几乎是一个人人都能掌握最基础的东西,更不提直接造福人类了。 据说神术天赋实际上也是衡量奥术师在变成“熟人”前跨级施展奥术成功率大小的标准,不过这只是一个传言,毕竟没多少奥术师同时测量过神术天赋以及跨级施法。 虽然大家都很想研究真理,但是把自己玩死去研究真理还是算了。 不过温特阴差阳错曾经成功施展出神术,之前半夜忽然惊醒压根没来得及用大脑思考,在牢中他倒是想了很多。 他倒要看看他的极限在哪里。 温特看着前方正在挤过来的审判官。 他早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了。 人的思想是什么。 是灵魂还是一堆蛋白质夹杂脂质之类的一堆化学物质的活动? 温特其实是倾向于后者,但是喜欢前者的浪漫。 可是仔细想想,奥术和神术又是什么? 按照居里先生的说法——意志决定。 那么是不是可以想想,人的思维其实是在沟通某种超自然的东西,然后那样超自然的东西经由人体施展出来呢? 温特知道肯定有人想到这种东西。 这个世界的用精神药物控制人类的计划说不定就涉及到这一层次。 如果他的那位“老乡”不是在瞎搞什么灵魂,那么是不是意志真的有可能是一种能够被实际操控的东西? 直接干扰人体是无效的,但是如果通过那样超自然的存在直接干扰意识呢? 如果这种猜想成立的话,这和直接干扰身体还不同。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奥术,更像是直接走后门。 温特想试一下。 审判官越过人群,几乎已经冲到温特面前来了,然而他们在离温特还有三步的距离的时候,忽然停下来,两眼迷茫地看着温特。 温特就靠着纪念碑站着,手里还拿着一把枪,枪口其实已经对准了自己,他本来打算这次的尝试失效,他就会自杀来结束一切。 这个画面看起来有点搞笑。 就像是警察马上就能抓住烦人的时候忽然停下来,和犯人大眼瞪小眼,就跟机器人忽然拔电了一样。 明明是卓越的审判官,但是此刻站在他面前,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留着口水啃手的小孩子一样。 那么迷茫但是又那么无所适从。 他们欲言又止,但是还没有开口,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看一眼温特,又看一眼温特,明明大脑告诉他们眼前的人有问题,可是他们每看一眼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大脑里流失,他们想要确认自己的感觉,殊不知自己在此之前已经看过了他很多眼了。 “哈哈。” 温特把枪放了下来,像是被戳到了笑点一样笑了起来,他正在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让自己能够多喘几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有点热,不知道是笑得喘不上气还是惹得喘不上气,大脑也变得混沌,整个人就像是被活埋在了一样。 这就是煮熟的感觉了吗? “顺行性遗忘”,一种本来是医学没搞明白的东西,特指在失忆发生后,能够记住曾经的东西却记不住失忆发生后的事情。这种失忆在电影里很多见,其实阿尔兹海默症那种只能记住过去的事情也算是一种顺行性遗忘。 温特持续施加着奥术影响,就导致了眼前的审判官不停地在遗忘他们是来抓他的这件事,甚至都没认出他是“傲慢”,或者应该说,这事压根没进入到他们的记忆里。 正持着飞行神术的吕戴安大主教站在十几米高的高空中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惊肉跳。 “傲慢”把人类做成了死神的奴隶了!
第27章 失控 玛丽·居里还没有忘记自己这次的目的之一,她抽了个空去找议会长。 议会长依然把自己挂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人声嘈杂。 “看”这个动作只是玛丽·居里的想想,实际上议会长的斗篷完全挡住了脸,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能看见。 在靠近他之后,玛丽·居里才发现他个子不小。 离远了之觉得他的身材比例很好,即使看不到脸,光看比例就给人一种他一定会很好看的感觉。 这让她想起了温特。 教会的人被埃德加尔·奈兹拦了下来,其实教会的人也不是没试着直接越过埃德加尔试图臭骂议会长一顿,问问他居心何在,可是议会长沉迷手里的黑色小方片,叼着棒棒糖咬得嘎吱作响,教会的人骂得太大声也没被瞥一眼。 埃德加尔也只是拦着他们不让他们靠近,却并没有阻止他们骂人。 说实话,他都不确定议会长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压根没过脑子还是更进一步地干脆把声音屏蔽了。 埃德加尔显然也注意到了玛丽·居里,但是他没拦她,甚至还递了个眼色。 “议会长,我们可以聊聊吗?”玛丽·居里站在架子下面喊道。 她看议会长无视教会的人,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了桀骜不驯又冷漠的形象,第一次询问被拒绝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议会长看了她一眼,从架子上面下来了。 脾气居然和她刚刚想象的不一样,意外地好。 “你要找我聊关于温特的事情吗?”议会长举起手机,语音从手机里播放出来。 埃德加尔几乎是向日葵回头,他的帽子都快被他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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