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吾德你在那里傻愣着干什么,埃德,帮个忙啊。”议会长怕自己再踩到温特的头发,他两只手分别扯住温特两边的头发,把他往后一拽。 埃德加尔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忍不住心想议会长现在喊一句“吁”绝对能把温特的怒气槽拉满。 他搂住温特的脖子,把他往后拖。 谢吾德却没着急跑,他满是愧疚地解释:“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你要相信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如果有我能够补偿你的事情你就随便说,我一定尽力做到。” 温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地说:“我要杀了你。” 议会长察觉到扯人头发拉人的不靠谱性,他这次抓住了温特的胳膊把他往另一个方向拉。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所以没有说话的功夫。 温特回头恶狠狠地看了议会长一眼,张嘴就咬了下去。 议会长憋得脸都红了。 埃德加尔帮议会长说:“你在这里上演什么无效沟通的言情剧,快点出去让他冷静下来啊。” 埃德加尔在拉温特的事情上帮不了什么忙,有他没他实际上是一个样子的,他也就是做做样子,给议会长一点鼓励,温特想要甩开他就是一甩手的事情。 谢吾德的眼角一抽,显然对埃德加尔这种命令的态度很是不满,但是他看到温特的确要气疯的样子,他憋屈地出了门。 在谢吾德离开之后,议会长摸摸温特的头发,把几块玉米软糖塞进他的嘴里。 嚼了两下,温特很明显冷静了下来,他鼓着腮帮子,看上去像是只仓鼠一样。 温特平日里最大的欲望就是食欲了,往他的嘴里塞吃的十有八九可以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 议会长想,但是也不排除谢吾德实在是太讨人厌了,所以只要他离开,别人的心情就能好起来。 “你想让我在这陪你还是自己冷静一会?”议会长把一袋子糖放在温特面前。 理论上来说,一个人三十多年没见到其他人,大概会片刻都不想离开其他人,但是他们不一定是这样的人。 温特说道:“让我自己想想。” 现在的情况几乎是一目了然,可是温特却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反向抠掉了一个死亡与智慧之冠的加成一样,难以反应过来。 “我知道了。”议会长起身,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他又看看温特,抬手帮他把盖在脸上的头发往后面拨弄了一下,勉强给他整理出一个人形,看上去不那么像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病号。 温特粗糙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低头看向趴在他腿上的黑猫。 黑色的猫咪团成一团,仰起头看向他,翠绿色的眼睛眨眨,夹着嗓子喵了一声,脑袋顶着温特,用力地转了一下。 仿佛在说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你也出去。”温特把猫抱起来,往门口一丢。 埃德加尔叹了口气,出了门之后用爪子把门扒拉着合上了。 在这两个人都走了之后,温特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面。 温特拿起上面的资料,这是那个世界过去几十年后的发展方向。 温特“死亡”后被认定为失踪,不过对于图灵那些人来说,这件事情似乎有不同的解读。 这是出事之后埃德加尔对事情的反推。 不过这对温特的意义不大,这也算是他早有预料的事情了。 温特翻了一页。 这个世界的科技还没进步到可以大规模离开地球的程度,所以他们至今得到的只是一个暂时由议会长维持的空间站,时不时派人上去研究两个世界的不同。 星际移民实在是太遥远了,前往空间站只能算是少数人才能前往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大规模地推广教育。 而奥术的应用也逐渐地被推广开来。 和神术相比起来,奥术只要好好学习,只要智力正常上完基础教育的人基本上都能得到还算可以的在现实中应用的能力。 在洗脱了奥术最开始的污名之后,使用它的人数瞬间超越了依赖神术施法的人。 没有天赋的人再怎么努力,天赋也就到那里了,但是如果学习奥术,门槛就低了很多。 学了奥术也得好好学学其他的学科帮助理解,学的东西多了之后也方便找工作,这完全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无论是科学还是奥术都繁荣起来了。 只是资本也相对地繁荣了起来。 不过穆熙尔和现在改名叫威廉的威廉明娜把控了曾经的杜哲帝国控制的范围,建立起来了一个联盟,对资本产生了威慑。 教会依然存在,只是没了军队,剩下的人也无法击败已经被各种热武器武装起来的人了,他们做的更多的是传教,又或者是再试图重新解释典籍,为现在的情况做出新的解释。 教会重新解释典籍,为奥术师如今的强势做出解释。 这种操作在温特原本世界的历史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新教徒给资本家洗白一样,为他们积累过多的财富作出合理的解释。 这其实算不得讨好,也不能完全说谁迎合谁,但是这绝对是符合时代发展的一种必然。 就像是长颈鹿不是为了能够吃到高处的叶子才会把脖子变长,而是变长脖子能够吃到高处叶子的长颈鹿才能活下来。 积累已经完成了,世界也已经变了,极端的狂信徒是无法得到别人的迎合的,其他人已经不吃这一套了。不管他们如何高声呐喊,也无法抵得过时代狂潮发出的轰鸣。 而现如今,温特熟悉的不少奥术师已经死了,他们大多是寿终正寝,少数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但是基本上已经和教会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死亡的奥术师也大多和灵魂人工智能项目签了协议,他们死亡后就被投入到了死亡与智慧之冠的世界里。 一开始温特和图灵说的是,灵魂人工智能只是借用灵魂回路将人在电脑中唤醒,可是在强化了对死亡和灵魂的感知的温特能够确定现在灵魂人工智能项目中的灵魂和死亡与智慧之冠的灵魂是同时存在的,他们被分离之后就暂时无法互通,除非再次接触在一起。 这就像是温特和议会长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温特把资料很快就翻看完了,细节之处他没有反复推敲。 他在思考的是另一个问题。 在自己“死”之前思考的事情。 那个关于劝说议会长以更加放松的姿态去看待“人和神明”的问题的人,让他不要那么非黑即白,放下对谢吾德的仇恨的想法。 他的想法变了吗? 所以温特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如果他想要说服议会长,那他自己就要首先解决自己的问题。 他往嘴里塞了一颗高粱饴。 . 温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推开了门。 议会长和埃德加尔扭头看向他,而谢吾德也推开门缝,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温特。 议会长看着谢吾德,忍不住在心里耻笑,他真的是没想到谢吾德还会露出这幅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个家伙对他的那种理直气壮的嚣张气焰呢? “你在门口探头探脑干什么?”温特坐在议会长身边,“进来坐吧。” 谢吾德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温特是在和他说话,反应过来后,他像是忘了怎么开门一样,最后伸出一根手指把门勾开,先是探出一颗头,然后才弹出半个身子,废了半天才把两只脚都挪到门内。 这磨磨蹭蹭的动作其实不是很招人喜爱,谢吾德也是后知后觉地觉得这大概会让温特的火气更大。 然而温特却对他笑了一下:“快点嘛,还是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温特的语气很是平和,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心情好才会出现的语气词。 谢吾德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揪紧。 事出有反必有妖。 谢吾德对自己闯祸后别人对他大发雷霆接受良好,但是他怕的就是这种平平淡淡,甚至带着笑的交流态度。 议会长如果是这种态度,那么谢吾德很有可能觉得议会长是想要把他骗过来杀。 不过议会长可不会这么做。 谢吾德了解自己,他自己就是一个耿直直白的脾气,即使知道自己做一些事情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顺利,但是他就是不愿意低下头。 不过他对温特做的比对议会长做的还要过分,为了搞他做出一点妥协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温特之前对他的态度那么友好,如果他真的是想要把他拉过来再杀…… 冲着这个态度,谢吾德就忍不住想要求饶了。 他看看议会长,议会长也被温特这像是哄幼儿园小孩的语气给搞得搓了搓胳膊,也觉得肉麻且诡异。 他忍不住变得更卑微了一点。 温特该不会是被气疯了吧? 不要啊。 “我、我这不是怕你生气……”谢吾德小声嘀咕。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温特的表情。 虽然在他这种近视眼的眼中,温特的表情有一点点模糊,但是在这种紧张状态下,他却也绝对不会错过温特的表情的任何一点小变化。 “我没有生气。”温特一歪头,脸上还是带着一点笑意,“不过说完全没有生气有点太虚伪了……” 谢吾德刚要说这才正常,却又听到温特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已经原谅你了。” 谢吾德:“……” 他忍了又忍,把头伸到温特的手边:“你还是打我吧,拧掉我的头也是可以的。”
第119章 结局 温特没拍,反而伸手摸了一把谢吾德的脑袋。 温特不常摸别人的头,他只要看看别人的头发,脑子里就会蹦出头油、头皮屑这样的东西。 洁癖无法忍受。 但是谢吾德是自己,而且以谢吾德平时都不会好好走路也不会去触碰任何东西的姿态来看,他的洁癖只会比温特更重。 是个干净的。 所以温特放心地摸了两下。 谢吾德像是衣领里被人塞了冰块一样缩起了脖子,歪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温特的脸,似乎怕这温柔之后是冷不丁的暴怒。 他们的脾气向来是让人有点捉摸不透的,是有点神经质的。 谢吾德不知道第二只靴子什么时候落地,那份焦虑几乎是持续地增长着。 议会长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糖塞进自己的嘴里,他偏过头就是不去看谢吾德的方向。 温特也往谢吾德的手里放了一块糖:“你的脖子不累吗?坐下来怎么样?” 谢吾德战战兢兢地坐下,屁股只占了三分之一的椅子。 “是因为我刚刚没有道歉吗?”温特把过厚的头发又往后捋了一下,“我觉得这事你需要稍微理解一下我,毕竟我一个人被关了三十多年,精神有点异常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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