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步念衣服穿得厚,并没有摔出严重的伤,她原地坐了一会,缓过劲来便开始四处寻找失散的同伴。步念彻夜未眠地搜寻,始终没能找到同伴的踪影。 步念整夜滴水未进,又累又饿地走进一家面馆,想要坐下来吃碗面,顺便休息休息。老板娘是个体态圆润、长相和气的中年妇女,就算步念穿着一身格格不入的冬装,她依旧热情地款待了步念。然而就在步念付钱的时候,老板娘陡然变脸,说步念用□□骗人。 步念很冤枉,“这是2019年新发行的钞票,我昨天才从银行取出来的,怎么会是□□呢。” “什么2019年,”老板娘虽然表情依旧不好,但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今天是2008年6月1日!” 老板娘将做好的汤面重重放在步念面前的餐桌上,“吃吧,吃完给我老实待在这里,不许乱跑。” 步念陷入震惊之中,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天气热得根本不像是冬天的气温,许多人身上都穿着多年前流行的旧款。 老板娘打电话时压低的声音传入步念耳中,“喂,派出所吗。我这里来了个奇怪的女人,她脑子不太正常,可能是谁家走丢的精神病人……” 步念猛地打了个激灵,她不能被关进派出所,她一口面都没吃,悄悄地离开面馆。 步念茫然地街上彷徨时。 2019年的步念和2025年刚进入污染之地不久的一组,在2008年的永恒之城的街上相遇了—— 调查官强退[永恒之城]副本尚且不能存活,以步念的遭遇,就更没有存活的可能性了,她倒是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实验对象。 他们事先就知道污染会让事物永远定格在同一天,可身处污染之地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让步念察觉到她其实一直在重复2019年12月31日的行为,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女士,你冷静点听我说。”汪星燃握紧步念的手,“我们是2025年来到这里的,你在外界已经失踪了将近六年的时间。” 步念呆呆地看着汪星燃,用力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尖叫道:“我不信,你肯定是骗我的!” “我们有证据。”汪星燃不疾不徐地说道。 “你们想要骗我,当然会做足充分的准备,我不会相信你们拿出来的证据的。除非……”步念咬咬牙,“让我看到我的车,按照你们所说的,我的车荒废了六年,一定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吧!” 汪星燃说道:“按照你的叙述,当时你们的车就停放在污染区域的边缘。污染区域会不断地扩散,估计你们的车也在2020年1月1日至1月3日被纳入污染区域,并定格在当天的状态。只停放几天时间,区别并不会多大。” 步念:“我们的车有车载电子时钟,可以记录日期和时间,现在就带我过去看我的车,要是如你所说,车上的时间是2020年,我就信你。” 然而步念的车离飞天象广场将近六十公里的车程,来回就是一百二十公里。他们对污染之地的危险一无所知,且尚未和二组会合,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冒险去看步念那辆车的。 遭到汪星燃的拒绝后,步念一脸上当受骗的表情,“你们套出我的车的停放地点,又不带我过去,是不是想让另一拨人去撬开我的车,强行修改车载电子时钟的日期和时间。” 一口咬定汪星燃想骗她的步念,对此后一组拿出来的超越2019年许多的各类电子产品都视而不见。那抗拒到底的态度,和步念那充满冒险精神、对一切新鲜事物十分好奇的记者身份完全相悖。步念既然都已经接这里是2008年的世界,为什么就那么抗拒接受汪星燃几人是来自六年后的人呢? 其中一定有问题。 四人一番商量,决定和二组会合后,立即前往步念停车的地方,一定要让步念接受她已经重复了六年的2019年12月31日,看看她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然而,他们等啊等,二组没能等到,步念就没了。 凌晨时分,躺在车后座闭目养神的步念,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只留下后座的一点余温,证明曾经有一个人在那里躺过。步念消失的节点,正是她记忆中闯入污染区域的时候。 这一轮二十四小时,一组其他三人的记忆就是从飞天象广场的两次拍掌、两次跺脚和两次点头开始的。 经过汪星燃的转述,一组一致决定放弃等待二组,驱车前往他们遇到步念的地方,直接将她带去她的停车点。 然而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他们没能等到步念。以那个地点为中心,他们搜遍了附近的地方,依旧没能找到步念,反而还遭遇了第一轮二十四小时不曾见过的三只怪物。 汪星燃歪头想了想,对柯啄问道:“我确认我告知你们的信息并没有遗漏的地方。我们没能遇到步念也不算太意外,我们这一轮二十四小时的行动轨迹和上一轮完全不同,步念的行动轨迹发生偏移也是很正常的。除此之外,还有哪里不妥吗?” “啊……”柯啄扯了扯从头上掉下去的人皮,“我想说的不是我们,是二组那边的情况。以二组整体的实力,不应该二十四小时都到不了飞天象广场啊。按理来说,第一轮二十四小时应该不会出现那些和我们长相一致的怪物,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这样啊。”汪星燃开门下车,抬头看向商厦楼顶的TEG字样,“或许答案就在这里呢。” …… 与此同时,二组正好也到达了另一方探测机器送返特调局的坐标,江滨路。 尤策将车在江边停下,忽然从鹰眼里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从跨江大桥一跃而下,落入滔滔江水之中,他将自己看到的场景告诉其他三人,“这里不愧是有名的自杀圣地,刚来就死了一个。他在桥上留了遗书,要去看看吗?” “去看看吧。”白莎莎说道。 二组一行人将战斗力最弱的白莎莎簇拥在内,沿着楼梯走上跨江大桥的人行道,在年轻小伙子跳江的地方捡到了一封被压在石头下的遗书。 白莎莎捡起遗书,尚未展开信纸,便在信封上看到了一行刺目的文字:不要和一组会合,危险!
第55章 永恒之城5 白莎莎取出口袋中的笔记本,翻开一页空白的书页,将遗书夹在书页上,随手在那行文字下流畅地写下一行文字:不要和一组会合,危险! 看着两行几乎一模一样的文字,二组其余三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这也是场景修正留下的痕迹吧?”林温雪语速极快地说道,“第一轮二十四小时我们就来过这里,然后你在这封遗书写下这行字,所以才会像直行车道的车祸被修正那样,遗书上出现了第一轮的你给第二轮的我们的留言。” 白莎莎没有着急推翻林温雪的推测,转头对尤策问道:“如果你没有看到有人跳江的话,使用鹰眼技能,你可以在警察之前发现这封遗书吗?” 尤策当即摇摇头,“遗书藏得很隐蔽,我围绕着那人跳江的位置旋转1080度的视角才找到遗书的。若没有提前知道情况,没有针对性地仔细寻找,我是肯定无法发现遗书的。” 他们走上跨江大桥大概消耗了十五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车来车往,没有一辆车停下,人行道上也没有其他人出现。若没有目击者报警的话,恐怕得等到跳江的人尸体被发现,才会反过来通过监控查到这个案发第一现场,发现这封遗书。 遗书落入警方手中,二组再通过其他方法拿到遗书,白莎莎在遗书上写下文字,最少也得是青年跳江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吧。 场景再如何修正,倒带重启时,也不会错乱到让几小时后写下的文字提前出现在遗书上。这太蹊跷了。 “你们还记得我们这轮二十四小时的初始地点吧?”白莎莎朝三人问道,“我最初的猜想是,那是我们第一轮二十四小时进入污染之地后的初始地点。因为直行的方向就是前往飞天象广场的必经之路,而且通过场景修正的结果,我判断我们确实走过那段路。你们认为呢?” 尤策要让自己的鹰眼能发挥最大作用,是白莎莎之外将地图和各个特异坐标点背得最熟的人,他肯定了白莎莎的推理,“我最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封遗书的留言太可疑了。如果我们想要将文字通过场景修正的方式留在上面,我们就必须在上一轮二十四小时,目击到青年跳江的现场。” “这是不可能的吧!”林温雪打断尤策的话,她在来江滨路的途中就查过地图,“江滨路这个坐标,和飞天象广场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啊。第一轮二十四小时我们怎么可能舍弃飞天象广场。而且场景修正不是证实了我们没有走过左拐这条道路吗,否则怎么可能会出车祸?” 白莎莎轻轻抚摸着遗书上的那行警告,她写下这些文字时格外用力,留下了深刻的凹痕,她冷静的声音冻得林温雪打了个激灵,“那你就没有想过吗,这一轮新的二十四小时,并不是我们的第二轮二十四小时。” 林温雪条件反射地将兔子先生送给她的礼物全都从异空间里倒出来,不管怎么数都是四件。兔子先生作为一件道具,既然道具说明明明白白地写着它每六给小时会送一件礼物,那它就会风雨无阻地准时送礼,一件不少。 兔子先生送的礼物都是实体,无论拆没拆开都不会消失,且每件礼物最显眼的位置上都会画着一只Q版兔子头像,非常好辨认,林温雪不可能漏看的。 “我的礼物就是四件。”林温雪打开怀表,让众人查看表盘的信息,上面赫然显示着一个闪烁的礼物标记,倒计时是04:46:52。“而且不是还有苏寂的言灵吗,我们左拐之前,动作的次数只增加了一次。” 确实,这两项证据都明确地告知了他们一个信息: 这是第二轮二十四小时。 “你刚才说过吧,第一轮的我,通过场景修正的方式,写下一句给第二轮的我们的留言。”白莎莎轻易就推翻了林温雪的结论,“可是第一轮的我们,又怎么会知道污染之地还有场景修正的作用呢?第一轮我们和场景格格不入,只会造成破坏,何来的场景修正?只有亲眼见到场景修正的结果,才能知道污染之地还有这项功能,不是吗?” 林温雪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这个令她毛骨悚然的事实,他们在污染之地停留了不知道多少轮的二十四小时。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现在的情况。 在第N轮二十四小时中,他们从另一个方向来到江滨路,目睹青年跳江后,白莎莎在那封遗书上留下文字,并用她那聪明的脑瓜子精心设计出T字路口的场景。 第N+1轮二十四小时的开头,白莎莎果然按照自己所设想的那样,左拐来到江滨路的场景,从种种违和感中,推理出被他们遗忘掉的重要信息。 始终没有开口的苏寂将自己的笔记本展开给众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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