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朗正太变猛男的冲击,汪星燃和白莎莎都忘记了要说队伍名单的事。直到车开到特调局,白莎莎带着汪星燃七拐八拐走到某间秘密的会议室,汪星燃才终于看清楚污染之地之行的其他队友们。 给汪星燃留下严重心理阴影、导致他穿上女装的罪魁祸首的林温雪; 让汪星燃至今都没想明白,到底有没有害死那些被偷走幸运的人的柯啄; 陆厌亲口承认的队友,对自己狠到近乎灭绝人欲的苏寂; 以及汪星燃此前并未见过的一个俊美的男人。 偌大的会议室,四人分立在不同的角落。汪星燃一眼便注意到了那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无他,其他三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态度,只有他表现得优哉游哉的,根本不像是来参加作战会议,而是来商量去哪春游的。 汪星燃观察会议室的四人时,他们也在默默地关注着汪星燃三人,确切地说,是重点关注不知何时故意走到三人中间、身高高出汪星燃和白莎莎一大截的月朗。 不过,很快的,其中一个人的注意力便转移到汪星燃的身上。这人并不是坑了汪星燃一把后被反坑得吃下大亏的林温雪,而是另一个在汪星燃身上吃了大亏的……柯啄。 因为汪星燃穿着男装,柯啄起初并未在意他的,然而汪星燃自带一种有些特别的气场。柯啄多看了几眼后,越看越觉得熟悉。 每个夜晚,柯啄都会做梦,在各种光怪陆离的梦里,总会有一个女人如期而至靠近他,缠绕他,用好听的声音反复地询问他,“你觉得我到底是喜欢你,还是讨厌你呢?” 无论柯啄说喜欢,还是讨厌,那个女人的笑容都没有改变过。 现在,梦…… 碎了。
第49章 作战会议1 柯啄平放在会议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贴肉修剪的指甲深深地扣入掌心,直到掌心传来强烈的刺痛感,他才察觉到自己不小心刺破了掌心的皮肤。 柯啄将双手收到会议桌下,心情一片狼藉,他所遭受的不仅是汪星燃从女变男的冲击和惊吓,还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恶心感。 这种恶心感并非全都源自汪星燃直到今天才被揭穿的性别欺诈,更多的还是来自柯啄对汪星燃那份扭曲的好感—— 失去幸运神偷后,早已厌倦和女人没完没了的感情纠葛的柯啄,顺势断掉了和所有女人的关系,过上清心寡欲的单身生活。 这段时间下来,柯啄唯一的情感关系就是每天夜晚和叶叶的纠葛。叶叶每次在梦里戏耍完他,总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他,当着他的面像只花蝴蝶般投入陆厌的怀抱。 每当这个时候,柯啄都会强忍心痛,默默告诉自己,根据他暗中调查的结果显示,陆厌一直在处理汪星燃照片泄露后的一应麻烦,叶叶始终都只是汪星燃的代替品而已。这样的陆厌是无法困住叶叶的,他还有机会…… 眼下,柯啄毫无防备地得知残酷的真相,叶叶就是陆厌永远都不可能放手的汪星燃,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柯啄是个有钱的玩咖,不少外貌条件比女人优越得多的男孩想爬他的床,根据这些长期积累下来经验,他无数次确认过,自己对男人毫无感觉,是个笔直笔直的钢铁直男。 柯啄不断地催眠自己,既然日思夜想的人是个男的,根本不在他的取向范围内,这不就是上天赐与他斩断执念的机会吗。他何必每夜每夜地纠结汪星燃是否对自己有过一丝丝的好感? 然而,心理暗示一点效果都没有。柯啄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就因为这种理由了结自己对汪星燃的执念。 汪星燃从柯啄身上夺走的东西太多了,幸运神偷、二十多件道具、他被坑签下的阴间合同,以及他总是被汪星燃牵着鼻子走的感情。 柯啄设想过汪星燃会出现在作战会议上,他给自己做了无数遍心理建设,才能平静地坐在这里参与作战会议。如今汪星燃以男性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不仅轻而易举地粉碎了他伪装出来的平静,还冷酷地想要将他最后那点虚妄的、卑微至极的感情都剥夺掉。 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失去得越多,反而越无法放手。 柯啄内心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身体都出现了应激反应,胃部一阵阵抽搐,反胃得想吐。可再怎么觉得恶心,柯啄无比悲哀地发现,他对汪星燃那份扭曲的好感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减损,反而还变得愈发执着了。 柯啄的视线比X光都要有穿透性,汪星燃想要假装看不到都难。不过汪星燃并没有月朗的读心术,也没有白莎莎那堪称作弊的智商,柯啄扭曲的神态看在汪星燃眼里,那就是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挫骨扬灰,哪有半点爱慕的成分可言。 包括陆厌在内,月朗对觊觎汪星燃的人全无好感,他是压根不可能把柯啄对汪星燃的爱慕告诉汪星燃。 白莎莎也看穿了汪星燃全然不知柯啄对他的感情,如果柯啄能成为稳固“汪星燃”身份认知的锚点,她也不介意把柯啄的爱慕告知汪星燃,但显然这并没有什么帮助,那有何必冒着得罪陆厌的风险去把真相告诉汪星燃呢。 两个知情人不约而同地掩埋了真相。徒留柯啄傻傻地以为汪星燃是个玩弄感情的高手,以为汪星燃早就看穿他那卑微的感情,内心受尽煎熬,真的十分可怜。 汪星燃微妙地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另一件事情上—— 三人走进会议室后,白莎莎便独自走向会议室的讲台,汪星燃和月朗则在距离其他人有一段距离的两个相邻的位置坐下。在会议桌下,汪星燃迫不及待地朝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向上摊开手心。 这是汪星燃和月朗来参加作战会议前就定下的约定。 [治病]副本一别,汪星燃始终没能放下柯啄留给他的那道谜题,时不时就会琢磨柯啄到底害没害死那些被他借走运气的女人。 在驱车前往特调局的路上,汪星燃就向白莎莎提出了这个疑问。白莎莎日理万机,此前她并未与柯啄接触过,只是看过他的一些书面资料,一时也无法回答汪星燃的疑问。 白莎莎当即动用权限,将柯啄受审的录像调出来,把倍速调到最高来观看。看完录像,白莎莎十分无奈地捏捏眉心。 “闵舟科长对道具抱有过强的敬畏心理,导致他失去平常心,没能在对话中对柯啄做出指向性的引导。我无法从柯啄的微表情和语言分析出来他是否是害死那些受害者的直接原因。我需要见到柯啄本人,和他进行接触,才能进一步做出判断。” “见到柯啄之后还需要你来判断吗?”月朗十分积极地举手示意,“主人,交给我吧!就是需要主人稍微配合我一下。” 于是就有了汪星燃在亮相时尽量贴近[治病]副本那个玩弄人心的大姐姐气场的表演,汪星燃表演得很成功,让柯啄瞬间梦回他汪星燃对他恶劣的愚弄,以及他对汪星燃的反击。 这个时候,就是月朗的读心能力发挥作用的好时机了。 按照约定,月朗触碰汪星燃的左手,就代表柯啄没有害死那些受害者;触碰右手,就代表柯啄害死人了。 汪星燃屏息以待月朗的答案,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的左手接住了一只Q弹的触手,柯啄没杀——这句话只在汪星燃脑海中出现小半截,另一只触手就塞进了汪星燃的右手中。 这并不是他们之前约定过的暗号,所以这是什么意思,有些受害者的死和柯啄无关,有些受害者是柯啄害死的吗? 汪星燃右掌中触手轻轻抬起,用触手尖尖在他的掌心上一字字书写道:柯啄用道具催眠了自己,和受害者死亡的相关记忆全部被模糊掉。这件道具的催眠是不可逆转的,现在连柯啄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他害死的。 汪星燃哪里肯就此放弃,他想了想,掐住月朗的触手,将其在左手心摊平,用右手食指飞快在触手上写下: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使用道具催眠自己的,是不是想要逃避法律责任。 汪星燃的设想是,如果柯啄是为了逃避法律责任,避免被读心术暴露罪行,那真相就会朝着柯啄害死受害者的方向倾斜。 然而答案并不是汪星燃想的那样,月朗不情不愿地回复:柯啄和特调科签署过合同,他将二十多件道具赠送给特调科,换取特调科放弃追究他的责任。即使事后曝光他害死受害者的事,特调科也不能追究他的责任。他是为了不想让你知道真相才自我催眠的。 汪星燃:…… 好家伙,他直接就是一个好家伙。 按照最低价计算,二十件道具,每件日租五千,一个月就能净赚三百万,而且还不用纳税。那么多钱说扔就扔。更何况道具的真正价值远非金钱能计算的,柯啄竟能说放弃就放弃,要知道他那时候已经失去了幸运神偷,再进副本,就只是一个比新人调查员多一些经验的普通调查员了。 如果没有催眠这一出,汪星燃说不定还挺佩服柯啄的。然而绝就绝在,柯啄就为了不让他知道真相,自己的记忆也能说丢就丢。 要知道,人类的人格就是由记忆构成的,亲手切割掉自己的记忆,和亲手切割掉自己的人格有什么区别。 汪星燃虽然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但他那么做是为了救人。可柯啄呢,仅仅是为了报复他。所以柯啄到底是有多恨他啊,哪怕要付出人格变得不再完整的代价,也要让他无法得知真相? 柯啄越是这样,汪星燃就越想知道答案。 在月朗这里得不到更多的有效信息,汪星燃便转头看向刚刚在讲台上做完自我介绍的白莎莎,朝她眨眨眼睛,努力地传达自己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 汪星燃和月朗的交流并不算隐蔽,白莎莎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就注意到了两人来回的互动,从汪星燃向她发出求教的眼神,她就知道月朗没能读出真相。 就柯啄见到汪星燃那激动的表现,他毫无疑问会联想到相关的记忆。月朗都无法知道真相,那只能说明柯啄对自己的记忆做了手脚。 以柯啄所展现出来的狠绝性格,白莎莎可以断言,就算偷走他人的幸运会致使受害者死亡,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去做。 然而是否夺人性命不是柯啄能决定的,而是幸运神偷的能力所决定的。幸运神偷早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来历也不可考,它的能力范围就算是白莎莎也无法凭空想象出来。 白莎莎朝汪星燃微不可察地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白莎莎都无法指望的话,那就剩下唯一的办法了,那就是汪星燃使用自身的能力,凭空捏出一个可以回溯过去发生的事情的道具。 这个办法的确可以解开汪星燃的疑惑,可是汪星燃自从上个副本回到现实后,直接就病倒了,这是他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生病,休息一天一夜之后,身体也没好全,还是有些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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