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修为最高的并非温止冉,而是常年闭关的温家老祖,但温家老祖并非剑宗大长老对手,自知负隅顽抗,下场会更惨,直接束手就擒。 李宁得知温家出事,立刻收拾东西,想带着儿子跑路,但还未出家门口,便被擒住。 温韵坐在房间内,听着外面慌乱求饶的声音,终于知道谢琅那句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是什么意思。 她咬牙切齿地抓起榻上靠枕,摔在地上。 “谢琅!” “我跟你不死不休!” 房间内几人本就慌了神,见温韵发脾气,更是被吓得大气不敢出,胆战心寒。 谢琅站在疏雨院门口,听着外面吵闹的声音,吵闹声很快消失,一切陷入寂静。 有修士朝这边走了过来,正是奉谢琅之命,清算温家近年罪行的几人。 见到谢琅,几人纷纷行礼,道:“谢师兄,疏雨院里是?” 谢琅道:“除了温见雪没有其他人。” 几人闻言,立刻道:“那就不打扰温师兄了,我们先行告退。” 温见雪身为剑宗弟子,又无罪行,自然不会被抓。 谢琅叫住几人,道:“温止冉在哪里?” 几人道:“已经抓获,现在押送云船上。” 谢琅微微点头,他示意几人先去忙。见几人去忙,谢琅推开院落门,进入房间。 温见雪正在修炼,并未注意到外界动静。 谢琅检查了一下房间内的隔音阵,悄然退出房间,来到押送云船上。 押送云船上一片哭闹喊冤,谢琅穿过人群,来到云船末尾的船舱。 谢琅推开舱门,盘坐在舱内,被缚灵绳死死绑住,失去行动能力的温止冉陡然睁开眼睛,他眼睛有血丝,似乎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会被清算,精神异常疲倦。 “你来做什么?”温止冉问,他不知想到什么,忙喜悦道,“可是见雪让你来的?你帮温家求求情,至少从轻发落。” 谢琅设下隔音阵,半蹲在地,与温止冉平视。 “温家主,我来是想请你将卫夫人逐出温家。” 温止冉一愣,转而怒道:“你就只想着迁墓?!”他冷笑道,“温见雪呢,他什么意思。” “他与我意思一样。”谢琅道。 温止冉算是听明白了,他冷笑一声,道:“别做梦了,我不会将卫雪逐出温家,卫雪生是温家的人,死是温家的鬼。如今温家被清算,倒了,你们爱怎么迁墓怎么迁墓,无人阻拦,只是卫雪上了族谱,我不将她逐出温家,无论你们迁到哪里,名义上,她都是温家人。” 谢琅平静道:“你若是不同意,温韵就只有死路一条。” 温止冉脸色一变,道:“温韵虽有错,却罪不至死,你若动手杀人,就得背上滥杀无辜的罪名。谢琅,我劝你最好不要如此。” “如何罪不至死?她怂恿段青云杀温见雪,与段青云、余千奇追杀我,这两件事就足够她去死。” 温止冉眉宇阴沉,他冷笑道:“你以这两条罪来杀温韵,就不怕引起段家注意,若是引起段家注意,段家意识到段青云为何而死,你和温见雪乃至剑宗都会被牵连。”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以这两条罪来杀温韵?”谢琅从乾坤袋拿出赤金衔红宝石步摇,板开步摇尖端,尖端溢出一点黑色液体。 谢琅用手帕沾了点黑色液体,送到温止冉眼前,笑盈盈道:“给她下了一点点赤炼蛇蛇毒而已。 你若是不将卫夫人逐出温家,九日内,温韵五脏六腑将全部衰竭,然后,悄无声息地死亡,无人知晓是谁给她下得赤炼蛇蛇毒。” “你休要骗我!医修已给韵儿解了毒。”温止冉立刻躲开送到眼前的黑色液体。 谢琅笑道:“医修解的是步摇外抹的毒,那毒是用来掩盖潜入五脏六腑的蛇毒。若是解了蛇毒,我如今怎么敢威胁您呢?” 温止冉道:“你在说谎!怎么会有可以掩盖蛇毒的毒?!” “你不知道怎么知道没有?”谢琅不紧不慢道,“或许我与医修背地里勾结了呢。” 温止冉脸色巨变。 谢琅的话说得太淡定,温止冉饶是不愿相信温韵中了蛇毒,也不得不信。 谢琅道:“温家主,我希望你识趣一点,不要为了个死人把女儿牺牲了。你把女儿牺牲了,也不能定我的罪,如你所说,医修已经把我下得毒解了,在场很多人都瞧见的。谁知道温韵什么时候中得蛇毒,谁又知道是我下得蛇毒?” “仅凭你一面之词?谁信你?” 温止冉死死盯着谢琅,恍惚间,竟觉得谢琅像条赤练蛇。 剧毒无比。 他怒道:“你就不怕我说出段青云之死与你与温见雪与剑宗有关?!” “你若说了,不光温韵会死,其他没犯罪,或者罪不至死的人,全都得死。段家惯爱迁怒无辜。”谢琅冷笑道。 “如此正好,大家一起上黄泉,路上热闹。” 温止冉咬紧牙关,道:“我要见温见雪。” 谢琅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既然温家主不愿将卫夫人逐出温家,那只能让温韵去死了。” “站住!”温止冉怒道,他表情痛苦,挣扎道,“可以。” 他确实不愿让卫雪离开温家,可卫雪已死,还是温韵重要。 谢琅微微一笑,拿出录音符,道:“对着录音符说,温家没落,将卫夫人逐出温家,从此,卫夫人与温家无关。” 温止冉道:“你先立誓,解了温韵的蛇毒,从此以后,不得对温韵出手!” 修士立誓后,若是违背誓言,渡劫时,雷劫会多一道。 无人希望雷击多一道,多一道雷击,意味着多一份危险。 谢琅盯着温止冉看了会,道:“可以。” 温止冉听见谢琅立誓,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录音符说出将卫雪逐出温家的话,说罢,他道:“我要见温见雪,把温见雪叫来。” “温见雪不想见你。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还管娘家做什么?”谢琅收起录音符,温和道。 温止冉:“你!” 谢琅转身就走,他走到关押温韵的船舱,看了一眼船舱,愉悦地跃下云船。 …… 温见雪修炼结束,发觉整个温府静悄悄。 他沿着温府走了一圈,没有一个人。 人呢?都去哪里了? 谢琅怎么也不在? 温见雪觉得很是奇怪,他想打开温府大门,却发现温府大门被锁住了。 无法,温见雪只得从温府跃出去。 刚跃出去,温见雪便见一个人从大街上急匆匆跑过。 温见雪认出那人是温韵,只是不同之前的光鲜亮丽,她似乎瘦了一圈,脸色格外憔悴,衣着朴素。 温韵跑过片刻,之前说不记得赎身钱多少的那个清秀小厮“刘桦”也跟着跑过。 他似乎在追温韵。 两人一前一后前往……温家祖坟? 温见雪给自己贴了一张符,同时收敛好自身气息,跟着来到温家祖坟。 温家祖坟在城镇西南,风水极好。温见雪跟着温韵来到祖坟,这才发现祖坟前有六人。 这六人正在挖卫雪的坟。 谢琅站在树荫下,让他们挖坟时,小心点,不要伤到棺材。 “谢琅!”温韵怒气冲冲跑了过来,“谁允许你迁卫夫人的墓。” 谢琅抬起眼帘,朝温韵看去,他勾起嘴角,明知故问道:“温大小姐这是从理事水牢内出来了?呀,温大小姐修为怎么跌到筑基后期了?被理事联盟的人问责了?” 温韵气红眼睛,道:“谢……琅!” 谢琅不以为然地收回视线,示意挖坟的人接着挖。 温韵拦在谢琅面前,垂泪道:“假设你替我父亲母亲弟弟求情,我就让父亲将卫夫人逐出温家,如此卫夫人就不算温家人,能光明正大……” 谢琅掐出一张录音符,他弹了弹符纸,道:“听听。” 录音符内传出温止冉的声音。 ——温家没落,将卫夫人逐出温家,从此,卫夫人与温家无关。 谢琅收起录音符,道:“卫夫人已被逐出温家,名字从温家族谱上划掉,与温家没有任何关系。我迁墓关你什么事?我迁得光明正大,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温韵愣住,她愣了许久,怒道:“你是不是逼迫我父亲说出这话的?!” 谢琅道:“少在这里污蔑人,我可没逼迫,你不信可以去问你父亲。” 温韵哪里能见到温止冉? 温止冉已被关押起来,今天下午就要处死,根本不让她见,听说谢琅在这里挖坟,她急匆匆跑到此地,试图借卫雪迁墓的事,逼谢琅去给温止冉求情。 谁料父亲已经把卫雪逐出温家,根本逼不了谢琅。 温韵做任何事都胸有成竹,唯有今日分寸大乱,她环顾四周,声音拔高:“温见雪呢?!温见雪出来,父亲要死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吗?!” “见雪不会管这些破事,要发疯一边去,若在这里碍事。”谢琅召出半月剑,冷笑道,“那你就去死吧。” 温韵情绪已崩溃,她并不理谢琅。 “温见雪,温见雪,你滚出来!” 温见雪揭掉隐身符,从暗处走出来,虽隔得很远,温见雪却已听清谢琅和温韵的谈话。 温韵看到温见雪,不顾被半月剑割伤的脖颈,快步上前,抓住温见雪手臂。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快,跟你师父说说,让他向理事联盟为父亲母亲还有弟弟求情!” 谢琅沉下眼眸。 温见雪深吸一口气,冷静道:“不……” “不?不什么?!你这是不忠不义不孝!哪有身为子女,眼睁睁看着父母亲被杀?!” “首先,夫人并不是我母亲,其次,温家待我不好,我为什么要为温家求情?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温见雪扳开温韵的手。 “你母亲死得那么早,不是我母亲,你能活到现在!”温韵勃然大怒,她召出自己的本命剑,一剑朝温见雪刺去,“你如此无情,真该去死!温家白养你多年。” 温见雪正要甩出爆破符,一道剑光将温韵握着剑的手臂斩断,鲜血顿时洒了出来,断臂和剑一并落在地上。 温韵惨叫一声。 谢琅甩去半月剑上的血,对刘桦道:“还不把你家大小姐带走。” 刘桦连连道是,他捡起断臂和剑,扶着温韵快步离开。 谢琅收起半月剑,小心翼翼观察温见雪神色。 温见雪脸色微白,衣领溅上一点鲜血,他很快调整好状态,抬眸看向谢琅。 “温家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不过修炼了几日。” 谢琅道:“理事联盟清算了温家罪行,温止冉、李宁处死,温韵弟弟温齐星废掉修为,至于其他人,按照过错,做出不同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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