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行管事像吞了只苍蝇,一口气上也不来,下也不去,他瞪着黑衣壮汉,脖子粗了几分,额头青筋暴起。 黑衣壮汉并不理会他。 只他一人被利益所诱,向着你而已!何足畏惧? 丹行管事狠狠一甩袖,朝其他人传音道:“你们不理这姓傅的,做得很好,待他离开,我给你们每人包一个红包。” 没有人回应他。 “回话!”丹行管事有点慌。 “傅长老,我炼丹天赋中上,擅长算数,傅长老若提拔我做管事,教我炼丹,我将以傅长老马首是瞻。” 又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此人之后,丹行内动了心思的人,纷纷开始自荐。 定天宗几个大宗派,往后三届皆不许参与天骄大比。 这意味着,若无意外,从今日起,到未来两百年,定天宗几个大宗派,都不可能拿到丹行管辖权,而这两百年,丹行管辖权很大概率归属剑宗主宗。 如是得傅长老提拔,成了管事,这其中好处,大得不可想象!或许能一跃成为声名远扬的人物。 原管事?谁管你管事! 定天宗?谁管你定天宗! 不想往上爬的不是好修士! “你们想造反了?”丹行管事怒道。 温见雪朝丹行管事看了一眼。 黑衣壮汉反应极快,他几步走到原来的丹行管事面前,笑道:“泰思,我叫几个人帮你收拾东西,送你回家?” 泰思怒目圆睁,道:“你敢!”他说着,环顾四周,对其他人道,“趁我现在还没彻底发怒,你们即刻收回刚才的话,站到我身后,否则有你们好受!” 众人皆不理他。 之前摔了一跤的几人也不理他,他们把自己埋在了人群里。 傅长老这般雷厉风行,若是为泰思得罪了傅长老,怕是也要被开。 就算不被开,新上位的管事为了讨好傅长老,怕也不会轻饶他们。 泰思见无人帮他,终于怕了,他噗通一下,朝温见雪跪下,眼泪说落就落。 “傅长老,是我不对,你不要赶我走,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你做事。” 温见雪笑问其他人:“他怎么还在这里?” “他马上就消失。” 黑衣壮汉身影如鬼魅,来到泰思身后,一掌劈晕他后,拽着他胳膊,拖到丹行住,令打下手的徒弟收拾了他的东西,一并送出丹行。 徒弟目瞪口呆。 “师父,你疯了?他可是管事。” 黑衣壮汉拍了拍徒弟肩膀,道:“他现在不是了。”他说罢,快步回了大厅,朝温见雪行礼。 “傅长老,处理好了。” 管事其实并不需要多高的天赋,最重要的是,会做事。整个丹行,看起来,也只有黑衣壮汉符合条件。 温见雪点了点膝盖,道:“叫什么名字?” 黑衣壮汉半跪在地,道:“我姓张,名焦成。” “从现在起,你就是丹行管事了。” 黑衣壮汉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激动道:”多谢傅长老,我定不辜负赏识!” 其余自荐者叹了口气,恨自己没第一时间处理了让傅长老不快之人。 温见雪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 “我不管你们以前为定天宗怎么办事。现在为我办事,必须尽心尽力,张管事记下尽心尽力办事的人,年终,我亲自发奖赏。” 奖赏? 定天宗鲜少给奖赏,即便给了,层层剥下来,拿到手的奖赏也很少。 此时,泰思不在了。 傅长老亲自发奖赏,不必被人剥了又剥,大家自然高兴,毕恭毕敬道:“是。” “忙去吧。” 大家立刻投入忙碌中。 张焦成十分积极地询问温见雪是否要看丹行近年账本。 温见雪见谢琅还未回来,想了想,道:“拿来看看。” 张焦成立刻搬来桌子,派人送来账本。 丹行既做定制,又做批发,自创建以来,从未有过亏损。 按照规定,百分之二十的盈利应交于管辖宗派。 丹行以前,不止交百分之二十的盈利给定天宗,起码交了一半,剩下一半用来维持丹行运转,着实有些紧张。 温见雪坐到桌前,快速翻阅账本。 …… 谢琅找观光寺监寺,是为询问能否与人置换丹行。 天阳国丹行被定天宗管了太久,见雪若想管理,恐怕有些难度,倒不如换个小些,好管理的丹行,慢慢上手。 现在也不缺资源,没必要为了这个丹行,叫见雪烦心。 “如果有人愿意与你换,自然能换。”观光寺监寺答道。 谢琅谢过观光寺监寺,御剑来到丹行。 他还没走进丹行。 几个人快速跑了出来,热情似火道: “您也是剑宗主宗长老吧?快请进。” 谢琅蹙起眉,丹行的人前后反差太大,叫他不得不防范。 他没说话,随着几人走进丹行。 甫一走进丹行,谢琅便瞧见温见雪坐在高台上,快速翻阅账本,他面前放了很厚几匝账本。 一旁黑衣壮汉同样拿着账本,在与他低语。 谢琅:? 温见雪看账本看入神了,根本没察觉谢琅来了。迎接的几人见状,当即想提醒温见雪。 “别说话。”谢琅道。 谢琅气势太强,几人甚至来不及细思为何不能说话,便已将提醒吞了回去。 谢琅收敛了气息,放轻脚步,不动声色走到温见雪身后。 “这些账目有些地方,对不上账。”温见雪点了点账本,道,“你下去后,好好查查,就从最近几个月查起吧。若查出谁贪了,你知道怎么做吧?” “长老放心,我明白。”张焦成道,他不经意抬头,看到温见谢身后站了一个束袖白衣青年,吓了一跳。 “你是?” 温见雪闻言,顿时顺着张焦成的目光看去。 他对上了青年笑盈盈的眼睛。 “你还会看账本啊?” 温见雪:…… 温见雪合上账本,他站起身,故作淡定,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谢琅答道,他环顾四周,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与我们刚来时,大相径庭。” “回去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温见雪边示意张焦成有问题去主宗找他,边推着谢琅往外走。 “现在不能说?”谢琅问。 “不能。”温见雪含糊道,“一时半会说不清。” 张焦成见状,行礼道:“恭送傅长老!” “恭送傅长老!”其他人也赶紧行礼。 “傅长老?”谢琅看向温见雪。 温见雪:“……” 该恭敬的时候,不恭敬,不该恭敬的时候,恭敬得不行。 温见雪回头,隔着帷帽白纱剜他们一眼。 张焦成等人并未察觉他们惹恼了温见雪,喜滋滋得为自己点赞。 傅长老一定很满意他们的表现。 …… 两人回到听风院落。 温见雪摘掉帷帽,随着谢琅来到客厅。 谢琅煮了壶蒙顶蕊雪,给他倒了一杯,这才问道:“所以,丹行发生了什么事?” 茶水蒸腾起的白雾模糊视野。 温见雪慢腾腾喝了一口茶水,唇齿间尽是清甜茶香。 “你走后,有几个人对我冷嘲热讽,我没忍住,便用傅长老傅银的身份教训了他们一番。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谢琅走到客厅左侧的扶椅前,坐了下来,问:“你借用傅长老的身份,不怕得罪傅长老?” “你把傅长老联络符文给我。”温见雪眼睛弧度圆润了几分,瞧起来格外单纯,“我自己联系他,向他赔罪。” 谢琅抬眸,看向温见雪。 几番逗弄,见雪都不肯坦白,自己就是傅银。 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不肯坦白。 难道他腻烦了自己,不愿坦白身份,与自己过多接触? 可细细算下来,表明心意,除去分别之时,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一年都没有,况且,他们亲密接触,也不过三次,见雪怎么会对他腻烦? 若不是腻烦,难道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 不够关心对方?还是太黏人? 现下正是宗门发展的关键时刻,他又要修炼,实在腾不出大片时间,关心爱人,见雪同为剑宗弟子,且通情达理,应当不会为此怨怼他。 既不是前一个,那便是太黏人了。 每每见到对方,不是要亲,便是要抱,要亲密接触。 对方或许不适应他这般黏人,只是碍于之间感情,没有说出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秘密,见雪为求公平,不肯坦白。 若是如此,那便比较好解决了。 大比开始前,他与见雪约定,大比结束后,便告诉他,自己的秘密。只是大比结束后,忙着查看资源项目,暂且搁置。 现下,倒是个说出自己秘密的好时机。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整,他已经做好了说出自己秘密的准备。 温见雪见谢琅迟迟不答话,颇为不解。 让他把傅银的联络符文给自己很困难? 谢琅示意他过来。 温见雪随手放下茶杯,走了过去,他正想问做什么,对方拉了他一把。 脚下不稳,他跌坐在青年大腿上。 谢琅从后圈住他,把头埋在他肩颈处。寒冷冬日,温见雪像被一个暖炉围住了,浑身暖烘烘,甚至有几分热。 他抬手向对方脑袋摸去。 对方狼耳朵冒了出来,手指意外触碰到,柔软得要命。 若是谢琅发觉他阴暗面,嫌弃他,看在狼耳朵这么柔软的份上,他可以不拔了耳朵毛。 温见雪微微侧头,瞅准狼耳朵,忍不住捏狼耳朵。 狼耳朵抖了抖,随即,埋在他肩颈处的脑袋动了动,湿热的吻细细碎碎落在他右侧颈。 温见雪乌黑睫毛颤抖了一下,置于指间的狼耳从指间滑出,直直竖在对方脑袋上。 “见雪。”谢琅叫他。 “嗯?” 湿热感从右侧颈爬到耳垂,又在他右脸点了两下。青年喉结滚动,呼吸沉重,他圈紧了温见雪,勒得温见雪胸口闷,手臂痛,正要踹他,对方放松了力度,道: “我之前说,等天骄大比结束了,便告诉你,我的秘密。” 温见雪记着这事,谢琅若是不主动提起,他便要寻个机会,主动问起。 他没说话,让谢琅接着说。 谢琅却并未说话了,他抬起右手,取下戴着的银色锥形耳坠,递给他。 耳坠十分精巧,质地很轻。 温见雪翻来覆去地看耳坠,没发现哪里有问题,他不解地扭身,看向谢琅。 “我精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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