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只是看伤口呢。 盛澜收敛下心神,想继续寻找话题。 他最后一颗扣子已经被人拨开。 郁诚晏眼帘微阖,动作顿了半晌,才抬手、更轻柔地去挑青年肩膀上的布料。 这个过程中,郁诚晏的长眉一直压着。 那侧衣服后方,肩胛骨处的布料的确已经被划开,鲜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 …… 尽管那伤口看上去早就不再流血,但很奇怪,在战场上血流无数、还有几次被炸得身体不成形的男人,竟然接受不了这一道浅浅的伤痕。 他知道男生是为了救人才受的伤。 但受伤就是受伤,郁诚晏觉得没有分别。 如果不是不知对方伤势如何,他这会大抵早将这颗桃子抱在怀里,永远地抱着。 他当然不止是自责,还有心疼。 很难想象小桃子扑上去救人时的模样有多帅。 却也同样无法想象,男生一个人应对麻烦时,会有多无助多孤注一掷。 …… 尽管,这是颗聪明的桃子,他并不一定真的有过这样的感受。 但只是单纯存在于想象中,郁诚晏发现自己就很难接受。 于是刚才好不容易上扬了几分的唇角,又再次僵硬地绷紧。 盛澜站着一动不动。 其实还是有点小小的紧张的。 他不紧张自己背后的伤,毕竟真的一点都不疼了。他只是有点忐忑——郁长官究竟发现自己变成了S级没有? 衣服逐渐被挑开,头顶的灯光将他身上的肌肤打得一片雪亮。 镜子里的人身形整体削瘦,肤色是牛奶一样莹润的白色。 锁骨清晰,肋骨明显。因为最近有训练的缘故,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也很明晰,甚至还能看见一点点的小腹肌。 郁诚晏看他后面的伤势的时候,盛澜也下意识打量着这样的自己。 ……怎么看,外形上都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S级的力量是怎么爆发出来的?…… 他想问系统。 但身后的人又没给他任何机会。 温热的手指抵在了他的脊背上。 盛澜瞬间脊梁发酥,下意识就挺了挺腰。 然后坚硬的指尖就碰上了他肩胛骨先前微微觉得痛的地方,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盛澜依旧并不觉得疼,反而有点痒。 于是他又一次瑟缩了一下。 “怎、怎么样?”盛澜问:“应该没怎么受伤吧?” “……嗯。” 郁诚晏看着青年肩胛骨上的一道浅色红痕,终于松了口气,“还好。” “你看我就说嘛,我都没觉得……” 盛澜话没说完,又觉得身上一凉。 这次他上衣全部被剥掉了! ? “干、又干嘛?” 郁诚晏却没有说话,盛澜的身体就被人转了过来。 郁长官开始更细致地打量着他,看他身上的每寸皮肤。 盛澜:…… 如果只是看伤的话,其实也用不着这样…… 袭击他的又不是容嬷嬷的针。 清冷的冰雪气,让身处密闭空间的人不免脸红心跳。 盛澜低着头、轻咬下唇地任由对方摆弄了起来,又努力寻找话题:“真的没关系么?” “嗯?” 郁诚晏打量得非常细致,盛澜一低头就能看见郁长官浅淡的长睫毛,又忍不住开始战栗。 “……就是你的身份。” 他看见了郁长官的空白肩章。 谁都明白如果阿晏想亮明身份,就不会一直戴着这样的肩章。 “嗯。”但郁诚晏却依然轻描淡写。 片刻后他倒是忽然直起了腰,红宝石般的深邃瞳孔又是骤然一缩! ——一直老老实实被他检查伤口的男生,忽然飞身扑住了他。 …… 细伶伶的手臂勾上来,挂在他身上的青年皮肤白皙细嫩。隔着粗糙的军装,郁诚晏都能感觉到温软,于是他不得不站直了身体。 但一抬头,透过镜子,就看见了青年直拔突出的脊骨、和同样白到发光的背部。 “……” 喉结迅猛地上下滚动着,郁诚晏的下颌又猛地压低。 “怎么了?” 他嗓音更低。 “没什么,就是……阿晏的外衣脏了。” 郁诚晏视线向下,看到自己的衣摆上的确有些褐色痕迹,他道:“是提准芝的花汁。” 提准芝,A+级污染物、植物异化物。 郁诚晏今天离开就是去处理一些污染物的,但提准芝属于其中比较好对付的那种。 “汁液无毒无腐蚀性。”他叫青年安心。 但还是稍稍向后退开了半步。 他的确刚刚赶回来,没换衣服。 郁诚晏以前不会太注意这个,在野外大规模作战也不可能经常换衣服,他从未觉得这有什么。 但眼下,跟干净洁白、蚌壳里剥出来的大颗珍珠似的老婆比起来,他这样的确不体面,甚至会弄脏了青年。 意识到这点,郁诚晏说:“抱歉。” 可才退开半步的他,又被青年贴了上来。 盛澜说:“我不是在意这个。” 他仍旧抱着他。手臂环紧他的脖颈,甚至贴得更近了一些。 以至于红唇都落在郁诚晏的耳边。 皮肤紧贴硬质军装,感觉又扎又痒。 盛澜却不打算松手,他说:“我只是在想,你在外面那么辛苦,那么累,你有你的布局,可似乎都被我打乱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鼓了鼓嘴巴,干脆又把下巴搁在对方的肩上。 郁诚晏:“……” 镜子里,青年看不见的地方,男人尖利坚定的眼神难得出现了一丝游移,又被下耷的眼皮遮住。 虚悬在青年腰际两侧的双手虽然依然稳重,可以一动不动,却明显无处安放。 “……没有打乱。” 过了半晌,郁诚晏才开口。 他依然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理所应当地说:“你就是我布局里的全部。” 盛澜:?!…… 黑白分明的眼“bling”一下睁圆,盛澜又侧头看了看自己的男朋友……这这这,怎么突然就冒出了一句情话! 郁诚晏却态度端正、实事求是地说:“我没有什么追求,保护你就是我全部的追求。” 盛澜:“……” 红晕从耳根烧到面颊,伶牙俐齿的他这会儿却说不上来什么话,就只能再度在男朋友肩上埋头。 郁诚晏已经说:“我以前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是有一些原因。……但如果我早戴上那枚军章,任家的人就不会对你出手。” 提到任家,他语气又沉了很多。 但盛澜却不认同。 他扳着男朋友的脖子摇头:“那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再说……” 再说他跟郁长官在一起的时候,又不知道他是…… “如果阿晏只是普通人,我们也会在一起的。” 盛澜努力埋头,尽量藏起自己红透了的耳朵尖尖:“毕竟……我要对你负责!” 提到这茬儿,盛澜又支棱起来了——对啊自己是Alpha,是自己要对阿晏负责,所以自己总在不好意思什么啊! 于是他又直起身体,揪了揪郁长官规整的军装:“既然阿晏的衣服脏了……那,那就脱了吧!”
第52章 第二阶段 说是不害羞。 但当那双剔透、红冰魄似的眼睛带着凌厉和稍许震惊的情绪骤然看过来时, 盛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开始直接上手去扯对方的军装外套。 就像郁长官刚刚为他宽衣时一样。 但不知道是盛澜的手不够稳,还是对方衣服上的布料有些奇怪,他试了几次都没有解开哪怕一颗扣子。 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 指骨修长突出的冷白皮,指腹带着硬茧。 郁诚晏稍微将青年的手挪开, 然后依言自己脱掉了外套。 郁长官的外套里面, 穿着制式的作战服。 衣服下摆同样塞进裤腰, 有些紧身的作战服将他大长腿窄腰的身材显露无疑。 郁诚晏脚踩军靴,动作随意地将脱下的外套收进收纳器, 然后回过手来又开始摆弄青年。 “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吧?” 他低着头, 依旧仔细打量着青年的身上。 盛澜也是一愣:“完了?” “嗯?” 盛澜下意识吞了吞口口水,“你,就真脱件外套啊?” “?”郁诚晏稍加抬眸。 盛澜已经别过头。 ……怎么会有人以为恋人要他脱衣服, 就是真只是脱掉脏了的衣服呢…… 盛澜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刚鼓起的勇气好像又消失了。 他纠结了半晌, 长睫毛都快抖出残影了, 才委婉含蓄地表示:“……我不是嫌你的衣服脏。” 他不知道的是, 他别过头的时候,颀长的脖颈正扭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郁诚晏动作一顿,慢慢直起腰来, 视线停留在他白皙漂亮的脖颈上、也看他长睫下的阴影, 以及藏在下面的小泪痣。 喉结一动, 郁诚晏开口:“宝宝……” 他嗓音也变得沙哑。 “……” 盛澜直接抖了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郁长官开始叫他“宝宝”。 一开始只是偶尔叫一句。非常不经意地。让盛澜感到惊异的同时,一般都会更去注意他说话的主体内容去了,而没有特别追究过这个称呼。 后来对方似乎就经常叫了,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再后来…… 盛澜也没有注意过他都什么时候这么叫自己, 因为已经习惯了。 但此刻,阿晏的声音低哑得过分了。 狭窄的小空间内、微微溢散出来的冰雪的气息, 再加上本来就充满质感的声音。 让盛澜几乎听见这声叫,就…… 于是他更大力地埋头。 但面颊又被一只大手托住。 带着硬茧的指腹轻微摩擦着细嫩的颊肉,盛澜的头被人稍微扳正,入目就是郁长官淡颜清俊的脸。 他听郁诚晏问:“你……是不是到了?” “……什么到了。”这问题好怪! 盛澜更剧烈地抖动睫毛。 郁长官却托住他的下颌,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然后长指轻轻点在他耳后际的某个位置。 ……那里离腺体很近。 盛澜又轻微地抖动了下。 “第二阶段。” 郁诚晏薄唇轻启,丝毫不觉得如何地追问:“是么?” 盛澜:“……” 其实这是个很正经的问题。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进入第二阶段会发生的事情,他就觉得很不好意思,就羞羞的,就难以启齿! ……但自己是个Alpha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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