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说吓到你了?” 大概自己心存病态,于是总担心或许某句话就表达得不好,会吓到对方。 这也是一种失控的感觉,让人难耐。 于是郁诚晏屈起手指,将从男生脸上滑落的手掌握成拳。 但再下一刻,坚硬的拳头就被两片柔软包裹。 郁诚晏心下意识一颤。 再抬眼时,便看到是男生将他的手捧在胸前、就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对方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眼睛亮亮。 “阿晏说的很合理!” 听了他的分析,盛澜豁然开朗,忽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把问题想得很严重。 男朋友想要为自己出力,这是人之常情,即使偶尔有当时无法说明的情况,事后也可以再说明。 总归他们又不会吵架。 郁长官的手掌不宽,但手指修长,握成拳头的时候也比盛澜所见过的任何人的手都要大。 手背突出的手骨将皮肉顶得泛白,黛青色的血管略微有些突出,描绘出脉络性感的形状。 盛澜在身前稍稍摆弄了一阵。 一想到自己本来是要跟郁长官道歉的,结果对方不仅说没生自己的气,反而还自己检讨了一大堆…… 这是什么绝世男朋友! 强行将对方紧握的拳头掰开……其实也没有很强硬——郁长官在发现他意图后就自动松开了手。 修长的手指坚韧,盛澜将自己的手指从对方的指缝中穿过。 又变成十指交扣的模样。 然后他满意地晃了晃他们交错的手,说:“那就这样办,以后我会……尽量注意的。” 似乎是摆弄手指摆弄明白了,眉眼眣丽的青年唇边再度漾出笑,倏而又表情认真地抬眸:“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全告诉你。” …… 盛满午后阳光的饭馆,他们就这样达成了某种协议。 甚至没有人觉得对方有问题地。 “不过,种草莓是什么意思?”郁诚晏忽然反握住男生的手。 ——就着十指交扣的动作,在男生听见问话、下意识想要收回手的一瞬间,反将柔韧的手掌固定住。 郁诚晏视线落在男生一截细伶伶的脖颈上。 连语速都略微变快:“什么是种草莓?” …… 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 盛澜:“……” 救! 为什么要反复问两遍! “……你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男朋友这样探究,盛澜也不得不震惊、好奇,外加颤巍巍地反问。 郁诚晏瞳孔上移与他对视,剔红的双眸露出疑问,缓慢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 盛澜:“……”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种草莓的说法? 还是单纯只是郁长官不知道? 如果是前者就没事了。如果是后者…… 那不是对方早晚会知道? …… 但! 那本身就是他缓解尴尬的、一个小小说辞罢了! 毕竟关于自己为什么忽然很想亲吻对方脖子这件事……他真的很不好解释。 因为其实不是信息素驱使他那样的。 盛澜经历过易感期了,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他真就只是调了个皮! 是那个瞬间觉得即使自己那么做了,郁长官也不会生气,于是就…… “种草莓就是……”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晃动,盛澜努力寻找说辞,并想要用智脑查查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这种说法。 但在那之前,视线一直在他颈部打晃的郁长官近一步锁住了二人指根相交的手,并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脖子。 充满质感的嗓音再度响起:“我想我知道了。” 盛澜:? “你知道什么了?” 郁诚晏削薄的唇已经勾勒出一个清浅的弧度,却什么都没再说。 粗粝的指尖在男生细嫩的颈肉上划过,明明远远地避开了腺体,却还是激得人一片战栗。 偏偏对方还喜欢在那处流连。 盛澜…… 盛澜不得不再度咬了咬下唇。 仿佛不这样,他就会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 就在他自己都觉得双眸湿润,险些盈上水汽时,擦过颈侧的手指骤然撤离。连同对方灼热的目光一起。 盛澜看见郁长官偏过了头,拿起桌上的冰水…… 凸起又性感的喉结再度上下滚动。 …… “啊对了,这幅画我收着了。”盛澜也连忙移开视线,他改为拿起了桌上的一页纸。 那是他们在课上画的画。 上面是两个小人,分别是穿军装的郁长官和穿休闲服的郁长官。 下面是一坨儿……不,是一只眼睛黑亮的小仓鼠。 上课被卡尔点名叫起的瞬间,盛澜就光速收起这幅画。 这来源于任何一个上课开过小差、被老师没收过东西的学生的手速。 反而是郁诚晏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当时上课的时候看见男生小仓鼠收粮一样迅速地收起纸张,他还不解地挑了挑眉。 但刚才吃过了饭,他就逼着小仓鼠把收起来的画给吐出来了。 可小仓鼠多护食啊,收起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再让人拿走。 盛澜也只是打算拿出来给他再看看,这就要收回。 不想,郁诚晏大手直接按在画纸上。 另一只手放下已经被喝干冰水的水杯。郁长官剔透的红眸觑着他:“难道不该是我收着?” “不行,你给我画的,当然是我收着。”虽然盛澜死不肯承认自己跟那坨仓鼠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死死按住纸张不让被抢! 郁诚晏同样不打算妥协:“上面也有你给我画的。两幅。” 盛澜:“……” 谁能想到刚刚干了一件大事的两个人,在下午吃完饭后,就坐在盛满午后阳光的饭馆里,正激情抢夺一张草纸。 盛澜的耳朵尖尖略微有些泛红,还是不肯松手,道:“我、我另外有给你画的要送给你。” “哦?”郁诚晏按在画纸上的长指指尖更白了,眸光却不动声色地隐下深邃:“在哪?什么时候?” “就、就有天晚上,我睡不着觉。” 盛澜不敢抬眸,下耷的长睫底下、漆黑的眼珠晃动片刻,最后还是掏出了一幅画。 一个人高挑修长的背影,沙漠背景,凉风孤月。 正是几天前盛澜第一次直播时画的。 这两天上班,他发现公司里有那种还原度极高的打印机,就打出来了,还偷偷送去装裱。 现在已经裱好。 原本也是打算要送给郁长官的,只是没想好什么时候拿出来。因为别人不知道,但他们两个都知道,这是郁诚晏从天而降的那天,落在盛澜眼里的画面。 所以盛澜给这幅画起名叫《拯救》。 “拯救。”郁诚晏忽然说出了这两个字。 盛澜:“?” 郁诚晏已经拿起那幅画,仔细地端详起来。 盛澜:……趁机赶紧将小仓鼠画纸放进口袋(收纳器)里藏好! 郁诚晏冷昳秾丽的眼专注地扫过上面每一笔笔画,偶尔还会用修长的指尖在上面擦过。 就好像直播时青年明明已经完成画作,却还是会时不时地落下手指,对本就完美的画作再进行雕琢。 “真送我了?”他问。 “嗯……”盛澜坚定点头:“送你。” 郁诚晏忽然笑了:“五十万星币呢。” “?” 盛澜诧异抬眸:“你看了我的直播?!” 不仅弹幕里有人刷要五十万星币买,下播后盛澜还收到了这样的私信。五十万星币对他来说记忆犹新,好像只有看过他直播的人才会这么巧说出这个数字。 郁诚晏不置可否,抬手又摸了摸画作,说:“回去挂家里。” 盛澜耳尖尖又一红,忽然想起今天其实是他要搬进郁长官家的日子。 他还没有去过,前两天郁长官说要先打扫一下内部环境再接他过去,今天终于收拾妥当。 尽管感觉还是有点快,但盛澜还是有亿点点好奇——究竟是夺大的家,要打扫这么久呀? 不过听说对方要把这幅画挂家里,盛澜还是说:“打印出来的还是没有亲笔画上去的好,可惜不知道这个世……这里有没有画纸耶,我在星网上没有找到……要是可以买到的话我还是亲笔画比较好。” “画纸。”郁诚晏轻轻重复这两个字。 “嗯嗯。”盛澜:“就是比较专业的那种……” 郁诚晏明显对于此处“专业”的定义略带困惑,但还是点头说:“我叫人去找。” “好。” “没有的话就让人做。” “啊?那倒也不必……” 盛澜抬着晶亮的眼眸追随男朋友的身影而去,午后阳光的光与影里,郁诚晏忽然欺身上前,在青年额上落下一个温热干燥的吻。 “谢谢,我很喜欢。” 盛澜:! * 作为实习生,盛澜下午还是要回公司上班。 但在那之前,被送去公司的路上,他又觉得脖子不大舒服……准确地说是腺体的部位发烫。 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又正值二次分化时期,也不敢耽搁,盛澜几乎被郁长官拎着飞速送到了秦博士那里。 实验室内,拿着数据板的秦鸿峻一边翻看数据,一边认真询问: “没有发情吧?” 还是没有习惯这个世界会动不动就把这个词放嘴边儿的盛澜:“……没有。” 见他面薄,秦鸿峻就转头对郁诚晏: “做没做什么容易发情的事?” 平常时就凛冽如霜雪的男人,回答就干脆多了:“没有。” “我只亲了他这里。”说着,就指了指额头。 “嗯嗯。”秦鸿峻看了眼,淡定点头表示那不算什么,就又把视线落回到数据板。 “还有,我们牵手了。”郁诚晏又回忆。 涉及到他自己的问题,他倒是从来都懒得提。 但涉及小伴侣的,郁诚晏不敢不说得详细:“我还摸了他脖子。” “避开腺体的那侧。” 秦博士:“嗯嗯,那应该没什么……” “还有,他在我脖子上种草莓。” 秦博士:“嗯嗯……嗯??” 百忙之中的秦鸿峻地抬头,这次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盛澜一脸惊恐地盯着他。 只见秦博士已经一扶眼镜,胆大地看向自家少帅的脖子,同时问:“没有咬腺体吧?” 盛澜:…… 所以,这个世界是有“种草莓”这个词的概念的……很好,悬着的心又一次死了。 性子急的秦博士,在问完问题后已经自行观察道:“其他区域无痕迹,腺体区域也无痕迹,说明没有咬腺体。所以只是情趣?……那、那还真挺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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