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三人见他没有说话,心更凉了。 张疤头突然想到什么,激动指着杨大柱,“是他!杨大柱!就是他说你有钱,教唆我们来的。” “也是他要糟蹋你夫郎,我只是贪财要偷东西,但我发誓对你夫郎没有半点坏心思。” “混账东西!”顾父沉了脸色,没想到中间还掺了这等龌龊。 “对,对!”张麻子也反应过来,意识到他们遭罪的根本了。 叶如尘二人一定早就到了墙下,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张麻子毫不客气的供出同伴,“我跟疤哥只是想偷东西而已,没有别的心思,杨大柱早就惦记上你夫郎了。” “胡说!我没有!” 杨大柱慌了,连忙狡辩,“我没有,叶小子,我们可是一个村的呀,你信我,我绝对不敢觑视辰哥儿呀!” 杨大柱控制不住的哆嗦着,浑身直冒冷汗,要是承认了,这个煞神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张麻子反驳道:“你怎么没有!你几次在路上堵不到人,就来找疤哥帮忙,疤哥没搭理你,你还生气来着。” 又转头对着叶如尘说,“有次他听说你夫郎一个人上山采药了,他还跑到下山的路口等,但没想到你夫郎换了条路回村,这才没有得手。” “我和疤哥是混账没错,但绝对没有害人之心呀!” “你说什么!”顾青辰不可置信的抬头。 杨大柱还死咬着不承认,“没有的事,你少冤枉人,不信你问辰哥儿,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面!” 张麻子:“辰哥儿没见过你,是他运气好,没在路上被你堵着。” “整个杨家村,谁不知道你好色,叶大哥刚才一定听见了吧,杨大柱亲口说要你夫...” 顾青辰厉声打断:“闭嘴!”那样恶心的话他不想再听第二遍。 “这个混蛋!死不足惜。”顾母大怒,捡起地上的棍子朝杨大柱打了过去。 顾母气急了,用尽力气、毫无章法的乱棍抽打,杨大柱本就被打的动弹不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只能抱着头,蜷缩着身体惨叫。 顾父和叶如尘都冷眼瞧着没有阻拦。 团子紧张地站在顾父身后,人都傻了,几岁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但也知道这是坏人,还想欺负小叔呢,不值得可怜! 眼见杨大柱声音越来越小,顾青辰连忙上去制住母亲,“娘,够了,别打了。” “辰儿,你没事吧?”顾母眼睛泛红,丢下棍子抱住顾青辰。 顾青辰轻抚顾母后背,“娘,我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说罢,扭头看向叶如尘,“夫君,这几人要怎么处理?” 顾母直言:“拉他们去见官!” 叶如尘注意到张疤头悄悄松了口气,冷哼一声,“先绑起来,明天拉到村口让村长来领,叫大家都看看,免得再有不长眼的上门。” 顾母问:“不见官吗?就应该送他们进大牢!” 顾父:“行了,就听如尘的。” 毕竟这些混混没有偷到东西,也没对青辰做什么。 而他们把人打成这样,至少要躺上十天半月,那个杨大柱命都快没了,真见了官反倒对他们不利。 叶如尘怕这三人在外面呆一晚会冻死,好心将人绑到了堂屋。 只是关门时一不小心留了条缝... 精心准备的火锅才吃到一半,众人都没了心情,匆忙收拾后就散了。 一回到房间,顾青辰再维持不住镇定,直接扑进了叶如尘怀中,声音有些发颤的叫着,“夫君~” 顾青辰一阵后怕,原来上山采药那日自己就被人盯上了,不敢想如果当时没遇到叶如尘他会是什么下场。 叶如尘心都揪起来了,抱着人上了床,熟练的褪去外衣,将人搂在怀里安抚道:“阿辰不怕,夫君在。” 叶如尘带茧的手指抚上顾青辰的脸颊,在夫郎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嗯~”顾青辰哼唧了声,眸中隐约还挂着闪闪晶莹,抬头对着叶如尘的下巴轻啄了口,然后将脑袋埋进叶如尘的脖颈... 纵然委屈,顾青辰也说不出什么气话,只想窝在夫君怀里。 倒是好哄,叶如尘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规律沉稳的呼吸声...
第16章 杀鸡儆猴 一夜过后,雪终于停了,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苍茫,银装素裹,琼枝玉树。 微风轻轻拂过,树枝不时地抖动几下,挥洒几捧落雪,纷纷扬扬。 这可能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作为冬天的告别,来迎接半月后的春节。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覆着一层白雾,叶如尘一向起得最早,“咯吱咯吱”踩在软绵的积雪上,一步一步行至堂屋。 推开那扇木门,昏暗的室内瞬间被照亮,地上的人浅浅地打着酣,睡得倒挺安稳。 见人还活着,叶如尘不再多管,去厨房烧水准备做饭。 早饭就简单煮了面汤,打几个鸡蛋,烙了几大张葱油饼。 三个混混也有幸得了几口热汤暖暖身子,张疤头他们精神头都好上了几分,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三人对视一眼,几乎感动到落泪,活下来的感觉真好。 “走吧。” 清彻和雅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如从天际洒落的梵音,醍醐灌顶。 几人瞬间僵直了身体,顺着声音扭头看向门口嘴角含笑、温文尔雅的叶如尘。 叶如尘背着手侧身站立,挺拔的身姿遮挡了大半光线,一束阳光洒下落在他的侧脸上,照的皮肤近乎透明,面部轮廓也有些朦胧。 就好似谪仙下凡,触之不得,一碰便会化为云烟。 好个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谁敢信这和昨夜那个疯子是一个人! 张疤头心里默默的唾弃,呸,虚伪。 张麻子现在听不得叶如尘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要去哪里?” “放你们走呀,怎么,一晚上就住习惯了,不想走了?”叶如尘微微眯着眼,语气柔和。 张麻子有些犹豫,“真的吗?我们可以走了?” “当然,昨夜多亏我及时出现,才没让你们犯错误,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你们也能改邪归正。” 张麻子激动的连连点头,“是是是,你放心,我发誓以后做一个好人,再也不偷东西了。” 叶如尘笑了笑,“当时你们突然翻墙进来,吓了我一跳,慌乱之下出手重了点,还请见谅。” 张麻子忙道:“不敢不敢,是我们该打,我们不该偷东西。” “嗯”叶如尘点了点头,“的确错在你们,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很欣慰。” “呵,虚伪”,张疤头冷笑一声。 张麻子瞬间紧张的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说错话惹怒了这个煞神。 张疤头凝视着叶如尘,“你到底想做什么?” “疤哥?对吧?” 不愧是做大哥的人,气势拿捏的很到位,叶如尘颇为敬佩,谦和的说,“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村里人都知道,我一向性格温和,平易近人。” “昨晚一时情急打了你们,夜里我是辗转反侧,十分担忧,这天将明,我就赶紧起来看你们,更是亲手为你们做了热汤。” 叶如尘自己都感动了,一脸庆幸,“好在当时我没用几分力,看你们都伤的不重,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这才安心。” 他说的情真意切,给张麻子听得一愣一愣的,看样子竟然信了! 蠢货!张疤头暗骂,但他明知道叶如尘说的是假话,却也无能为力,淡淡道:“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说了要放你们走吗?”叶如尘带着笑意一脸温和,顿了一下,又道:“但走之前还需要你们帮一个小忙。” “什么忙?”张疤头一脸防备,他真的搞不懂叶如尘在玩什么花招。 “请你们去村里露露脸。” 见他们一脸疑惑,解释道:“昨晚真的吓着我们一家人了,你瞧我们住的偏僻,真要出了事…” 叶如尘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张麻子,“就是叫破喉咙都没有人能听见。” “所以请你们去村里溜一圈,给我家涨涨威风,免得再有不长眼的上门扰人清静,我一介文弱书生,哪里应付得来。” 张疤头翻了一个大白眼,就是想杀鸡儆猴呗,还拐弯抹角的,读书人就是屁事多。 等等!书生? 杨大柱明明说的是有几分家底,靠打猎为生的小白脸。 “你不是猎户吗?”张疤头问着叶如尘,扭头去看杨大柱。 杨大柱低着头往后缩了缩,小声的说道:“他根本没有功名,村里人都说他是猎户。” 叶如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低头埋在角落,从早上就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杨大柱。 眼底浮现一丝寒意,随即又快速消散,他缕了缕衣袍,不以为意的说:“以前不是,以后就是了。” 这不是重点。 叶如尘:“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还好心让你们留宿一晚,这点小忙,你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是不会,是不能,也不敢。 生龙活虎的张疤头和张麻子,一瘸一拐的左右拖着生龙活虎的杨大柱,向村子走去。 叶如尘没有带他们去见村长,而是直接将人领到了村子中间的大榕树下。 一路走来遇上不少村民,大家见到鼻青脸肿、浑身脏乱的张疤头三人都离得远远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救命呀!救命呀!叶小子要杀人啦!”一路上沉静的杨大柱见来了人,突然张口大叫。 张疤头和张麻子默默松手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没了支撑,杨大柱一下跌倒在地,没能站起来。 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榕树下就围了一圈儿人。 哥儿女子,老少爷们的,如今地里没活,爱凑热闹的都跑出来了,吵吵闹闹,大声议论着。 “发生什么了呀?” “叶小子,这是怎么了?这谁呀?” “哎呦,怎么打成这样了?脸都看不出来。” ...... 张疤头和张麻子蹲在树下,低着头不吭声,尽力把自己的猪头脸藏起来。 “二爷爷!呜呜~~二爷爷救命,你可要给我做主呀!” 杨大柱从人群中看到了同支长辈,狼狈不堪地爬了过去,手掌昨晚就破了皮,此刻埋在冰冷的雪地里冻得红肿。 好疼呀,哪里都疼,特别是下面某个地方。 他害怕自己以后都不行了,这一夜又恨又惧,根本睡不着,此刻见到熟人,就像找到了救星。 老人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躲去,“别过来,你谁呀?” 杨大柱哭的泪流满面,“二爷爷,我是大柱呀!” “大柱!”离他最近的一位大娘惊呼,低头细细瞧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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