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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艳有点受宠若惊，结巴地说：“坐，坐下。” 教室里的学生又重新坐下，倪艳开始讲课，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不听，但是这节课一没人打牌，二没人吃面。 对高三九班实在没什么要求的倪艳出去的时候都是飘的。事后倪艳问了几个给他们班学生上课的老师，得到的答案都是，全都很规矩，老师们高兴之余都有些惶恐了。 毕竟学生忽然转性儿的事情，怎么看都不保险，总要有个理由吧。 哦，这个理由老师们不知道，但其他人知道，就是王楼嫌周围人上课打牌、吃面影响他家繁繁学习了，给大家立立规矩。 话要从那天王楼看着顾繁神仙下凡地来到他身边，美梦成真的王楼精神亢奋地看了一节课开始说。 顾繁课间时候去接水，顺手给王楼也带了一杯，顾繁老干部作风，不光喝开水，还泡了杯茶。把杯子放下，顾繁问王楼：“愣着做什么？” 王楼不知所措，又掐了一把乔靖海。 顾繁拉着王楼坐下，此时上课铃响，其他人都想看八卦，王楼终于回神，瞪了一圈儿周围的人。其他人不得已按耐住好奇心，将头转回去。 他们王哥的八卦唉，千年难得一见。 顾繁则是趁着老师上课之前，和王楼说：“我来陪你到高考，开不开心？” 王楼说：“开心，像做梦一样。” 顾繁点点头，发现老师已经进来，制止王楼想说的话，让他乖乖坐好，说道：“开心就乖一点，先上课，不要开小差。” 王楼答应得好，不过自家繁繁就在身边，怎么可能不开小差，王楼都想直接把车开走了。明明才进行完体能训练，身体疲惫需要休息，但此时异常地精神亢奋，王楼苦熬一堂课，终于等到下课，跟顾繁手牵手离开教室，跑到一个人少的转角。 “繁繁你怎么会过来啊，我不是在做梦吧。”王楼说话的时候，还先在原地崩了崩，表达一下激动的心情。 顾繁按住王楼肩膀，对他回答说：“来借读，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学习。” 听完顾繁的话，王楼立马右手握拳，满口答应，说他绝对好好学习，不会辜负顾繁的期待。 王楼色令智昏地答应了许多霸王条款，什么必须保持课堂纪律，不能影响顾繁听讲啦；只有当课考试到及格分，才能这一门上课时候牵手啦。等两个人从教室外回来，原先只是看热闹的吃瓜同学，被王楼宣布了新的规矩，全班都得好好学习，禁止继续做违反上课纪律的事情。 有人不满：“我要是上课时候饿了怎么办？” 王楼说：“忍着。” “要是忍不住怎么办啊。” “那就来找我啊，我请你吃桌子腿儿。”说着，一巴掌拍在讲台上，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 顾繁在旁边和稀泥：“好好学习，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这是为了大家的未来考虑。努力一年，终身受益，楼楼你别这么凶嘛，还是要讲道理的。” 王楼笑着跟质疑的人说：“可以在下课的时候多吃点嘛~” 质疑的人感觉这么说话的王楼更可怕了…… 想讨好顾繁的王楼带着全班人装好学生，高三九班里，先前不跟王楼混的学生，多少是一部分想上进，但害怕被其他人排挤的学生，现在如鱼得水，感觉浑身充满动力。 而占了高三九班总人数八成的另一部分落后生，都是跟着王楼混学校的，暂时也没有反抗王楼的意思。 于是经过‘友好’协商，高三九班的气氛就变成了班主任和其他老师，都觉得受宠若惊的模样。 王楼很满意：“学习就要有学习的亚子嘛。” 下午放学，顾繁带着王楼找个地儿吃饭，俗称下馆子，打牙祭。嗯，吃饭不是主要目的，至少顾繁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搞对象。一人一口的吃了大半天，旁边的乔靖海有点看不下去，他说：“不然我走人，你俩慢慢吃。” 王楼说：“这是给你的赔罪，之前掐疼你了嘛。” 乔靖海心说看着你俩腻歪，我更胃疼。但这话能说吗？显然不能，于是乔靖海说：“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王楼直接揭穿他：“来前你不是才和妈妈说跟我去学习吗？” 乔靖海一脸王哥你想啥呢的表情，他能跟王楼一起学习，别说他妈不信，就他自己都不信。 没跟张强一样明智，拒绝被请吃饭的乔靖海迫不得已又呆了一小时。本着来了不能吃亏的原则，念叨着自己认的大哥，自己吃回来，乔靖海顺利解决掉桌子上大部分食物。 三个人走在回家路上遛食儿，自认算是熟悉了乔靖海试探性发问：“顾繁，你放着首都那么好的条件不要，为什么跑来山南啊，为了我们王哥吗？” 顾繁点头，对于这事儿顾繁并不介意承认。 “我们王哥就是好，他可够义气了。当初我妈，在路上被人抢劫，他在路上碰见，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了。对方手里又这么长一把刀啊……”乔靖海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刀的长度，接着就把自己感动得不行。 乔靖海还叮嘱顾繁，一定要对王楼好。 虽然他也不懂喜欢男人是什么感觉，但他们王哥肯定是值得最好的。乔靖海说他之前还不是很放心，现在知道顾繁愿意为了王楼来山南，那肯定是个好男人。 “没喝酒怎么说醉话了。”王楼拦着还要继续敞开心扉、畅所欲言的乔靖海，就刚刚的夸奖，都让他有点臊，王楼跟顾繁说：“没有那么勇敢，我起初没看见那人手里有刀。” 此时的顾繁觉得，他真是满心满眼都想得是王楼，深爱不过如此吧。 高三的生活其实是枯燥的单调重复，没事儿调戏一下对象，娱乐学习两不误，顾繁乐在其中。很快到了山南一中的第一次摸底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顾繁考到了全校第一。 满分七百五的卷子，直接考了七百四，足足高出第二名五十分。 高三九班的老师和学生都震惊了，哦，震惊的人其实是全部的高三生。 高三九班的老师震惊于顾繁这个转校生好厉害啊，学生震惊于顾繁天天和王楼搞对象还能成绩这么好。 其他班的学生，尤其是高三一班，看到成绩出来以后，气氛很僵。 他们班常年看不起其他班的学生，只有二班的学生能被他们稍微看看，他们班就没有掉出过年级前一百的人。 所有人都情绪低落，其中心情最差的人，是原本包揽三年以来所有第一名的苏言承。一向是山南一中被重点培养的尖子生，苏言承是有着天之骄子一样骄傲的人，从小到大就没有考过第二名…… 嗯，也不是，苏言承小时候是考过第二的。 小学的时候，总有一个别人家的小孩被放在一起比较，苏言承都不太记得了是谁，但这事儿就是他的心理阴影。后来苏言承上了中学，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都是第一名，心理阴影渐渐治愈了。 没有人比得过他。 苏言承也渐渐有了这样的意识，没有人比得过他。现在高三的第一次模拟考试，他信心满满自以为正常发挥，结果横空出世一个顾繁，抢了他的第一名不说，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有足足五十分。 苏言承表面淡定，内心其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他的同桌安慰他：“苏言承，不就是一次发挥失常嘛，下次继续。” 苏言承想说，他不是发挥失常，他只是正常发挥。七百分对他来说像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那个顾繁为什么可以直接接近满分？下次，他还有下次吗？ 中午去食堂解决午餐问题的苏言承，忽然被同桌提醒：“你看，那个人就是顾繁。” 苏言承顺着同桌的手指看过去，人群中的顾繁耀眼夺目。即使是宽大的校服也可以看出他的好身材，还有着一般中学生没有的成熟稳重感，周围不少女生被他吸引走了目光。 苏言承没怎么多想，也分不清缘由，直接走了过去，跟顾繁说：“我是苏言承。” 全校第二找上全校第一，原先注意到顾繁的女生们无声地尖叫起来。 先前模拟考试成绩的事情，空降一个转校生抢走了苏言承的第一，所有人都觉得双方会有一场‘巅峰对决’，现在是要开始了吗。 有的人已经准备好拍照了。 正在研究是吃鸡腿套餐还是吃炒饭，正想干脆两份都买，然后快点找王楼分着一起吃算了的顾繁，被突然过来的人打断思考。 “苏言承？”顾繁微微皱眉，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想了想之后顾繁发现，这名字并不是筛选无果，而是想起来了。 “苏言承！”顾繁在五道口学院时候的室友，虽然室友关系没持续太久，但顾繁还是记得这个人。 起初是因为这人也是山南市的人，入学报到的时候就倍感亲切。两人联系比较多，后来是苏言承帮了顾繁很多…… 顾繁逐渐把眼前这个中学生苏言承，和记忆中那个斯文善良的室友对上号，完全没意识到周围人想看好戏的心情。顾繁心说，早就应该想到了，山南一中嘛，他的善良室友要是山南的人，肯定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 “我是顾繁。”顾繁露出个笑脸，自我介绍完毕，顾繁感觉可以再续前世室友情，对苏言承说：“我请你吃鸡腿？” 苏言承原本是带着点挑衅心思过去搭话，结果领了个鸡腿回来。 苏言承的同桌看着吃饭心不在焉的苏言承，带着点试探性的问：“苏言承啊，你要不吃，鸡腿给我吧。” 山南一中食堂的鸡腿是最好吃的，堪称山南市一绝，就是高达八块一支的价格让很多囊中羞涩的学生望而却步。现在苏言承的同桌看着裹了漂亮糖色的鸡腿，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但苏言承听了同桌的话，却很快回神，表示鸡腿是他的，你不要妄想了。 …… 山南一中高三的一模考试，导致全校第一换人的风波，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不过王楼却知道，有些事儿发生了变化，借着一支鸡腿，苏言承和顾繁认识了。 两个人偶尔会一起讨论学习题目，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顾繁给苏言承讲题，但是苏言承的成绩并不差，常常也能给顾繁很多做题的启发。 王楼不是小气的人，虽然顾繁是为了他才回山南市学习，但他并不介意顾繁有其他的朋友。王楼有除了顾繁之外的朋友，张强、乔靖海，甚至吴小芳。正常社交的时候，有朋友是正常的。 就像顾繁也经常和林英岷出去打球，和首都中学的班长讨论题目，这些事情和苏言承的存在一样，都没有背着王楼。 可王楼就是对这个忽然出现的苏言承危机感莫名爆棚。有危机感之后，就有行动，王楼对顾繁的依恋更盛从前。顾繁感觉王楼的存在就像是那祸国乱政的妖妃，让帝王恨不得天天沉溺其中，做个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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