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胡巡抚登时想起一个人来,暗中吩咐手下把人抓了过来。 那人的身影的确和傅斯年极为相似,便是至亲之人在朦胧夜色中都极有可能认错。 祁岩五指紧紧掐住这人的脖子,威胁道,“父皇,再不写传位诏书,您心爱的这一位可就命丧黄泉了。” 对方已经被吓傻了,拼命的挣扎。祁岩的手渐渐收紧,表情越来越阴沉。 没有传位诏书,他即便登基也会被朝中的几位阁老质疑。拿到诏书后再杀了祁渊,对外宣称祁渊在微服出巡时被乱臣贼子刺杀身亡即可。 祁渊目光森冷,仿佛在看着一样死物。祁岩背上一阵冰冷,想起那一日校武场上男人的狠戾。 “你是觉得我堂堂御前一等带刀侍卫是废物吗?竟会挣不开你这个瘦弱无力之人的手?” 伴随着清朗的少年音,一把长刀横空出现,强劲的刀气震得周围的人连退数步。 祁岩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月色下显出了那人的真实面容,大约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哥儿,长相很是清秀,但比起傅斯年来说却是相差许多。 对方得了自由后惊慌的往祁渊的方向跑,看到男人冷厉的面容,踉跄了一下摔在了地上,害怕的捂住了脸。 祁渊看也不看他,走上前握住傅斯年的手训斥道,“不是让你呆在房里好好休息吗?怎么又出来了。” 傅斯年持刀立于胸前,横他一眼说道,“外面这么吵,我怎么睡得着。反正闲着没事,不如来耍耍。” 两人完全没把这次谋反放在眼里。 胡巡抚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下大骇。他可不像祁岩那样盲目自大。 若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这次极有可能是一次瓮中捉鳖。 思及此处,胡巡抚登时身子一软。 【作者有话说】 预计明天本世界完结~感谢在2023-11-07 23:57:26~2023-11-08 23:39: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泉淮 17瓶;sx3y1c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拒做备胎的备胎(完)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局面, 胡巡抚知道自己和大皇子已经没有后路可言。唯一的活路就是拼死一击,将祁渊就地斩杀。 他很惊恐,在祁岩还在想着退位诏书的时候做了个举手的动作, 骤然一喝, “放箭!” 祁岩心下一惊, 灼眼的火焰照出他怒不可遏的神情, “谁准你自作主张放箭的!” 他狠狠揪起胡巡抚的衣领将人扔在地上, 愤怒烧红了双眼。胡巡抚的命令会彻底打乱他的计划。 “大皇子,我们不能在等了,陛下他——” 刚想开口解释的胡巡抚看着毫无动静的手下,霎时间颓废的低下了头, 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祁岩这时也察觉到了问题,下意识的环顾了眼四周,突然间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慌。 “父、父皇。”他惊慌的目光向祁渊瞧去,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仓皇说道, “儿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不是真的想杀您。儿臣刚才还阻止他放箭了, 您看见了的, 求您饶过儿臣这一次吧。” 有眼睛的人此时都明白了,胡巡抚和祁岩大势已去。他们带来的官兵中一半以上都换成了祁渊的人。胡巡抚的亲信已被利刃对准了要害,只能束手就擒。 “朕登基二十余载, 你们是第一个敢谋反的。”祁渊表情淡漠,目光沉静。 越是平静越令人骇然。 胡巡抚瘫软着身子,不住的磕头认罪。祁岩跪走到祁渊面前, 神色凄惶的抓住祁渊的衣角哭道, “儿臣真的知错了。父皇, 求您网开一面。” “朕饶了你,谁来饶过江浙的百姓?”祁渊将一个账本扔在他的脚下,冷声道,“江浙从原来的鱼米之乡、富庶之地成了如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地步是谁之错?你们好大的胆子!” 账本出现的那一瞬间,祁岩便知道自己彻底玩完了,但仍想着撬动祁渊对他的父子之情,连磕了几下,哽咽着说道,“儿臣知错,儿臣会把所有贪墨的银两交出来,并且愿意永守皇陵赎罪,求您开恩。” 这句话大概是触动了祁渊的慈父之心,他漆黑的眼眸注视着祁岩,似乎有所松动。 祁岩面上一喜,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精光,又往前跪了一步,越发靠近祁渊。 只听一声惊呼,白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祁渊腰腹交界处直插而去。 “噌”的一声,刀剑相交,傅斯年的长刀挡在祁渊面前,击落了祁岩的匕首,而后动作迅捷无比的将刀横在了祁岩的脖颈上,目光森冷的望着他。 “就知道你贼心不死。” 说罢朝祁渊努了努嘴,哼笑了一声,“这次是我赢了。你和他相处了二十多年都比不上我了解他的秉性。” “是朕的错,朕不该再想着给他机会。”祁渊低声笑了,望着傅斯年的眼眸中满满的宠溺。 祁岩这次才真正感觉到绝望,原来他亲手断掉了自己的活路。 …… 黑夜之后,白日来临,参与谋反的人迎来了他们的结局。 祁岩和胡巡抚被关押在同一个牢房内,其他参与的人连同胡巡抚的家人被关在对面牢房。胡巡抚自知罪不可恕,愿意主动供出更多未记录在册的同僚,只求能罪不及家人。 “下官的家人并不知晓此事,望陛下开恩。” 话音刚落,他的家人们便赶紧附和着说道,“我等都是无辜的,求陛下开恩哪。”边说边骂胡巡抚大逆不道,要与他断绝关系。 胡巡抚闭了闭眼,一脸羞愧难当的模样。 好会演戏的一家人。 傅斯年被逗笑了,嗤笑一声道,“事后说一句不知晓便能心安理得挥金如土?胡巡抚不过一介朝廷命官,哪来这么多钱供你们挥霍?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是把陛下当傻子哄呢。”说着看向了身边的男人,“祁渊,他们瞧不起你。” 这话胡家人哪里敢认,登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最后大皇子和胡巡抚被判处凌迟,剿沒所有家产,其家中妇孺孩童皆被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 祁岩从皇室除名,此后史书不会再有这么一位大皇子。 安墨初被判斩立决。因安家都是忠君之士,对此次谋逆确不知情,网开一面,不予刑罚。 安墨初已经哭哑了嗓子,凄然的双眸落在祁渊的身后。祁洛咬咬牙,狠心躲开了他的凝视。而赵怀恩却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祁岩谋逆之事他是唯一不知情的,祁岩看不起他,连拉拢他的意思都没有。 本来他是完全置身事外,傅斯年偏偏叫祁渊故意给了他一个立功的机会。他要赵怀恩用这个功劳做出娶安墨初为妻的决定,而后终身都活在悔恨中,一辈子不得志。 果不其然,赵怀恩按照他设定的剧本走下去了。 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死去,毅然决然的放弃了恢复世子之位的机会,要娶安墨初为妻。 傅斯年听得想笑。不愧是恋爱脑。 谋逆之事尘埃落地。祁渊的微服出巡被迫中断,只能折返京城。 当太后得知祁岩死在了杭州后登时悲伤的昏厥了过去。醒来后又以泪洗面,埋怨祁渊心狠,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 祁渊无奈,只能将实情告知。太后懵了,将自己关了两日后也看开了,把心思放在了催婚催生上面。 “哀家有生之年就想抱抱亲孙子。” 她特意强调亲的,以免祁渊不知又从哪给她带回来一个。 祁渊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眉头微蹙,“老三、老四家都有,母后何必再逼朕。” “哀家何时逼你了?”太后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与那景家哥儿日日眉来眼去的,难道还不愿意娶他?” 娶了哥儿,后宫有了人,她的乖孙不就来了嘛。 祁渊苦笑一声。他倒是想,恨不得立即昭告天下他有皇后了,但也得小爱人点头答应才行啊。 傅斯年有自己的考量。 即便文武百官差不多都知道他和祁渊的那点事了,但该有的遮羞布还是得有。赵怀恩才刚退婚,他就迫不及待的上了龙床,景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景家分家那些未曾出嫁议亲的哥儿小姐还如何嫁人? 当然,他也不舍得自己的爱人等太久。当赵怀恩和安王妃闹翻,执意将安墨初娶进安王府后,他便接了立后的圣旨,成了祁渊登基以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皇后。 在历史上,他这位皇后最有名的不是后宫独宠三十年,而是在领兵打仗上的本事能与英明神武的大齐国君相提并论。蛮夷来犯时,他一柄长刀砍掉了对方大汗的脑袋,而后领军深入蛮夷腹地,灭掉了其整个部族。 “要说咱们这位皇后那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民间说书的人都爱讲关于傅斯年的传奇故事,“那一手刀法气势恢宏,无人可挡。当年卡塔族十万精兵,皇后殿下于千万人中取他们大汉首级,那速度可真叫一个猛虎出山、凶猛迅速。” “哎哎说书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你也说些咱们不知道的听听。” 说书的先生摸了摸胡子,接着道,“皇后年少时曾被赐婚给安王世子,后来——” “等一等,安王世子是哪个?” 说书先生笑了一笑,一脸这你不知道了吧的神情。 “这位安王世子名叫赵怀恩,曾也是龙章凤姿的人物,陛下眼前的红人,那年秋猎……” 随着说书人的讲述,众人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这位前安王世子可真是、真是——”听客们想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赵怀恩。 “活该。”角落里传来一道嘶哑的男声。他的样子憔悴无力,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衣服,手边放着一把剑,剑鞘上凹下去一块。那里曾有一块极为精美的宝石。 “掌柜的,结账。”赵怀恩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扔在桌上。店小二笑着过来数钱,只是钱还未到手上便被一个凶悍的女人抢了过去。这女人店小二认识,是京中一位守备的女儿,相貌不太好,前些日子听说招了个上门女婿。 对方叉腰指着赵怀恩大骂道,“窝囊废,天天就知道给老娘喝酒,喝不死你!你和那老太婆吃老娘的、喝老娘的,有钱还敢不上交。” 赵怀恩窘得脸上涨红,强烈的屈辱感侵袭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这就是他的生活。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为他选择的第二任妻子,家中颇有资产。 失去了世子之位,他在安王府中的地位连家里的狗都比不上,他曾经高高在上的母妃也成了伏低做小的那个。 更可笑的是,他用爵位换来的爱人安墨初竟爬上了他庶弟的床,宁愿做庶弟后院中一个妾室也不愿意再当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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