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金暗中对景文松的迟钝摇了摇头,耐心解释说,“此次微服出巡事关重大,路上极有可能遭遇伏击,陛下身边需要一个能迷惑杀手的人贴身保护。景家哥儿刀法精湛,武艺超群,是保护陛下的最佳人选。” “对!谁能想到一个哥儿竟是侍卫!”景文松再赞同不过。他弟弟这一身功夫整个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刘德金三两句就把景文松忽悠住了,还觉得这个方法妙极了。 “文砚,你之前还说成婚后会被拘在后院之中,陛下可帮你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景文松朗笑起来,拍了拍傅斯年的肩膀。 傅斯年顿觉手上一痛,只见眼前的男人脸色阴沉无比,手上不由自主的用了些力气。 刘德金瞥了瞥景文松,忍不住感叹,这景侍卫可真能往圣上心里头插刀子。 …… 祁渊正大光明的来到景府,这事不出两个时辰便传到了各世家大族耳中,众人心中想法不一。 其中想法最多的莫过于安王府。老王妃向来看不上将门之后的哥儿,但相比于那朝秦暮楚的安墨初来说,她宁愿儿子娶了景家这个。 “奴婢听说世子妃喜欢舞刀弄枪,每天都在自家院中耍上一阵,日后来了咱们府中岂不是十分热闹?”身边婢女一边给安王妃垂肩一边不着痕迹的上着眼药,“就是王妃您养得那些花怎么办?各个都是精贵稀罕物,若是被世子妃毁了还挺可惜的。” 老王妃眼皮子掀了掀,淡淡说道,“进了我们安王府自然要守府上的规矩。等到他和怀恩成亲,宫中的那劳什子带刀侍卫也得退了,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 一个哥儿整日和一帮男人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世子妃能乐意吗?”小丫头问道。 安王妃喝了口茶,面上带了一丝鄙夷,“不乐意就不要进我安王府的门了。”一个将门哥儿能嫁入他们安王府是天大的福气。 “王妃说的是。世子爷乃青年才俊,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京城里想要嫁进咱们安王府的不计其数。”婢女想起赵怀恩那张英俊的面容,不由得红了脸。王妃曾说过再过一两年是要把她许给世子爷当偏房的。婢女的一颗心早就落在了赵怀恩身上。 安王妃没在意婢女那少女怀春的模样,缓缓问道,“怀恩这几日去了哪里?用膳都不见人影。” 婢女撇撇嘴,语气不忿的回道,“世子爷这几日忙于给那安家哥儿找名医呢,说是前两日在宫中受了惊吓,这几天情况不大好。奴婢觉得就是矫情。” 她知道安王妃不喜安墨初,因此说起话来毫不顾忌,甚至带着隐隐的嫉妒和厌恶。 安墨初这个名字简直是安王妃的梦魇,也不知她的儿子怎么就被对方迷得神魂颠倒,叫她来看,不过是个长相秀丽,柔弱不堪的哥儿罢了,也没有哪里不同。 大概那副柔弱的模样总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安墨初病了的这几日,那几个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男人挣着抢着来他身边照顾。祁岩甚至不管自己重伤的手腕,也过来横插一脚,生怕安墨初的心落在其他人身上。 几人的关怀备至让安墨初对自己重拾信心,相信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一定能将祁渊笼络在手。 “这次微服出巡你就好好在宫中休养,本王也留下来陪你。” 三王爷祁洛看着心上人苍白的脸蛋,实在不忍他跟着一群人跋山涉水。他可以说是安墨初身边最爱他的男人。堂堂一个王爷被人当众逃婚,不但没有因此记恨安墨初,反而还像以前一样照顾他,帮助他。 安墨初心里不是不感动,但他无法说服自己和三王爷在一起,尤其是当他见过了陛下之后。 “不,我要和王爷您一起去。”这是他唯一一次能够近距离接触陛下的机会,绝对不能放弃。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王爷您不是说过这次微服出巡兹事体大,对您来说也十分重要吗?既如此,不要为了我有什么改变。” 祁洛立即被他的善解人意感动,将紧紧人抱在怀中。 回到府中看着与安墨初有几分相似的侧妃,祁洛心里头一动,将人抱上了床榻。 这个侧妃是安家分家里的一个嫡系哥儿,和安墨初称得上是堂兄弟。嫁给祁洛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是安墨初的替身,心里头倒是没有什么不平,反而感谢这张和安墨初相似的脸,不然他最多嫁给一个七品小官,哪能一跃成为皇亲国戚。 这人也不是一个良善的主。曾在安墨初的示意下多次为难过景文砚。 傅斯年第一次见到这人始于一场意外。这位侧妃的马车在大道上横行,差点踩死一个孩童。傅斯年情急之下砍了对方的马,让车上的人吃了个教训。 回府后他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想不到赵怀恩竟找了过来,对他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我景家不缺狗,想吠滚去外面。” 赵怀恩涨红了脸,“本世子要退婚。”身为他的世子妃竟敢对他如此不敬。 傅斯年耸了耸肩,“悉听尊便。”
第72章 拒做备胎的备胎(7) 退婚这事闹到了安王妃那里。 安王妃自是不许, 但看着儿子闷闷不乐的模样终究是不忍心,揉了揉额头说道,“等这次跟陛下微服出巡回来, 你若真是不愿和这景家哥儿在一起, 为娘就亲自去太后那给你求个恩典。” 听了这些话赵怀恩才放下心来。 安王妃又嘱咐他路上要多加保护圣上, 挣个头等功, 安王府日后的辉煌全指望他了。 “儿臣省得。”赵怀恩一口答应。他对自己很有自信。皇亲国戚中能比得上他的少之又少。 “真知道了才好。别一转头又把心思放那个安墨初身上。”安王妃戳了下儿子的额头, 一脸的慈爱,又嘱咐了几句后才放人离开。 等看不到赵怀恩的身影了,她当即脸色一变,十分嫌弃的说道, “景家那小哥果真没用,白白浪费了一张漂亮脸皮。” 贴身婢女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的变脸,跟着说道, “王妃说得极是。但世子爷这婚真的能退吗?那可是陛下亲自赐的婚。” “傻丫头,我哄着怀恩玩呢。给他退了婚好让他再和安家那个纠缠不休?这事拖上一拖, 怀恩的心思也就淡了。” 婢女不敢反驳她, 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你去景家那给我传个话, 让景家哥儿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和怀恩相处, 想个法子笼络住自己未来夫君的心。” ……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傅斯年觉得脑子很疼。安王府的人从上到下都听不懂人话。那传话的小婢女他见也没见,直接让人轰了出去。 【宿主, 你打算什么时候取消和赵怀恩的婚约?】017不用去问方式,它的宿主肯定有解决的方法。 「我不会取消。我要让赵怀恩亲自去求祁渊,用他安王府的富贵来换两家婚约无效。」 取消赐婚不过祁渊一句话而已, 但是他凭什么要便宜赵怀恩呢?就因为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痛苦就能理所当然的伤害另外一个人?当日赵怀恩明明可以换成其他赏赐, 却偏偏要把原主拉下水。既然如此, 就应该让他尝尝自己酿下的苦果。 深夜,御书房中。 刘德金大气也不敢喘,眼睛时不时的瞟着跪在地上的暗卫。这可是陛下亲自培养出来的精英,总共不过十人,各个都是顶尖高手,现在竟然被安排去景家当一个监视哥儿的暗探。 “你亲耳听到文砚说让赵怀恩去退婚?” 暗卫点头。 “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祁渊面上看着平静,嘴角却不受控制的上扬。 当听到赵怀恩竟然因为祁洛的一个侧妃受伤而训斥了傅斯年时,祁渊的神情渐渐变得阴郁,手背上浮起一条条青筋。 “好一个赵怀恩,好一个祁洛。”祁渊冷笑一声,接着问道,“赵怀恩走后文砚是何反应?可曾伤心?”任何伤了少年的人都该死。 “奴才瞧着景——”暗卫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一位才合适。 刘德金在旁边及时插了一句,“称皇后娘娘。”那一位是铁板钉钉上的皇后了。事情还没一撇的时候陛下立后的诏书都写好了,藏在了御书房里博古书架上。 暗卫心里震惊,面上却是不显,跟着刘德金说道,“依奴才之见,皇后娘娘毫无伤心之色。” “如何得知?”祁渊的手用力收紧,沉声说道,“赵怀恩当日求朕赐婚时曾说过他二人是两情相悦。”既是两情相悦,听到未来夫君要退婚又怎么会不伤心呢? 想到这里,祁渊心口剧痛,连带着头也疼了起来。他头疼的毛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最近却频繁发作。刘德金知道这与那一位自然脱不了关系。因将心上人赐给了其他人,祁渊近来悔恨的夜不能梦寐,食不下咽,日日夜夜念着把人抢回来。史书上如何去写这段历史,他并不在意,只在乎究竟使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少年把心放在他的身上。 可怜一代明君竟被情所困。 暗卫拱手回道,“回陛下,安王世子走后娘娘的哥哥景侍卫就回来了,听景侍卫话里的意思是当日求婚是安王世子一厢情愿,娘娘对他并无情爱,甚至十分厌烦。安王世子喜欢的另有其人。” “砰!” 祁渊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嘶哑着嗓子问道,“你说文砚并不喜欢赵怀恩?那是朕乱点鸳鸯谱,把他赐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被他赐婚时文砚该会是何种想法?觉得他独断专行?会不会对他恨之入骨,再也不想理他? 暗卫把头压低,不敢回话,只能在心中大叫:是的,没错。 “朕要去找他。朕——” 祁渊悔恨交加,焦急之下,哇地一声,喷出几口鲜血。 …… “你说这是陛下赏给我的?”傅斯年拿起自己的画像一脸好笑的看着来人,然后故作不知的问道,“这是宫中哪一位画师为我画的?画的真好。” “您喜欢就好。”刘德金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奴才听闻昨日安王世子来府上闹了一通,说是要退婚?不知哥儿做何想法?” 原来是套话来了。 傅斯年哼笑一声,一把长刀置于桌上,“我二人是皇上赐婚,退婚岂是他说退就能退的?” 能退能退,您一句话的事。刘德金心中腹诽,连忙说道,“陛下当初以为您和安王世子是两情相悦才赐下婚约,若是您……” 傅斯年抬手打断他,“婚姻大事并非儿戏,既然已有婚约在身我会尝试与赵怀恩相处,否则与我名声有碍。”说着他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 这这这……刘德金急了,不能再相处了,再相处下去那是要陛下的命啊。 “不过若是我遇到了喜欢的,就是跪到死也会求陛下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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