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一切,他在纸条上写好操作方式和注意事项,找到议庭的人,让他们转交给卢娜。 做完这些,时间已晚,林修月犹豫了会,还是不想回宿舍。 干脆取了瓶营养液,折回到医疗部那边。 和那边的人打了个招呼,他走进了季绸的治疗室。检查完毕的室友还在医疗仓里沉睡着,估计要明早才能醒来,身体倒是没多大问题,主要是精神损耗比较大,他能感觉到室友的精神力微弱得跟风中摇曳的小火苗似的虚弱。 他趴在医疗仓上,透过上面的观察窗看着里面安静睡着的人,一边喝营养液,一边不开心地嘟囔起来:“你怎么还不醒来啊?” 哨兵的虚弱让向导感觉很不舒服,这么不舒服了,却得不到哨兵的照顾和安抚,他忍不住哀愁地想着,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凄惨的事吗? 他很快就因情绪的滑坡没有及时被拉回,越来越感到自己是只没人理睬没人爱的小鸟,比送给卢娜的小鸟还要可怜,他试图用严肃的语气对着不会回应的医疗仓讲道理:“你的向导现在很需要你起来抱抱他。” 没有得到回应,他就更不开心了,整张脸都开始愁眉苦脸地皱起来。 如果他的哨兵愿意现在立刻马上坐起来抱他的话,那么就算对方要提出有点过分的要求,他也是可以答应的。 理智上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取闹,可情感上,他又只能独自在风中萧瑟。 向导真是个很艰难的工作。 林修月喝完营养液,四处看了看,想在一边的椅子上窝一会。 坐了会,他还是没忍住走回到医疗仓边,背靠着医疗仓坐在了地上。 他不愿意离哨兵太远,季绸的精神力太弱了,离远点就感受不到,他睡不着。 感受着背后熟悉的精神力波动笼罩着他,林修月这才困倦地合上了眼睛。 ...... “咚咚。” “议长先生,这是那位林先生转交给卢娜小姐的。” 客厅里。 卢娜坐在桌前,兴致勃勃地看着保温仓里的小鸟。 坐在沙发上的艾德里安腾地站起来:“要我连夜跟你离开沃尔夫星?为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阿谢尔微笑着掀起眼皮,起身,走到他面前,扬起手,啪地把艾德里安的脸打得偏过去。 阿谢尔仍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百无聊赖地甩了下手,接过一旁站着的男人递过来的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然后随手把手帕丢进垃圾捅里搅碎,做完这一套动作,他才无奈叹了口气:“艾德,沃尔夫星没救了。你是我的弟弟,我要保护你,听我的话,跟我离开这里。” 艾德里安转过头,没有问沃尔夫星为什么在他口中忽然就没救了,第一反应是跑出去告诉其他人。 沃尔夫星上的人,还有这颗星球上的军校学生...... 没跑出两步,后脑勺一疼,艾德里安倒了下去。 孟咎收回手,看着阿谢尔手底下的人把艾德里安带走。 注意到他的视线,阿谢尔对他笑了下:“谢谢你的帮助,放心,你那位朋友我也会派人把他带到我们的星舰上的。” 孟咎:“沃尔夫星真的......” 阿谢尔遗憾道:“我很抱歉,但我们不能让他们真的从虫巢里取到虫卵送回帝都,让皇室养一只能号令所有虫子的虫母出来,我们的研究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就算是融合了人类基因的虫子,不也是虫子吗?只要是虫子,就要服从虫母的号令。”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孟咎。 孟咎捏了捏拳头,纠正:“是融合了部分虫族基因的人类,仍然是人类。” 阿谢尔无奈摊手:“啊,好吧,人类。” “为了不让我们那些融合了虫族基因的人类朋友,最后变成皇室的奴隶,我们必须得破坏掉皇室的计划不是吗?” “虫母的存在,只能为皇室的权力增加筹码,让他们更好的统治所有人。掌握了虫母,就是掌握了人们的生死,虫族受他们控制,不再是威胁,贵族们只会更不把普通人当人。” 孟咎也明白。 只是要这么牺牲掉沃尔夫星,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议庭隐瞒沃尔夫星上的虫巢的危险等级,孟咎也不清楚沃尔夫星上的虫巢到底是个什么等级,但,肯定比已知的要危险得多,危险到恐怕明天军部一行会有去无回,甚至会导致整个沃尔夫星沦陷在虫族的肆虐里。 “我们不能提前把所有人转移走吗?”他沉重地问。 “不能让军部的人提前察觉到异样做出应对,那样我们的安排就没有意义了,回去还要被告上法庭,就算我是议庭的议长,在军部和皇室的联手围剿下,也要脱一层皮。”阿谢尔语气轻快地打趣道。 孟咎没有他这么好的心态,他深吸一口气:“明天出发去虫巢的人里,有个叫林修月的人,他得跟我们一起走。” 阿谢尔不知道季绸和他那个小美人室友的情况,孟咎怀疑要是把林修月丢在这,等季绸醒来会发疯。 这个名字让阿谢尔陷入沉思:“他......?” 他沉吟了几秒:“把他直接扣下,会引起许禁的怀疑,我会另外安排人把他带回来。” ...... 第二天,所有人整装待发。 林修月走的时候,季绸还没有醒过来。 担心哨兵醒来看不见他会再次暴走,想来想去,林修月还是忍着心疼拔了煤球一根羽毛,放到他的医疗仓上,上面附着了带有安抚力量的精神力,为此还被暴怒的乌鸦啄了好几口。 顶着一头被乌鸦啄得乱糟糟的头发,向导委屈地呢喃:“我很快就回来了,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醒,你的向导会很受伤。” 他走后,医疗仓里的哨兵眼睫颤了颤。
第69章 向导向导 出发前, 为了确保执行此次任务的alpha士兵,不会在中途因未知诱因突发易感期失控,以防万一, 所有人都要打上一针抑制剂。 抑制剂发到林修月这里时, 他是想拒绝的, 他不是alpha,这针打了也是白挨一下。 “我的腺体废了,用不上抑制剂。” “这是必要流程, 士兵,”穿着白大褂的医疗部人员强硬道,“所有人都要打, 就算你的腺体残了, 谁能保证它百分百不会在中途恢复?如果因为你出现任何意外,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医生拆开包装, 对着林修月晃了晃针管:“不管你的腺体有没有用, 打了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脖子伸过来点。” 林修月乖乖把脖子伸了过去。他只是不想没事挨一针,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他也没再拒绝。 别人都是自己扎,可能因为他刚才小小拒绝了一下, 医生不放心让他自己来, 亲自动手给他扎了一针。 对方估计早就给人扎了几千次几万次, 随意扫了眼, 不用细看, 手起手落, 针尖精准刺破颈后的皮肤,冰凉的液体流进身体里。 “只要打了抑制剂, 就算中途你的信息素失控了,最后追究责任也是追究抑制剂偷工减料,你就是个受害者,懂不懂?‘免责声明’对你来说是必要的,小子。”医生一边打,一边絮叨。 “唔,知道了,谢谢医生。” 由于林修月没有腺体,这些液体不会起半点作用,对他来说就跟打了点葡萄糖一样。 他之前也有打过抑制剂,顶着alpha的身份,总有些必须注射过抑制剂才被允许出席的场合,譬如一些重大考试,或者有omega在的地方。他之前参加的酒会,有些也会有人看着alpha客人注射过抑制剂之后再入场。 不知道是不是医生被他惹烦了,扎得时候太用力,针孔附近意外有些火辣辣地蜇人。 “好了,没事了,去集合吧。”医生将一整管药液推进去,抽出针头,不耐烦挥挥手。 林修月揉了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没少遭罪的脖子,默默郁闷了一会儿,就跑去许禁那边集合。 作为本次任务里唯一一名未毕业的在校生,还是非战斗人员的情报系的,林修月必须全程跟紧许禁,许禁是所有人里实力最强的,出现突发状况能更好的保护他。 准备就绪,一群人陆陆续续登上军部运输舰,前往沃尔夫星东部偏南处的裂缝。 军部用于运输士兵的军舰比不上他们来沃尔夫星时坐的那艘客运舰宽敞舒适,军舰里到处都是各种装备和武器,林修月和一群人挤在里面,从窗户上看到了沈岚和程力他们站在下面对他挥手。 ——他们来送他了。 沈岚还把手放在两边,做扩音状对他喊了什么。 隔得大老远,模糊听见“顺利、早去早回”之类的词,林修月忍不住弯起眼睛,也对他们挥了挥手。 视线扫过一群同学,心里觉得哪里有点怪。 直到军部运输舰飞出一段距离,他才想起来,人群中没看见艾德。 艾德去哪了? 倒也不是说艾德必须来送他不可,只是往日里这样的事他是最积极的,一般不会缺席。 向导的高精神力,让他对各种细枝末节的信息都很敏感,一些一般人不大会留意的微不足道的事,都能引起他的关注,相对他的感知也更为敏锐。 他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原因,就是觉得艾德的缺席让他感到了一阵不安。 或许不只是艾德的失踪,颈后的灼热没有随着时间流逝消失,反倒变得更烫了,也是一层原因。 说起来,他总觉得刚才那个医生......话有点多。 他没必要跟他解释那么多,虽说也可以看作是对方人比较好,看到他一个新人学生上来就要跟这么危险的任务,才提点两句,但是......人在说谎时,为了让谎言变得可信,也会做出没必要的过度解释。 或许是他想多了。 向导清楚自己有时会过度敏感,有些拿不准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凝神思索间,一阵烟草的味道飘进鼻腔,夹杂着温和的情绪,让他莫名生出的焦虑被抚平,过度思考的大脑也从中得到了拯救。 他的眉眼因此舒展开,抬起头,向着坐在对面的少将乖巧道:“谢谢少将,我好多了。” 许禁扫了他一眼,低低嗯了一嗓子,没有收回自己的信息素,继续为他不间断释放信息素。 他的信息素围绕着林修月,周围的其他alpha闻到只觉得不适,包裹其中的林修月却越来越安然。 其他人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古怪,心下直泛嘀咕:“竟然有alpha不排斥其他alpha的信息素,还挺喜欢?” 就算是残废了的alpha,那也是alpha啊?怎么会喜欢别的alpha的信息素? 因为许禁的信息素的存在,林修月周围的alpha迫于那股高阶alpha带来的威慑,加上本能抗拒,自发离他远了些。 其中一名距离林修月最近的alpha悄悄动了下鼻子,冒出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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