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碰撞的清脆声音响起,男人不过是轻轻收紧手臂,他好不容易拉开的一点缝隙就又消失不见,再度陷入了坚硬的胸膛里。 少年嘴里不可抑制地发出一道轻喘,明显感觉到了身后那人的变化,幸亏男人没有继续。 但他的手掌却落在凸起的小腹上,诡异地摩挲着被撑着没有一丝褶皱的肚腹。 鹿溪后知后觉地想起,经历这么一遭,他的「孩子」还在。 可他现在宁愿这个肚子恢复平坦,好歹能减轻一些羞耻感。 身后,温泽的目光明灭不定,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那处光滑绵软的肌肤。 一想到那个是撒切斯的孩子,他就恨不得立刻将他除去。 可是他脑海中又时不时回想起前世与路希分外肖似的那张面容。 如果长得像圣子殿下的话,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他绝不是心疼路希,怕他伤心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他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将来叫自己父亲的滋味挺爽的。 对,就是这样! 温泽在心底安抚住自己,又留恋地吻了吻少年的后颈。 鹿溪瑟索地缩了缩脖子,趁自己还能说话,继续尝试着和买家沟通。 “我……”少年张开口,发出的声音无比沙哑。 他咽了口唾沫,缓解了下干涩的嗓子:“我真得是光明神殿的圣子,你放了我吧。如果被教廷发现,你也会受到惩罚的。” “是吗?”青年扬起的尾音充斥着戏谑,“如果我真能睡到圣子,这辈子就是死也值了。” “你!” 鹿溪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你真得不怕吗?” 话音刚落,温泽把他扭过来,手指紧紧抵着那处漆黑的印记。 那里有些发烫。 鹿溪方才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动作,才想起了被自己忽视的一个地方。 他记得……撒切斯之前就是通过他打上的这个烙印找到自己的。 那里发烫好像就是他在找他…… 少年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脸上升起一抹希冀。 虽然落在撒切斯手里也不一定能逃脱,但是魔神特别怕他哭,起码……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温泽却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小表情。 刚平复下来的怒火与戾气再度填满了胸膛。 “你在想谁?” 他死死扣着少年的肩膀,五指似乎都要嵌进他的骨头里。 鹿溪吃痛地发出一道闷哼:“没……没有想谁。” 温泽哼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紫色的眸子凉薄又危险,恼人的嫉妒在胸腔中横冲直撞。 “是这个给你留下印记的人吧?你肚子里的孽种也是他的?” 粗糙的指腹摩挲过锁骨上方,力道很轻,鹿溪却产生了一种暴风雨来临前夕压抑恐惧的错觉,不由自主地僵住了身体。 “不……不是,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虽然这个孩子的确算是来路不明,他也不准备留下来,可是「孽种」两个字太过刺耳。 他是在护着这个孩子,还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温泽陡然掀起眼眸,宛如一头狂躁的狮子,粗暴地扯起少年的手腕。 “不是什么?不是在想你以前的情夫,还是孩子不是他的?” 不等鹿溪回复,他就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的情夫也没那么在意你嘛。瞧,你还怀着孕,他就把你丢到黑市里来了,估计现在正拿着卖你的钱逍遥自在呢……” 温泽故意表现得像个不知内情的普通人,这样挑拨他们的效果反而更好。 毕竟……在路希印象里,上一秒他还在撒切斯怀里和他甜甜蜜蜜,甚至丝毫未曾注意到即将被魔神杀死的自己。 除了撒切斯,谁会让他落入现在这种境地? 青年脸上绽开一抹扭曲又癫狂的笑容。 果然,少年脸色倏地白了下来。 温泽心底刚升起一丝畅快,却又见他淡粉的唇瓣间斩钉截铁地吐出五个字。 “不,不会是他!” 如果是撒切斯玩腻了把他丢下,那他不该再来找自己。 难道是兰斯洛特?除了他,还有谁能从撒切斯手里把他抢走? 可是兰斯洛特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不洁了,所以要惩治他? 温泽眸色沉得几近滴水。 他就这么信任撒切斯吗? “我可不管他,不过你如今既然成了我的奴隶,合该打上新主人的烙印,以前的……就该彻底磨灭!” 鹿溪一惊,不知哪里来了力气,挣扎着要跑,牵动着捆缚脚踝的锁链叮叮当当。 这些家伙……为什么总是这样啊! “不……不要……” 所以……只允许撒切斯一个人留下痕迹吗? 他果然很爱他,爱到为他怀孕生子,甚至被打上这耻辱的印记也在所不惜。 可是,他偏偏要破坏他们的感情,让他们永远也无法在一起! 神力打下的印记,同样可以用神力消除。 温泽把少年桎梏在怀中,转眼间便拂去了他锁骨上的黑色痕迹。 然后在同样的位置,打下了独属于自己的名字。 他明明可以减轻路希的痛苦。可是却偏偏没有用神力消解那股剧痛,甚至刻意放缓了速度。 他就是要让路希痛,只有这样,他才会永远记得自己属于谁吧? 鹿溪觉得仿佛有数万只蚂蚁在啃咬着锁骨的地方,痛得无法呼吸。 他疯狂地捶打推拒着身上的人,力道却犹如蚍蜉撼树。 重新绑在眼上的巾帕再次被打湿了,少年的嘴唇甚至因为哭得缺氧而泛起了淡青色的痕迹。 在温泽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鹿溪再也控制不住,狠狠地咬在青年肩头。 温泽主动卸下防备,任由他尖锐的虎牙穿透皮肉咬破血管。 鹿溪甚至尝到了腥臭的铁锈味,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 过了许多,少年才彻底失了力气,一头栽倒在软枕上。 温泽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伤口的位置,便收回手,按在那个伤口上。 一缕炽白的光自指尖散开,肌肤接触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声音,还冒起了炙烤的白烟。 这样……路希也在他身上打下了印记。 他贪婪而又虔诚地垂下头,轻轻吻了吻那个刻有自己名字的印记,感受到少年因此颤抖的身躯,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们……都打上了互为对方所属的烙印了。 可是他不会让路希知道,不会让他借此机会再度掌控欺骗自己。 “你……到底是谁!” 少年嘴间还沾染着鲜活的血渍,颤抖着问道。 就算是那些人类贵族,给自己的奴隶打上烙印也不是这样子的。 他的方法,和撒切斯很像。 只是相对而言,痛得更加让人无法忍受。 温泽没有回话。 鹿溪喘了两口气,接着问道:“兰斯洛特,是不是你?” 哈,他果然和光明神也有了牵扯,都可以这么亲切地叫光明神的名字了。 温泽,你真是个蠢货,还寄希望于这一世一切都会改变。 他身边环绕着光明神和魔神,又怎么会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半魅魔奴隶呢? 虚伪的圣子,永远只会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才能施舍一点儿善心。 一旦涉及他的利益,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把没有任何用处的奴隶赶走,甚至再也想不起他! 所以,只有强势地占有他,才能真正得到他。 …… 鹿溪觉得自己快要坏掉了。 他联系不上系统,自那日醒来后,便遭到了更加恶劣的对待。 把他买回去的男人花样频出。 好几次,他都认为自己要死了,却被男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然而诡异得是,肚子不仅好好的。甚至以一种比以前更快的速度膨胀起来。 他的身体已经笨重到连自行挪动都吃力了。 当然,也可能和体力时刻处于被榨干的状态有关。 又一次云消雨歇,男人轻笑一声,手指从他身上抚过,疼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他仍旧疲惫不堪。 鹿溪都快睡着了,温泽忽然凑到耳边:“宝贝,你流水了……”
第70章 间歇性失明的圣子18 鹿溪面上浮现一丝迷茫。 直到男人的手指摸了摸,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温泽到底在说什么。 少年的脸颊腾得一下红了:“你……你变态!” 温泽摩挲了两下指尖,凑到鼻端嗅了嗅,嘴角扯出一抹上扬的弧度。 “流水的是你,变态的人怎么成我了?” 鹿溪撇开头,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即便之前每天都在经历。 可男人说的话一次次挑战着他新的底线。 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沙哑的声音含满了委屈:“不……不是……” “嗯,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怀了小宝宝,身体自然的反应。” 温泽看到他快要哭了,这才放过他,端过水一点点哺着他喝。 黑色布帕蒙着眼睛,显得鼻子更加秀挺。 少年淡粉的唇微张,一边抽噎一边本能地喝着水,整个人看起来更乖了。 温泽放下来水杯,把他抱得紧了些,病态地喃喃道:“小希,要是你永远都像这么乖就好了。” 小希…… 鹿溪动作一滞,心底掠过几缕思量。 他为什么要这么叫我? 他知道我的名字? 鹿溪觉得自己已经隐隐触及到了真相,但他突然不敢进一步碰触。 怕发现自己所无法接受的事实。 温泽不知道为什么,鹿溪这几天变得乖了许多。 没再有任何反抗,像是接受了现实。 但整个人周身萦绕着散不去的黑雾,压抑又令人心疼。 圣子殿下以前……脸上总是露出怯怯的笑容,阳光开朗。 配上那双灿金的眸子和中长发,像是被天神所宠爱的孩子。 任何人看到他,都无法控制地被他吸引。 但现在,他却像是被折断了羽翼的金丝雀,连脚上都缠着锁链,困在了这方天地中,生气日益稀少。 温泽感觉似乎有一双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心脏,越攥越紧,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这真是他希望的结果吗? 或者说……这样厌恶他、厌恶被困在这里的少年,他真得会因为爱撒切斯而甘心被他困在魔域吗? 温泽忽然怀疑起自己一贯的认知。 他或许误会路希了。 即使没有误会,这样对待路希,真得应该吗? 前世,圣子殿下只是没有爱上他、不要他而已。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撒切斯啊。 鹿溪了无生趣地躺在床上,扯过被子掩住身体,疲惫地闭上眼睛想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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