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驰凛转而笑道:“在想陛下明日是否还来看臣。” 祝蔚煊:“再说吧,朕很忙的。” 赵驰凛:“陛下若是忙,臣可以进宫。” 祝蔚煊:“你一个外臣总进宫,成何体统?” 赵驰凛不动声色道:“外臣不可以,那陛下的内人呢?” 祝蔚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内人?” 赵驰凛表情淡定:“臣随便说说。” 祝蔚煊和他拉开些许距离:“你……” 赵驰凛装傻:“臣怎么了?” 祝蔚煊:“以后不准乱说了,也不准瞎想。” 赵驰凛:“陛下好霸道。” 祝蔚煊:“太晚了,朕要回去了。” 赵驰凛适可而止,进退有度,也没再留他,“臣送陛下。” 祝蔚煊:“不必,你好好养伤,太医让你静养,不要总是走动,也别胡思乱想。” 赵驰凛:“臣知道了。” 祝蔚煊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给咽了下去。 什么内人! 赵驰凛是疯了吗? 还是说是他最近太好说话了,又叫将军生出来不该有想法。 直到坐到马车上,祝蔚煊心里还是乱的,因着赵驰凛那句陛下的内人。 天子的内人……那不就是皇后吗? 孙福有见陛下一路上都面无表情的,心里猜测是否将军又惹着他了。 “陛下?” 祝蔚煊:“孙福有。” 陛下只要一这样叫他,孙福有就知道陛下又有关于将军的话要说了。 “奴才在。” 祝蔚煊:“你说……” 顿了顿,把话给咽了回去。 孙福有静静等着陛下开口,却见陛下眉头越拧越深。 祝蔚煊骂道:“简直荒谬。” 孙福有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有些摸不到头脑,“奴才愚钝,还请陛下恕罪,奴才没听懂陛下所言。” 祝蔚煊:“朕是说将军,简直荒谬。” 孙福有:“将军……他怎么了?” 他还能怎么了?他想当皇后!可真敢想! 祝蔚煊眉头拧着松不开:“一些痴心妄想罢了。” 孙福有听了陛下这话,不敢深想,也不敢再问。 将军府,书房。 王伯立在赵驰凛身旁,“少爷,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驰凛已经换了新的书,从王伯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难猜测他想说什么。 “陛下不会怪我的。” 王伯急道:“可这君心难测,您现在有功陛下善待,可一旦陛下觉得你自恃功高了,那可如何是好?” “少爷您应该还是要谨慎些,我刚刚送陛下出府,看陛下表情就不太好。” 王伯忧心忡忡。 赵驰凛顿了顿,装作不在意道:“怎么不好了?” 王伯:“有点不高兴。” 赵驰凛:“……”
第65章 难不成你还真想当朕的皇后? 孙福有能感觉到陛下自从将军府回来后, 就有点心不在焉。 不过一想到陛下说将军痴心妄想,孙福有也不敢再开口问,生怕问出一些自己不能承受的话。 祝蔚煊洗漱完躺在龙床上, 脑海里全是亭中赵驰凛说的那句话。 陛下的内人……真的是疯了,他怎么敢的! 半个时辰后, 祝蔚煊坐了起来。 孙福有:“陛下。” 祝蔚煊抬手撩开了床幔, 下了龙床, 径直走到桌旁, 坐到了圆凳子上, 给自己倒了杯温茶。 孙福有:“陛下您睡不着吗?要不要奴才将安神香点上?” 祝蔚煊:“不必。” 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而受影响? “朕只是口渴。” 孙福有闻言又给他倒了一杯。 祝蔚煊慢慢喝完后,起身走到龙床躺下。 外头已是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孙福有没听到龙床里的动静, 只以为陛下睡了, 便退了出去叫小栗子进来守着。 小栗子刚替换孙福有走到龙床, 就听到陛下毫无困意的嗓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把安神香点上。” 小栗子:“是。” 很快香炉里的烟雾袅袅。 小栗子:“陛下睡不着吗?” 祝蔚煊:“嗯。” 小栗子:“那奴才给您讲故事解闷吧?奴才最近听了几个民间故事很有趣。” 祝蔚煊淡道:“不必, 朕想安静。” 小栗子:“是,奴才多嘴。” 祝蔚煊侧过身子面朝着里头,心里依旧乱糟糟的。 今晚睡不着的,除了祝蔚煊, 还有一人和他一样辗转反侧。 将军府。 赵驰凛睡不着再次去了书房,书已经半个时辰没翻页了, 可见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 王伯说陛下离开时面露不快,可见是生气了。 不过有些话必须要开一个口子。赵驰凛不后悔自己今晚说出那声试探。 只不过不后悔是一回事, 若是陛下被吓到了……赵驰凛将今日白天画的那张画像打开, 目光落在那上头。 最后又打开新的画纸,落笔不用思考, 陛下的一颦一笑在他的笔尖晕染开。 — 一连三天。 祝蔚煊都没再去将军府,而赵驰凛那边也没消息。 祝蔚煊如此是有意为之,他想借机告诉某人,不要痴心妄想,也想趁机冷落他,免得他继续说胡话。 直到第四日下午。 孙福有从外头进御书房,走到祝蔚煊身旁:“陛下,王伯刚过来找奴才。” 祝蔚煊:“他找你作甚?” 孙福有:“想请太医过去给将军看病,将军发热,起高烧了。” 祝蔚煊一听顿时起身:“还不赶紧传太医。” 孙福有见陛下着急,忙道:“奴才也怕耽搁,已经让人请刘太医去将军府了,陛下莫担心。” 祝蔚煊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又坐了回去,蹙眉:“好好的,怎么发热了?” 孙福有:“估计受凉了,王伯也不清楚,只说烧得有些重,这才来宫里想请太医过去看看。” 祝蔚煊此刻已经冷静下来。 孙福有也没再多说,只在一旁伺候着。 祝蔚煊看起来并未有去看将军的意思,而是交代道:“一会刘太医回来,让他过来一趟。” 孙福有躬身应道:“是。” 祝蔚煊继续批阅奏折,待看到又有人劝他赶紧立后,烦躁地丢到一旁。 孙福有见状,在一旁斟酌开口:“陛下,将军是大功臣,也是因剿匪受的伤,如今又发起高烧,也不知怎么回事?要不您去看看?” 孙福有心里清楚陛下想去,又抹不开面子。 祝蔚煊冷淡道:“朕又不是大夫,朕去看看有何用?” 孙福有:“奴才多嘴。” 祝蔚煊继续批阅奏折,孙福有在一旁研墨。 直到傍晚。 陛下忙完后,孙福有请示道:“刘太医在外头候着,陛下要召他进来吗?” 祝蔚煊:“嗯。” 孙福有出去带人进来。 刘太医:“臣参见陛下。” 祝蔚煊此刻语气和神色都很平淡,似是随口一问:“将军如何了?” 刘太医神色凝重:“回禀陛下,将军受了风寒,再加上忧思过重,还有伤在身,才导致昏迷,臣已将他伤口清理,开了几帖药,今晚烧退下去,可得仔细修养一段时间。” 祝蔚煊心里一紧:“昏迷了?” 刘太医:“烧的有些重。” 祝蔚煊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你这几日就留在将军府,等将军身子好些,再回宫。” 刘太医:“是,那臣先去太医院抓些药。” 祝蔚煊:“嗯。” 刘太医躬身退出了御书房,祝蔚煊有些坐不住了。 孙福有进来对上陛下投过来的目光,心领神会,“陛下,将军是有功之臣,如今得了风寒,您一向关爱臣子,且去看看吧。” 祝蔚煊:“备马车” 孙福有得令立即去准备马车,祝蔚煊连龙袍都未换,便赶去了将军府。 王伯听下人来禀报陛下过来了,他本来就在赵驰凛屋里照看着,闻言赶忙去迎接,刚踏出院子,就看到祝蔚煊远远朝着这边走过来。 平日里陛下都是着宽袍常服过来,这还是头一次穿着龙袍,当真是威严迫人,王伯不免发怵,跪在地上迎接。 祝蔚煊一言不发,直接抬脚进了院子,径直走到赵驰凛的卧房,最后在床头停下。 赵驰凛阖着眼睛躺在床上,唇色有些发白,那张英俊的面容带着几分憔悴。 祝蔚煊看向进来的王伯,嗓音像是淬了冰:“怎么回事?” 王伯顶着天子的威压,冷汗直流,“回禀陛下,少爷前两日还,还好好的,今早许是沐浴受了凉,这才——” 祝蔚煊显然是认为他们没照顾好,训斥道:“他肩膀不能见水,如何沐浴?” 王伯顿时跪在地上,身子颤抖,说不出话来。 “陛下,不怪王伯。” 祝蔚煊愈发觉得这将军府里头的下人偷懒,没好好伺候赵驰凛,就听到从床上传来一道沙哑低低的嗓音。 赵驰凛不知何时醒了,就要坐起来,祝蔚煊忙俯身将他按了回去,“起来做什么!” “陛下,别责怪王伯了,是臣这几日只擦了身,觉得不爽利,才要沐浴的。” 祝蔚煊看他还生着病,脸色柔和了些许,“感觉如何了?” 赵驰凛躺在床上,看着祝蔚煊,虚弱地笑了笑:“怎么还惊动陛下了?让陛下担心了,臣没事。” 祝蔚煊朝孙福有交代:“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这药哪里能煎的这么快,孙福有知道陛下是让他们都出去。 “奴才这就去看。”孙福有朝王伯使了个眼色。 二人一同退了出去。 卧房只剩下祝蔚煊和赵驰凛。 祝蔚煊:“将军身子骨何时这般娇弱了?只是沐浴就能染上风寒?” 赵驰凛却阖上了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没搭他这话。 祝蔚煊:“……” 祝蔚煊谅他还在生病,便不与他计较,坐到床上,抬手覆盖在他额头上,被他皮肤上的温度给烫了一下。 赵驰凛就连说话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陛下快回去吧,别把病气过给您了。” 祝蔚煊:“行了,别说话了。” “头疼吗?” 赵驰凛:“还好。” 祝蔚煊:“朕在这里陪你一会。” 赵驰凛缓缓睁开眼睛:“臣还以为陛下生臣气了,恼了臣,再也不想见臣了。” 祝蔚煊听他又提起此事:“知道那话不该说还要说,明知会惹朕生气还要说?” 赵驰凛眸子里暗无天际,一瞬不瞬地看着祝蔚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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