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哥,大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顾君如一身利落的劲装,行走带风,半点没有一般女子的缓步。 顾君礼走在他身后,先向两人打了个招呼,紧跟着顾君如后面接话道:“曦哥,大哥,我们昨日进了一趟东河山,可知我们猎到了什么?” 郭航与裴斐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脸上尽是得色。 郭航道:“长风你猜猜。” 顾君谦挑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轻笑道:“莫不是猎到了野猪。” “啊,大哥你怎么一下就猜着了。”顾君如不甘的嘟囔了一声,随即又高兴道:“大哥我跟你说,我们猎到了三头野猪,一头好几百斤,原本昨日就要弄来吃,但你们不在家,便留在了今日,还想着今日你们若是不回来,我们就差人去镇上叫你们。” 东河曦问道:“野猪是东河山外围猎到的还是里面?” 顾君礼回道:“里面。” 东河曦放心了。 若是在外面一些,他就得派人去与村长说一声,让他叫村里人进山一趟,村子里不少人家的地都紧邻着东河山,若是有野猪下山了,那些地里的粮食蔬菜可就要被毁了。 几人在屋里聊着天,那边镇安侯遣了人来叫他们。 东河曦有些好奇叫他们过去做什么。 镇安侯见到几人过来,笑道:“快过来坐,早上柏安与我们说,今日让我们瞧瞧他脸上的医治进度,恰巧听说你们从镇上回来了,便想着叫你们一起过来看看。” 镇安侯是真的开心,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柏安的脸早就开始治了,但柏安却一直不让他们去看,自己一人对着铜镜抹药膏,连下人都不准去帮。 期间他们还曾担忧过,今日见柏安的脸色,想来那伤疤应当是治得挺好。 这如何能叫他们不开心? 听到东河曦两人从镇上回来了,便就忍不住将人叫过来跟着一起欢喜一下。 东河曦闻言了然,一算时间,左松鹤的脸也治了有些时日了。 他给其制作的药膏与当初给顾君谦的一般无二,以他的伤势程度,虽说还不到痊愈的地步,但初见成效应该是有了。 正好他也看看效果如何。 若是日后再有这样的人来求药材,他便可以直接沿用这张配方。 不多时,咕噜噜的响声从门外传进来,紧跟着左松鹤的人便也到了。 吴御医与李御医几人跟在他身边,几人的视线总是忍不住往左松鹤尚还包裹着白色药布的脸上飘去。 好奇得不行。 世子如何也不让他们为他抹药膏,因此其脸上如今到底是怎样的光景,他们是半点不知。 听到今日世子愿意给他们看看脸上的情况了,几人连手上正做着的活计都不顾便就跑了过来。 左松鹤进到厅里发现人差不多都来了,不禁失笑,但扫见自家爹娘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便没多言,心里酸胀得厉害。 几人先是互相招呼了一声,李御医在一边已经等得有几分着急了,忍不住催促道:“世子,先将今日的药膏抹了?” 左松鹤笑了一声,“行,我先抹药膏。” 边上的小丫鬟赶紧带着人将药膏与铜镜,药布等准备好。 左松鹤转动着轮椅来到置好的铜镜前,先净了手,又接着将药膏罐子打开,这才在众人的视线下慢慢的将脸上的缠裹着的药布打开。 镇安侯与镇安侯夫人一脸紧张的盯着铜镜,想去自家儿子正对面看又心生几分胆怯。 两人的手紧紧握住,双眼不错神的看着。 李御医等人也与其神情差不多,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期待,少了几分担忧。 唯二神色放松的大约便就是一侧的东河曦与顾君谦了。 东河曦是对自己制的药膏放心,顾君谦身为被治愈过的人,自然也没甚好紧张的。 左松鹤的动作并不多慢,不多时便将脸上缠裹着的药布完全解开。 他转动轮椅,正面对着众人。 镇安侯夫妇惊呼一声,双眼瞬间就红了起来。 两人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左松鹤身前,两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脸。 镇安侯夫人甚至忍不住抬手想要触摸一下他的脸,却被一边的镇安侯给拦了下来,“夫人,不可。” 他还记着东河曦说的话,手若是没洗,不能随意去碰,以防感染。 感染他不懂,但知道不净手就碰儿子正在医治的脸,对儿子不好。 虽然他此刻也十分想要伸手摸一摸自家儿子的脸。 镇安侯夫人回过神,便也想起了东河曦的话,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哽咽道:“我差点就忘记了。” 李御医几人早就围了过来,眼睛热切的盯着左松鹤的脸。 “这伤疤看着好似淡了许多?还有这,这,我瞧着好像也比早前的小了许多。” “确实,我记着世子鼻梁这块有一道伤疤的,眼下好似快消失不见了。” “这药膏当真是好用。” “想来世子再过不久,脸上的伤疤便就能彻底祛除了。” 李御医与吴御医在一边一人一句的说着话,脸上的神情如出一辙的激动热切,眼睛盯在左松鹤脸上,恨不得盯出个子丑演卯来。 郭航几人也往前去仔细看了一下,当即就惊呼出声。 虽说他们见过好友痊愈的脸,但眼下真切看着别人的脸在一点点变好,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小曦的药膏也太厉害了,竟是这么些时间便就有效了。” “的确厉害,我瞧着世子的脸好了许多。” 柳哲也在里面,瞧着左松鹤的脸,他双眼闪烁不停,视线又忍不住往人双腿上移去。 虽知人双腿才医治不久,即使东河曦的药膏再好,也不是这么几日能有效的,但还是忍不住自己的视线。 与他一般想法的还有吴御医等人。 李御医问道:“世子,你眼下的双腿感受如何?” 左松鹤闻言有些好笑,昨日李御医方才为他上过一次药,但还是耐心的回道:“很好,有些灼热,有些痒,还有些微痛。” 灼热与痒意俱是来自骨头,微痛有来自骨头的,也有来自暂时不能愈合的伤口的。 李御医算了一下时间,按下心里的急切。 按着东河小公子说的,世子的双腿最少也得月余的时间方才能痊愈。 眼下也才过了几日的时间。 几人瞧瞧左松鹤的脸,又看看他的双腿,不自禁在心里盼着时间再过得快些。 左松鹤让他们瞧了之后,安了自家爹娘的心,便就开始抹药膏,将脸缠裹了起来。
第114章 与此同时, 藏在东河曦家周围的暗卫在左松鹤将脸重新缠裹上之后,便写信放进了信鸽身上,看着信鸽飞远, 暗卫回忆着方才所瞧见的都觉着很不可思议。 身为一国之君的暗卫,他们自然知晓很多很多人和事。 虽因着年纪,二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不曾亲眼瞧见, 但却也在一些资料里翻阅到过。 关于镇安侯世子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们暗卫及暗龙卫都是知晓的。 因此更清楚左松鹤的伤势有多严重。 这些年镇安侯遍寻名医,最后却总是不尽如人意,镇安侯世子身上的伤势连半点缓解都不曾有不说, 且随着年月日久, 其双腿每到冬日比朝中几位早年在战场驰骋, 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将军还要难受。 此次他们被派来,一是暗中保护东河小主子,二是盯着镇安侯世子身上的伤势是否当真能治愈。 初时他们还觉着不可能, 即使他们知晓了顾侍郎的大儿顾君谦身上的伤便就是东河小主子治好的。 也见识到其种在小山头的各种或名贵或珍稀的药材,及那亩产千斤的水稻。 但镇安侯世子身上的伤势却并非这般简单。 可初时的怀疑,却都在方才消解。 镇安侯世子脸上那可怖的伤疤竟然当真有了消退的迹象。 这简直不可思议。 而镇安侯世子脸上的伤能治好,那镇安侯世子早几日已然在开始治的双腿…… 暗卫在写给上京城汇报的信上将自己的所见写得十分详尽, 不曾有半点隐瞒。 *** 春季的阳光虽然温暖, 但春寒料峭,稍不注意身子骨薄弱之人便就很容易感染风寒。 官道上, 上百精卫护卫着四辆马车在官道上缓慢而行。 其中一辆马车上,一位长相丰神俊朗, 气质微冷的男人手中拿着一张纸仔细看, 双眉微微蹙起。 突然,另一辆马车探出一人对着边上的一个护卫说了什么, 护卫连忙骑马来到男子所在的马车外面禀道:“大将军,东河少爷有些发热。” “在路边停下,叫马军医去看看。”被叫做大将军的男人赶紧叫停了车队,自己也是马上下了马车来到另一辆马车边上。“如何,可严重?” 第三辆马车上,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也紧跟着跳下马车,“怎么,是身子不适了?” 男人回道:“说是有些发热。” 老人,也就是顾君谦的爷爷顾鸣扬一双眉都跟着拧了起来,“那我们今日便先在这里扎营歇一日。” 男人颔首,吩咐边上的侍卫几句,整个队伍便往边上的小树林移动,不多时就有人开始紧挨着小树林扎营。 顾鸣扬问一边的男人,“殿下,陛下那边可有回信。” 男人,也就是边关军营的大将军,亦是齐王,当今武帝的胞弟,东河曦的小舅。 听到顾鸣扬的问话,回道:“让我们先行回京,之后再与小璃他们一起去往东河村。” 顾鸣扬一听不禁惊讶,“如此说来我那位未来孙儿夫郎那里当真能有救治璃王几人的良药?” 齐王看向顾鸣扬,冷淡的眉眼带着微微的不满,“顾将军,小曦尚未与你孙儿成亲。”话里却并未否定东河曦那里有良药一事。 顾鸣扬一张布满风霜,但却十分精神的脸上满是笑容,半点没有被他的冷脸吓到,大手一挥,“殿下你就不要再揪着这一点与我说了,他们定是会成亲的,你我迟早是一家人。” 齐王一双墨眸里不满更甚,嘴唇张了张却是没法说出否定的答案来。 小璃的性子他们再清楚不过,其生养的小哥儿性子怕是与他也相差不大。 再则他们从未养过那孩子半点,也无法在人婚事上说出半句来。 虽他觉着顾家那位三少爷半点配不上自家的曦哥儿。 顾鸣扬哈哈哈哈笑出声,一张老脸上布满了得色。 马车帘掀开,马军医下来与两人说道:“大将军,顾将军,东河少爷的热降下来了,今日稍微注意着些便就无大碍了。” “行,今日便就请马军医多照料着一些。”齐王说完,便掀开马车帘上了马车去看东河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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