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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然而他感觉到怀中的人颤抖得更厉害了，便无奈地停下了动作。 令行冬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胸膛，害怕抬起脸会看到鬼片里的情节，恋人忽然变成了浑身血淋淋的鬼物，成了令他完全陌生的存在。 仇予的大手还按着令行冬的肩膀，举止尽可能地轻柔。 他默念，系统…… 男人暗含与温柔举止不符的杀机。 令行冬看不到仇予的眼神，系统却可以看到，整个能量团在角落中缩成了最小的一个点，才自认为安全地继续说道：【不要告诉他。】 【如果如他所愿，您对他说了您的发现，那么到时候他真正会解决的不是事情，而是您……您会死。】 【宿主，我是这个宇宙里最不希望您死亡的存在，比起您句句都不是出于真心的虚伪“老公”，您更应该相信我，就相信我一次好吗。】 “……” 一边，是他一直信赖着的温柔的声音。 一边是充满了警告的机械声。 这两种声音混合在了一起，贴着令行冬的耳朵，渐渐地他无法分辨出此刻是谁对他说了什么话。 咚……咚咚。 此刻令行冬听见的已经不是原著攻的心跳声了，而是由于自己太紧张，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搏动声，他捏紧了手，忽然有了力气，垂着脑袋推开了原著攻。 “宝贝？”仇予被推之后没有生气，依然温柔地看着他，只是目光中有着疑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令行冬保持着垂着脑袋的姿势，呼吸凌乱，昭示着心情不平静。 “对不起……宝贝，我现在不问了。”仇予站起了身，一副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他说道：“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我随时都在。” “……” 卧室中除了令行冬的呼吸声，以及从窗外传来的大自然细小的声音，很安静。 之后，仇予离开了卧房。 令行冬缓了一会之后，稍微冷静了下来，也在睡醒之后彻底清醒了下来，不过他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很咸的没了力气一般扑倒在床上，床因此震动了一下，上边的裂缝剧增，不过他没有发觉这点，闷闷地询问系统：“呜，你说老公要杀我，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有肯定的理由。】 仇予想杀令行冬的理由，它可以找出一万条。 第一条，令行冬太娇气了，只是床把他的腰弄疼了，就要仇予把床拆了，仇予实在受不了了，便决定杀了他保床。 第二条：令行冬过于咸鱼，整天没手没脚一样，仇予伺候烦了，逐杀。 第三条，仇予在等待令行冬的几万年中彻底疯了，神经病忽然一时兴起想杀了任何一个人，都非常正常。 …… 系统并写下了备注：此价值观源自人类，不代表系统价值观。 在系统看来，尽管印象中的鲛人之王不娇气，但如果成立假设，鲛人之王的腰被床弄疼了，那么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床不可以再出现在尊敬的鲛人之王眼前，都必须统统销毁掉。 令行冬耷拉着脑袋，不理解地问：“他杀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如果我发现你在造谣，我……” 系统：【……嗯？】 令行冬眼角泛红：“我就要你永远都当个哑巴。” 系统愣了一下，随即不痛不痒，真到了那个时候，它还可以使用弹窗打字表达自己的意思。而后它遮遮掩掩道：【对不起，您未满足条件，暂时无法查询结果。】 “什么条件？” 系统十分有事业心地期待道：【给这个世界带来末日。】 “……？” 令行冬抿唇，以为系统只是设定了一个不可能的条件来拒绝回答，便接着问：“那我换一个问题，我的老公是人吗？” 系统顿了顿，重复道：【对不起，您的权限不足，无法查询。】 系统不知道令行冬觉得仇予是鬼，还以为令行冬猜出他是神了，它不想帮助他肯定仇予是神，毕竟……成了神的仇予时髦值一定会上涨，它害怕令行冬会因此重新爱上仇予。 这一对真叫它害怕…… 令行冬咬唇，心里有点烦躁，想捶一顿系统这个谜语东西，不过捶不到，于是系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躲过了一劫。 大约过了几分钟，令行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忽然躺明白了。 系统注意到了他微妙的变化，便问：【您的心中有了判断了，对吗？】 令行冬轻轻地“嗯”了一声。 系统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迫切地问：【是什么？】 令行冬抬起精致的下巴，一副记仇的模样，哼哼唧唧道：“我不告诉你。” 系统：【……】 呵，没关系，系统相当自信，自己都那么认真地帮助令行冬认清仇予了，他心中信任的天秤必然会倾向它。 但其实令行冬还是想相信老公…… 他无法马上就颠覆对自己和原著攻在一起时的认知。 老公是个好人，这不仅是原著的描述，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亲眼所见，所以不会想要害他。 至于别墅里的鬼长得像老公，说不定是鬼故意变成了老公的样子……民间有这种说法，鬼往往会变成目标最亲近的人，将目标引诱过去。 所以自己刚才是被鬼迷心窍了吗…… 令行冬想着想着，躺在床上的姿态显得越发松散，安定了下来。 系统叨叨起来，声音里有着得意：【我一开始还看不明白，今天可真是看明白了，仇予不爱你，他在你睡觉时看你的目光根本不是爱恋。】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爱恋你的目光，应该是像我这样的。】 令行冬抬起眸子：？ 系统暗色的能量团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在半空中进行了倾情表演：（展开能量团）（缩起来）（倾情）（阴暗）（瞪）（瞪）（瞪）。 令行冬挪开了目光，认真地说：“嗯，你演得很逼真。” 系统惊喜。 系统高兴于今天的拆CP行动进行得很顺利，它甚至已经想好了，等接下来再说服令行冬毁灭掉这个世界后，他们去哪个世界冒险了。 令行冬痴痴地望着厨房的方向，却接着说：“我知道了，他还爱着我，我早该相信他的。” 之前他竟然怀疑了一下老公，他再次忏悔了自己对老公的爱情不够诚挚。 而这样不好，不好。 系统：为什么？ 系统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自己演出真爱眼神的时候不够卖力？ 系统的能量团变得无比阴暗，阴森森道：【宿主，请看着我，我觉得我刚才做的不够好，我再为您演示一遍。】 令行冬歪头：“？”
第31章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系统心想这次一定要在鲛人之王面前好好表现。 它仿佛舔狗在捧着心, 心情激昂地畅想未来会发生的美景，等到鲛人之王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不再是小娇鱼的一天, 对方也许还会记得它为他发的光和热，说不定会被它的忠心与多才多艺所折服，到了那时候，它希望能被他夸奖一句，你真是一条好狗。 于是系统在半空中卖力地展开能量团，能量团中有许些电流闪过, 看上去像是海面上包裹着闪电的乌云。现在这团乌漆抹黑的云正在想方设法地证明自己, 想要讨床上的鲛人欢心。 能量团张大：（展开） 能量团蜷缩起来：（蓄势待发） 接下来系统会像刚才一样对令行冬演示什么才叫爱意的目光。 令行冬安安静静地看它, 然后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眼睛里没有好奇，对系统的表演不感兴趣。他真正望去的方向是厨房, 仇予正站在那里。 嗯？仇予在干什么？这次不像是在洗碗。 此时阴沉沉的系统深信不疑，这个宇宙中只有自己看鲛人之王时的目光才是真正充满了爱意, 仇予那臭小子的目光除了虚伪还是虚伪, 它将秒杀他。 忽然，系统改变了计划，它化成了一道虚影，附到了令行冬身上。 令行冬对此不关心。 因为这个时候，仇予拿着水杯来到了卧室。 仇予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保持着距离, 多了一丝谨慎地询问：“宝贝, 口渴了吗, 我给你倒了杯水。” 令行冬本来不渴, 但对方说了之后, 他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涩，于是道：“嗯……我有点渴了。” 仇予踏入卧房，将水杯递给他，轻柔地将目光投到令行冬的脸上。 令行冬没有接过水杯，仅是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呆呆地等着对方做什么。 仇予没有看出令行冬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只能保持微笑，一时没有动作。 令行冬暗示性地抿了一下唇，然后抬起了下巴。 仇予偏了偏头，微笑着看着他，看上去好像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令行冬的表情终于让仇予看出了含着的情绪，是有点不开心了，他烦恼道：“你不喂我了吗……明明你以前都会喂我，为什么现在不了。” “抱歉，我……”仇予低下了头，将水杯凑到他的唇边，然后控制着水杯向前倾斜，动作无比小心谨慎，以求对方不会被水呛到，而后解释道：“我以为你还在害怕我。” “……”令行冬张着唇，咕咚咕咚地喝着水，柔嫩而红润的唇碰着杯壁，能让人看到那里有一块地方被压平了的样子，会让恶劣之人想移动水杯，用它来轻薄他的唇。 这个时候，令行冬喝够之后挪开了脑袋，有一点水洒在了他的大腿上。 仇予犹豫地用纸巾虚虚地擦他大腿上的水渍，那动作轻柔至极，比起擦更像是拿纸巾扫着令行冬的大腿。 令行冬被弄得很痒，便用言语制止他：“别闹了。” 豆沙馅一般甜软的声音，就像在向人撒娇。 一如刚刚穿越来的时候，被原著攻弄得很痒的时候，他没有躲……不是因为他很爱原著攻所以没有推开，只是因为很咸鱼，懒得躲。 仇予却仿佛有了被世界珍宝垂爱了的错觉，他依言放下了纸巾，嘴角的笑微不可见地扩大了一厘，看上去阳光和煦地说：“宝贝，你不害怕我了吗。” “不怕了。”令行冬认真的语气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因为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后不管是什么不愉快的东西我都会忘光，老公，你也不要因为那些不愉快有芥蒂，毕竟我们以后还要一起走，嗯……所以我们七秒后都失忆了，好吗？” 系统倒是看出来了，令行冬一定是在开玩笑。 鱼的记忆不是只有七秒。 仇予这臭小子不会真被敷衍了吧。 然而现实总不会如系统所愿。 仇予收敛了笑容，微微凝重地问道：“你的记忆只有七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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