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看见年纪合适的“准进士”老爷,很多人根本不在乎他们成没有成亲,只想着先搭上关系再说其他的事。 谢瑱怕麻烦,他不希望在这种事情给林卿衍添堵,于是跟顾广峎他们说了一声就跑了。 陈友席见状也跟着跑,他的婚事族里已经说了,不能让他再擅作主张,所以他也不能随便惹事。 就在他们这边从人群里逃出来,然后快步朝着他们住处奔去时,旁边巷子里突然冲出来一辆马车。 要不是谢瑱眼疾手快,拉了陈友席一把,陈友席就要被那辆马车给撞到了。 就在陈友席这边心有余悸,想要躬身给谢瑱道谢的时候,那辆马车连停都没有停一下,就冲着主街那边飞驰而去了。 京城的街道有很多规矩,有些地方可以过马车,有些地方不能过马车,有些地方马车可以跑起来,有些地方马车只能慢行。 还有一些地方,不能进马车,马匹,骡子,羊车……只能走路或者坐轿子。 像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贡院门口,可以过马车,却不能疾驰,只能慢走。 对方这样横冲直撞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不知道京城的规矩,还是因为故意为之。 就在谢瑱这样想着的时候,那辆飞驰而去的马车很快就被一群士兵给拦下了。 下来的是个锦衣华服的哥儿,长得瘦瘦小小,白白净净的,但是眼里满是倨傲与狂妄。 对方仰着下巴,摸出了个令牌,那些拦住他的士兵立刻冲着他点头哈腰的。 看起来身份应该不简单,不是某位哥儿殿下,就是某位大官家的哥儿。 虽然律法上说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事实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真的很少。 很多皇帝对于自己的孩子,还是比较纵容与溺爱的。是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情,就真的让京兆尹判他们罪的。
第94章 之后, 两个人回到了住处。 陈友席十分感激谢瑱,从以前开始谢瑱就一而再的照顾他。哪怕他有时候多有言语上的不恭敬,谢瑱也从来没有因此就生他的气。 谢瑱也没有比他大太多, 却一直像个大哥,大家长一样帮助他, 今天更是救了他一次。 陈友席见其他人还没有回来,好面子的他就趁着这个时候, 真心的朝着谢瑱道了一声谢。 “今日,多谢谢兄了, 要不是谢兄出手帮忙,小弟今日怕是要受伤了。” 受伤还是小的, 就怕马上就要参加殿试了, 到时候他有伤会不让他参加殿试。那耽误的就不是小事了, 而是他的未来与前途。 想到这里的时候,陈友席想到了那个马车上的华服哥儿,心里忍不住对他产生了几分的厌恶之情。 “小事, 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怎么能叫小事,上一次也是, 谢兄一直对我不错,日后……小弟定会想办法报答谢兄的恩情。” 谢瑱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虽然学问不及你有天赋,不过总归是年长你几岁的,在很多事情上要比你有经验。大家是同窗也是好友, 又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是能帮就帮了。” 陈友席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心里却没有因为谢瑱说的轻松,就真的没有把这份恩情当回事, 而是深深的记下了谢瑱的好,只想着以后找机会报答对方。 在两个人回来没多久,很快顾广峎他们也回来了。 顾广峎这一次考了个第三名,不出意外的话以他的才华与容貌,殿试的时候应该可以拿一个探花。 他能在那么多的举人里考到第三名,本来是一件非常让人感到开心的事,但是由于他也被榜下捉婿了,整个人回来的时候十分的狼狈。 顾广峎与谢瑱和陈友席不大一样,谢瑱已经娶了夫郎,陈友席也有个妾室,那些榜下捉婿的不好硬捉他们。 顾广峎明面上有个未婚妻,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就是未婚配。他又生得俊秀,这一次又考得名次靠前,可想而知他刚刚遭遇了什么。 再加上,这一次孔庭尧没能考完,陶晴河也落榜了,顾广峎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是朋友,且家里都没有什么根基。大家都是打心里,希望可以一起进入官场的。 那个地方,不比书院舒服,到处都是尔虞我诈的。 如果能够一起去,大家也可以互相照应一番。 只可惜,科举不是那样好考的。他们五个人有三个考中,本来就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了。又怎么可能,说考上五个都能考上的? 因为孔庭尧与陶晴河要离开了,剩下的三个人也没有心情庆祝。 次日早上,他们一路把孔庭尧与陶晴河送出了京城,再次回到他们住的小院子的时候,三个人心里都免不了一阵的感慨。 以前科举太过顺遂了,五个人一直都是一起的。本以为他们可以一起进官场,结果没有想到,才走到这里就离开了两个。 以后……大家若是选择不同的路,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只希望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他们三个都不会成为敌对吧。 谢瑱让陶晴河帮他捎了一封家书,之前他以为他没办法榜上有名,这一次来京城就是来陪跑的。 可是现在他过了会试,之后还要参加殿试,殿试之后也不能立刻离开,还要等待两个月后的授官。这样一耽搁,估计要等到五六月他才能回家。 这个时候谢瑱就十分庆幸,庆幸许绣娟他们来了府城,也庆幸把七哥儿一家以及莲娘带上了。 若是家里只有听雨,就算他们后来买了新奴仆,谢瑱对于新奴仆完全不了解,还是不会放心让林卿衍与他们在一起。 但是现在,许绣娟一家都搬来了府城,且现在就与他们家住在一起。 家里还有熟悉的七哥儿和莲娘,就算谢瑱一走就是这么久时间,有他们陪着谢瑱心里也能放心。 今年的殿试安排在了三月十六,本来是安排在了三月初几的,不知道为什么往后推迟了几天。 参加殿试之前,是要进行三次“培训”的。为了防止一些考生殿前失仪,每一次殿试之前都会有这样的礼仪指导。 三次也就是三天,还会发给他们统一的服饰。殿试前一天需要进行大沐浴,有一些身上有狐臭,脚臭的人,还需要进行熏香等等。 谢瑱经过了这几天的“培训”,并没有觉得自己变斯文了,反倒是觉得自己个糙汉子,身上多了几分脂粉的味道。 反正就是……很怪! 看着被洗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顾广峎,像是话本的白面小生似的。 而他呢,像是涂了脂粉的武夫。 怪,他是真的怪。 三月十六那一日,他们一大早就被送到了宫门外候着了。 大家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除了高矮胖瘦不大一样之外,猛然看过去全是一片蓝衫学子。 谢瑱比较鹤立鸡群,不是说其他人长得丑,主要是他长得比较高挑,所以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等到宫门从里面打开后,他们一众学子就跟随宫人,依次排队小步往宫里走去。 进宫的时候,他们不能抬头四处张望,不能交头接耳开口议论。 要噤声,小步走,低着头,快速的跟着前面的队伍。 这对于谢瑱是真的很为难,他个头高,大长腿,一步可以抵得上别人两步。 如今却要他小步走,还要走得畏畏缩缩的,他就觉得哪哪都不大对劲。 好在这个过程很快,很快他们就抵达了考试的宫殿。 殿试又称之为“御试”,“廷试”。 是为了区分通过会试的学子,进行最后的排名,以及官员选拔用的。 只考一天,只考策问。 清晨入殿,日暮交卷。 在殿试之中,一甲可以直接授官职。一般都是翰林院里的官职,比如翰林院修撰,翰林院编修等。 这一次顾广峎在会试里得了个第三,不出意外他应该可以拿个探花郎。 按理来说,他应该可以进翰林院的。只可惜对方现在被三王爷盯上了,不见得就能够成功的进入翰林院。 在谢瑱这边想着的时候,他随着大家做完一系列繁琐的礼节,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了。 此时皇帝还没有来,御座上还是空着的。 皇帝没有来,在发试卷的时候,太子倒是来了。 太子过来的时候,主要关注的就是会试前三名。 会试的前三名,第一是个世家子,第二是个农家子,第三就是顾广峎。 顾广峎家不算是寒门,但是也不能算是世家,反正就是不上不下的状态。 相较于第一的世家子,背后代表着错综复杂的利益。第二的农家子与顾广峎的身份,就要相对来说简单了不少。 所以很明显,太子对于他们二人很感兴趣,刚刚开考就过去看两人做题。 其实这位太子肚子里的墨水没多少的,也不知道他装模作样的过去看考卷时能不能看懂? 谢瑱也就瞥了太子一眼,之后就开始全神贯注答起题来。 如此一专注,等到他手酸了活动手腕时,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皇帝来了。 对方一来就坐在了御座上,似乎对于下面的考生不大感兴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不算很好。 一直等到殿试快要结束了,御座上的皇帝才挪了挪屁股,然后在前面两排转悠了一圈。 这一次的科举,主要是为了给太子选人才的,所以皇帝才会看起来那么没有精神。 他有一种他真的老了,很快就要让位给太子的感觉,这让他的心里有一点不舒坦。 别看太子是他儿子,就算是亲生的儿子,有些人也是会嫉妒的。 他们会嫉妒对方更年轻力壮,会嫉妒对方以后继承他们的所有。 终于等到殿试考完了,一群学子依次离开大殿,然后迅速的从宫里离去。 一直等到出了宫门,憋了一天的学子们,像是爆发一样议论了起来。 “哎呦,渴死我了,为了不用出恭,我都没敢多喝一口水。” “我也是,我都没敢多吃东西,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走走走,咱们赶紧去弄点吃的去,这样的殿试也是够遭罪的。” …… 有议论吃喝的,也有议论考题的。 “陈兄,你这一次的策问答得如何?我这一次答的不大好,心里忍不住有点担心。” “一般般吧,不过都到了殿试了,再差也能捞个三甲,你还是放宽心吧。” …… 谢瑱三个人汇合之后,没有讨论殿试的考题,也没有多说其他的事情。 他们一起急匆匆的离开,换了衣服,吃了饭,又洗了澡,这才再一次聚在了一起。 陈友席说起了他以后的打算,“我应该在二甲里面,二甲要等到四五月才能授官,到时候会去哪里还不一定。你们两个人有什么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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