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白雪,安福有了一个好消息:“将军,白雪公主昨晚和银枪圆房了,它今天就正常了,想必和银枪的好事已成,我观察过了,它有过配种的痕迹。” 霍起闻言,冰冷的眉头倒是舒展几分:“那就好,既然如此的话,你提前带着赤兔和白雪离开这里,明天就走。” 安福不答话,他知道将军这一战抱着必死的决心。 要不是为了太子殿下,将军哪能这样受制于人。 可是将军若是死了,太子殿下也没人罩了。 他心情沉重。 可是有什么办法,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霍起将军功高盖主,却为人忠诚,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反了。 想来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太子殿下顺利继位吧,霍起将军这些年的心思,只在他的外甥身上。 他这次若是战死,那皇帝对太子的疑虑肯定打消,必然不会再怀疑太子结党营私。 因为霍起是他最大的后台。 晚上安福就去和赤兔培养感情了,带了很多好吃的,但赤兔死活不让他碰。 因为装备了辔头,所以赤兔也被拴起来了,他有点上当的感觉。 林逸也疑惑将军怎么派个老伯来跟赤兔相处,不应该是他自己来吗? 刚在疑惑,就听到老伯自言自语:“吃吧,吃完了明天我们好上路,你是将军送给太子最后的礼物了,我得把你带回皇城。” 他一边往马槽里扔草料,一边叹息。 林逸便知道事情严重了。 赤兔果然察觉了什么,他躁动起来,怒斥林逸:“你又骗我!枉我那么信任你,怕你被打跟着你回来,你却骗我被拴住!” 林逸安抚他的情绪:“你先别激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别发疯行吗?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你急什么?” 赤兔感觉自己被骗了,这白马从头到尾都不是好东西。 他急火攻心,不断的在马厩里跺脚。 那老伯见赤兔如此不安,便又道:“这所有战马里面,你最幸运了,其他的战马要跟将军战死了,该急的是它们,不是你。” 赤兔一听这话,就安静了很多。 他看向白马:“你听见他说什么了?” 林逸表示:“听见了,然后呢?” 赤兔问:“为什么还不跑?你们就是工具罢了,不会有人怜惜你们。” 林逸朝着洛仓所在的马厩看了一眼,问洛仓:“明明知道会死,为什么不跑啊洛仓?” 洛仓难得正经:“我刚成年就跟了我的主人,他对我很好,从不亏待我,我们虽然是动物,但通人性,其实这么多年,我都把自己当人看了,因为主人很珍爱我,所以我和他同生共死。” 隔壁的疾影也发声了:“当战马这条路走的很艰辛,可若是能和主人一直在一起,死在这里又怎么样?这些年,习惯跟着他了,只有能看到他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其他战马也都七嘴八舌交流起来了。 “我不是名马,我就很普通,因为身强体壮被选中当战马,我以为我的命运会很悲惨,因为我的主人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骑兵,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主人依旧珍视我,把我当朋友。” 赤兔再次反驳:“可当上了战场,遇到危险,他不会救你。” 洛仓看向白马:“银枪,将军会救你吗?” 林逸哪里知道,他只说:“关键时候,还得我救将军,我要是死了,将军基本上也没救了。” 这倒是真的,如果连将军的战马都死了,那将会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洛仓点头:“所以说,压根就没有人类救我们的道理,我们在战场上全靠自己存活,继而保护主人,我们和主人是朋友啊。” 赤兔没遇到过这样的主人,所以不能理解,他的主人只会抽他鞭子。 他不想知道太多,只告诉林逸:“明天我就要被他们送走了,你想办法今晚让我离开。” 林逸表示:“行,等半夜的。” 赤兔也不想再劝白马了,他们观念不同。 安福在马厩边叽里咕噜说了很久,实在扛不住了才回营帐休息。 林逸没睡,赤兔也没。 林逸答应过赤兔要放他走的,那他一定做到。 等到夜深人静,巡逻的士兵都在火堆边打盹了,林逸解开了赤兔的缰绳。 又怕那辔头成为他逃离的障碍,林逸又用牙齿把束缚赤兔的皮具辔头解开。 可以说是成精了,一匹马竟然会这么多。 放赤兔自由之后,他又把自己的缰绳解开,叼在嘴里,让赤兔别发声,他带赤兔出去。 赤兔很安静,跟在林逸身后,林逸绕过将军的营帐,将赤兔送到了军营口。 巡夜的士兵在火堆边打盹。 林逸站在黑暗里,小声叮嘱他:“以后的路,自己多小心,小赤兔,有缘的话,再见咯。” 赤兔站在那里看着他,再次策反:“你真不跟我一起走?” 林逸说:“责任在身,走不了一点。” 赤兔有点急火攻心:“霍起有什么好?你只是动物,为他死不值得。” 林逸问:“你有朋友吗烈焰?” 烈焰回答:“没有。” 林逸了然:“你也不喜欢你的主人,等你有了生死之交的朋友,你就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受。” 烈焰说:“那些战马只知道欺负我,抢我的口粮,故意咬伤我,我不喜欢他们。” 林逸问:“那你把我当朋友吗?” 烈焰不明白,没回答。 林逸说:“我觉得我现在也把你当朋友,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放你走,你开心,我心里也好受,即使以后不见面,我也会一直记得你的,快走吧,免得被人发现你了,你又走不了。” 赤兔站在那里,看着白马转身离去。 不是,这家伙真放他走了啊? 一句挽留都没有吗? 赤兔想喊住他,但转念一想,他和白马本就不同,观念不同,就算叫住他有什么用?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别两宽。 白马回了军营,赤兔朝向山野。 他们始终不会有任何关系。 可赤兔觉得,和白马待在一起这两天,却是他出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那个花心又搞笑的白马,真的要死在这场战争里吗? “可是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一匹被人类驯化的马匹,他没有任何血性,他只会成为人类的奴隶。” 赤兔回头朝着军营望去,早已看不见白马的身影。 而林逸,心里也算是舒坦了。 统子不请自来:“检测到宿主和任务剧情背道而驰,扣除之前得到的所有积分,请宿主引以为戒!” 林逸:“……” 统子问:“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又失败了?” 林逸没心情回答,闭上眼睛睡觉。 他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如此失落。 很奇怪,是因为他的“奢侈品”就这样飞了吗? 不应该,他又不骑赤兔,和他也没什么关系,那为什么他心里如此失落? 【肯定是因为任务对象跑了,完不成任务了,所以我才失落,那就这样吧,死就死,谁怕谁。】 翌日一早大家发现赤兔跑了,皮具辔头掉在马厩里,银枪还被拴着。 霍起知道消息后,终是叹息一句:“这宝马和我无缘,和太子殿下无缘,那就不强求了吧。” 林逸蹭蹭将军宽大的手掌,心里祈祷,赤兔不要被敌军抓回去吧,不然真成敌人了。 将军送走了白雪,洛仓嚎叫了一整天,林逸让他吃点东西,因为将军要发起攻城命令了。 霍起不愧是智慧的武将,他养精蓄锐几天之后,躲藏的位置很隐秘,敌军也找不到。 他决定兵分三路攻下边城,他十六岁从军,到如今三十四岁,从未吃过败仗,这次若不是皇帝忌惮他,给他的兵太少,他绝不会吃这亏。 为了保住太子,也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他临走前,连虎符都交给皇帝了,这意味着他从其他地方调不来任何兵马,等不来支援,只能硬刚。 已经准备赴死了。 总攻是凌晨丑时发起的,兵分三路,妄图以少胜多。 他带着三万人马,董健邱老贼有十多万兵马镇守城池,硬刚也是以卵击石。 可他只能打,不能后退。 临上战场时,疾影跟林逸表白了,他问林逸:“如果我们都能活着回来,就相互喜欢好不好?” 林逸这两天可没少撩这汗血宝马,给疾影撩的晕头转向的。 林逸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疾影问:“你不是喜欢公马吗,我就是公的……” 林逸差点吐血:“别搞,我闹着玩的,你先活下来再说吧。” 疾影就要一个结果:“你先答应我,我好知道我要不要在战场上活下来。” 林逸:“……” 这不纯纯强迫吗? 眼看队伍要出发了,林逸随口回了句:“你先活下来再说,你死了的话,你也不知道我怎么选择是不是?先活下来,宝贝。” 疾影开心了:“你都叫我宝贝了,那你也一定想和我试试的。” 霍起翻身上马,号令三军,林逸朝前跑了。 为了不影响马儿战斗,一群战马都被戴上了马嚼子,是为了防止战马在战斗的时候进食,从而分心。 这玩意不好受,可没办法。 但将军体恤自己的战马,所以给银枪戴的是银制口笼。 名马基本上都是口笼,就看主人舍不舍得花钱。 从装备上就可以看出坐骑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战争开始了,边城外火光滔天,惨叫连连。 马儿嘶鸣震耳欲聋,冲破云霄。 赤兔站在山顶上,只觉得夜里的风都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听着战场上的厮杀声、马儿的嘶鸣声,心中紧张异常。 他跑了一百里地又折回来了,他一直都在担心白马。 他不知道那家伙聪明异常,却怎么都不肯离去,白马和主人霍起之间的羁绊有那么深吗? 他不知道,他不理解。 为什么? 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什么已经离开了,还要跑回来? 他担心白马死在这场战争里吗? 可那是白马自找的,死活都和他没关系不是吗? 他已经让白马跟他一起跑了,可白马就是不跑。 刚在想,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嘶鸣声,撕心裂肺,震耳欲聋! 那是受重伤才会发出的声音! 是白马的声音! 赤兔心中一紧,望着那火光滔天的城门,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回过神时,他已经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那匹老马,真的不会死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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