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死了吧? 到底相处了这么久,多少有感情了,这会儿换一个人多麻烦。 凌息伸手推了推,“霍哥,还活着吗?” 霍琚艰难地抬起头,眼下青黑,神情阴郁地盯着他,“说。” 好家伙,嗓子都哑了。 凌息挠挠头,貌似自己喊的比较多吧,为什么最后霍琚哑了? “没事没事,还活着就行,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凌息拍拍他腰。 霍琚毫无防备,被一掌拍趴下,再度昏睡过去。 凌息缩了缩手,小心翼翼确定人还活着,决定暂时别碰霍琚,人类太脆弱了。 竹屋外面的灌木丛里藏了许多只狼,山林里充满危险,凌息得防范他和霍琚在那种时候受到攻击,所以上次和这次他都让狼群在四周守着。 动物懂得趋利避害,这里有大规模狼群,它们轻易不会靠近。 凌息上山前带了点家伙事,他们之前垒的灶依然完好,直接在上面炖了锅鸡汤,又煮了鸡蛋。 端进屋后,霍琚看清凌息做的食物,陷入沉默。 他记得曾经一位下属的妻子生产后,吃的餐食同这一模一样,俗称月子餐。 凌息瞧他似乎没啥胃口,记起同事说过,得多夸夸和你一起度过热潮的伴侣,良性循环才有下次。 思索一番,凌息抬起头目光坚定得像要入党,“霍哥,你这回比上回清醒时间长,已经很棒了。” 少年咧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朝霍琚竖起大拇指。 正在喝汤的霍琚:“……” 这汤……貌似不喝也罢。 金秋,凌息和霍琚正在度过第二个热潮。 依然牛头不对马嘴。
第73章 “妈的,又让那小子给耍了!”张老板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茶杯里的水飞溅而出,顺着桌沿流淌到地面。 “东家,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管事弓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迟迟不敢抬头。 张老板面色冷寒,眼中迸射出凶光,“真当我的银子是好拿的,去,把人捉回来好生伺候。” 管事正要应话,一位家丁模样的男人大步跨入门,躬身行礼,“老爷,方才小的和兄弟们找遍了曹高升的去处,皆没人影,估摸是跑了,特意回来禀报。” “好,好得很!”张老板气得脸红脖子粗,猛地掀翻茶盏。 跑这么快,显然早有预谋,区区一个穷酸学子居然把他耍的团团转,张老板无法忍受这等羞辱,目眦尽裂,“找!掘地三尺也必须把人找出来。” “是!”家丁领命,随后小心翼翼征求老爷的意思,“若找到人,该如何处置?” 张老板指腹缓慢地碾过玉扳指,“近来山匪猖獗,此去路途遥远,其间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家丁会意,颔首应下,“是。” 人走后,管事抬起袖子擦了擦脑门儿上的冷汗,凑过去询问张老板,“东家,您说究竟是姓曹那小子藏了一手,还是他拿到的方子本就是假的?” 张老板重新坐下,下人连忙收拾一地残局,奉上新的茶水。 他捻了捻胡须,眯起眼睛,“曹高升没必要冒险给我假方子,他小爹跟着他,方子在不在他手上都一样。” 管事眼珠子骨碌转,“您的意思是,给咱们假方子的另有其人?” “刘枝?” 张老板见过刘枝,畏畏缩缩的普通夫郎,不太可能有胆量做出这种事。 “应当是那位凌老板。” 管事仔细一琢磨,刘枝唯唯诺诺诺,凌息却出奇胆大,的确更像能做出此事的人。 细思极恐。 “莫非一切早在凌老板的掌握中?故意将计就计,让咱们吃个闷亏?” 张老板脸色沉郁,没接他的话,答案尽在不言中。 管事张口结舌,凌息,恐怖如斯。 “那……那,咱们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吗?” 张老板横管事一眼,“你当他现今只是个普通小夫郎吗?他身上有数家酒楼的契书,我要是敢动他,岂不是上赶着惹众怒,何况咱们还得指望他发财。” 何止是动不得,他们还得把人当财神爷一样高高供着,心头再大的怨气也得憋着,藏好了,别叫人看出来,用此事拿捏他们。 管事被张老板一点拨,醍醐灌顶,猛吸一口气,机关算尽却被人反将一军,神算子在世呀。 日子过得格外荒唐的凌息并不知道,他啥也没干却被人脑补成了神人。 在山上几天,他再度恢复了野人状态,有天夜里跟狼群出去吃了顿宵夜,回来忘记擦嘴,黑暗中借着月光冲霍琚咧嘴一笑。 霍琚差点没提刀自卫。 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天生过于白皙的肤色配上他一嘴鲜血,齿缝里隐隐可见没咽下的肉渣,宛如刚饱餐一顿的恶鬼。 霍琚条件反射从枕头下抽出防身的匕首,森寒的刀光映照出男人警惕的目光。 “霍哥,是我。”凌息见他掏匕首才反应过来,自己估计把人吓到了。 霍琚闻声,手上动作停顿,不太确定地开口:“凌息?” “对对对,是我。”凌息话音一落顺势打了个饱嗝儿。 拍拍腹部,凌息舒坦了,“吃了个宵夜,有点撑。” 霍琚:“……” 不是很想知道凌息吃了啥。 “你饿吗?”凌息去院子里洗了个脸回来。 霍琚摇头,“吃过不久,没饿。” 凌息抬手擦去脸上的水渍,一双眼眸在黑暗中犹如两颗闪烁的明珠,嫣红的唇像是春日里绽放的桃花,灵巧的手覆上腰带,“那我们继续吧。” 霍琚:“……” 听闻山中多艳鬼,勾人神魂,食人精魄,遇者无一逃脱。 如果艳鬼都长凌息这样,确实没有人能拒绝,包括阎王见了都得送回人间的霍将军。 . “丧良心哟,霍大郎家穷成那样都有人偷,呸!” “张二娃和李大全两个兔崽子,谁家墙没爬过,活该被狗咬!” “什么狗,那是狼!一个没了腿,一个没了胳膊,血淋淋的可吓人了。” “嘶——要我说他俩也是活该,早听闻凌息能和狼王沟通,惹活阎王不是自讨苦吃吗。” “没发生这事儿我还忘了呢,寻常人家养狗,好家伙,凌息家养狼看家护院,以后谁敢上他家呀。” “不敢去才好,从前张二娃和李大全两家哪回没上苦主家闹事?这回被咬得那么惨,屁都不敢放一个。” 张二娃和李大全是村里出了名的混子,成天不务正事,游手好闲,瞧见个漂亮夫郎小媳妇儿就要上去言语调戏两句,手里要是缺了钱,立马会把主意打到村里人身上去,瞅瞅最近谁家比较宽裕,晚上就去翻谁家墙。 从前被逮到过几回,打了一通,他们家里人非但不教训儿子反而倒打一耙,撒泼打滚让被偷的人家赔医药费,要不然就天天坐人门口哭丧。 实在叫人烦不胜烦。 这回踢到铁板,大家别提多高兴,坐在大树下说说笑笑,乐不可支。 忽然远处一辆牛车急驶而来,众人纷纷站起身,定睛一瞧赶牛车的正是隔壁大岩村周顺的三徒弟高通。 十里八村属周顺的木匠活儿顶好,价格公道,还能送货上门,大家都爱上他家订货,高通嘴笨,木工活一般,不过有一把子力气,周顺便将送货的活计交由他负责。 附近的村民基本认得他这张脸,纳罕见他满头大汗,嘴唇发白,呼吸急促,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哎哟,可是身子不舒服?快下来喝口水,瞧这脸白的。”热心的婶子给他端来一碗白水。 高通随手抹了一把汗,来不及喝水,赶紧说:“我,我来找霍哥和凌息。” 给他端水的婶子眉头一皱,“哟,那可不凑巧,他们最近不在家,出去了。” 高通如坠冰窖,“出……出去了?去哪儿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不清楚,“没说。” 看他仿佛瞬间被抽走魂魄的样子,大家急忙追问:“发生啥事了?你说说,咱们这么多人在,指不定能帮上忙。” 高通骤然红了眼眶,紧咬后槽牙,拳头捏得死紧,嗓音颤抖:“我……我对不起师傅师娘!” 所有人没反应过来,就见高通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我没用,我把小师弟弄丢了!” “啥!?” 原来今天是去城里送货的日子,与平常不同。 今日送的货里有好几样周盐的作品,自从之前不差钱的大老爷买了风扇回去,感受到了风扇的妙处,他的朋友亲戚也找周盐订了货,周盐加班加点,白天做风扇,夜里研究凌息给他的图纸,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好不容易赶在他爹送货的日子把自己的订单完成,准备蹭个顺风车。 因着之前霍琚和凌息在家附近发现邹旺,担心邹旺起邪念,特意叮嘱他们多注意点儿周盐,周盐已经好些日子没出去过了。 这是周盐第一次送自己的货,无论如何他都想参与,在他可怜巴巴地眼神攻击下,周顺和霍垚勉强答应了,嘱咐周盐跟紧三师兄不许乱跑。 周盐答应得飞快。 有三徒弟陪着,加上邹旺家在村子里,县城应当比村里安全,夫妻二人便放心由着周盐去送货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高通进去送个货的功夫,出来周盐就不见了,一开始他以为小师弟顽皮乱跑,在原地等了会儿才去找人,但他四处找了个遍,无一人见过周盐。 这会儿高通才幡然醒悟,他把周盐弄丢了。 他惶惶不安地往回赶,首先经过邻水村,便想着先找霍琚和凌息帮忙找人,听师娘说凌息认识县城的大老板,消息应当比较灵通,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凌息夫夫二人居然不在家。 高通整个人好似被放在火上烤,颠三倒四地把事情说了遍,大伙儿一惊,催促他快回大岩村叫人,他们先帮着上县城找找。 大家住得近,村子挨村子,平日常常互帮互助,加上两头通婚,多多少少有点亲戚关系,空闲的村民自然不会推拒。 但现在正是农忙时节,真正空闲的能有几个,有人跑去告知村长,村长听了脸色抖变,赶上自家宝贝牛车出门。 在村口吆喝一声,零零散散的人挤上牛车,大多是些老幼孺妇,说小但也有十来岁,在农家已经可以干许多活儿了,壮劳力仍在地里忙活。 “别是被拍花子的拐走了。” “周盐十七了,哪有拍花子的要那么大的孩子。” “你傻啊,小孩儿没人要,卖给老光棍做夫郎可多人要呐。” “呸呸呸!周盐打小就机灵,铁定吉人自有天相。” 村长赶着牛车,神色严肃,小哥儿丢了能不能找回来另说,即使找回来,估计名声也没了,以后恐怕不好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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