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嫁人了吧。” 妇人阿叔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 凌息家的大门被打开,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上前拱手同凌息行礼寒暄。 “庞老板太客气了,举手之劳用不着送这么多礼物。”凌息瞥了下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队伍,心中大为震撼。 自己格局还是太小,得努力搞钱,争取做大做强。 管家笑容泄出几分尴尬,“实不相瞒,其中一半是我家小少爷的东西,另一半才是我家老爷送您的谢礼,东西不多,实在汗颜。” 凌息睁大眼睛,庞润珠准备把家搬过来吗?幸好他另外开辟了住所,新建了房子,假如换成之前的老房子,马车进去都费劲儿。 霍琚过来见到这一幕,同样诧异,担忧地望向凌息,“放得下吗?” 凌息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后院很大,完全不必担心,庞小公子不方便同我们一起住前院,正好给他安排在后面。” 平常他们家前院就够住了,比起前院的热闹,后院过分寂寥,凌息一般只有找工具啥的才会往后面去。 凌息领着一行人把东西搬到后院,他昨晚特意过来收拾过房间,房子是新的,屋内的家具也是新的,纯实木制造,桌椅板凳床,该有的都有。 以凌息和霍琚的眼光看,这个房间是个合格的标准单人间,然而他俩忘了,他们习惯的生活环境是军队,庞润珠习惯的生活环境是锦绣堆。 但凡他俩昨晚有一个人提议把盛弘新叫来瞧一瞧,都不会出现管家惊呆在门口的情况。 果然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深知乡下环境糟糕,他家小少爷金尊玉贵,细皮嫩肉,如何能住习惯。 “小米,大米,还不快收拾屋子。”管家一声令下,两个十五六岁,身材纤细的男孩子立马上前。 “是!”二人干起活儿十分麻利,动作熟练专业,显然经过培训。 凌息凑近霍琚耳边,小声问:“他俩是小哥儿吧?” 霍琚颔首,“嗯,如何看出来的?” 穿越过来有段时间了,凌息经过观察,虽然旁人告诉他,小哥儿和汉子外表一样,但实际上,小哥儿远比汉子瘦弱,或许因为可以生孩子,小哥儿的雄性激素少于汉子? 总之小哥儿整个群体的身材偏纤细,容貌也偏柔和、中性,攻击性弱。 当然每个群体都存在个体差异,同样有身材高壮,容貌硬朗帅气的小哥儿,不过在当今流行的审美下,这样外表的小哥儿会被当成丑八怪。 言归正传,凌息将自己总结的规律告诉霍琚。 霍琚眼中流露出欣赏,“没错。” 两人聊天的功夫,大米小米便领着一群人将极简风的屋子改造成了轻奢风,地面铺上金丝刺绣的地毯,桌椅板凳床全部换成上等金丝楠木做的,床榻铺上温暖厚实的被褥,帐幔足足有四层,室内弥散着气味芬芳的熏香。 凌息压低声音吐槽,“这天儿哪儿来的蚊子,需要挂那么多蚊帐吗?” 霍琚忍俊不禁,在他耳边轻语,“有钱人就是这么讲究吧。”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笑得开怀,无声无息回了前院。 . 庞润珠做手术的前一天晚上,盛弘新忽然在饭后表示自己准备离开这儿了。 “我受外祖父相托,来此寻找他故友之子,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近日以来多谢二位的照顾,岳某不胜感激。”盛弘新郑重道谢。 霍琚闻言怔愣一瞬,迅速压下眼底的情绪,若无其事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祝岳兄一路顺风,我和凌息随时欢迎你来玩。” “既如此,今晚大家喝一杯,当给小新送行。”凌息搬来一坛酒,窗外月色盈盈,映照在酒坛中。 酒香扑鼻,盛弘新痴痴地看着坛中美酒,三人碰杯,酒水溅起,一杯酒液入喉,辛辣感呛得人一阵咳嗽,紧接着热意弥漫。 夜凉如水,一小杯酒水却轻易令身体变得滚烫。 盛弘新和霍琚惊奇地端详手中的酒,若是天寒地冻时来上这么一杯,怕是能续命。 “凌老板!我想同你谈一笔生意。”盛弘新放下酒杯,杯底碰撞桌面,发出脆响。 他眸色一凝,神情肃穆,“不,不止一笔。” 凌息勾起唇角,眸中含笑,似乎一切皆在他的预料中,“欢迎之至。” 第二天盛弘新从宿醉中清醒,发现怀里抱着一叠纸,疑惑地抓起来端看。 一刻钟后,他仍旧保持双目圆睁,灵魂出窍的模样。 虽然每一笔生意他都非常期望与凌息合作,但他真的不是冤大头啊! “凌息!你好样的,你又算计我!”盛弘新追着凌息跑,手里紧握那一叠合同。 凌息脚下生风,步履轻盈,盛弘新根本抓不到,“兵不厌诈,我这叫足智多谋,况且我这么容易松口同你合作,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怎么可以倒打一耙指责我算计你呢?” 大清早,院子里鸡飞狗跳,最后全靠霍琚的美味早餐,成功制止两人继续争吵。 “哎,回去后吃不到霍兄的手艺可怎么办呀。”盛弘新失落地感慨道。 “你家应该很有钱吧,什么样的厨子找不着。”凌息觑他一眼。 盛弘新摇头一脸你不懂,“霍兄不仅厨艺好,重点是会创新,许多菜肴我以前闻所未闻。” 他目光殷切地凝视着霍琚,“要不霍兄你跟我回家吧,工钱一定不会少。” 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凌息如何能忍,一把推开盛弘新,“霍哥是我的,少觊觎他。” 凌息挑了挑眉,“干嘛,你有龙阳之好啊?” “什……什么!?你少胡言乱语,你才有龙阳之好!我只是欣赏霍兄的人品,喜好霍兄做的吃食,把他当做惺惺相惜的对手,好兄弟!”盛弘新急于反驳,指着凌息骂回去,颇有种被人踩到痛脚的架势。 凌息淡定地看着他,“不是就不是呗,你急什么?莫非你当真对我家霍哥有非分之想?” 盛弘新险些被凌息气晕过去,他情绪本就容易上头,凌息这副态度令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像头牛一样在原地喷气。 霍琚推了推凌息,“别逗他了,他快气疯了。” 目睹盛弘新日常被凌息逗炸毛,霍琚缅怀了一下自己初认识凌息那会儿,貌似也是这样,三五不时就被凌息气到爆炸。 万幸轻舟已过万重山,凌息现在不会随便气他了。 盛弘新乘坐凌息家马车,顺道进县城,三人在衙门口道别,凌息二人消失在人潮中,几道黑色的身影倏地闪现。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 “主子,您不走了吧?” 盛弘新揉揉眉心,不理会他们叽叽喳喳,迈步往田县令府邸走,“吩咐下去,后日启程回闭城。” 另一边,凌息和霍琚抵达扬春堂,庞润珠已经做完术前准备,平躺在病床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没事,没事,润珠你别害怕啊,爹在外面陪着你呢。”庞东来安慰着儿子,自己却先红了眼睛。 “爹,我不害怕。”庞润珠伸手抓住父亲的袖子,朝他笑了笑。 凌息迈步进入房间,庞东来惊喜道:“凌老弟你咋来了?” “我来给小公子做最后的缝合工作。”凌息云淡风轻回答。 庞家父子俩齐齐呆住,凌息一定在开玩笑吧。 “哈哈哈,凌老弟你真幽默。” 柳仲思端来麻药汤,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理所当然说:“不是呀,我的缝合术是凌息哥教的,他手艺比我好,缝得肯定比我漂亮,庞小公子毕竟是小哥儿,我特意请凌息哥过来帮忙。” 这话由柳仲思讲出来,可信度极高,庞家父子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凌息除了会酿酒,会做生意,竟然还会医术。 尤其庞润珠,之前过于糟糕的初印象令他笃定凌息是个傲慢无礼,目中无人家伙,凌息的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越去了解他,越发现他身上光芒万丈。 现今凌息在庞润珠眼中,不再是恃才傲物的小人,而是真正的强者,天才有点自己的小脾气多正常。 凌息蓦地察觉庞润珠过于炙热的目光,不明所以地回望过去。 庞润珠心跳加速,双眼放光。 他看我了!!!
第104章 凌息在医馆协助柳仲思手术的同时,霍琚经过秦大夫一番检查,确定他的腿已然大好。 “老夫行医数十载,当真头回遇上霍兄弟这般体质特殊之人。”秦大夫啧啧称奇。 霍琚的腿现在不仅与正常人无异,甚至更加结实有力,一脚踹断扬春堂门口的老树不成问题。 霍琚双手放置在大腿上,指尖轻微摩挲布料,脑海中充满凌息盯着他训练的日日夜夜,“多亏我家夫郎。” 秦大夫乐呵呵道:“你的确应该好生感谢你夫郎,他为了给你治腿废了不少功夫。” 从最基本的赚钱,到操心手术,毫不藏私地传授缝合技术,寻找麻药,研究出酒精,换成寻常人能做到其中一样已是奇迹。 霍琚眼睫低垂,眸中漾开柔情,“嗯。” 庞润珠的手术需要一定时间,霍琚离开扬春堂到街市上闲逛,盘算着家中缺补,零零碎碎买了些东西。 “邵家布行。”霍琚仰头看清头顶的匾额,跨步进去。 一位年轻伙计热情上前招呼,“郎君需要点什么?我家布料品类多样,应有尽有,您是自己用还是买给家里人?小的可以为您推荐一二。” 凌息环视一圈,的确琳琅满目,各色花样看得他头晕眼花,墙上挂着几件成品衣,不过现下买成品衣的人少,富户家中养着绣娘,穷人则是买布料自己做。 “你家可以代做吗?”霍琚问。 伙计点头如捣蒜,“当然可以,我们邵家布行是老店了,绣娘手艺实打实得好。” “靴子能做吗?”霍琚之前答应凌息做两双鹿皮靴,今天上县城来,正好办了。 店里摆放着几双成品鞋,霍琚望了眼做工还不错。 “能的。”伙计拿起成品鞋给霍琚细看,满嘴夸赞做工多精细,上脚绝对舒服。 霍琚从背篓里拿出鹿皮放到柜台上,伙计定睛一瞧,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居然是鹿皮,这成色拿来做靴子简直暴殄天物,若拿去卖得卖不少银子。 “这些皮子能做几双靴子?”霍琚没理会伙计的震惊,继续发问。 伙计磕磕巴巴回道:“以郎君的身量,约莫能做三双,还有剩。” 霍琚思索两秒,道:“我夫郎脚小,做一双我的,给他做两双。” “好好好,可以的。”伙计欣喜地从二楼喊下一位绣娘,让她给霍琚量尺寸,选花样。 霍琚抬手拒绝,“款式简单些,能保暖就行。” 又同绣娘讲了他和凌息脚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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