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郁那掩在袖袍下的手微微捏紧,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陆子吟当着云妩的面还去关心别的女子,当真是有趣啊。 祁晏却是有些出神的看着云妩,方才他下意识的就出手救下了她,就连自己也未曾想到,方才搂过她身子的那只手似乎还残留她身上的清香... “夫人...” 祁晏低声呢喃着,原来她竟是已经嫁了人...... 糟糕,也不知道刚才的举动会不会让祁郁起了疑心,毕竟一个整日吃喝玩乐的草包王爷是不会有那样矫健的身手的。 秋收骑射草草结束了,陆子吟带着云妩先行回了尚书府,一路上十分体贴,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陆父一直在大堂等候,他是怕看见云妩一个人回来,怕陆子吟这个孽子还没有收下心来好好待云妩。 当看见陆子吟亲自扶着云妩回来的时候,陆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啊好啊,看到你们二人如今这般好,我就放心了。” 陆父面露欣慰,陆子吟神色微红有些许不自然,但还是没有松开扶着云妩的手。 云妩并没回应陆父方才说的那番话,只是关切的说道: “更深露重的,伯父还是早些歇息吧。” “好好好,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快回房休息吧。” 陆父笑着说道,苍老的脸颊上满是皱纹,欣慰般的看了一眼陆子吟,随即便浅笑着离开了。 云妩沐浴更衣后回了卧房内室,却发现前些天一直睡在软榻上的陆子吟坐在了她的床榻边上。 她神色一怔,随即面色有些微红的将身上穿得有些松垮的里衣给拉紧了一些,抬起水润的眼眸轻声问道: “夫君是、是想与我圆房?” “我、我......” 陆子吟一下子就从床边站了起来,他这辈子日日读圣贤书,极少有现在这般面红耳赤的时候。 叶飞霜之前说像他这样的叫“纯情大男孩”,但陆子吟翻阅了古书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不对不对,他怎么又想起叶飞霜了,他说好了要放下过往的种种的,而且叶飞霜对他也无意,他又何必强求? 倒不如珍惜眼前人。 陆子吟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我今夜是想与夫人坦白的,我这个人别的不会,唯独读过不少书喜爱诗词,先前敬佩于叶姑娘作诗的文采,便心生情意...” 云妩闻言微怔,那琉璃般好看的眼眸闪过几分落寞,随即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容。 “夫君,那日在将军府,我无意听见了你与叶姑娘之间说的话...” “此事是我不对...夫人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 陆子吟的神色有些慌张,他那日却是是鬼迷心窍了,听了陆父一辈子的话,那一次便生了反骨想要违抗一次。 但自己是觉得自在了,却害苦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云妩。 “这几日我也想明白了很多,夫人貌美温善,便是我从前那般冷落,你也未曾怨恨我半分,能娶到夫人这样的女子为妻,是子吟之幸。” “我如今是真心想和夫人共度余生...” 陆子吟说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头,再度抬起头时那双眼睛熠熠生辉仿佛若有光芒的看着云妩。 “夫人呢?” 云妩的粉唇微张,陆子吟并未说假话,这让云妩的心头有些微动。 面对着陆子吟恳切的眼神,云妩终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那柔和的眼眸带着几分笑意。 “若夫君下定了决心,我亦真心相待。” “子吟发誓绝不违心,愿与夫人真相待,诚相守...” 陆子吟连忙举起手势立下誓言,心中被难以言喻的欣喜所包围,他有些仓皇的走上前了两步靠近了云妩。 他记得书上曾说过“一见倾心”,他原是不信的,只觉得用词夸张。 但现如今见了云妩才觉得一点也没错,现在回想起来他喜欢的或许只是叶飞霜所作的诗词,而并非是叶飞霜本人。 特别是今天的事情,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今天叶飞霜骑着失控的马朝着云妩而来的时候。 陆子吟第一反应便是担心云妩的安危,而并非是叶飞霜。 陆子吟发觉自己真正心悦之人是云妩之后,眼神就格外的炽热,直看得云妩耳垂泛红。 她躲闪般的挪开了视线,声音细软道: “天色已晚,我该歇息了...” 如今快到了深夜,她只穿着单薄的里衣,乌发雪肤面容微红,许是灯火朦胧的缘故,直看得陆子吟有些心猿意马。 尤其是一想到眼前的云妩是已经嫁给了自己的夫人,他便更觉得心头燥热了。 他鬼使神差的便=想伸手抚摸上云妩的脸颊,却被云妩红着脸躲开了。 她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色十分不好意思,侧过身连忙将软塌上的被褥铺好。 “今、今夜还要委屈夫君在软塌上睡了,我还未准备好...” 陆子吟如梦初醒的般的连忙收回了手,神色懊恼的说道:“是我太过孟浪了,应当给夫人一些时间才是。” 他并未觉得云妩此举有什么不对,想着一定是他当初太伤夫人的心了,夫人这样也是理所应当的。 云妩确实心里还是有些芥蒂,但今夜听着陆子吟情真意切的坦白心头已经软下去不少了。 她原本都已经心灰意冷了,若不是念及陆父,她都想回江南去了,但她一想到她那些刻薄的亲戚便害怕。 陆父的顾虑确实对,她一介女流无依无靠,若是遭遇歹徒后果不堪设想。 云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转过身去借着月色定定的看向那边软塌上睡着的陆子吟。 他还怕她晚上要起夜看不清路,就连榻前的一盏烛灯都没熄。 云妩眼眸的顾虑逐渐消散,既然她都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那便再交付一次真心吧.. * 那之后的陆子吟似乎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每日下了朝都会直接回尚书府。 叶飞霜还来找过陆子吟,说是自己不日要在府里开设诗会,特意来给陆子吟送请帖。 但陆子吟犹豫再三只是让下人出去收了请帖,自己并未出去见她,陆子吟是觉得当断则断,以免云妩会误会他和叶飞霜的关系。 他每日陪着云妩用膳,陪着云妩修理她那小花圃,还会时不时带回来些首饰和有趣的玩意儿逗云妩开心。 一连过去几天都是如此,但两个人依旧没有圆房,每次入夜陆子吟都会自觉的去软塌上睡。 除了有时候会主动牵牵自家夫人的小手外,从不动手动脚。 这日陆子吟和往常一样上朝去了,云妩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卧房的窗边,从这个地方正好能看见她的小花圃。 开得极好的秋海棠让人瞧了就心情大好,云妩不自觉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知秋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美人含笑的场景,她家夫人可真美啊。 又是羡慕陆大人的一天。 “夫人这几日和大人相处甚好,就连心情都好了许多呢。” 知秋浅笑着说道,她是由衷的为云妩高兴,先前陆子吟冷落云妩的时候她还很厌恶陆子吟呢。 云妩转过了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了头来,陆子吟这段时日确实对她很好。 但她不知怎的,也无了刚成婚时的满心期待,原本她期待着夫妻和睦,但如今真正和睦了,却不那么期待了,许是当初太过失望…… 但陆子吟如今确实对她好,陆家上下也待她好。 她想着,若是天上的爹娘看见她现在过得好了,应当也会放心的。 她对陆子吟是男女之情的爱慕吗?她想还不算是,只是心里有些接纳了他,决定要好好生活下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 陆子吟入狱了。 *
第66章 被暴君强抢的炮灰臣妻8 * 上早朝之时,陆子吟却被人以通敌叛国的名义状告,当即便被扣押进了刑部大牢。 下了早朝的祁郁回了寝宫,他身上明黄金纹的龙袍都还未脱,眼眸幽深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随即转身对身边的曹全问道: “今日陆子吟被户部侍郎状告一事,你如何看?” “回陛下,这通敌叛国一事户部侍郎虽拿出了些证据,但都是不痛不痒的,还未确定情况是否属实,也有可能是被栽赃陷害。” 曹全弯着腰说道,他是祁郁登基前便跟在他身边的人,自然知道祁郁想听到什么不想听到什么。 “所以这罪名可大可小,需不需继续往下查还是直接一棒子打死,是生是死就全凭陛下一句话。” 祁郁听着曹全说的话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眸,随即唇角忽的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说得不错。” 祁郁的语气淡淡的,但那眼眸深处却是闪过了一丝寒光和算计。 或许这是天意不成?他正愁着该怎么抓到那只爱哭的小兔子。 这下,倒是直接送上门来了。 祁郁从来就不是什么明君,从小他就知道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就要不择手段的去争抢,要不然一辈子都得不到。 “吩咐下去,将陆子吟先关押进诏狱听候发落。” 一般进了诏狱的人,基本罪名都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 云妩并未等到陆子吟下朝回来,而是等到了朝廷派下来搜查证据的人。 “礼部尚书陆子吟因有通敌叛国之疑,圣上已下旨将其关入诏狱,我等是奉旨前来搜查的。” 陆父听完之后当场便晕厥了过去,云妩无暇顾及其他,连忙吩咐人将陆父先抬回了房间。 好在那些来搜查的人带走了陆子吟书房里的所有东西之后就离开了。 入夜的尚书府格外的寂静,因着白天陆子吟入诏狱的消息,府中人人自危,个个都提心吊胆的。 陆父苏醒过来便觉得天都要坍塌下来了,他虚弱的靠在床榻上人更苍老了几分。 “子吟他怎么可能会通敌叛国呢?还说查到了他利用职务之便向敌探传朝中的消息,这怎么可能呢!” 云妩坐在床前软椅上面露担忧,双手微微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事情来得实在是突然,就连她现在也都还是不知所措的。 陆父平日里对陆子吟百般不满,但他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云妩安抚好陆父之后便退出了房间,她神情有些恍惚,身子一软便要倒下,幸好被门口守着的知秋给搀扶住了身子。 “夫人您快歇歇吧,都忙活一整天了。” 知秋神色担忧的说道,云妩眉宇间尽是疲态,今日事发突然,陆父晕了过去府中无人维持大局。 云妩强撑着自己安排好了府中的一切事务,紧闭府门不让任何人自由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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