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三日过去,他才刚查到一点关于那个工匠的线索,就有百姓报案说是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的人经过证实正是他想要找到那个工匠。 宋声不禁惊讶,背后的人动作还真是快,他才刚查到工匠身上,就被对方杀人灭口了。说明对方对他们现在的情况了如指掌,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动手。 左正作为钦差大臣,对此人背后的动作之快感到十分震惊。虽然这几天审问宋秋生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背后的人地位很高,而且身在京城。 这里可是陈阳,离京城那么远,这背后的人竟然能这么快的掌握情况,看来他们这衙门一点都不干净。 线索断了,案子就更难查了。 “宋大人,咱们这案子查的可有些难度了。这才刚查到一个有用的,就被灭口了,看来当初所有知情人活着的几率很小。” 宋声听完这话,感觉似乎提醒了他,他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知情人都被灭口了,那宋秋生…… “左大人,快去地牢,宋秋生有危险。” 左正是个聪明,一下就猜出了他的意思,两个人赶紧往地牢里赶。到了地牢门口发现开门的人在地上昏睡着,两人顿感大事不妙,这是有人闯进来了。 左正气愤至极,真是猖狂!光天化日竟然视衙门的地牢为无物,真是不把这官府放在眼里。 等他们带着人进去之后发现晚了一步,宋秋生已经死了。他的死相有些狰狞,死之前有一只手死死的抠挖着地面,双目充血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左正叹气,还是来晚了一步。这宋秋生好歹也是当过知府的,一朝入了狱都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可是此时可惜没有用,他们身上的担子还很重,得把案子查清楚。 宋声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宋秋生的尸身,忽然在他的手心里找到一个撕下来的布条,布条很小,而且布料并不是他自己身上的衣物上面的,只能说这是他在危机关头挣扎着从凶手身上撕下来的。 而凶手杀完人之后没来得及清理现场,他们就到了,所以只能匆匆离去。 “宋大人,怎么了?”左正问道。 宋声把布条悄悄塞到了自己的袖口中,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看一下他身上有没有藏东西。” “他在牢里,能藏什么东西。罢了罢了,人已死,你也离远一点,别沾了晦气。我已经叫仵作过来验尸了,等会儿就能有结果。” 仵作来的很快,验完尸之后禀报了基本的情况,公布了死因,宋秋生是被人一刀毙命。 宋声觉得他死有余辜,只是死了就死了,却还带着秘密长埋于地下,真是太不划算。 此时的京城,一处十分宽阔的庭院中,正坐着一个人在慢悠悠地喝茶,下面有一个人禀报事情。 “主子,已经料理干净了。” “那就好。” “宋声查不出来什么的,现在知情人都已经死了,没人知道那件事了。” “嗯,办得很好,正巧,中秋节也快到了,是个赏月的好日子。” 宋声和左正还在陈阳查案,尤其是临近中秋,街上的人比以往要多得多,很多小商贩都开始靠着这个节日做起了生意,人多,意味着挣钱的地方也就多。这种时候更要维护好当地的治安。 而在维护好治安的同时,宋声还兼顾着查案。 左正有些心烦,他已经出来好些日子了,可是这查案的进展却十分缓慢,甚至还死了两个潜在的人证,他心情不太美妙。 倒是宋声,要比他淡定的多。有的人死了,但有的人还活着,而有时候死人也是会说话的。 “宋大人,你是一点都不着急啊,可是有什么良策?快说出来宽宽老夫的心。” “左大人,我哪有什么良策?只是突然想到,这宋秋生他贪了那么多钱财,可在他府上搜到的跟账本上记载的数额对得上吗?” “那自然是对不上的,应该是他藏的隐蔽,还有一些咱们没有搜到。” “也不一定。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知府的位置,光是打点人脉关系都得花不少吧。但那么多银子,只是用于打点关系也花不了这么多呀。所以……” “所以……?” “所以左大人,不如查一查他的钱财去向,看看他贪了的那些银子剩下的都流往了何处。” “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左大人一拍脑门,心里有了方向,赶紧匆匆回去查了。 既然明面上的账本是假的,那就说明有一本真的账本还在宋秋生府上,这也不失为案子的一个好的调查方向。 只是马上就到中秋了,宋声并没那么着急。下游的百姓都已经疏散了,现在着急的不是他们,应该是那背后的人。这个中秋还是要好好过的。 宋家,宋声中秋这一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没想到家中还有比他起得更早的,他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岳爹在教两个儿子剪花灯了。 而他爹宋老三则是在家里清扫院子,他现在贵为巡抚的亲爹,府上又有仆人,这些粗活完全轮不到他来做。只是他毕竟是个农夫,在家种地种习惯了,现在让他整天待在宅子里什么都不做,他反倒有些不舒服。扫扫地也挺好的,他喜欢干这种活。 宋声笑着摇了摇头,随他去了。只要累不着他,怎样开心怎样来。 “爹爹,喵喵长得好快啊。”圆圆看到宋声起来了,赶紧扑了上来说道。 团团和圆圆已经八岁了,本来是双胞胎看不出太多明显的不同,但圆圆大概是因为哥儿的缘故,他没团团长得快了。 看到宋声过来,小白虎也摇着尾巴凑了上来,它先是顺着鼻子闻了闻气味,然后亲昵的蹭了蹭宋声的衣摆。 宋声弯腰蹲下来摸了摸小白虎的头,团团朝他身后看了看,没看到阿爹,问道:“爹,阿爹呢?” “阿爹还没起,昨天累着他了,让他多歇一会儿吧。今天爹陪你们玩好不好?听说晚上陈阳有花灯看,到时候咱们一家子去看花灯。” 陈阳与肃昌的景色不同,看过了肃昌的花灯,再看陈阳的花灯也是别有一番风趣的。 中秋是团圆节,是整个景朝的习俗。不光陈阳过中秋节,全国各地都是过的,京城自然也不例外。 皇宫里,全天下最尊贵的人正在榻上斜靠着,旁边懂事的小公公在一旁伺候着茶点,而这下手还坐着一个人,正在与景帝说话。 “国师,朕的身体如何了?” 下首坐着的正是远游在外许久了国师一真大师。他又在外面游历了好几年,不知道何时回来的。但应当也才回来不久,不然也不会一回来就被请入了宫中。 一真大师虽然是道门的,但却懂些岐黄之术。他这个岐黄之术若是宋声瞧见了定然要想歪了以为他是要鼓动皇帝修仙炼丹。因为他给景帝把了脉之后,都没开药方,直接说他要开炉炼丹。 众所周知,古往今来最后每一位痴迷于炼丹得道成仙的皇帝最后都死于朱砂中毒。 但一真大师却说他练出来的丹药,能让皇帝如今的身体恢复一些,只是要耗费许多珍贵的药材。 就连如今的太医院最厉害的太医都不敢这么夸口,毕竟当今陛下的身子的确是透支了太多,已经没法补救了。 可这是国师啊,景帝最信任的就是他了,国师既然说要开炉炼丹,那便开炉炼丹。 “国师,以朕的身体,若是吃了国师炼的丹药,还能多活上几年?” “陛下,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不吃,陛下的寿命最多只到年底。” 说皇帝大限快到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全天下没人敢说,说出这种话怕是命都难保。但国师地位举足轻重,他说自然没事。 “那就仰仗国师了,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去太医院拿,所需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随意用。”
第326章 这炼丹自然不是传统的道家炼丹,并非是用朱砂炼制的,需要用到很多珍稀药材,比如灵芝雪莲之类的。 所以一真所炼制的还真的是药,他也是真心想为景帝做些什么,让他的命更长一些。 只是这药方是他在外游历意外得知的,听说能延年益寿,他也不知道能否炼制成功。若是成不了,只能用一些大补的药材让景帝多活几个月了。 京城中事情繁多,景帝自从把国事交给太子这一脉后肩上的担子轻松不少,夜里也睡得好些了,休养一段时间下来,气色比从前好上许多。 但太医每次把脉都是一样的说辞,说明他这身体的底子也就这样了。 好在他心态还不错,做皇帝太累了,如今也算轻松一些。每一任皇帝想法不同,有的皇帝喜欢大权在握,想要长命百岁长长久久的掌控这天下的所有。而他不太一样,这天下间的权势在他看来不过是为了让百姓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权势滔天又如何,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静心养身体,过几天逍遥自在的日子。 不过他也不是全然不管的,有时候人就是管不住自己那颗操不完的心。 比如这会儿,景帝想起派去陈阳的左正,问道:“左正查的如何了?” 堤坝绝对不是小事,这么大的一个工程若是垮塌了修建起来费时费力,少不了一番劳民伤财。而且虽然疏散了百姓,但也会冲垮农田,依旧是异常严重损失。 李德福道:“暗卫传来消息,说是还在查。好似跟陈阳知府宋秋生有关,只可惜听说这宋秋生被人给灭口了。” “灭口?在哪里灭口的?” “府衙地牢。” “府衙的地牢里都能被灭口,可见背后是人厉害的很呐。” “陛下就放心吧,这些事儿左大人跟宋大人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您就别操这些心了,还是静养着吧,国师大人都说了,您不能再操劳了,得好生歇着才是。” “知道了,听国师的。”景帝又咳嗽了几声,斜靠在榻上看向窗户外面,思绪有些放空,半晌之后,说道:“准备笔墨,朕要写诏书。” 李德福可拦不住这个,他不知道皇帝想干什么,也没假手于人,自己动作迅速是个麻利的把笔墨准备好,搀扶着景帝下来坐到了书案前。 敬王跟太子一党斗的厉害,但他心里有数,今天国师来提醒了他,要早日立下传位诏书才好,万一哪天他真的去了,要是没个诏书,外面肯定要乱作一团了。 李德福站在旁边磨墨,刚看到他写了两个字,立刻就明白了他想写什么,然后把眼神转过去了。 有时候不该看的东西不能看,这是他跟在皇帝身边服侍多年懂得的道理。 诏书写好之后,景帝把暗卫叫了来,然后吩咐了几句,让暗卫把诏书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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