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这才回过神,收回一直黏在玉哥儿身上的目光,好似才刚看到宋声这个人一般,赶紧打招呼:“三哥,好久不见。” 宋声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们小两口说话不方便,还有些局促,刚才看到他们两个的眼神在空中交织着黏糊糊的,自己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主动说道:“我第一次来你们这大营,先出去转转,你们俩也许久不见了 ,肯定有很多话说,我先出去了。” 玉哥儿听到宋声这般直白的话,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白皙的小脸儿又上了一抹羞答答的红。 李满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玉哥儿,愣愣的点了下头说了声好。 宋声看着有些好笑,李满这小子虽然在军中呆了几年,但看着好像还是个楞头青一般,也不知他这个木头般的模样,是怎么追上他们家玉哥儿的。 这间屋子是专门安排给亲属会面用的,宋声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外边围了好些兵,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打仗的时候李满手底下管着的那一小队人。 看宋声出来了,他们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也算是偷听墙角。 宋声走过去问了几句,才知道他们纯属是因为好奇。因为他们跟李满好歹也相处了好几年,在军营里头都是生死相照的兄弟,早就知道李满心里都装着个心上人了,他那个宝贝的不行的帕子天天拿出来看,大家都好奇让他惦念了好几年的心上人长什么模样。 所以宋声带着玉哥儿一来,他们几个就忍不住跑来想要偷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让李满痴心不改记了这好几年。 宋声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说是李满未来的大舅哥,好嘛,原来是自己人,下头这几个兵开始拉着他扯闲话了。 “你是不知道,我们老大啊,在打仗的时候可勇猛了。一上战场跟不要命似的往前冲,就为了多拿点军功。像他这种不高升谁高升?” “可不是,我是跟着老大最早的兵,那个时候他天天可拼了,有一次在战场上差点就回不来了。受了伤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在那给我们交代遗言,说什么要辜负了啥啥的!结果人没死,我们都好奇他说的人是谁,结果他挨个把我们训了一顿,说是谁打赢他,他就说。可看他那个体格,反正我们是打不过他的。” “宋大哥,你这个哥儿弟刚才来的时候,我们没瞧见长什么模样,是不是长得很好看?我跟你说,这辈子能摊上我们头,他后半辈子就等着享福吧!我们葛将军你知道不?” 宋声点点头,说知道。 “葛将军家里头有个小孙女儿,今年差不多十三四吧,还没定亲。葛将军看上了我们头,觉得他勇武过人,还有一颗赤子心,人品好,就想牵线,还跟他提过一次,说是等仗打完回来了,让两个人悄悄见一见,到时候行不行再说。” “但被我们头拒绝了,好家伙,当时我就在场,就觉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好在我们葛将军不是那等子小气人,既然人家不愿,他也不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自己的小孙女儿以后还是要嫁一个疼惜她的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宋声在这听了好多关于李满上场打仗在军营里头的事,这几个兵看他长得斯斯文文的,又是他们头未来的大舅哥,就把他当自己人了。瞧着人家是个当官的,还怕这大舅哥太过挑剔,看不上他们头,所以拐着弯的说了不少李满的好话。 外头他们在不远处说的热闹,屋子里却是一片静悄悄。 李满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快步走上前,语气里含着几分急切,眼睛里闪着激动,“玉哥儿、你你怎么过来了?” 玉哥儿看他老半天站那不吭声,压根不知道李满其实是太激动太紧张了,这会儿终于开口了,就听到他这么问,心里头有几分气,说道:“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你是不想看到我吗?” 李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也不管什么紧不紧张了,上前就拉住了玉哥儿的手,赶紧为自己辩解:“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很意外,看到你我特别高兴,真的!” 他这几年在兵营里糙惯了,而且经常用长刀长枪,手劲儿大的很,又害怕自己惹了玉哥儿生气,拉人的手劲儿不自觉就大了些。 玉哥儿忍不住喊了声疼,他赶紧放开了他的手,手忙脚乱的道歉,“哪里疼?对不起啊玉哥儿,我轻点,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都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李满大概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因为喜欢,心生担忧,心生害怕,生怕玉哥儿生他的气不跟他好了。 等了这么几年眼看终于等到头了,人要是不跟他好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玉哥儿了解李满,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其实跟当初没变过什么。在他面前还是那般呆呆愣愣,笨手笨脚的,但一颗心却十分的真诚,不掺杂一丝虚假。 别看李满这个人嘴巴笨,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但有时候他这种表现就是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用心和真诚。 玉哥儿看他这副慌乱的样子,也不再逗他了,小声说道:“好啦好啦,我不疼了,也没怪你。” 李满听见他说这话就高兴,他低着头小心翼翼打量着玉哥儿的脸上,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看,白皙的小脸上红扑扑的,看着有几分羞涩,他真的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 李满觉得自己整个人胸腔的那颗心在砰砰砰的加速跳动,惦念了这么几年的人忽然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谁能把持得住?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低头捧起玉哥儿的脸,吧唧一口印在了他红润的唇上。 玉哥儿被迫抬头看他,一张脸涨得更红了,水润润的眼睛里好似都在闪着光。 李满如今已经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再加上他常年在军营中禁欲,现在玉哥儿抬着头用这般目光看着他,让他整颗心都在躁动。 他忍了忍,把人猛的搂在了怀里,埋头在他的脖子里狠狠吸取着几年来令他魂牵梦绕的气息,总觉得香香软软的,很好闻。 这几年在军营里头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生瓜蛋子,那些个士兵嘴里头什么荤话都有,可他此时才终于体会到别人所说的温柔乡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他抱了抱玉哥儿,过了半晌松开了,还是没忍住,又亲了上去。 玉哥儿也很想他,这么多个孤单的夜里还要为他的安危提心吊胆,现在看到人,活生生好好的站在他面前,说不激动是假的。 他很配合的反吻过去,两个人就这么在屋里待了好半晌。 外头宋声跟这几个士兵聊了得有一个多时辰了,屋里头的人还没出来。 外头那些士兵说话说的口都干了,看这么久了,小两口还在屋里头没出来,那些嘴上没毛的人就开始老哼哼的说荤话了。 “宋大哥,我说要不你今天就先回去吧。按照我们头这体格,这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呀哈哈哈哈!” 旁边有人在开玩笑的说着,宋声也不气恼,他知道李满不是这样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玉哥儿出来叫宋声进去。 外头围着的那些兵第一次瞧见玉哥儿的模样,长得确实好看,怪不得他们头惦记了好几年。 宋声走到门前进去的时候侧头看了玉哥儿一眼,玉哥儿小脸红扑扑的,还有鼻子底下那张红润的小嘴,此时还有些肿。 他心中了然,都是过来人,李满是个血气方刚的,他们两个又许久没见了,难免会有些亲密的行为。 玉哥儿不敢抬头看宋声,但总觉得三哥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有些意味深长。他羞的脸更红了,都说让阿满哥不要那么用力了,现在好了,很明显觉得嘴唇有些火辣辣的疼,肯定肿了,还叫三哥瞧见了,好丢人啊。 宋声进屋之后,李满好像是在见家长一样,开始跟宋声说着这几年在经营中的成长和历练,包括他都在什么战役中拿到了什么军功,全都说的很清楚,就像一个女婿急需表现希望得到家长的认可一样。 “这次在高里打仗,我们那个小队拿了不少军功,高丽皇室好几个王爷都是我们活捉的。现在战事刚结束不久,又赶上过年,还未论功行赏。所以能不能升官,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我现在还是之前那个官阶,葛将军说这是七品的致果校尉,属于什么勋官,没有职权。之前在西北打完仗之后,只需要在那里驻守三年就能回家。但葛将军很赏识我,后来又带我去了高丽这边打仗,现在立了军功,应该能授实职了。不过可能最多是个六品官,比如从六品的下州果毅都尉之类的。” 从六品的下州果毅都尉虽然品级不高,但却是个有实权的官。以李满的出身,假如真的授了实权官,那就是手握实权的官员了,以后说起来也是官宦之家,不是什么种地的泥腿子了。 玉哥儿以后嫁给他,就跟陆清一样,都是官夫郎。 寒门子弟想要改换门楣是很难的,像是宋家,靠着宋声几年的寒窗苦读,进行科举,一朝考上改换门楣,是十分艰难的。 因为很多人可能寒窗苦读十几年都不一定能考上。 李满这种算是另辟蹊径,以后如果能成为手握实权的官,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自从你参军之后,玉哥儿每日都很惦念你,起先那段时间,我听二伯母说他因为担心你,怕你出事,晚上都睡不好。后来你写了信回来,他才好一些。” “阿满,我知道你现在在军营里头混的也算不错,但我希望你能够跟以前一样,把玉哥儿放在心尖上疼他。所以说你这几年打仗也不容易,但玉哥儿等你的这几年在家里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你有个什么万一,他也不容易。” 李满听到玉哥儿因为担心他吃不下睡不着的,他一方面觉得心疼,一方面又有些暗自欣喜。这说明玉哥儿心里有他,说明玉哥儿是愿意跟他好的。 “三哥,你放心吧,以后玉哥儿嫁给了我,我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李满从前都是管宋声叫宋大哥的,这次见面后,李满也有些开窍了,一口一个三哥,随着玉哥儿叫。 “你能这般想就好。”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带兵打仗的事,这些事情玉哥儿就插不上话了。 李满一说起这些事情来,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一开始上战场的时候,我心里也害怕。当时军营里头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把长枪,我压根就不会用。来不及练习就把我们送上了战场,但是敌人来了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只能挥着长枪打到一个是一个。” “后来我发现我这个力气还是有优势的,别人挥一百下长枪就累了,但我还能接着打。最开始连人都不敢杀,现在上了战场心态就不一样了,葛将军说,你不杀他,死的就是你。慢慢的,我就开始胆大了起来,不再害怕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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