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陆遥和和赵北川,小石头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三叔,三叔父。” 赵北川朝他招了招手,伸手捏捏石头的小胖胳膊,“越来越结实了,我听你爹说你这几日学做菜呢?” 小石头腼腆的点点头。 “能拎动炒勺吗?” “还拎不动呢,先跟爹学切菜。” 赵北川从口袋里掏出几角碎银子塞到孩子手里,摸摸他的头,“去买吃食吧。” “谢谢叔父!”小石头笑的见牙不见眼,三叔父是最大方的,每次来都给他零花钱。 陆遥走过来道:“不许买糖吃了,忘了上次你牙疼哭的直打滚。” 小石头吐了吐舌头,踮着脚跑进屋里。 陆遥伸手掐了相公胳膊一把,“你就惯着他吧,吃坏了牙我看以后怎么办。” 赵北川笑着也不躲,反正夫郎那点劲儿根本掐不疼。 胡春容要留他们在家吃饭,陆遥惦记家里面的孩子们,天色渐晚两人出门赶着马车回了长荣街。 回到家时,灶房已经把饭菜做出来了,三菜一汤,都是新下来的时蔬,虽然做法比较简单但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陆遥开始收拾这次出行要带的衣服。 长衫短衫带几套,两人的亵衣和鞋袜也多准备几件,还有平日戴的发冠和发簪,零零碎碎也装了一大箱子。 收拾完去小年屋里转了一圈,她也把此行要带的东西都拿好了。 “嫂子,这次小豆不跟咱们回去吗?” “不回去,他留在家里准备秋闱,而且子健也在这,把他单独留下不好。” “哦。”小年犹豫了半晌开口道:“要不……我也不去了吧……”说完赶紧找补,“我是想留在酒楼照看生意。” 陆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小年脸颊越来越红,“哎呀,嫂子~” “回去一趟不容易,下次再回去就不知猴年马月了,你确定要留下来?” 赵小年一听连忙道:“那我还是跟着一起回去吧。”正好她也想回去看看以前的朋友过得如何了。 陆遥揉揉她的头发,“等这次回来,就把你和马宽的婚事先订下来。” “嗯。”小年的脸红的彻底。 * 过完了端午,陆家一大家子终于启程回了老家。 这次回去的人多,一共赶了六辆马车,除了两用来拉行李的,其余都坐满了人。 陆林夫妻带着两个孩子,陆云和王有田带着两个孩子,以及陆苗和葛长保都带着孩子一起回去的。 陆遥这边除了小豆没回去,其他人也都回来了。 这次因为回家的人多,又带着这么多东西,葛长保怕路上遇上麻烦,特意从军中调遣了十个士兵随行。 要说也巧了,之前他们走这条路从未遇上过劫匪路霸,大概这次携带的东西太多,竟然在清通县的练马台遇上一伙劫匪拦路。 “吁~”赵北川拉住缰绳跳下马车。 陆遥推开车门道:“怎么停下了?” “前头好像有人拦车,你们坐在车上别下来。” 陆遥吓了一跳,“你小心些,别上前去……” “放心吧。”有葛长保和那些士兵在,他自然不会上前逞能。 拦路的这伙人是这几年刚冒头的土匪,住在附近的山头上,常年干拦路打劫的生意。 今早有路探看见了这只车队,以为是哪个富商搬家,特别是最后两辆板车上堆得高高的箱笼,以为里面装了不少金银,立马回山上召集兄弟下来吃肉。 为首的匪头子叫白毛,因头上长着一缕白毛得名,长得又高又壮满脸横肉。 此人是清通县本地人,之前在村子里惹出人命官司便逃到了山上,后来召集了一群不务正业的流氓泼皮干起劫路的生意。 刚开始还是小打小闹,后来这伙人越劫胆子越大,不光劫财还开始害命。去年冬天就劫了一个富商的车队,一家十七口人全都被他们害死了,那些金银让他们足足挥霍了一冬天。 白毛手持长棍满脸狞笑道:“识相的就把马车留下赶紧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普通人一般看见这种情况,多半吓得屁滚尿流弃车逃跑。 却不想对面的人突然从车里抽出一杆长枪,骂骂咧咧的跳下马车,“他奶奶个腿的,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劫车劫到阎罗王头上了!”
第120章 葛长保拎着长枪大喊一声,“列队!” 后头赶车的十个士兵拿着武器便冲了过来! 白毛愣住,心里本能觉得有点慌,但仗着自己手下的兄弟比他们人多,硬碰硬也不是不能打。 “兄弟们,抄家伙!” 身后头二十多号山匪拎着镰刀、铁锹、菜刀和木棒冲了上来。 葛长保舔着后槽牙,举着银枪道:“给我杀!” 这些土匪哪是士兵们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打得哭爹喊娘,甚至有的当场就被砍了脑袋,卸了胳膊,吓得其他人丢下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士兵们各个久经沙场,杀过的人比猪都多,如今对上这些山匪跟收拾小鸡仔似的,根本都不用尽全力,不消片刻就把人清理的差不多了。 葛将军更是拿着枪三进三出,直接将逃跑的匪头子扎了个透心凉。 白毛一死,其他人再没了反抗的心思,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葛长保收起长枪,先去车上看了看自家夫郎和孩子。 陆苗吓坏了,搂着儿子惊恐道:“怎么样?那些歹人跑了吗?” “匪头子让我杀了,其他人一会儿押到当地衙门。” “你没受伤吧?” “没有,这点小杂碎们还能伤得了我。”葛长保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蛋,害怕没?” 葛蛋蛋瞪着黑溜溜的眼珠摇摇头,“爹爹,我要棍棍。”他说的棍棍就是刚才葛长保拿出去的那把银枪。 “哈哈哈哈哈,这把不行,上头太脏了,等回家爹给你弄个小的玩玩。” “嗯!” 葛长保下了车,“刘丛、刘贺,你们俩拿绳子把这些人串上,押送到附近县衙,路上敢有逃跑、反抗的直接砍了。” “得令!” 二十六个劫匪,被杀了七个,其余十九搜完身后,都用粗麻绳子拴住脖子和双手,串成一串朝附近的清通县走去。 剩下的士兵检查了一下砍死的匪徒,确定没气了都捡起到路边拿草先盖住,别吓着来往的行人,等衙门上派人过来捡尸。 赵北川见用不着自己,这才回到马车上,陆遥把车门打开一条缝道:“那些匪徒都跑了吗?” “没有,葛将军把人都拉走了。” “那就好,这次回来多亏他带了些人手,不然车上这么多孩子可别被歹人伤着。” 这件事不过是个小插曲,抵达下一个驿站的时候,大伙聚在一起聊起来。 陆林道:“这伙匪徒遇上咱们也算是倒霉,正好被弟夫一锅端了!” 胡春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太吓人了,我都没敢开门看,生怕吓着娘和桃子。” 小丫头仰着小脸道:“娘,我不害怕。” 陆老太贴贴孙女的小脸,“我们桃子真厉害。” 葛蛋蛋见状也来贴脸,“姥姥,我也不怕,等我长大也像爹爹,打坏人!” “唉哟!”大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四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秋水镇。 距离上次离开已经过了六年,再次回来感觉镇上的变化好大。 小年指着临街的一排铺面道:“嫂子你看,这些铺子都重新盖了!” “可不是!”陆遥也趴在窗口往外看,过去熟悉的铺子已经有不少都换了掌柜的。原本一些空地上也新建了不少屋子。 他们往外看的时候,路上的行人也在打量着这一排马车。 “真气派啊,这大马车一辆就得值几十贯吧?” “几十贯能买来马车?少说也得上百贯!” “我滴娘诶,这是哪家的贵客,怎么来在咱们这镇上来了……” 马车朝下三里走去,停在了过去经营的早食铺子门口。 铺子早就换了招晃,如今叫胡家食铺,掌柜的正是胡春容的亲弟弟胡春生。 两口子正在忙活着,突然看见门口停了这么多马车,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立马想到莫不是姐姐和姐夫们从府城回来了?! 胡春生擦了擦手朝马车那边走去,看见不远处的陆林瞪大眼睛,“姐夫!” “哎!”陆林笑着跟他招手。 胡春生匆匆跑了过去,车上胡春容听见弟弟声音眼圈就红了,打开车门喊了一声,“春生啊。” “大姐!” 姐弟俩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姐你咋才回来啊,这么多年才回来……” 还是旁边的小桃子疑惑的问:“娘亲,这是谁呀?” 胡春生擦了把眼泪惊讶的看向陆桃子,“这,这是我外甥女?” “嗯。”胡春容把女儿抱过来,“桃子,叫舅舅。” 桃子甜甜的喊了声,“舅舅。” “我的乖妮儿!”胡春生一把接过来抱在怀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后面的石头犹犹豫豫的也喊了声,“舅舅。” “哎!”胡春生拍拍石头的肩膀,“都长这么大了快进屋吧!” 大伙把马车靠边停下,引来附近不少街坊邻居过来看热闹。 赵北川扶着陆遥下了马车,两人打量着低矮破旧的早食铺子,心里感慨万千。 “我一看见这屋子,就想起咱们从前的日子,你看这桌子和灶台都没换,还是咱们弄的呢!” “是啊。” “那会儿真苦啊,天不亮就得起来,特别是冬天的时候,手脚冻得都没知觉。”陆遥打趣道:“现在再让你干这活计,你还能干得了吗?” “能干,但肯定也不如那会儿劲头大了。” 胡春生招呼大伙进屋坐下喝碗豆花,这么多年还是原来的方子,味道一点都没变。 陆遥喝了一碗,这熟悉的味道让他感慨万千,过去铺子里卖不完的豆花都在自家喝,喝的他想吐。 如今再尝到这个味道,只觉得真怀念。 胡春生和娘子把铺子关了张,回家叫来胡家老太太。 胡春容一见到亲娘,母女俩抱作一团,禁不住又哭了一场,看的大家心里都酸酸的。 陆老太也湿了眼睛,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道:“老嫂子,你身体还挺好的吗?” 胡家老太太个头不高,长得又黑又瘦满头银发,但精神头非常好,“好着呢,日子过的舒心身体能不好吗!” 老人家见面有讲不完的话,小年惦记着要去柳家看一眼小姐妹柳月,陆遥便陪着她一起朝胡同里走去。 来到柳家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个半大的小子把门打开,“你们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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