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目光注视着刘非,道:“难道陛下不知,在太宰归顺北梁之前,曾在南赵为官?” 梁错眯起眼目,冷笑道:“好一个晁青云,怎么,死到临头,你还想为了北宁侯,挑拨朕与太宰的干系?那你便大错、特错了。” 梁错站起身来,很是无所谓的道:“朕与太宰之信任,可不是尔等能想象的。” 刘非不由看向梁错,梁错是一个多疑之人,天子多疑无可厚非,自从自己穿越入这本狗血小说之后,不知被梁错怀疑了多少次,不过渐渐的,梁错潜移默化的被刘非所感动,愈发的信任刘非。 刘非听到梁错这番话,心窍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暖洋洋的,还有些麻麻痒痒,但他深知晁青云的为人,若不是有十足的笃定,绝不会轻而易举的挑拨离间,做无用之功。 晁青云“哈哈”大笑了一声,道:“罪民没有扯谎,太宰在归顺北梁之前,曾是北宁侯的门客!” 梁错蹙起眉心。 便听晁青云又道:“何止是门客如此简单,太宰深受北宁侯器重,同饮同食,同卧同榻,常常彻夜秉烛,促膝长谈,还曾传出不少才子伯乐的佳话,一度令心怀嫉妒之人,误以为太宰曾做过北宁侯的嬖宠。” 嬖宠,便是男宠。 刘非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成真了,果然,晁青云不是普通的谋士,他能做内鬼细作,说明他根本不在意功名,完完全全是个毒士,这样的毒士总是不走寻常路的。 刘非知晓书中的倒贴贱受曾在南赵做官,后来还被驱赶出了南赵,但倒贴贱受在南赵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一笔带过,根本没有细致描写。 因此刘非与北宁侯的过往细节,便是连刘非本人也不曾得知。 嘭!! 梁错一脚踹翻案几,大步上前,拽住晁青云的枷锁,将虚弱的晁青云一把拽起来,晁青云虽失血过多,但身材高大,一般人很难将他钳制,此时此刻梁错手臂上青筋暴突,沙哑的道:“晁青云,不要试图激怒于朕。” “呵呵……”晁青云眉心染上一抹笑意,道:“陛下,罪民说的……都是实话,陛下抓了那么多赵军俘虏,大可以询问那些俘虏。若陛下还是不信,亦可以以问一问太宰,是否曾与北宁侯相交,是否曾与北宁侯……深交。” 梁错下意识侧头,目光复杂,幽幽的望向刘非……
第56章 有奸情 “你勿要挑拨离间!”梁翕之呵斥道:“就你那些小伎俩,你以为我们会相信?” 晁青云笑道:“侯爷不相信,但总有人会相信。” “呸!”梁翕之道:“做你的春秋大梦罢!谁会相信?陛下么?陛下如此信任太宰,为何听你这个细作的一面之词?” 梁翕之说得对,晁青云是南赵派遣而来的细作,朕为何要相信一个细作之言,反而不信任刘非呢? 刘非可是我大梁的太宰,虽他的确是南赵而来的降臣,但为朕的大梁立下多少功劳?这次还在皇陵救朕于危难,还有上次,朕险些得了病疫,都是太宰不顾安危,守在朕的身边…… 然…… 然梁错的心窍里,便是酸酸的,还有些子发涩,说不出来的苦闷,那感觉比怀疑还要复杂。 “陛下!”梁翕之着急了,道:“你说话啊!告诉这个狗东西,比起来他,你自当更信任太宰!” 梁错一时没有说话。 “哈哈……”晁青云笑起来,似乎觉得梁错的反应很是有趣儿,道:“梁主,为何不说话了?” 梁错眯起眼目,“嘭——!!”一声,重重的将晁青云扔在地上。 晁青云的肩膀被银枪#刺伤,摔在地上闷哼了一声,伤口似乎有些撕裂,但他的笑容便没有断过,仍旧道:“有趣,当真有趣……堂堂梁主,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 刘非微微蹙眉,他方才观察了梁错的反应,说梁错怀疑自己,但有那么一瞬,梁错的眼神很是坚定,自己没有枉费这般多的功夫,与梁错“培养感情”“套近乎”。 但不知为何,梁错坚定的眼神之后,竟然掩藏着说不出来的复杂,好似一团毛线,拧成了团,交织在一起,根本找不到根源。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刘非拱手道:“陛下,臣有要事想要呈禀,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梁错看向刘非,道:“你要与朕单独呈禀?” 刘非道:“回禀陛下,正是。” 梁翕之奇怪的道:“太宰,有甚么事情,孤不能听么?” 梁错微微思量,道:“与朕入内罢。” 幕府大帐之后,还套着一间内室,是为了处理公务之间休憩所用。 二人进了内间,梁错站定,道:“刘卿有甚么话,四下无人,你可以说了。” 咕咚…… 梁错的话音刚落,刘非竟突然屈膝跪在了地上。 古代行礼有许多种,其实并非每个朝代都像清朝一般,动不动便要下跪作礼,在大梁,下跪作礼除非隆重的祭祀典礼,或者朝参,便只有请罪了。 梁错蹙眉道:“刘卿,你这是何意?” 刘非道:“回禀陛下,臣……有罪。” “怎么?”梁错道:“难不成,你当真如同晁青云所说,与南赵的北宁侯……关系匪浅?” 只是说出关系匪浅这四个字,梁错心里那股酸涩的苦闷又冒了上来,说出来的奇怪,甚至还会发酵,在胃里不停的膨胀,肆意的蔓延。 刘非道:“陛下,臣并非有意隐瞒,但臣与南赵北宁侯的干系……臣自己也不知。” “你也不知?”梁错追问:“这是何意?” 刘非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淡淡的道:“回禀陛下,其实……臣曾失忆过,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眼看晁青云揭露了原主与北宁侯的“往事”,身为外来者的刘非根本不知具体剧情,因此无法反驳,但也不能任由梁错怀疑,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 于是刘非干脆以退为进,但又没有一步退到底。 梁错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道:“失忆?” 刘非面色不改,还是那般镇定自然,道:“正是,罪臣不敢隐瞒,但罪臣的确记不清楚一些事情。” 梁错沉思道:“何时失忆?从何开始?” 刘非回答道:“从新婚之夜开始。” 梁错再次陷入了沉思,那不是朕与刘非第一次行亲密之事那回么?当时的刘非……梁错仔细回忆着。 刘非又道:“罪臣并不记得对徐子期之感情,随即第二日请陛下休夫。” 梁错恍然大悟,怪不得新婚第二日,刘非便在朝参大殿上,“明目张胆”的休夫,还出言羞辱徐子期,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徐子期生不出孩子,所以要休了他,这不是羞辱是甚么? 当时梁错很奇怪,刘非心仪徐子期,要死要活,身为一朝太宰,不惜以男子之身委身下嫁,结果新婚第二日便要休夫,坊间流传徐子期那方面不行,被刘非厌弃,但只有梁错知晓,新婚之夜刘非一直与自己在一起,如何能得知徐子期那方面到底行不行? 梁错一想到这些,登时觉得事情被捋顺了,不只是刘非对徐子期绝然冷漠的态度,还有刘非这些日子的改变,也说得清道得明了。 “失忆……”梁错道:“这么说来,刘卿是不记得北宁侯了?” “罪臣不敢隐瞒陛下,”刘非道:“但罪臣的确不记得北宁侯,亦不记得在南赵的事情,还请陛下降罪。” 梁错听到这里,狠狠松出一口气,阴沉的面色瞬间转晴,莫名欢心起来。 刘非观察着梁错的脸色,虽不知梁错为何突然这般欢心,但危险的确是解除了,没想到失忆的借口竟如此好用。 刘非哪里知晓,梁错并非不信任刘非,相对比怀疑,他更加吃味儿。晁青云何其聪敏,他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挑拨离间,而是添油加醋,说甚么“同卧同榻”之类的言辞,分明是想激起梁错的占有欲。 且是一个高高在上帝王的占有欲。 刘非后退一步,说自己甚么都不记得了,梁错悬着的心思,瞬间放松下来。 梁错轻笑一声,道:“不记得好。” 刘非难得有些迷茫,奇怪的看着梁错。 梁错亲自上前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刘非,道:“朕信刘卿,晁青云满嘴扯谎,没有一句是真的,朕自然从头到尾,都相信于刘卿。” 刘非拱手道:“谢陛下。” 梁错与刘非很快从内间走了出来,晁青云快速的观察了一遍二人的脸色,不由皱了皱眉,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计划落空了。 “陛下,太宰!”梁翕之大步跑过去,揪住刘非的袖子,低声道:“太宰,他有没有难为你?” 刘非摇头,轻声道:“多谢侯爷担心,无妨。” 梁错冷笑一声,看向晁青云,道:“晁青云,你还有甚么伎俩,尽管都耍出来罢,不会只有这些本事罢?” 晁青云闭口不言,前功尽弃,似乎打算消极抵抗。 刘非慢悠悠的走过来,微笑道:“陛下,既然北宁侯如此得民心,不如……咱们便帮他宣扬宣扬。” 梁错挑眉,道:“哦?如何宣扬。” 刘非笑道:“将北宁侯后退十里,百姓争相捐粮送衣之事大肆宣扬出去,南赵若有两个太阳,不知赵主会如何作想?” 梁错哈哈一笑,道:“好啊,两轮太阳,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更亮一些。” 梁错立刻让人着手,按照刘非所说,大肆宣传北宁侯赵舒行的仁义,说他被打退了十里,百姓不但不怪罪,反而自发的给他送上粮食和衣被,简直众望所归。 又找了一些奇人方士,散播在赵地看到两轮太阳的传闻,两轮昭阳争辉,南赵怕是要变天了…… * 北宁侯大营。 哗啦—— 将领打起帐帘子,匆匆大步走入幕府。 北宁侯赵舒行坐镇在幕府,立刻道:“可是朝廷支援的粮草到了?” 那将领着急的道:“侯爷,朝廷的粮草迟迟未到,卑将想要禀报的,是其他的大事!” “甚么事情?”北宁侯蹙眉。 那将领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不知侯爷可曾听闻,最近……市井流传着一些流言蜚语,说是在咱们大赵,看到了两轮太阳!” “两轮太阳?”赵舒行的眉心蹙得更紧。 他是从天家长大的,深知这样的天文异象,都是用来昭示权利变迁之事,似乎已然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果不其然,那将领着急的道:“还说这两轮太阳争辉,势必要有一轮昭阳陨落!新的太阳会代替旧的太阳,照耀大赵的土地!这……这!侯爷,这说的,不正是您么!” “禁言。”赵舒行道:“不要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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