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非道:“陛下不必为难,其实臣已然想到了两全其美的法子。” 梁错挑眉,道:“哦?刘卿又有甚么点子了?” 刘非缓缓的道:“徐子期金玉其表,长久以来将自己树立为寒门典范,身边还集结了一堆以与权贵作对为荣的寒门激进之徒,这对于朝廷,并非好事……” 徐子期身边也是有“狂热粉丝”的,在朝廷中拉帮结派,三天两头挑事儿。 刘非继续道:“陛下不是要派人去搜查带有疫病的猫犬么?不如便委派徐大夫前去,并不提前告知徐大夫搜查的内容,只是说与司空有关,乃是丹阳城的违法建设,且令徐子期自行挑选亲信,前去查抄。” 梁错听到此处,唇角挑起一抹笑容。 刘非又道:“徐子期不知疫病之事,必然不会提前防护,陛下令他自行挑选亲信,依照徐子期拉帮结伙的秉性,必然会选择自己的党羽,届时若是徐大夫一党感染了疫病,不幸去世,也怨不得陛下,对么?” “哈哈哈!”梁错忍不住笑起来,轻轻抚掌道:“刘卿,你可真狠呢。” 刘非淡淡的道:“陛下谬赞了,臣并非心狠,只是手辣罢了,若徐子期不来招惹于臣,臣也愿意与其同朝为官,可惜……” 刘非不是不能容忍之人,他已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徐子期,都说有一有二不能有三,是徐子期过分在先。 刘非道:“陛下意下如何?” 梁错笑道:“刘卿如此体贴细心,把法子一条条,一框框都讲得清晰明了,既能铲除寒门挑事儿的毒瘤,又能查抄疫病猫犬,何乐而不为?果然是一石二鸟,两全其美。” 他顿了顿,立刻道:“来人,去传徐子期谒见。” 寺人在帐外候着,听到梁错的吩咐,立刻前去宣司空中大夫徐子期。 徐子期刚刚辱骂了刘非,没过多久便被梁错叫过去,一进御营大帐,果然看到刘非,吓得徐子期心虚的出了一头冷汗,心想着刘非不会对陛下吹了枕边风,陛下这么快便准备责难于我了罢? “陛下——”徐子期咕咚跪在地上,大喊:“臣冤……”冤枉啊! 他还未说完,梁错已然打断道:“徐卿,奏本处上书,说丹阳城中有违法私建,朕正愁寻谁去查抄,太宰举荐徐卿,朕寻思着,徐卿隶属于司空署,正好合乎规制,你可愿辛苦一趟,去查抄私建?” 查抄,自古以来都是油水丰厚的活计。 徐子期眼眸登时亮堂起来,连连叩头:“臣愿意!臣愿意!能为陛下分忧,臣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梁错幽幽的笑了一声,别有深意的道:“徐卿言重了,只是叫你查抄,哪里需得下油锅下火海这般严重?还有,查抄需要的人选,徐卿自己定夺便是了,不需要上报。” “是是!”徐子期一听,更是心窍狂喜,这可是天大的恩典,自己怕是要平步青云了! 他下意识看向站在梁错身畔的刘非,哪知刘非也在凝视着他,甚至清冷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徐子期心头狠狠一跳,被刘非的笑容酥软了半面身体,沾沾自喜的心道,刘非恐是怕了我,不想叫我到处乱讲,又兴许是对我还有意思,便知他是闹脾性,根本舍不得我。 刘非似笑非笑的道:“恭喜徐大夫,受到陛下器重。”
第22章 迎娶 徐子期从御营大帐中走出来,那叫一个趾高气昂,恨不能用鼻孔对着天空。 他快走两步叫住刘非,道:“是你向陛下举荐的我?” 刘非不置可否,道:“徐大夫木秀于林,如此优异,陛下自然会看到,还需要旁人来举荐么?” 徐子期登时沾沾自喜起来,他还以为刘非在向自己服软,踏上两步,便要拉住刘非的手,说一些复婚的话。 刘非显然知晓他想做甚么,已然后退了半步,道:“徐大夫,陛下吩咐的查抄,片刻也耽搁不得,你还是立刻动身才是,把查抄的事情办妥了,日后才是……前途无量。” 徐子期一想也对,于是不敢怠慢片刻,去找了自己的亲信,足足三十余人,那些人听说徐子期接了肥差,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统统跟着徐子期,连夜赶往丹阳城。 徐子期一行人,因为有牙牌,连夜进入丹阳城,连夜抵达窝藏疫病猫犬的地方,猎场的事情还未传入丹阳,那些南赵人还不知情,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哐—— 大门被撞开,南赵人从梦中惊醒,一脸迷茫。 徐子期大摇大摆,毫无防护的从大门走进去,一进去便看到许多人“全副武装”,穿着奇装异服,也不知具体是甚么服饰,但徐子期并没有太在意,而是道:“查抄私建!所有人都扣起来!” 亲信冲进去查抄,将奇装异服的南赵人抓起来,又提了四五只狗笼猫笼走出来,道:“徐大夫,宅子是空的,里面只有一些猫犬,其余甚么也没有。” “猫犬?”徐子期有些奇怪,但还是道:“不管是甚么,全都查抄,上档子,等我呈禀于陛下!” “是!徐大夫!” “徐大夫真真儿是咱们寒门楷模啊!” “徐大夫往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咱们啊!” 徐子期在一声声的恭维中,更是被蒙蔽的眼目,根本看不出眼前宅邸的诡异。 徐子期查抄好了宅邸,刚要走出来,便听到“踏踏踏踏”的脚步声,探头一看,来了许多的官兵,竟整个宅邸都被包围了起来。 且那些官兵,也穿着奇装异服,一个个带着面巾,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徐子期仔细一看,士兵还拉了防线,举着大牌子,上面写着一个——疫。 徐子期在朝廷为官,官居司空中大夫,他虽掌管水利建筑方面,但也经常与司徒署打交道,这样的规制,分明是在防疫之时才会准备的。 徐子期一脸迷茫,心里打突,道:“这是怎么回事?!” 咕噜噜—— 一辆辎车远远的停靠下来,那辎车也是全副武装,宫役打起车帘子,便见刘非坐在车内,刘非带着面巾,穿着防疫的服饰,不露出一丝皮肤,淡淡的道:“徐大夫,经查证,你刚刚查抄的私建,乃是南赵余党窝藏疫病猫犬的窝点。” “猫……猫犬!”徐子期慌了:“疫病!” 刘非耸了耸肩膀,道:“南赵可恶阴险,本相也是堪堪接到 热心群众举报,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他说罢,惋惜的摇了摇头。 哪里来的甚么热心群众,刘非分明一早便知晓。 徐子期身为主角攻并不傻,他听到刘非的言辞,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指着那些猫犬道:“你……是你!你故意害我!你个狂徒!” 刘非清冷的面容被面巾遮住,看不出是不是在笑,只是道:“徐大夫怕是疫症发作,开始说胡话了?来人,将徐大夫等人,全部隔离起来。” “是!” 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冲上去,徐子期和一杆子寒门亲信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是士兵的对手,全都被扣了起来。 “刘非——刘非!!!”徐子期被押起来,不甘心的大喊:“你这个狂徒!你好狠的心!你要害死我!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你竟要害死我!” 刘非面容依旧平静,冷声道:“你自找的。” 说罢,挥了挥手,宫役放下车帘子,辎车粼粼而动,很快离开。 朝廷将藏匿的南赵人全部抓了出来,及时控制了疫病的猫犬,并没有让疫病扩散开来。 刘非连夜回到猎场,洗漱更衣之后前去复命。 梁错见到他,道:“染病的猫犬控制住了?” 刘非拱手道:“回陛下,正是,臣已经将南赵人与染病的猫犬,交给司徒署秘密处置,封锁了窝藏疫病猫犬的私宅与街坊。” “好,”梁错点点头,道:“刘卿做事便是细心,朕也能放心。” 他看了看天色,道:“刘卿辛苦了,如今已然天明,一晚上还未歇息,朕便不留你了,去歇息罢。” “谢陛下。” 刘非退出御营大帐,天色果然已经亮堂堂的,折腾了一晚上,刘非这具身子骨又十足羸弱,稍微松了一口气,便觉得困顿非常,立刻回了下榻的营帐,倒在榻上便睡了过去。 漆黑没有色彩的梦境,突然变得敞亮起来。 【哗啦——哗啦——】 是水波声?确切的说,是梦境中的水波声,如此真实。 刘非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做梦了,合该是那种预示之梦。 【哗啦——哗啦——水波荡漾,水花轻轻撞击在缀满宝珠的赤壁上,卷起片片旖旎的涟漪。】 刘非一时坠入梦中,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水波,水流温暖,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舒爽,腾起浓郁的雾气,将四周蒸腾的雾茫茫,而刘非自己的身子在水波中不受控制的起起伏伏。 刘非以为自己要溺水,下意识一把勾住了甚么,入手温暖,带着一股比水波还要炙热的温度。 【“呵呵……”】 好似有人在笑? 【“刘卿这般热情?乖,别急,小心弄伤了你。”】是梁错的嗓音,刘非不会听错,微微低沉,带着一股占有欲十足的沙哑,刘非定眼一看,透过浓浓的水雾,果然与梁错四目相对。 【梁错的一双狼目,染上了贪婪的深沉,仿佛藏在夜色中的深渊,随时都会将他吞噬。】 【暗昧的月色之下,温汤的水渍从梁错俊美无瑕的面颊上滑落,勾勒着梁错完美的下颌线,滴答——掉落在令人羡慕不已的胸肌之上。梁错发出一声轻笑,托举着刘非的双手突然放松……】 刘非堪堪看清楚,自己置身在梦境中的温汤池中,与梁错二人赤诚相对,下一刻,他不禁发出“唔”的一声轻哼,紧紧攀住梁错的肩背,抓住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刘非如在云里雾中,只能听到水波打散的凌乱之声,身子疲软渐渐不支,最终竟是昏了过去。】 刘非慢慢睁开眼目,他还以为自己已然从预示之梦中醒了过来,哪知周遭还是暖洋洋的,自己仍然浸身在温汤池中。 梁错靠坐在温汤之中,伸手搂住刘非,让刘非靠在自己的怀中,梁错那过于优异的胸肌,简直是刘非枕过最“好看”的头枕。 刘非慵懒的睁开眼目,稍微一动,便觉得浑身酸软。 【“醒了?”梁错轻轻抚摸着刘非的面颊,温柔的轻笑:“方才哭得像一只小花猫似的。”】 刘非心中升起一股怪异,总觉得梁错的动作过于亲密,但若是加上这次,他与梁错已然发生了三次干系,有一些亲密的举动,合该也是稀松平常。 刘非从未谈过恋爱,他不知该如何与人事后温存。 【梁错似乎想起了甚么,道:“对了,北燕想与咱们大梁结亲,朕准备迎娶北燕的国女为大梁夫人,刘卿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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