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耹使劲点头,道:“对!对!是他!都是他!我只是受到了他的蛊惑,又看到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才一时起了贪念!那个人心狠手辣,他会杀了我的!求求你放了我罢!我再也不敢了!” 刘非逼问:“那个人是谁?” 刘耹慌张的道:“我……我不不知晓,他从来都戴着斗篷,我没见过他的正脸!他对北燕了如指掌,甚至能轻而易举的弄到燕铁,我猜他肯定是北燕的人,除此之外,我真的甚么都不知晓,我和他只是互利互惠,他想栽赃北燕,让北燕大乱,我想……想杀你,我们才一拍即合的……求你放了我!” 刘非的眼神深沉起来,幽幽的道:“甚么都不知道,也好意思害人,果然之猪队友。” “刘非!刘非你别走!!你不能走啊!” 刘非不管刘耹歇斯底里的大喊,转身离开圄犴,对祁湛道:“人犯太聒噪了,令医官署配一方药来,让他……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祁湛点头,眼神中划过一丝狠戾,道:“是,殿下。” 刘非离开圄犴,便往如意苑折返而去。 沙沙…… 一声轻响,有人站定在刘非身后。 刘非步伐一顿,转过头去,只见自己身后是一个黑衣斗篷之人,天色本就昏暗,如意苑多草木,盛夏的树木茂密,遮挡住朦胧的月色,黑衣斗篷又站在昏暗之处,连一根手指都不露出来,令人捉摸不透。 黑衣斗篷轻笑一声,道:“听说……梁太宰在找我?” 刘非沉下目光,镇定的道:“是你?刘耹的背后之人。” 黑衣斗篷道:“不愧是梁太宰,一猜便中,正是不才。” 刘非学着对方的语气,道:“不愧是燕太宰,即使被赶出了燕地,还是如此能作妖。” 黑衣斗篷顿了一下,虽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显然对方是吃惊的,过了良久才道:“你是如何识出我的?” 黑衣斗篷显然是默认了,那藏在刘耹背后,指使刘耹刺杀刘非之人,正是北燕太宰。 不,合该说是前太宰。 燕太宰扶持燕然上位,但燕然的性子并不软弱,上位之后有自己的想法,不服管教,燕太宰开始不满于燕然,暗地里与南赵合作,将燕然诓骗到北梁去,欲图将燕然弄死在丹阳城,令他有去无回。 刘非淡然的道:“这还用猜么?对北燕了如指掌,又能轻而易举的冶炼燕铁,委派刺客,甚至能将刘耹这种没脑子之人安排在赵宫之中,并非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除了燕太宰,还有甚么人这般大的能耐?” 黑衣斗篷愉悦的轻笑起来,笑的身子微微打颤,道:“便当是梁太宰夸赞于我,真真儿是受用呐。” 刘非道:“燕太宰深夜造访,不会是专程来听我夸赞的罢?” 黑衣斗篷笑道:“你不叫侍卫来抓我?” 刘非挑眉道:“你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出入赵宫,想必赵宫中还存有你的眼线,说不定祁湛的亲信里,也有你的细作。今日梁主宴请赵臣,黑甲军都在如意苑中待命,我若是大喊,等士兵赶来,你怕是已然逃跑了,也是白费气力。” “你真聪明。”黑衣斗篷赞叹道:“我愈发的喜欢你了。” 刘非并不在意,道:“我知了,原燕太宰辛苦前来,是来与我表白的。” 黑衣斗篷道:“刘非,我是来与你结盟的。” “结盟?”刘非蹙眉。 黑衣斗篷的嗓音幽然,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道:“你如此聪敏、剔透,生着一副玲珑的心肝儿,不该白白浪费。你是北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官大冢宰,你是北燕宗室正统的四皇子,你是南赵仁义之侯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如此天时地利,不如与我联袂……” 他伸出黑色的袖袍,柔软的袖摆轻轻一落,露出他苍白的肤色,在夜幕之中白的森然,向刘非伸出手掌。 继续道:“你我联手,我可助你为帝,登顶天下,俯视苍生!” 刘非并没有被他的溢美之词所蛊惑,眼神中照样平静,道:“哦?那你呢,你处心积虑,好处是甚么?” 黑衣斗篷又开始颤抖,笑声也跟着颤栗起来,听起来分外不真实,轻声道:“我?届时,我便会成为你身边……唯一之人。”
第74章 特别有钱 “你要助我登帝?”刘非挑眉。 黑衣斗篷道:“正是。” 刘非问道:“我何时说过想要登帝?” “呵呵……”黑衣斗篷笑起来,道:“刘非,你是我看重之人,你是最有可能统一诸国之人,难道你不想登帝么?” “不想。”刘非平静的回答,甚至没有一个磕巴。 黑衣斗篷反而打起了磕巴,道:“为何?” 刘非道:“太麻烦。” 黑衣斗篷彻底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这才道:“如今你不想,往后你也会想。” 刘非好奇的道:“我很奇怪,你为何执着于让我登帝?” 虽刘非没有看到黑影斗篷的面容,但此时此刻,他一定面色狰狞,并非因着生气或者恐惧,而是因着兴奋。 黑衣斗篷慢慢抬起手来,展开双臂,道:“因着……你是最强大之人。” 刘非挑眉,黑衣斗篷又道:“你的身世,你的才能,都是最适合登帝之人,只差最后一步,而我……便是你的最后一步,我可以将你扶上高位,助你成为万人之上!” “哦……”刘非点点头,道:“你便是如此扶持燕然上位的罢?” 黑衣斗篷冷笑一声,语气十足不屑,道:“燕然?那个蠢才,如何能与你比拟?早些我看走了眼,以为他是一个可塑之才,一个狠人,只可惜……他即位之后,一切都变了,变得庸碌无为,这样的人,如何配拥有我的辅佐?” 刘非笑道:“我看不见得罢?燕然并非是甚么庸碌无为之辈,只是他即位之后,开始不服你的管教,你觉得他不够乖巧,因此……才生出了反心,对么?” 黑衣斗篷没有说话,似乎是被刘非戳中了心声。 刘非道:“燕然不是甚么乖巧之人,我自也不是,你若想要我乖乖听话,恐怕是打错了算盘,与其等你辅佐完才发现,我现在便可以告诉你。” 黑衣斗篷不怒反笑,道:“刘非你这个人……当真有趣儿,我愈发喜欢你了。” “不着急……”黑衣斗篷继续道:“你不必着急回答于我,慢慢考虑,我可以等。” 说罢,施施然转身离开,步伐闲适,仿佛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中一般。 刘非眯着眼目,看着那抹漆黑,慢慢消失在寂静的黑夜之中,这才抬步往如意苑的宴席而去。 “刘卿。”梁错见到他,立刻迎上来,道:“你去了何处,这般久不回来,朕险些去寻你。” 刘非刚要回答,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梁翕之大步冲过来,着急的道:“陛下,太宰!大事不好!刘耹他……死了。” “死了?”梁错冷声道:“如何死的?” 梁翕之道:“牢卒发现之时已然死了,听说七孔流血,流的还是黑血,合该是中毒而亡。” 梁错道:“深宫圄犴,何人投毒?” “不……”梁翕之摇摇头,道:“不知道。” “陛下!”晁青云快步朝他们走来,梁错见到晁青云紧紧蹙着眉头,便知晓一定是有要紧事。 果不其然,晁青云压低了声音,道:“赵主在圄犴中暴毙了。” “甚么?”梁错眼眸一动,道:“中毒?” 晁青云点点头,道:“中毒而死,七窍流血。” 梁翕之吓了一跳,道:“甚么?!也是中毒?这……这是何人所为,这么大的能耐,这么大的手笔?竟然能在赵都的皇宫行凶?竟然能在黑甲军的团团守卫之下行凶?” 刘非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幽幽的开口,道:“燕太宰。” 梁翕之更是吓了一跳,道:“北燕的太宰?” 梁错似乎发现了甚么端倪,看向刘非,道:“刘卿可是发觉了甚么?” 刘非摇摇头,道:“并非发觉了甚么,而是方才,臣便见过燕太宰。” “在何处?”梁翕之震惊的道:“在宫中?” 刘非道:“便在如意苑的门口。” “这……这……”梁翕之茫然的道:“如意苑中都是咱们的兵马,还有北燕大司马的兵马,他一个北燕的前废太宰,这如何可能?” “千真万确。”刘非平静的道:“刘耹背后之人,合该便是燕太宰无疑。他虽已然退位,又被赶出了北燕,但是势力依然蔓延在北燕,甚至伸出北燕,蔓延在整个南赵。” 梁翕之呼噜了一把手臂,道:“说的我都、都起鸡皮疙瘩了。” 梁错担心的道:“他安排刺客行刺你,又来找你,可有受伤?” 刘非摇头道:“谢陛下关怀,臣并无受伤,燕太宰并非是来刺杀于臣的,而是……” 他说到此处,话音截断。 而是来助刘非登帝天下的! 刘非将这句话咽在喉咙里,说到底,梁错都是一个帝王,帝王最怕的,便是床榻之畔有他人安睡,加之梁错又如此多疑,刘非干脆没有提起这个事情。 “而是……?”梁错奇怪。 刘非想了想,道:“燕太宰说喜欢臣。” “甚么?!”梁错还未喊出声,梁翕之已然震惊的质问出来。 刘非挑了挑眉,观察着梁错的表情,道:“燕太宰说喜欢臣,想做臣身边唯一之人。” 嘭! 梁错狠狠一拍案几,沙哑的道:“这个不自量力之人!” 果然,梁错生气了,虽努力在克制,但他的微表情已然出卖了梁错,不只是生气,还有些吃醋,俊美的脸庞仿佛是被醋腌制过的,酸溜溜直冒泡。 刘非心想,有点酸,好可爱。 梁错吃味儿之余,担心的道:“他没对你如何罢?” 刘非摇摇头,道:“燕太宰的势力虽广泛,但如意苑中黑甲重兵,说到底他也不敢如何,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便离开了。” 梁错松了口气,梁翕之道:“这个燕太宰,到底是何许人也,已然被赶走了,竟还有这么大的势力。” 这一点,其实刘非也不知晓。如今刘非已然确定,自己便是原书中的正主儿,正儿八经的刘非,可是他穿到现代又穿回来,之前的记忆全部丢失,千真万确是失忆了,因此完全不记得诸国之间这些复杂的干系。 晁青云道:“此事自当询问燕司马最为妥当。” 祁湛是北燕大司马,又是土生土长的北燕人,自然最为熟悉,况且按照燕太宰的言辞,祁湛的亲信中也有他的细作,必须提醒祁湛提防才是。 梁错让人将祁湛叫过来,把燕太宰来过之事说了一遍。 祁湛狠狠蹙起眉头,一脸的肃杀,但其实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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