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沈希突然说:“订婚宴那晚,颜纯是我派来的人。” 两重世界骤然进入死寂。 系统惊了两秒然后起立鼓掌:“牛逼啊兄弟!!!” 柯丁很不好意思:“过奖,我也是灵光一闪。” 程君风几乎快要站立不稳,声音仿佛沾着血,在剧烈反转里整个人都在发抖:“颜纯,是你派去婚宴的?”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颜纯……” “也对,我一直留着他的联系方式,”他陷入疯狂的否定和肯定里:“我朋友圈里有他,可是私人相册的密码你怎么可能知道?!” “是不是颜纯找到了你?还是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居然是为了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一定是那样,不,绝不,肯定是,绝对不是!!” “沈希,你把话说明白,或者我把他现在叫过来我们三个人直接对峙!!” 柯丁:“真麻烦,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以后只要碰到这种情况我就背歌词。” 系统:“好嘞,我给你调随机歌单。” 沈希在他歇斯底里的爆发里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继续一板一眼地读歌词:“不要哭了嘛,该哭的人是我吧,你都坦白爱上了他,我有什么办法。” 可恶!动力火车的歌词真是琅琅上口,很难不唱! “那就这样吧,再爱都曲终人散啦。那就分手吧,再爱都无须挣——” 系统没忍住,在柯丁脑内鬼哭狼嚎地跟着唱。 男人重重摇晃他的肩,吼道:“你说人话!都他妈这种时候了不要再背歌词了,沈希你是不是疯了!!” 沈希一脸安详地往后念:“不要再问我怎舍得拱手让他,你走吧。” 此刻已经有附近广场的大妈凑过来,担心这小年轻被社会流氓暴力催债。 有保安跟着过来看,手里还捏了撮瓜子,随时准备磕到一半过去捞人。 系统摇头晃脑地唱到一半,欢快道:“哈,又加二十,破防值到九十了。” 程君风咬着牙关环顾四周,当着沈希的面拨通了颜纯的电话。 “你们演得一出好戏。”男人深呼吸着说:“告诉我,你和沈希认识多久了?” 颜纯愣了下,不可思议道:“你喝酒了?乱说什么呢。” “颜,纯。”程君风厉声说:“你策划了这么久的局,其实都是为了摧垮我报复我,让我从此不相信任何人的爱是吧?你好狠,你够绝!!” 颜纯在电话那边被骂得发懵。 “你到底在说什么??” 柯丁往后退了几步,跟着群众一块听他打电话吵架,还顺了点保安的瓜子。 “你这是在他们两的误会上,顺手打了个死结啊……” 系统看得很是感慨,又问:“那这两要是吵崩分手了,你还去送饺子吗?” “当然。”柯丁温柔地说:“我的猪肉白菜饺子可以收留世间所有伤心的人。” “……您真慈悲。” 第009章 替身x霸总x白月光(9) 程君风突然无法信任任何人。 他的前任,他的现任,他的手下和眼线。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陡然出现这样的变故,让原本已睡下的颜纯连夜打车过来,试图带走一身酒气几乎疯狂的程君风。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哦,你们互相都认识,你一直都知道这些。”程君风后退一步,现在不肯让任何人碰他:“我知道,颜纯,沈希是你找来的人。是你设计让我遇到他,让我把他当成替代品,你好狠!” 颜纯:“……是司机带我过来的。” 事情闹大了必然会丢程家的脸,司机早早察觉到不对劲,给颜纯提前打了电话。 但谁也没想到会闹到这样难以收拾。 “都不要碰我,我现在谁也不相信,”程君风怒吼道:“你们都没有爱过我,全都是假的,假的!” 颜纯此刻再看向沈希时,眼里的恼恨无比清晰。 “好,你现在喝醉了,判断能力不足。”他示意司机过去带人:“葛叔是你从小认识的人,你坐车回家,有任何问题明天再说。” 葛叔十分麻利地过去扛人,半强制半哄劝地把程君风带走了。 后者边哭边笑,嘴里一直嚷嚷着‘我分不清楚’。 看客见主要人物被架走了,没一会儿便一哄而散。 颜纯不欲多留,见沈希还在原地,远远道:“你果真有手腕。” 沈希转身走了。 “本来以为,你是个一声不吭退阵的主,”颜纯说:“现在装不下去了?一句话离间我们,你不想放手是吧。” 后者不知道听见没有,已消失在夜色中。 再回家时,颜纯仍觉得后怕,暗道自己还是太轻敌了。 他先前把沈希看得太轻,从未正眼瞧过。 一个替代品,一个廉价普通的角色,仅此而已。 如今再仔细想想,那人城府深到可怕,还装出一副愚蠢单纯的模样…… 伪装,全都是伪装。 次日酒醒以后,程君风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黑地,脑海里仍清晰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的理智逐渐回笼,虽然还不确定沈希的那句话是否是信口开河,内心深处的多疑已在蔓延滋长。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 颜纯为什么能在订婚宴那晚,‘恰好’遇到了自己? 颜家早已在多年前移居国外,生意线主体都在海外,颜纯又是被谁邀请到这个酒店的高层里,原本要去见谁? 那一日,久别重逢的狂喜,失而复得的解脱,太多情绪冲击着程君风的脑子,此刻才来得及一桩一件地拆分细看。 他结束了昨夜酩酊大醉的疯狂,警戒感仍旧硌得内心发痛。 查,每个人都仔仔细细地查。 他不会忽略任何细节,也不会容忍任何人欺骗自己。 颜纯这些年在国外见过谁,有过哪些社交关系,他全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男人面沉似水,跪在马桶旁捂住咽喉,嘶哑着下达命令。 手下即刻答应,在电话问:“那,沈先生近一周的行踪还要汇报吗?” “说。” “11月2日,沈希独自坐地铁去青浦野钓两小时,未钓到鱼,结束后前往江阳海鲜市场观光,问价四次,未购买。” “11月3日,沈希与同事下班后去世纪公园某商场夹娃娃,消费五十,未夹到娃娃。” “11月4日,沈希工作到晚上八点四十,下班后随同事去吃了黄记铁锅炖大鹅,然后坐地铁……” “闭嘴。”程君风听得头痛:“继续监控。” “是。”下属飞快挂断电话。 男人倒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单手捂住脸,说不出话。 沈希,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到底是心机深沉,还是一无所求,为什么我突然就看不透你,想不清你要什么? 他在订婚宴后暗自监控着沈希的每一天,冷眼看这个被自己抛弃的人如何度过平凡普通的每一天。 又因为无数的愧疚感,衍生出一系列的冲动,想把做错的事情全都加倍弥补。 沈希钓不到鱼,他便恨不得带他出海,把整个水族馆的鱼都拴在钓竿上给这个笨蛋随便钓。 沈希抓不到娃娃,他简直想把娃娃机砸碎了让这个人随便拿,拿不走直接派车成筐成箱地送回家里。 颜纯自出生起便锦衣玉食,一辈子什么都不缺。 可沈希,他什么都没有。 命运礼物一般的婚姻,也在一夜间全部破灭。 程君风张开嘴想喊一声那个人的名字,嗓子痛到发不出声音。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里,系统惊喜道:“滴滴,破防值又加五!” 柯丁抓着头发,很苦恼地应了一声。 他的论文,他的论文—— 还差三百字就可以凑满了!! 可是为什么死活都写不下去,一个字都硬是憋不出来! 老张在桌子对侧打游戏,喊了两声赶紧团,一眼看到柯丁便秘般的表情,即刻收声。 旁边的室友在背老师画的期中考重点,背到一半说:“你论文还没写完?” “就差亿点点。”柯丁写了删删了写,根本笑不出来:“我把每一行能塞废话的地方都塞满了,还差两百八十个字。” 室友凑过来看,说:“很正常,大伙儿的论文都很能抗旱。” 拼拼凑凑,删删改改,最后成品很勉强。 点击发送后不到十分钟,右下角出现了来自冯老师的私聊弹窗。 “来我办公室一趟。” 柯丁虚弱地问:“系统,我现实可以用回档券吗。” “没有这个功能捏。” “救命啊!” “惹,得亏我死的早。”系统说:“现在老师好难搞哦。” 冯主任,临床项目带头人,棕框眼镜油黑背头,说话很不客气。 “小柯,你这次理论考试成绩还可以,但是学临床就不用科研了吗?” “实验课到底好好上了没有,我讲了多少次数据分析要归一化标准化处理,你交给我的这个是没听讲还是没上心?” “科研能力不行,以后考研怎么办?现在学医有几个不读博的,你到时候论文要不要啦?!” 柯丁脸色惨白,小声说:“您说得是。” “很好,记住你现在的情绪!”系统如表演课老师般循循善诱:“恐惧,焦虑,痛苦,烦躁,你品,你细品!” “回头咱们把情绪统统砸到程君风身上,把那只羊薅秃再走!” 被训完再走出来,教学楼外的风格外喧嚣。 柯丁被吹得有点摇晃。 “有没有人能穿到我身上,”他伸手抱头:“来个人替我考试替我写论文替我渡劫行不行!!” 系统:“哪有这种好事噢,回去打工啦帅仔。” 11月8日,冬至。 程君风如约带颜纯回了本家,携礼物一起探望父母和弟弟。 他们仍是亲密无间的样子,但裂隙像暗夜里融化的冰,无声里淌得越来越多。 颜纯清楚自己的爱意并不存粹。 他对程君风甚至没有太多占有欲,只是格外享受操纵、攻略,以及赢的每一次。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敲响程家的门,笑着对程家父母和程臣雨说冬至快乐,客厅里一团和气。 不远处,沈希怀抱着两盒饺子等待上场。 他穿得单薄,脸被秋风吹得微红,不自觉地在轻轻跺脚。 “差不多了,”系统在上帝视角里查看情况:“快去敲门,颜纯刚好离得最近!” 沈希应声前去,敲门时看向高处的摄像头,笑容拘谨。 “估计是你爸的朋友——”程母说:“臣雨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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