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放:“有道理有什么用,这游戏出现的就很不合理,要不是它,我早就能投胎了。” 夏稚忍不住笑了,“你是怎么死的啊?” 余放一边吃鸡腿一边含糊地回答:“你不问我都有些记不清了,我记得是自杀……对,应该是,但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要不自杀,就会被杀掉,所以我一莽,直接跳楼了。” 夏稚:“……真的很复杂。” 余放:“你呢?” 夏稚如实道:“车祸。本来要去面试的,唉。” 余放给自己开了罐可乐,想了想,说:“你多玩几局游戏,就会忘记生前的事。就像我,感觉现在也挺好的。” 他又擦了擦手,给夏稚开了罐,推过来。 夏稚没有拒绝,小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短短的时间里,让夏稚对余放多了不少其他看法。 他确实真诚,而且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连说出自己的死因都那么坦然,不过对于游戏通关,他似乎并不排斥,反而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 不然哪有人会觉得永无止境地经历生死游戏是好日子啊? 心里的一台天秤开始向余放靠拢,不过夏稚最终还是忍住了。 再看看,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的嘛…… 他真的不想又白玩一局,一毛积分都拿不到了! 恍惚间,夏稚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起头环视一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这里。 但当他低头吃饭的时候,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夏稚微微白了脸,他抬起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或是吃饭,或是与旁边的人交流。 “你怎么吃的呀。” 耳边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暧昧地贴着他的侧脸,大拇指拂过唇角,抹去一点沙拉酱汁。 余放很是自然地抹掉夏稚嘴角的酱,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大咧咧地含住大拇指,仿佛很习惯似的,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而夏稚正看着其他方向,还没反应过来呢,突然,他视线中正沉默吃饭的男人抬起头,冷厉的视线直直地射了过来。 夏稚呼吸一滞,想要逃离的心情愈发膨胀。 是他! 那道隐匿在人群中,如同毒蛇一般阴冷的视线,就是来源于周寂! 夏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这个男人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对方对自己就抱有一种很奇怪的敌意……夏稚不敢说自己的第六感很准,可每次跟周寂对上,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正所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夏稚有意避开,却仍然无法逃过对方的监视。 难道周寂有什么能力……或者他知道自己是合作玩家了? 既然合作玩家的数量不少,那么经历过多局游戏的老玩家应该有几率遇到合作玩家。周寂或许就是这样的老玩家,他遇到过合作玩家,所以对这个特殊身份的玩家群体十分敏感。 但夏稚心中总是下意识否认这个可能性,因为他本人确实没有暴露过,表现得也中规中矩,总不能因为他一开始躲在柜子里没立刻出来就被怀疑吧?! 后半段时间里,夏稚如坐针毡,连美食都不香了,吃进嘴里如同嚼蜡。 饭后,众人坐在餐厅里暂时休息,顺便喝着各种各样的饮品来交换上午的发现。 隋智豪把道具牌放到餐桌上,让每一个玩家都能看见,然后开始说自己在大厅里的见闻,总结就是什么都没发生,唯一的疑点就是凭空出现的那张纸。 他的话有林芸作证,同样的,他也在为林芸作证。 接下来就是余放,他把在厨房里看到的都说了一遍,着重提起那扇封闭的矮门,顺便让大家留意一下别墅里的钥匙。 他像是班级小组的组长似的,一人发表完演讲之后,其他三人都不用再说了。 剩下的人里,曲杭和王磊为一组的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王磊说了一句别墅的格局很怪。 再就是范悦,她表示之前来过餐厅,在这里遇见了许金舟,然后两人自然结伴上了楼,在二楼找到了十二间没有上锁的套房和一间上了锁的、靠在走廊最里面的房间,从门与门之间的距离来看,那间屋子的格局应该跟其他房间一样,都是卧室里面带单独的卫生间和衣帽间。 “二楼有十三间屋子,十二间可以用,想来就是我们今晚的住所了。如果没有挑选规则的话,应该是随便住的。”范悦说完,看向一旁的周寂,问:“你们呢?” 周寂扫了她一眼,“我们?” 范悦愣了一下,看了看他右手边的年轻女人,问:“你和王楚玉不是一组吗?” 被点名的王楚玉,就是从一开始对周寂表现出极大好感的女人。她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前凸后翘,一看就像贵族名媛之类的。 王楚玉依赖周寂,就差把喜欢写在脸上了,众人都能看出她是什么心思,一时间八卦之魂全部崛起,闷声看热闹。 夏稚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无辜的大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 夏稚记得余放说过,除了他和曲杭、隋智豪分别和范悦、林芸相识,其他人应该都是不认识的。 但看王楚玉的反应好像又不是这样…… 夏稚才不相信游戏刚开局没几个小时,就发掘出了‘爱’这种情感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没有和周寂在一起。”王楚玉的声音也柔柔的,如沐春风一般,是男人会喜欢的那种温柔音色,“我去了展厅,那里挂着许多画,都很漂亮。” 说着,她悄悄看了一眼周寂,脸颊微红:“我不知道周寂去哪了,你们问他吧。” 听这话说的,啧啧。 几个男人的眼里已经浮现出充满恶意的笑,仿佛联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场景,许金舟更是直接笑出了声,被对面的李亚菲瞪了一眼之后还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 “你们还小呢,对于男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夏稚和余放作为两个例外,听见这话微微皱起眉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这心情。”余放不客气地吐槽:“老人都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看也不一定,你们的龌龊思想在死了之后还是能带走的。” 隋智豪哼笑一声:“你啊,还是小孩。” 余放:“跟小不小孩没关系,可能是跟教育有关系吧。” 隋智豪啧了一声,皱起眉欲发作,被范悦不耐烦地打断了。 “一共十二个玩家,如果活下去,我们将来有机会还能见到。”范悦摆出大家长训话的气势,皱眉道:“大家难道不为自己将来想一想吗?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死亡不会因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而停滞,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就请尊重每一个玩家队友。” 令夏稚震惊的是,范悦说话还真的挺有效果。 小插曲过后,众人将注意力放在唯一一个没有说过线索的周寂身上。 周寂拿起一罐啤酒,仰头喝光了它,吞咽时喉结微动。 夏稚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紧张感袭来。 明明周寂还没开始说…… 周寂把空易拉罐单手捏瘪,往桌子上随手一放。 在他这只手落下的同时,另一只手往桌子上扔了件东西,发出啪的一声响。 夏稚距离他比较远,没有看清扔上来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比起视觉确认,他率先听到一句惊呼。 “道具牌?!”
第30章 “是另外一套真心话大冒险的道具牌!” 听到这一声惊呼,夏稚也顾不上矜持,直接站起来朝桌子上看—— 周寂的桌子前放着一副牌,上面也是[真心话大冒险]六个字,跟不远处隋智豪拿出来的牌一模一样。 这栋别墅里,不止有一副道具牌。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心里一沉。 正所谓有用的线索总是一把双刃剑,可能会带来方便,也有可能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脑子转得快的玩家已经预测出好几种可能存在的隐藏规则。 “有一个可能。”范悦神色凝重,目光略过在场的所有人,缓缓道:“这局游戏里,不是大家共用一副道具牌,而是每个人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牌。” 话音落下,众人看向这两套普通道具牌的眼神瞬间产生了变化。 范悦继续说:“这只是一个猜测,况且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决定道具牌的归属,是最先找到的那名玩家拥有,还是另有规则……”说着,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夏稚。 这一眼意味深长,也让其他人将注意力移到了夏稚的身上。 夏稚默默坐了回去,一副胆小且不爱出头的样子,倒是让不少人放心了几分。 就在这时,周寂突然伸手拿回了那套牌,并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拆开盖子。 “周寂,你干什么!” “如果找不到游戏规则你们就一直坐着?”周寂挑眉,讽刺地扫了一眼说话的人,然后手指伸进拥挤的盒子里,从边缘夹出来一张叠起来的纸,“就算是游戏牌,也应该有说明书。” 语毕,他又毫不在意地把道具牌和纸都扔回了桌子上。 其他人对视一眼,范悦继续充当起领头人的,拿起那张纸缓缓打开,然后用极为标准的普通话读出上面的规则。 第一:每日下午两点钟定时收取借宿费。 第二:补交借宿费的时间为晚上十一点钟。 第三:道具牌一共有十二张,其中‘真心话’有六张,‘大冒险’有六张,每一名旅客都要拿到一张牌并完成‘真心话’或‘大冒险’的惩罚。 第四:午夜零点至凌晨四点是别墅主人的狂欢时间,旅客朋友们禁止玩牌。 第五:每日只需开牌一次,多次开牌则不做数。 …… “没有了。”范悦皱紧眉头,放下那张纸,“只有五条。” “除了第一条,剩下都是什么东西。”许金舟骂骂咧咧地说:“补交借宿费什么意思?别墅主人的狂欢时间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给他做出解答,尤其是此时还未开始过一局游戏的情况下,十二名玩家几乎一无所知。 夏稚找了一圈,在餐厅的柜子上找到一个复古的小钟,幸运的是它还在运作,而且时间看起来也是准的。 距离下午两点还有不到半小时。 “或许我们两点的时候就必须开始玩游戏了。”夏稚正纠结怎么提示他们注意一下时间呢,就听旁边响起一道清亮爽快的声音。 余放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 其他人没有异议,陆陆续续站起来往大厅的方向走。 夏稚把夹到自己盘子里的东西三两口吃完,然后喝了一口可乐,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跟在人群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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